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悔满脸怒气,花白的胡子往两边翘起老高,大步走入楼下。二话不说,领着少年就往里走,几步便进入二层阁楼。他当着阁楼几十名教习,指着某人的鼻子,厉声说道:“云天,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云天早已从大仇不能报的心态走出,对着江不悔恭敬行礼道:“学生不敢。”可惜、略显诚意的“服软”,让江不悔又气又恨。Μ.chuanyue1.℃ōM
气的是他不知道好歹,恨的是他不过是个娃娃,从哪里学来的堵人之术!
“哦?不敢还是不愿?云天,老夫知道你口服心不服。老夫说不过你,那就打到你服!去演武场!”
惊雷之音传遍整座教学楼、让死角不易打扫的厚厚积尘,都颤三颤。
两人大步踏出教学楼,听到声音的剑阁弟子赶紧出来看热闹,很多没有课的教习,也都起身走向门口。
就连蓝衣女子都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毛笔,踏着轻盈的步子紧跟其后。穿过剑阁诺大的教学区,沿着青石大道一直往东,便是演武场。
人,越来越多。
……
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记载了诸多名字,密密麻麻的姓名,如同一只只蚂蚁,爬满了千丈石碑。
再往里走,眼前是一眼望不见头,异常威严的圆形演武场,足足有好几千个足球场那般大,脚下的黑色岩石,和高达百丈的青石墙壁,处处彰显滂湃的气势。
众人踏入演武场,找了一处座位便开始看戏。
“什么情况?江老师怎么了?那个青年是谁?没见过啊。”
“青年是今年招手的记名弟子,三科最优的云天,估计他惹恼了江老师,才会被拉到这演武场,真是可怜。”
……
闲言碎语传入云天耳中,他有些想笑,他不明白“可怜”两个字,从何而来。
江不悔领着他走到演武场中央,云天望着四周的剑阁弟子,轻叹一声,心中想到:“本想低调行事,看来,今日是没办法低调了。”
随即摆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冲着眼前的老人善意的笑了笑,完美诠释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意。
“云天,老夫身为老师,自然不会占你的便宜,规则很简单,你能抗住老夫三招,便是老夫输了,你能碰到老夫的身体,便是你赢了。”
听着非常正经的规则,云天随意点了点头,他不在乎所谓的输赢,活着就好。
可是场外的一些教习,虽不敢阻拦,脸上却挂着担忧之色,他们望着脸上没有一丝悔意,挺胸昂头的清秀少年,狠狠捏了一把汗。
教习们都知道,江不悔修的是天雷之道。雷,代表毁灭,代表新生,天雷注入剑中威力无匹,速度极快,
怎么看场下的少年,也只有十七八岁,那具修长又略显单薄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力量。而下一秒云天的表现,让场外的教习和一些学生都惊掉下巴。
只见,江不悔祭出一把泛着紫金色的雷剑,剑身上雷流涌动,光彩夺目。
他大手一挥,一道带着雷流的紫金剑气,竟隔着百丈之远,劈向云天,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而云天早就运转《天魔九步》,第二层动天步,穴位全部开放,天魔灵力聚集到胸口周围,死死护住心脏。
还未反应过来,紫金色剑气彭的一声,打到他的胸膛,将他上半身衣物,燃烧殆尽,露出大片富有爆炸力量的肌肉。
“噗!彭!……”云天被这道剑气击飞,重重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剑气威力极大,速度极快,根本无法闪躲,比夏青山的雷球,威力大了许多。
这道剑气若打在别人身上,必定将人的内脏都震伤,好在他经历两次雷劫,对雷电有了几分免疫,这才没有伤到肺腑。随即快速爬起,伸手擦干嘴角的鲜血,顺便挺直腰板。
江不悔眼中泛着期待的神采,刚才那一击他只用了一丝功力,
可是,一丝功力催动的紫金剑气,便足以让踏入灵藏境的修行者,直接丧失战斗力。
好在,他在课堂之上就观察过云天,确认过他体内并无灵根,更无法修行,说是废物也不为过。但是,这个废物的肉体却十分强悍、他想看看,这个敢顶嘴的少年,到底有几分实力。
“江老师请。”云天脸上淡笑,强忍剧痛。突然,第二道,第三道紫金色剑气呼啸而来,场外的蓝衣女子看着这两道剑气,知道江不悔认真起来,她知道,云天肉体虽然在同境界强悍至极,但根本不可能硬抗。
因为,这两道剑气的威力,对云天来说,实在有些过于猛烈。她急忙大喊:“江大哥!还不快救人!”
可惜,两道紫金剑气速度极快,未等江不悔动身,便已经击打在云天身上。只见,他有些单薄的身体,在空中飞出很远才停下,胸前一片焦黑,一道伤口从胸膛划过小腹,鲜血淋漓很是骇人。
好在天魔灵力在关键时刻,死死护住心脏,云天只觉得浑身剧痛,咬着牙艰难爬起。
江不悔转身对着众人说道:“我江不悔,今日当着众人的面,给云天赔不是!是老夫输了!”
随即,他大步走到云天面前,就要给他行礼,云天捂着焦黑的胸口,嘴角挂着大片鲜血,见江不悔如此光明磊落,心中那股恶气,瞬间消失不见。
能入剑阁修行,又有如此好的教习,这三剑挨的值!哪怕在挨上三剑又如何?
他赶紧拦下江不悔,大声说道:“江老师何至于此,学生服了!心服口服!”
“好!孺子可教也!”
江不悔大笑一声,竟扛起他大步离开演武场,众人愣在原地,好一会才传来一声声惊呼,云天赢了!
可惜,此时的云天已经昏迷,没有听到剑阁弟子的祝贺。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幽阁之中,一眼望去,幽阁中放着满满的藏书,蓝衣女子正在安静煎药。
他想从床上爬起,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想抬胳膊都不能,胸口到小腹,想被火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好在,腹中伤口虽长,却非常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在修复着身体,让他又痛,又舒服。
良久后,蓝衣女子将草药敷在他的胸膛之上,温柔开口道:“江大哥虽然脾气暴躁,但为人光明磊落。你虽有恶气,也不能在课堂之上,顶撞于他。”
云天点头,刚要说话,却被蓝衣女子温柔悦耳的声音强行打断。
“江大哥第三道剑气,威力虽大,但中间却夹杂雷电新生之力。他见你身体强悍,才将新生之力赠你。”
话落,他这才知道小腹奇怪的力量,竟是江不悔所赠,心中满是感激和愧疚。
“这里是藏书阁,环境清雅。里面的书,你可随意观看,左边第二排中间二层的书架,放着一些武修杂谈,适合你修炼。”
……
女子叮嘱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云天则安静躺着,直到下午才艰难起身,在书架上翻找书籍。
藏书阁很大,都是些古老而又罕见的书籍,他求学若渴,一本挨着一本仔细翻阅,寻找自己需要的书。
直到他翻到一本《心剑》放在手中仔细观看,书很薄,只有十几页,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着迷。
上面写着:“剑,锋利而破敌。心,坚韧而成器。心中有剑,可斩山川。心中无剑,可斩日月...”
书中讲得是心剑修行之法,若有若无字体,犹如无数把利剑,直冲眉心而来,只看了寥寥几句,云天便冷汗连连,晕倒在地。
牛长老和一位白衣老者瞬间出现,静静看着地上的清秀少年,露出和蔼的笑容。
此时,云天进入梦境,一名白衣老者的身影,让他不敢直视,老者的眼睛清澈无比,犹如一把最锋利的剑,仿佛能瞬间将他击杀。
心剑,最为可怕,无形无色,无属无相,心剑一出,必斩敌与无形之中。
他斗起胆子,对着白衣老者大声喊道:“云天,拜见前辈!”
老者只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他的心脏,仿佛被千万道剑气斩成碎片,疼痛让他死咬牙关,双手都攥的出血,眼前一黑,在梦中晕了过去。
牛长啃着香甜的玉米,嘟囔道:“林老,你这是打算收他为徒?”
林老摸了摸长长的白色胡须道:“这孩子能看完《心剑》,老朽便考虑一二。”
扔在地上的薄书被牛长老捡起,仔细翻阅,翻开第一页,只看了几眼,他便快速合上,望着地上的少年,露出怜悯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与林老离开。
汉帝国皇宫,亲王殿。
亲王刘翰,正在跟眼前一名身材魁梧,身穿紫金色玄甲,气势威猛无比的中年男子说话。
男子正是猛虎将,吴有林。
太尉李弘彬离奇死去,亲王刘翰当天就秘密召集吴有为,从遥远北疆,横跨万里直奔长安。
“亲王殿下,军部已查明太尉李弘彬被谁所杀,我敢肯定,云天便是凶手。”
刘翰饮下一杯美酒,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开口道:“云天跟沐萧然关系不浅,福安大道血战,沐萧然身边的黑衣人,定是云天无疑。”
吴有林也站起身来,魁梧的身材,比身材修长的刘涵,都高了整整两头,低声道。
“云庄血案,看来有漏网之鱼。前几日我便亲手杀了一条,不过那小子倒是有几分硬骨气,到死,都没坑一声。”
俊美的刘翰面带忧色,眉头紧锁,似乎、对这样的结果,非常不满意。
“亲王殿下,云天刚入剑阁,又是记名弟子,找个理由杀了便是。就算沐萧然再怎么折腾,他也只是先皇的私生子而已,难道,他还能对你我兴师问罪不成?”
刘翰脸上挂着一丝不悦,冷冷说道:“沐萧然是我皇兄的亲弟弟,他若是发起疯来,你我的处境,比现在更危险。”
“让云天死在剑阁,比死在外面更方便。剑阁中有我的内线,亲王殿下,不必这般烦恼。云天不过是一只蚂蚁,动动手指,便能捏死他。”m.chuanyue1.com
……
一番交谈,刘涵轻叹一声,云天死在剑阁,才能让沐萧然翻不起大浪。
长安剑阁,是谁都不敢惹的存在,西方神殿,都不敢踏入剑阁一步。
他沐萧然,又能如何?
夜晚的亲王府,歌声悠悠,酒香四溢,两人有说有笑,菜过三巡,酒过五味,连跳舞的年轻姑娘,都有些疲软,吴有林趁着夜色离开。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将脸全部遮住,化作一道残影,直奔昌荣大道。
深夜的荣昌大道上静悄悄,微风吹起一层浅浅的灰尘,吴有林踏灰而行,没发出一丝声音。
大道拐角,抱着龙纹轻钢剑得沐萧然,早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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