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上班受委屈了？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不老实了？”桑墨急了，菜都不洗了。
“都不是，就想抱抱你，我觉得我好幸福啊！”
方棠喃喃地说，她没想到自己会拥有这样的幸福生活，这种生活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傻丫头！”
桑墨转过身，小心抱着她，尽量避开肚子，两人抱着温存了许久，才松开，桑墨做好了一荤一素一汤，色香味都挺全。
“吃饭了，先喝点汤。”
桑墨先盛了半碗汤，让方棠喝了暖胃。
“今天赵厂长叫我去谈话，问我能不能把厂里剩下的几笔欠款要回来，奖金是两万块，我说回家和你商量。”
方棠慢慢喝着汤，又说：“我觉得这两万块能挣，厂里去了一批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咱们就算要回来了，那些人也不会说酸话了。”
桑墨沉吟了会儿，说道：“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这债我去要吧。”
他也不想错过两万块。
“你也去卖惨？”
方棠有点想笑，在脑海里想像了下桑墨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别人厂卖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桑墨一看就知道她小脑瓜里想的什么，笑道：“要债又不是只有卖惨一种方式，你等着我挣回两万块，给你买房！”
“好啊，老公加油！”
方棠甜甜地笑，拍了拍手鼓励，她对桑墨有信心。
桑墨眼神闪了闪，凑在她耳边说：“等我要回了钱，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咱们试试观音……”
桑墨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的，声音很轻，方棠脸刷地红了，没好气地瞪了眼，夹了一筷子鸡蛋，塞进了他嘴里。
流氓！
天天想着那事儿，讨厌死了！
桑墨慢条斯理地吃了鸡蛋，微微笑道：“棠儿既答应了，我明天就努力要债！”
“谁答应了？”
方棠羞死了，脸红得像滴血，虽然和桑墨结婚几个月了，可她在那种事上还是保守的，放不开，桑墨却不一样，特别喜欢解锁新花样，还总拉着她一起尝试。
桑墨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反正他只当媳妇答应了，心里动力十足，明天他就去调查那几家欠款单位的情况。
总共四家欠款单位，加起来六十万出头，这四家单位都没胡一同难缠，不过也不好对付，桑墨调查了三天，大致清楚了。
他没单打独斗，花钱去雇佣了几个断手断脚的可怜人，这也是胡一同给他的灵感，卖惨用不着自己亲自上，可以请人嘛。
一块钱一天，那些可怜人抢着干，桑墨只要吩咐一声。
几个脏兮兮的残疾人，断手断脚还有瞎子，看着就可怜，没人敢对他们乱来，更不敢放狗，万一咬坏了，厂里还得吃官司。
于是，几人轻而易举就进了厂，堵在厂长办公室里，瞎子掏出二胡，瘸子拿出了琐呐，断了手的拿出了锣，开始了哀乐二重奏。
这几人都是农村办白事的精英，一曲哀乐奏得荡气回肠，肝肠寸断，潸然泪下。
几人也不着急，奏完一曲，喝口水，吃点蛋糕，继续第二曲，吃喝都是桑墨准备的，桑墨和他们说，去了什么都不用说，只说还钱，不还钱活不下去了，要是对方不肯还，就开始奏哀乐，上班在厂长办公室奏，下班了去厂长家里奏，每天一块钱工钱，包吃包喝。
这么美的差事，比在农村干白事强多了，几人自然乐意，把桑墨当成大好人。
吃完了蛋糕，喝完了水，悲凄的乐声又开始了，这几人虽然身残，水平却相当不错，整个办公楼都响起了哀伤的乐声。
“妈呀，这可真晦气，都拉三天了，还有完没完了？”
“厂长怎么不找人轰出去，天天让他们进来，晦气死了！”
“怎么轰？这些穷光蛋巴不得上手呢，只要挨上了他们的身，他们就躺地上了，反正已经残了，再断条胳膊腿的也没啥，捞一笔钱够他们养老了！”
“那怎么办？眼看都快过年了，总不能让他们天天来吧？”
“凉拌呗，这种事咱们小工人管不着，领导才操心，厂长都不怕晦气，咱们有啥好怕的！”
“你们知道不？这几人下作的很，晚上跑厂长家里拉曲子，厂长都快逼疯了！”
“啧，这前进机床厂也太下作了，以前要债还挺文明，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损了！”
“估计换人了吧，也不知道是哪请来的瘪三！”
厂里人都在背后骂，觉得请这些瞎子瘸子来奏哀乐的人，真特么的下作，太不是东西了！
坚持了一个星期，厂长终于崩溃了，从早到晚耳朵边都是哀乐，除了睡觉的几个小时，那姓桑的王八蛋说，得给他留够睡眠时间，不能太不人性化。
去他玛的人性化！
这么个缺德冒烟的东西，还特么有人性？
骂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被折磨得两眼无光，脸色灰白，头发都快秃了的厂长，终于松口了，打电话让桑墨来拿欠款，总共二十八万。
桑墨不慌不忙地来了，和厂长笑眯眯地打招呼，还关心道：“您这气色不太好，得好好休息，不能操劳啊，您要是倒下了，厂子可怎么办？离不开您哪！”穿书吧
厂长心里MMP，问候了桑墨的十八辈祖宗。
脸色也很难看，他并不想和桑墨客套，黑着脸让他去财务室拿钱。
“到底是刘厂长大气！”
桑墨竖起大拇指，不吝称赞。
刘厂长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几声，也懒得和他废话，让他快点拿钱走人，他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清点好了钱，二十八万，一分不少，桑墨笑眯眯道：“下一站要去东升厂了，希望常厂长也和刘厂长一样大气！”
心情糟糕的刘厂长，心情莫名好了，想到常厂长也要享受那些磨人的哀乐，他就忍不住开心，甚至还希望桑墨多找几个人去。m.chuanyue1.com
总不能他一个人倒霉吧？
旗开得胜，剩下三家厂十分顺利，哀乐小分队一出手，那些老赖们就受不了了，快过年了，厂里本来喜气洋洋的，天天听到那些悲凄的乐声，神仙都受不了。
打不能打，骂了这些人没反应，只能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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