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角落里有一个看着不大不小的鸟。大概比喜鹊大点,比大鹏小点吧。
钱妮雅看着这只鸟,“现在怎么办?”
廖米刚才坐着的位置大概离鸟比较近,所以他被吓到了。
几步就蹿到了秦邛的背后。
那只鸟似乎对于廖米一场感兴趣,追着廖米的方向就追了过去。两只翅膀张开的时候,就像是老鹰在捉小鸡,廖米是那个小鸡,这只鸟就是老鹰。
这只不速之客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看着阵势,大概不知缘由的会以为,这只鸟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而廖米大概就是那个闯入者。
钱妮雅倒是对鸟没有什么恐惧,真正令人恐惧的其实不是任何一种动物,而是未知所带来的恐惧,等看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就没什么可害怕的。而且这只鸟看起来并不丑。
美貌是增进彼此亲近关系的最好的方式,不论是人类社会而是鸟类社会,大概整个自然界都是按照这种规律运转的,只不过不同的物种之间欣赏美貌的评价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钱妮雅的角度能看见这只体型不算是很小的小鸟的羽毛,是纯白色,看起来很有光泽度,它眼睛很漂亮,圆圆的,亮晶晶的,像是镶嵌在玲珑的脑袋两侧的两个珍珠一样。
翅膀合在身上的时候身躯很是苗条,但是张开之后,两个翅膀也是有一定的宽度。
钱妮雅觉得要是被它坚硬的鸟喙啄上一口的话,大概会疼很久的时间吧。
廖米一开始在秦邛身后躲猫猫,但是毕竟是一只很灵巧的动物,所以很快鸟就躲过了秦邛这道防线。就钱妮雅看来,其实也不是鸟有多大的本事了,大概是秦邛在廖米撕扯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掰开了他的手腕导致的后果。
然后就见廖米夺门而出,并伴随着一声尖叫。
身后自然跟着一只张开了翅膀的小鸟。
一晃一晃的姿态,看着很是可爱,如果不是前面的人在疲于奔命的话,钱妮雅大概会觉得后面这只是毫无伤害性的动物。
可见可爱的东西并不一定没有危险。
秦邛走过来,站在钱妮雅的身侧。
“它叫Ball。”
钱妮雅嗯了一声,上扬的语气。秦邛已经摁开了电闸,房间里挂着很老旧的灯泡,悬挂在半空中,像是一个发光的圆石头。
灯下立着两个人,裤脚上黏上了枯草和树叶。
但也不影响两个人的利落和美貌。
钱妮雅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他在说谁。
“你养的?”
秦邛抱着胳膊想了想,“也不竟然,是我爸妈投喂的,但是挂在我名下。”
钱妮雅哦了一声,“所以是合资。”
秦邛投入资金,秦邛的父母投入时间和精力,以及感情。
“为什么叫它Ball?”
钱妮雅问他。
秦邛说了两个字:“你猜。”
“大概是你英文知识不太广博,只能想得起这两个字眼来了吧。”
秦邛笑了笑,“大概是吧。”
却在后面补了一句:“它刚来的时候,小小一只,像一个皮球,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
钱妮雅撇撇嘴,“它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皮球,看着像一个炸药桶。”
秦邛笑的更大声了:“它平常脾气很好的。不过就是见不得别人吃东西不分给他罢了。走的时候忘记告诉廖米了,大概是他吃了独食,又恰巧被Ball看见,Ball腼腆又害羞,也不好过来跟廖米要,所以就怀恨在心。”
“那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来报复。我们上山也有好几个小时了。”
“没有别人的时候岂不是更好一些。廖米也没有帮手。”
秦邛看了看门外,廖米还在满院子跑,后面跟着的一只白色的帆船,像是在顺风行驶。
“鸟跟人一样,都是仗势欺人的。你看着它现在这么张狂,大概是看见了我,或者闻出了我的味道,听到了我的声音,所以知道是它的靠山罢了。”
钱妮雅点了点头,但后面的话,却不是什么恭维的话:“你非要在这么一件芝麻绿豆小的时候,摆出来一套哲学的道理吗?”
秦邛本来是靠着门看门外面的,听完这句话之后转过头来看钱妮雅,后者却没有在看热闹,方才看着秦邛的后脑勺,现在看着秦邛的眼睛。
两个人在灯泡下,像两尊沐浴着光辉的雕塑。
“哲学吗?”良久,秦邛问道。
“哲学,而且很装。”钱妮雅嘴唇上播散出来的声音很清凉,就像是在诉说什么伤感的故事。
“装,嗯。”秦邛走开了,钱妮雅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大概是不太高兴被人说装吧。这人的点还真是奇怪的很。夶风小说
房间是一个现代化的建筑,往里面走有一个楼梯,可以直接到二楼。二楼也就是顶楼。
秦邛一只脚踩在台阶上,打了个呼哨,然后那只小鸟瞪了廖米一眼,往回走了。
路过钱妮雅的时候,小鸟停下来打量钱妮雅,但是没什么动作。
秦邛说了一句:“你不跟过来吗?”
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对鸟还是对人。
小鸟听见声音之后飞窜了过去,很亲昵的蹭了蹭秦邛的裤脚。
钱妮雅则看了一眼廖米,后者撕开了领子上的一颗扣子,嘴里大概在说话,不用想也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夸奖的词语。
三个人往楼上走,一只鸟紧跟在秦邛的身后。
其实挺喜感。
秦邛的品味其实不算差。所以房间的布置都很简约且优雅。
廖米指了指那只看起来仍旧不是很友好的鸟:“它晚上谁哪里?”穿书吧
秦邛指了指楼道劲头的一间房间,“我爸妈在那里给它修了一个窝。”
然后廖米很随意选择了反方向最远的一间房间。
钱妮雅抬脚往跟着廖米往前走,被秦邛叫住了。
“你去哪儿?”
廖米停了一秒,发现秦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然后就自己先撤了。
“我先去睡了,明天早上喊我。”
秦邛指了指一个房间,“你住这边。”
钱妮雅眉毛挑了一挑,“我不能自己选吗?”
秦邛想了一秒:“你可以自己选。”
然后钱妮雅就选了廖米旁边的房间。
“我要住那间。”
最后一个字的落地,伴随着锁子被打开的清脆的声音,秦邛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打开的房间门是他方才建议的房间。
钱妮雅抱着胳膊没有挪步子,就看着秦邛,又说了一句:“我不住这间,我要住那间。”
秦邛摸了摸头发,从那间房间里晃到旁边的另一个房间,推门进去之前说了一句:“那间房间我没有钥匙,你上山跟我爸妈要吧。”
说完,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室内重新又安静了起来。
钱妮雅盯着被打开的门看了半天,踹门进去了。
秦邛听见隔壁砰一声的关门声,脾气挺大。
大约半小时,隔壁开始蹦迪。
其实不大准确,只是隔壁音乐的声音非常大,且放的是节奏感非常强的歌曲。虽然并不能确定是什么曲目,不过用鼻子想也知道是故意的。
秦邛本来不想搭理,不过既然对方招惹自己,他躺下来半秒又确实睡不着,索性起来去敲门。
钱妮雅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故意,她在家里的时候确实就是这样放音乐的。虽然经常被爸妈和赵韩说,不过时间长了,家里人也就习惯了。
显然,她对秦邛房子的接受力很强,接近于对自己家里房间的接受度。
秦邛敲了半天门,里面音乐声依旧,强度依旧,且不见人来开门。唯一的变化是换了一首歌曲,依旧是蹦迪的节奏。
秦邛掏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里面的音乐声音小了,换而是一段一步之遥的歌曲。
钱妮雅的手机铃声他听过,挺好听的。
电话那头喂了一声,静候着对方说话。
秦邛只说了一句开门。
电话维持着在耳边的动作。
钱妮雅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看了一眼门。
门口果然立着一个人。
钱妮雅刚洗了澡,穿了一件短裤,身上是一件很宽松的运动服,薄款,胸前是一个皮卡丘。
钱妮雅挂了电话,扔到沙发上。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两条腿一前一后,仰着脸问秦邛:“哟,秦大爷多大了,还认床?这么晚了不睡觉?”
秦邛脸上淡淡的,眼睛略过她全身的时候,在小腿上多留了半秒。上面有一条红痕,大概是在路上的树枝划的,没破皮,只是有点带红色。
秦邛把手机收进兜里。
“你也不没睡。”
钱妮雅瞅了里面的电视一眼:“我就睡。”
钱妮雅看着秦邛,等着对方说话。
秦邛只是指了指她手机的方向:“喜欢蹦迪?”
钱妮雅了然,“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秦邛眯着眼睛,看着她洗刷过的脸,比白天看着白。衬得纯色很血色。
“不是。”
钱妮雅却没管他说的话,“我有耳塞,你要吗?”
秦邛单手插在兜里,没说话。
钱妮雅就觉得这位大爷,要东西从来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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