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臣把黏在手指上的消毒棉球扔掉，他问：“a型血和ab血型的人，有没有可能生出o型血的人？”
院长一愣，“这个原则上是不可能的。只有极少数极少数的可能性。”
顾问臣点点头，“我明白，没事，先走了，不用跟老爷子说。”
他一个电话甩出去，“顾忘书，你不是想问孩子的事吗？出来谈谈吧。”
挂了电话，他去找顾忘书。
姐弟俩很少有机会促膝长谈，仅有的几次不是针锋相对就是顾问臣单方面问话。
顾忘书厌烦死顾问臣那近乎变态的偏执行为，可她又真的非常在意孩子的事。
虽然她不愿意，但是她还是赴约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顾问臣刚刚挂电话。
“那个孩子……”顾忘书在他对面坐下。
顾问臣说：“我女儿。”
他掏出一张照片，他抱着小蛮蛮坐在旋转木马上的照片，那孩子的小脸和顾问臣的笑脸，几乎一模一样。
嘴角上扬的角度，眼睛弯下的月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父女。www.chuanyue1.com
顾忘书看着那张照片，眼泪莫名的就涌了上来。
“这个孩子……”她想说，这个孩子跟阮软又好像啊。
跟阮软是形似，而跟顾问臣更多的是神似。
顾问臣没等她仔细看，已经把照片收了起来。
顾忘书恼怒：“你让我再看一眼！”
“不行，只能看一眼。”顾问臣把照片塞进西装的内面，小心的放好。
“是阮软生的？”顾忘书急切的想知道，“那……”
孩子健康吗？她……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是。”顾问臣承认，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说：“很健康，很可爱，很漂亮。”
顾忘书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真的好害怕，自己当年害了阮软，害她生下一个不该生下的孩子啊！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顾问臣突然开口。
顾忘书抬头看着他，“问我什么？”
“跟我说说，我们的母亲。”顾问臣说：“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只有爸偶尔提起来的一些画面，我很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看过顾夫人的照片，顾忘书很像她，他却不像。
而现在，他的心里一直想着顾忘书说的血型。
顾忘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不过她能理解。
这世上谁不想要了解自己的母亲？
“妈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漂亮非常时尚的女人。她的性格在生了我们之后，变得温柔许多。”顾忘书朝顾问臣笑了下，“还有点重女轻男。”
顾问臣挑眉：“重女轻男？”
“对，我觉得她更喜欢女孩子。她宠我多一点，后来阮软……”她看顾问臣一眼，“阮软的父亲，也就是阮长江在我们家做事的时候，把阮软带了过去……她，也更喜欢阮软。”
顾问臣对这种事毫无感觉，不过是两个死人的事，他不在乎。
“所以她不喜欢我？”顾问臣问。
“不能说不喜欢吧，可能你是男孩，所以她对你的关心没有那么多。再加上阮软那时候小，更漂亮可爱，所以你就被忽略了，反而是爸对你更关心，但是他的关心更多体现在学业和功课上。”
顾问臣平静地听着，他在自己的内心隐隐有了一个期待，这个期待或许不现实，可又时时敲打着他的心。
他是o型血。
“你是ab血型？”他问。
“是啊，你今天怎么老问这个事？”顾忘书不耐烦。
“我去医院验了血，我是o型血。”顾问臣说。【穿】
【书】
【吧】
顾忘书惊讶：“不可能！”
“我验了，我在场。”顾问臣问：“会不会你的血型自己记错了？”
“这个也能记错？”顾忘书说：“大学的时候我们在街头看到献血车，我们班二十多个人，排队献血了，人家告诉我的血型。而我我爸我妈的血型，我都知道，怎么可能会错？只有你的血型会错！”
“爸跟我说，我的母亲是个漂亮、活泼，有思想的女人，”顾问臣说：“他和我的母亲是大学同学，两人都是彼此的初恋，他们之间感情深厚……”
顾忘书看着他的脸，“爸妈分明是家族联姻。”
顾问臣的心跳加速，“所以，有没有可能，爸跟我提到的母亲，和你就口中的母亲，不是说一个人？”
顾忘书下意识的摇头：“怎么可能？”
如果这样，那不就是说，她和顾问臣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多荒唐的事！
她和阮软同母异父，和顾问臣同父异母？
顾问臣坚定的摇头：“不可能！”
“血型怎么解释？大学同学和家族联姻？感情深厚的夫妻，妻子为什么要出轨？”顾问臣反问。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有人附和、赞同的设想。
他的大脑隐隐作痛，让他有种恨不得砸烂的冲动。
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让人痛苦、让人煎熬、让人绝望的情绪，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
顾忘书直直地坐在原地，她不知道。
但是……
“爸从来没提过这个话！”她说。
“这样的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对外说吧？”顾问臣说：“如果阮软是母亲和阮长江的女儿，有没有可能，我是爸和另外女人的孩子？”
“妈怎么可能会养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呢？”顾忘书依旧觉得荒唐，“这种事，换哪个女人都不会愿意做吧？”
“你错了。”顾问臣说：“会有人愿意。”
他抬眸看在顾忘书，“爸让安娜在外面找了一个女人，送到我身边，他们希望这女人生下顾家的孩子，安娜养在身边。”
顾问臣微微眯眼，“这种事，对于爸来说，似乎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他操作起来行云流水。”
顾忘书无比的震惊，“爸让安娜给你找了个女人？因为安娜不能生，所以他要让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抱回家给安娜养？是吗？”
“要不然呢？”
“他疯了吗？”顾忘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嫌咱们家不够乱吗？如果你真的是……他这是要复制下一代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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