半个时辰后,苏臻带着熨烫过后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去找夏候洐,不想却是扑了个空。
“姐姐,会不会是你记错了?”黎舒问着怔怔站在岸边的苏臻。
是她记错了吗?
苏臻摇了摇头,她怎么会记错呢?当时她就是从这里下的船,还是葛素送她下来的,她也说了回去报个平安换身衣裳就过来相谢救命之恩的。
她想到了一身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夏候洐,蓦然一笑,淡淡道:“我们回去吧,许是我真记错了。”
雨已经停了下,夜风吹来带着微微的沁人的寒意,黎舒抱紧了怀里的苏辂,很是好奇,救苏臻的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苏臻不肯说,现在又没见着人,她注定也就只能是一肚子的猜想了。
此刻的葛素同样也是揣着一肚子的不懂,只是,他到没什么顾忌,想问什么直接就问了,夏候洐不回答,他就一遍又一遍地问。
“为什么啊?”
夏候洐也不知道这是葛素问的第几个为什么了,看他那样式大有他不给出个回答便不罢休的样子。为了讨个耳根清静,夏候洐冷冷道:“我不想见她。”Μ.chuanyue1.℃ōM
“为什么呢?”
夏候洐扶额,“你再问一个为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扔水里去。”
葛素当然信,可就算是把他扔水里,他也想要知道是为什么。
“你之前对苏姑娘不是这样的。”葛素不甘心地说道。
夏候洐简直是要气笑了,他凝目看向葛素,“我跟她一共见过几面?”
一个加在一起见面没超过一只手的人,哪来的这样那样?
“见面能代表什么啊?”葛素不服气地瞪着夏候洐,“你和顾大小姐见面的次数多了吧?把两只脚加一起都不够用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夏候洐是真的气笑了,只是看着葛素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的笑意,“看样子,我是真的把你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葛素刹时两股战战,知道自己这是真惹得自家世子爷着恼了,他扯了嘴角露出抹讨好的笑,讪讪着说道:“爷,您别怪小的嘴碎,小的真的都是为您好,这有些事吧,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觉得你对苏姑娘没什么,可是自打小的把苏姑娘领进城,您见她第一回起,您对他就不一样!”
葛素的话到底激起了夏候洐的些许好奇,他看着葛素,狭长幽深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好奇之色,沉吟着问道:“怎么个不一样了?”
哎哟,娘哎!不容易啊!
葛素长长的吁了口气,抓住机会小心地凑到了夏候洐身边,“爷,您还记得当初小的领着苏姑娘进城,她的手被冻住在玄铁柱上的事吗?”
这事夏候洐自然不会忘记,毕竟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看那到那蠢的人啊!
见夏候洐点头,葛素嘿嘿笑了问道:“那爷您肯定还记得,是您用自己的茶替她解的围吧?”
“有什么讲究吗?”夏候洐问道。
当然有讲究了!不但有还是大大的讲究呢!
葛素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从容淡定,这才缓缓说道:“爷,您问问您自个儿,自从公主和伯爷出事后,您对谁还曾有过这样的慈悲之心?”
夏候洐拧了眉头,深渊似的眸子越发如同坠入了无边的夜色,让人很难一窥究竟。
葛素知道,公主和伯爷是自家世子心里扎着的刺,不能拔也不能动,一动就血肉模糊。心下悲恸的同时,却又不得不硬着心肠说道:“爷,您所有的温柔和善良都在公主去的那一日被带走了,您是在苏姑娘身上找回来的,您说,您对她能一样吗?”
夏候洐只觉得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只是,他也懒得和葛素辩白了,毕竟他太了解这个人了,只要是他认定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葛素则是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见夏候洐不吱声,葛素还以为自己说服了他,心里稍有得意的同时,正打算再接再厉不想夏候洐却突然朝他看了过来,而且吧那目光好巧不巧就落在某一点,再仔细看那目光吧……葛素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哆哆嗦嗦地问道:“爷,你这样看小的干什么啊?”
“没什么。”夏候洐收了目光,淡淡道:“就是觉得当年给你净身的公公,可能是手下留情了。”
葛素瞪大了眼,傻傻看着夏候洐,“爷,您……您什么意思?小的,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
“爷的意思……”夏候洐脸上扯起抹要笑不笑,“葛素你怕不是个假公公,毕竟,没有哪个真公公能像你这样熟知男女之情,是不是?”
葛素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两个鼻孔也因为生气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不过比起他的恼怒,夏候洐的脸色却是好看太多。
主仆俩,你瞪我,我看你,打起了眉眼官司。
少顷。
葛素突然开始解起身上衣裳来。
夏候洐看得目光一紧,想着,这是气傻了?ωWW.chuanyue1.coΜ
“你干什么?”
“小爷让你看看,小爷是真公公还是假公公!”
这是气昏头了吧?
夏候洐抬手一道劲风打了过去,便听见“扑通”一声响,紧接着便响起葛素在水里“哗啦、哗啦”扑打的声音。
“爷,你不讲武德,偷袭!”
夏候洐看着扒拉着船头努力往上爬的葛素,抓起小几上的茶盅便要扔过去,葛素眼尖,连忙抱头喊道:“小的错了,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遭吧。”
“水里凉快,你醒醒脑再上来吧。”夏候洐淡淡道。
葛素不敢违命,当真扒拉着船舷,保持着一半身子浸在水里,一半身子在水面的姿势,弱弱地解释道:“爷,小的真的知错了,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夏候洐却是根本不予理会。
葛素无奈,想着都是自己嘴贱惹得祸,明明出门前就再三提醒自己,千万管好这张嘴,怎么就管不住呢?可是,他又是为的谁啊?他还不是为的夏候家的香火着想吗?
爷,是夏候家的独苗,干的又是今天不知明天命的活,难得遇上个对眼的姑娘,不抓紧机会留个香火上来,难道要让夏候家绝后吗?
葛素越想越委屈,干脆便扒着船舷“呜呜”哭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收敛,哭声传了出去,呜呜咽咽的夹在波涛拍岸声时,以至于听到的人都以为是闹水鬼了,个个门窗紧闭求神拜佛,只求这水鬼别找上自己!
船上的黎舒也听见了,半夜三更的吓得拿被子蒙着头也不抵事,眼见苏臻和苏辂睡得香甜,她悄悄起身,把苏辂抱了出来,然后自己躺在了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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