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边小区有个疯女人...”
“怎么回事？没听说啊。”
“楼对面的小区，倒的就剩5栋楼那个小区，有个疯女人啊，见着人就上去给人磕头，说什么知道错了、不敢了、别来找我之类的...”
“哟，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嘁，胡说八道的疯子还少见吗，在家憋了四五个月谁都得出点心理问题，再说了，这世道疯了说不定活得还更舒坦些。”
“你这有经验啊，怎么着，准备今年去精神病院办个床位...”
“草，我就说这个事！别往我身上扯！”
燕宁提着桶，浑浑噩噩的等在队伍中，手搭凉棚遮蔽着橙黄色的西晒落日，前面三个穿着松松垮垮大背心和短裤的男人唾沫横飞，聊得无比畅快。
连续三天的大规模消杀工作后，被困了一整个冬天的人们终于可以走出家门自由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垃圾清除后，苍蝇的密度降低了不少，在又拉走一批经过血液检测确定感染鼠疫的患者后，州山派了水质监测专家把各个小区的水井重新通开了。
不过被水淹没的一二楼彻底作废了，浸泡后的墙壁灰扑簌簌的往下掉，摸一把就是一手泥灰，地上、家具上也满满都是脏水干透后的印迹，整个房子透着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
脱掉外面厚重的冬衣和围到只剩眼睛的围巾帽子，大家转眼就变成了和谐有爱、可以互相打招呼的好邻居，谁知道笑呵呵和你说话打招呼的人冬天是不是拿着刀砍掉了别人的胳膊呢。
“哎呦抱歉抱歉...”
后面一个娇小的女生一下撞到了燕宁的后背上，手里的水桶歪了歪也蹭在燕宁的裤子上，形成了一道脏兮兮的水痕。
燕宁低头看了下，就是抹了一道脏，没什么事，她冲有点紧张盯着她的女生摇了下头，“没事，小心点。”
“嗯嗯嗯...”女生红着脸点头。
过了会，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天生的自来熟，拉了燕宁袖子一把，主动搭话。
“姐姐，你听说过那边小区有个吃孩子的吗？”
燕宁：？？
“啊？”她懵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水井通开后，因为要补满空间中的存水，燕家都是昼伏夜出，零点出来打水，打完就去楼道里收进空间，然后等一会再出来打。
她原本想着没人就直接在水井帐篷里收，爸妈把门，省的跑腿。
结果那天刚进去，就看着头顶两个无死角的监控探头正对着所有的水龙头。
乖乖，这还偷渡个鬼啊，老老实实的一趟趟搬吧。
三口人整整折腾了两晚上才把水资源全部补全，白天累的呼呼大睡，这也就导致了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其他的邻居，对周围的热门事件一无所知。
看她一脸的不信和懵逼，女生虚空指了下远处的一栋高楼，接着说，“就是对面那个小区，一个疯女人，吃了自己的孩子，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啊，可惨了，血流了一地啊...”
听她提起这事，前面三个聊得正欢的大爷也加入了聊天室。Μ.chuanyue1.℃ōＭ
“哎呦你从哪听的啊，不是就疯了吗，还吃人啊？”
“谁说我是听到的，我亲自去看的！”
“那你快说说！！”
从他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燕宁逐渐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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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回几天前。穿书吧
武斌听着大门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手一抖孩子差点掉下去，孩子妈哎呀一声，把快摔了的孩子接过来。
“谁，谁啊...”他咽了下口水，瞪了出声的女人一眼，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手拿过门边放着的大砍刀。
“我是你家隔壁，你家孩子怎么回事，天天哭夜夜哭！没完了是吧！”门外人边拍边骂。
武斌擦了一下已经流进眼睛里的汗水，眼神中一抹杀意闪过，但口头上的姿态却放的很低，“对不起啊大哥，孩子没奶，饿得老哭，实在抱歉，打扰你们了...”
“那你们抱着孩子去庇护所不就行了，天天哭我们还睡不睡了！！”
“好，好...大哥我们这就去问，对不起打扰了。”武斌听着外面人又骂了两句回家摔上门，才把紧握在手里的刀放回门边。
“我抱着孩子下楼看看吧...”女人再次提起。
“通缉令怎么办！！”武斌哑着嗓子吼。
“我们都逃了这么久了，哪有通缉令！斌子，我们难道能躲一辈子吗...”女人把头倚在包着孩子的小毯子上，眼泪无声的流下，孩子这时候已经不吐了，只是伏在妈妈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哭着。
“这两天地已经干了，等孩子不闹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往西走，我老家的村子在那边，村里好躲，而且靠山吃山我们也饿不死...”他又像个好爸爸一样，伸手摸着孩子稀疏的发顶。
夜幕降临的时候，武斌把脸遮了一下，就提着那一袋子黑黢黢的肉出了门。
女人最初没有睡着，她斜倚在床上，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声哼着曲调哄孩子睡觉。
不知怎么了，她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眼皮子也不住的往中间靠，就她合眼前的一刻，四五个一身黑的男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拆掉了阳台的窗户，一个接一个的爬了进来...
等女人捂着疼到炸裂的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40个小时了，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人翻乱了，她衣衫破碎的躺在床上，孩子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扑下床抱起孩子，手指颤抖着往孩子鼻尖下摸，没有任何气流出入。
女人一下就撑不住了，她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踉跄着起身想出去找武斌，哪知刚推开卧室大门，就和一具挂在吊扇上、浑身是血、双目圆瞪的男人尸体直直的对上了眼。
对面的墙上，鲜血通红的两个大字，“报应”。
她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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