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内心无比复杂。
他知道这个丫头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天真懵懂。
看着她委屈的嚎啕大哭时，他象征性的向前走了一步，虚情假意地说：“软软不哭，是哥哥不小心。”
这个天真的小丫头相信了他说的不小心，眼泪在她漂亮的眼睛里摇晃，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她反过来安慰他：“问臣哥哥别害怕，我不疼……”
他的心底生出愧疚，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欺负这个小孩子？
可就在下一刻，他看到阮长江小跑着跑过来，“软软！”
“爸爸！”她看到阮长江，哭得更起劲，不顾她还在流血的腿，扑倒了阮长江怀里。
当顾问臣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天平有了倾斜。
啊，他差点忘了，这个丫头不无辜，她也姓阮啊！
他转身离去的毫不犹豫，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这世上有些记忆那样美好，而有些记忆却无比残忍。
顾问臣猛地从回忆里抽离，他睁开眼，神情狂乱，飘忽的视线落在阮长江的身上，他说：“你们会付出代价！你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我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问臣，你要我付出什么的代价我都愿意，但是，软软没有错……”男声哭声带嘶哑，阮长江哽咽着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错，软软她没有错。你要报复冲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求你……问臣我求你了，你报复我一个人吧，你放过我女儿……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懂……”
顾问臣一把抓着他衣襟，又狠狠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她不无辜！她姓阮，她就不无辜！阮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
阮长江哭着伸手想要抱他的腿：“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的错，跟我的孩子们都没关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
“难道你不明白，有些事不知道也是错吗？”顾问臣狠狠地踩在他手背上，“你现在跟我谈无辜？”
顾问臣有点癫狂的笑了一声，“除了你跟那个贱人，谁不无辜？”
他说：“你勾引雇主老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主人无不无辜？你诱惑那个贱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她的孩子无不无辜？你现在跟我谈无辜？狗奴才——”
他猛地踹在阮长江的脸：“你拿着雇主的工资住着他的房子睡着他的老婆，狼心狗肺的东西！”
阮长江拼命护着自己的头，“问臣，问臣……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软软真是无辜的……求你了，我求你放过软软，我求求你……”
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顾问臣面前：“我求你，你放过软软……你放过她……”
“放过？”顾问臣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她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她这辈子就是来给你赎罪的，她得拿她一生来赎这个罪！”
“你要我死，我现在就可以死，我只求你放过我女儿，只求你放过软软，求你了……”阮长江摇晃着身体给他磕头，“问臣，我求求你，求求你……”
顾问臣看着阮长江，突然笑了出来，“求我？你配吗？”
阮长江头抵在地上，“我不配……但是问臣，你跟软软绝对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闭嘴！”顾问臣吼道：“你说了算吗？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软软是我的，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了，我有一天玩腻了，别人也休想抢走！”www.chuanyue1.com
他对着阮长江又是猛地一踹，“别他妈恶心我，装出这个样子给谁看？滚，滚！”
阮长江没有滚，依旧跪在地上，他不住地磕头：“问臣，我的罪我来赎，你不要牵扯到我的孩子！他们有我这样的父亲，已经很可怜了，我求你不要迁怒他们，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晚了！”
顾问臣伸手抹了下鼻血，似乎刚发现刚刚搏斗也伤到了他自己。
他说：“晚了。他们谁都跑不了，他们这辈子也只配跪着做人。至于你，”他笑了一下，“就让你女儿替你赎罪吧。男人对付女人，总是手段百出，就像我对付她一样！”
阮长江闭着眼，无声的哭了出来，他狠狠地捶着地面，“我到底……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事呀！啊啊啊——”
他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来，那无与伦比的悔恨吞没了他的身心。
“我不是人……”他突然说，然后抬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着自己的脸，“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
他连扇十几个巴掌，直到脸颊红肿力气耗尽，才颓然的趴在地上，嘴里却不住的吐出几个字：“我不是人……”ωＷＷ.chuanyue1.coΜ
顾问臣冷漠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神情、发出的每个字符都让他觉得恶心。
“问臣……”阮长江有气无力的抬头，“你恨我也好，恶心我也好，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跟软软绝对不能在一起……”
事到如今，他还敢胡言乱语！
顾问臣的瞳孔不由一扩，他朝阮长江走了一步，一脚踢在他脸上。
血线四溅。
阮长江奄奄一息，却依然在说：“……不能在一起……”
顾问臣蹲下来，抓着他的头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阮长江被强迫着抬头，摇摇欲坠，五官已经完全变了形，整个人形容狼狈，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你跟软软，绝对不能……”
话还没说完，顾问臣有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再说一次！”
“你跟软软……”
“啪”又一声打了过去。
“绝……绝对不能在……”
顾问臣突然抓过地上咖啡杯的碎片，猛地一下扎在阮长江的手背上，阮长江发出痛苦喊叫：“啊——”
“你刚刚说什么？”他依旧问。
“你跟软软……”
碎片又一下扎在手背上，阮长江呜咽着，他虚弱的抬头，眼神犹如死灰般没有神采，悔恨将他彻头彻尾淹没。
他说：“软软……是你妹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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