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小小的齐拾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齐拾独自一人坐在医院那小院子的长椅上,他手里还抓着那一只康乃馨,尽管花瓣早已凋零。他仰头望着楼上的那一间病房,窗帘已经拉上了,阻隔了他的视线,他看不见那间熟悉的病房,也再不可能看到那个人,从病床上努力伸出头跟他微笑招手的画面了。
齐拾低着头,看着地面,这里太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他的哽咽声。一道身穿红裙的身影坐在了他旁边。
她用手拨了耳边的头发,突然说:“你知道吗,齐拾,刚才我看到我们种下的康乃馨好像又结出一个花骨朵了”
“嗯”齐拾只是随便应了一声,那人不在了,他的花还能再送给谁呢。
赵蕊儿目视着齐拾母亲病房的方向继续说道:“这个花骨朵之前还没有呢,你说他会不会是你妈妈送给你的礼物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象征着妈妈对你的殷切希望。也许阿姨并不是去世了,只是变成了一朵花,在某个角落偷偷绽放了”穿书吧
“小拾”赵蕊儿突然站起来,朝齐拾伸出了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齐拾抬头看着她,赵蕊儿嫣然一笑,齐拾也点点头伸出了手。它和赵蕊儿来到他们们种下花的地方,果然看到在光秃秃的花丛里的那一个一个花骨朵,虽然还没有完全绽放,但却已经如此的鲜艳。
之后,两人眼前的花骨朵仿佛纪录片中延时摄影机拍摄的画面一般,在花丛中慢慢的绽放。
“谢谢”
齐拾盯着面前那绽放的康乃馨,好像在对赵蕊儿道谢,又好像对那个早已经去往天国,成为了一株永远不会凋谢的康乃馨的妈妈道谢。
已是夏末的时节,窗外的秋蝉有些聒噪,吊扇在天花板上有气无力的摇晃着。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齐拾感受着在窗户才能享受到的微风,悠然自得的看着窗外,回忆起他和赵蕊儿初识的点滴,感觉好笑又令人十分的怀念。
在之后的日子里,齐拾和赵蕊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短暂的童年回忆中,似乎她的身影从来都不会缺席。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她和赵蕊儿会走到那一步。也许齐拾的幸福回忆对于已经长大的赵蕊儿来说根本就是年少无知时一个做的荒唐事认识的荒唐之人吧。
想到这里,齐拾不由得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他真的还是太念旧了。他又重新回过神来,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班主任老徐敲开了教室的门,英语老师也放下课本对着台下的同学们说了一声你们先自己自习。
看到这样的状况,班上的同学们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齐拾虽然他也有些疑惑但是并不怎么感兴趣。身边的廖凯却朝他凑过来:“你听说了吗齐拾”
齐拾完全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他转着笔,一边看着英语试卷,说道:“听说什么”
“我靠,你可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廖凯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来。
齐拾并不打算配合他,反正只要他摆出不感兴趣的样子,廖凯最后还是会忍不住说出来的:“不说算了,我做题去了,什么事情能比刷题有意思”
之后果然不出齐拾所料,看齐拾并不打算追问廖凯急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想要开口,然后忍住,但是表情更加的难受。
最后,大嘴巴但是又好面子的离开只得装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说道:“今天李四去办公室写检讨的时候,看到老徐在给一个红裙子的女生办转学手续”
“据李四所说,那个女生唇红齿白,长发及腰,身材苗条,是个大美女”
本来还云淡风轻的齐拾听到转学生是个红裙子的女生,齐拾瞳孔一缩,他又就想起了今天的事情来。但是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然而很快齐拾又摇摇头,是不是她都不关自己的事情。
班主任老徐拍拍桌子:“大家都安静一下,都已经高三了还这么没规矩”
正常情况下,对于高中生来说班主任就是他们眼中最有威严的存在了。在老徐吼了一声后,吵吵闹闹的班级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看台下的学生终于安静了下来,班主任老徐说道:“今天我们班要有一个转学生,大家都要表现好一点,给新同学一个好印象知道了吗”m.chuanyue1.com
“知道了”
“很好,赵蕊儿同学进来吧”老徐走到门口招招手,一个女孩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哇——”班上传来一些男生的惊呼声,老徐瞪了他们一眼后,他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齐拾你快看,快看啊好漂亮啊”廖凯兴奋的摇着齐拾的肩膀。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齐拾面色异常,不是兴奋,也不是之前那种丝毫不在意的云淡风轻。他低着头,不去看站在台上的赵蕊儿,他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故人重逢后难掩的惊喜,也有因为一些不堪回首往事所带来的尴尬。
赵蕊儿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齐拾没有听见,班主任在她结束自我介绍的话齐拾也没有听见。当齐拾回过神来的时候,赵蕊儿已经走下讲台,缓缓朝着齐拾的位置靠近。齐拾低着头不想让她看见,但赵蕊儿却目光却全程都在齐拾的身上。
“好久不见,小拾”她在齐拾的面前停住,露出迷人的笑容,朝齐拾招招手。但是齐拾却没有回应,他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她。像她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齐拾自认为自己并没有这么豁达。
听到她的话,班上同学立刻炸开了锅,这两人明显是认识啊。结合齐拾冷淡的态度,很多人都开始猜测起来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能与外人言说的过往。班上的女孩都暗道可惜,她们明显就不是赵蕊儿的对手,追到齐拾更加困难了,男生们也是满脸绝望,齐拾不是他们能够争的过的男人。
众人的目光都很灼热,齐拾受不了只能点点头应和了一声:“嗯”
赵蕊儿并没有因为齐拾的冷淡态度而生气或者失落,她还是挂着笑容坐在了齐拾斜对面的空位置上。
“喂,你和她是怎么回事”老徐走后,廖凯小声问道。
齐拾回答:“没什么,以前见过几次面”
见齐拾不肯说,廖凯也识趣的不再追问。
赵蕊儿来的时候是英语课,正好是早上的最后一节课,因为这个小插曲,课也只上了一会,下课铃声就响了。
下课后班上的女同学都朝赵蕊儿围拢过来跟她打招呼,她微笑着这些人。齐拾看了那些人群一眼,心想女人的友谊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他记得以前的赵蕊儿虽然算不上内向,却也不像现在这样可以轻松的应对这么多的陌生人。
也是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什么都会变的。赵蕊儿,你还是那个你吗?
齐拾回过头,很快的收拾好书,走出了教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有人叫住了他。
“齐拾同学,可以麻烦你一会你带我在学校里面转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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