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周末的原因，电玩城里的人有些多。声音嘈杂，倒不至于吵闹心烦。
季燃给她准备的衣服很全面，从衬衫到外套，甚至是鞋和手腕上的手环都是配套的。
莫念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和手腕上同款的浅银色手链，轻轻歪了下头。
她之前，是不是不应该让季燃牵着她的手走路？
季燃扫了眼满目琳琅的项目，抬手搭在了小姑娘颈侧摩擦过漂亮的曲线：“念念想玩什么？”
莫念摇摇头：“随便就好，我没来过这种地方。”有很多东西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玩。
她听见旁边的人笑了声，颈侧又传来按弄感。
“我也没来过。”
“在网上查的，说这个地方比较合适。”
季燃领着她站到一个抓娃娃机面前，投了币：“先试试，觉得无聊我们换地方。”
莫念看着亮起灯光的机器，伸手尝试着操纵。
季燃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腕太细，握着什么都似是费力。
【亲爱的，抓右边那个！那是最近大火的电视剧里面的灵宠玩偶，我超想要！】
莫念：……
她的系统每天都在干什么？
虽然有些无语，但莫念还是将抓钩移动到了那个玩偶上方。
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莫念拿起那个小玩偶捏了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有点可爱，手感很好。
可以回去放到雪阳的猫窝里。
季燃看着小姑娘一次成功，眉间闪过一丝意外。他怎么听说这个机器挺难的？
伸手帮她拿着那个玩偶，问她：“还来吗？”
莫念点点头。这个玩偶手感挺好的，可以多抓几个放在床头。
十几分钟后——
“快来快来！我听说那边有对颜值超高的情侣抓娃娃达人！”
周末时间，这样的热闹本就吸引着同样来玩的年轻人。娃娃机的周围逐渐围上了一小圈人。
中间，身形修长的男生姿态懒散的站在粉红色的抓娃娃机面前，漂亮的手掌看似随意的按下了按键。
气场自信，甚至还转头跟旁边的女生说了句什么，女孩微仰着头回应，手里抱着两个玩偶，其他的一堆堆在脚边。
“嘤！这个身高差好萌！”
“他女朋友看着好小，成年了吗？应该是学生吧？”
“听说一开始是女生在抓，就是她怀里抱着那俩，然后男生心疼他女朋友手疼，就自己上了。”
“啊这……抓个娃娃还能手疼？恋爱中的人果然脑回路清奇。”
……
莫念看着最后一个娃娃捡出，季燃终于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她觉得这人就是因为前八次都抓空，所以一定要练的熟练。
有点幼稚。
莫念在看了其他娃娃机的表现后，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故意给人送娃娃的福利。
很难抓，看技巧，也看运气。
——
拿着篮球站在投篮机面前，莫念生疏的比划了一下姿势。
她从来没做过打篮球那种剧烈运动，但是这个站着投篮，还很近的游戏，应该可以试一试。
浅淡的唇色轻抿，莫念尽量用力的投出了那颗篮球。
然后，篮球在半空中“pia叽”掉到了地上，弹了几下。
别说投进了，连离篮筐还有一段距离。
莫念：……
她扔了有两米？
“呵！”耳边响起了忍俊不禁的笑意，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念念这个体质，还没学过篮球，很正常，你扔的角度，它就是会往下走。”
对方在安慰她。莫念想了想，回他：“谢谢。”
季燃嘴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停顿，看着小姑娘的眼眸微沉。
莫念跟他对视了几秒，让开身位：“你要来吗？”
“不了。”男生的手又向下牵住了她的指尖：“我也不会篮球，而且这个机器浪费时间。”
莫念眨了眨眼：“你不会？”
“嗯。”季燃点头，说的随意：“他喜欢的东西，我都不能去接触。”
——
坐到安静的餐店里，莫念揉了揉耳朵，才觉得电玩城里的声音还是很吵的。
一上午的时间，季燃带她试遍了那里几乎所有的设施。现在车后备箱里摆满了各种型号的玩偶奖励，多的能出去摆个摊。
虽然很多都是她稍微开了头，就被季燃接过去，但是走了那么长时间，她还是觉得累。
莫念捏了捏小腿肌肉，看着季燃去取餐回来的身影。
温热养胃的粥被放在面前，对面的人帮她搅匀：“有点烫，注意。”
“嗯。”
季燃看着莫念半晌，忽然勾唇，伸手拍了拍她含着勺子微微鼓起的脸颊：
“这样不好吗？如果念念决定之后不会去喜欢别人，那咱俩就这样对付过。
以后我养着你，我惯着你，你陪着我，怎么样？”
莫念：？
她看向他，咬了下勺子，这话是不是有点耳熟？
他还真的是每一条时间线的想法都一样。
心底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如果很多东西都是固定的，那他以后……也一定会死的很惨吗？
也不对，好像他会死都是自己的原因，但是她并不会被人算计利用。
季燃轻捻了下指尖。
他想过说出这句话后，莫念可能会淡漠的瞥他一眼，也可能会“你是不是有病”的瞥他一眼。
但小姑娘现在的表现……怎么这么复杂？
他甚至诡异的感觉莫念在怜惜他。
这是觉得他傻了？
“……”
抛开没什么用的思想，季燃给小姑娘剥了只虾，塞到嘴里：
“逗你的，吃饭。”
*
吃过饭，困意似乎更重了些。
坐在车上迷蒙之间，莫念发现季燃竟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她坐起了些，看向外面陌生的街景：“这是去哪？”
对他真放心。
季燃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支在脸侧。现在这个情况，车门一锁，他对她做什么，带去哪都没问题。
那么娇贵，又那么弱气，肯定要好好藏起来保管好，日日看着时时监视，才能安心。
双眸微眯，唇间溢出一声应是嘲讽的嗤笑。
算了，就当是，他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终于从动物园的出口出来，莫念揉了揉已经睁不开的眼睛。
虽然看毛茸茸，摸毛茸茸，喂毛茸茸的感觉还不错，但是动物园每个区域的占地本就很大，她只走了几个地方就累的腿酸。
莫念轻轻反握了一下季燃的手，脱口而出的问他：“我们能回去睡觉了吗？”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悠悠开口：“还不行。”你还太小了。
季燃挲摩过小姑娘的下颌：“觉得累，之前我说我抱你走，还不同意？”【穿】
【书】
【吧】
莫念：……
深色的黑眸淡漠的盯了他几秒，又扫过见暗的天色：“明天要上课。”
“行。”那人笑了下，想了想：“八点之前给你送回去。”
拿着影票站在放映厅门口，2501在看到影片名称后突然“嘶”了一声，跟她说：
【亲爱的！我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有一个变态暗恋一个女生，然后开始暗中偷窥她的一切，后来那个女生发现了，搬了好几次家，最后变态受不了，找到她之后把她给杀掉了，然后分尸，摆放在自己家里的每一个位置！说是这样才不会跑，还能随时随地的看到她！】
【亲爱的！他这是不是在威胁您？】
莫念：……
她看了看影票上悬疑，刑侦的标签，想来2501说的只是其中要被侦破的案子，真正的内容不可能这么阴暗负能量。
带着热意和奶香的一桶爆米花被从后往前停在面前，莫念转头，看见了某人说是变态也不为过的脸。
“拿这个垫一垫，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吃。”
莫念问他：“你为什么要选这个电影？”
“随手挑的，今天只有这个有点意思。”
季燃的身影微逆着灯光，看着她，眉眼微弯，似是在一语双关：“念念害怕？”
莫念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一只手插进她的发丝揉了揉，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不用怕。毕竟，电影也都是假的。”
进场十分钟，2501看着牠毫无防备睡得正沉的宿主，被那个人类按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觉得心累。
牠的宿主是连危机意识都被抵押掉了吗？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警惕？
季燃的手抚过小姑娘熟睡乖巧的面庞，指尖停在软嫩的唇瓣上，轻轻按压，窥见了乳白色的齿尖。
想到自己手上那个还清晰可见的牙印，对这口小牙的利度有了认知。
咬人还挺疼。
昏暗的影厅里只有电影台词的声音，连周围人讨论的低语都听不太清。
他就是现在低头去吻上这两片唇瓣也没人会注意，小朋友睡得很沉，也不会拒绝。
但是如果吻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吻醒，然后那双柔软过分的手，会想要推开他，再被他压下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继续。
深入的指腹感受着不同的软意，然而最终，季燃还是松开了莫念的脸，只是轻轻的，捻开了指腹上的那一点水润，放到唇间。
他对她，还是很耐心的，做不到强硬。
莫念不理解他的感情，他同样想不明白。
哪怕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俩的关系在未来堪比仇人，他还是选择将她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甚至觉得如果之后真的发生什么，需要他给她打药才能控制住她，那他也认了。
他只要她在眼前。
影片中，那个受害者女生已经第一次发现了被偷窥监视的事情，却被变态抓住，用催眠的方式抹去了她的记忆。
季燃一手环着小姑娘的肩，感受着怀里的温热，双眸微眯。
他记得一开始的梦境，只是单纯的死亡前的片段，重复了半年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唔，好像……是从小朋友送他那朵花开始。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就不一样了。
唇间溢出低笑，季燃想着那些在醒后只余模糊的片段。
催眠？倒也是一个方法。
……
迷蒙昏睡之间，莫念忽然感觉到一阵很轻的失重感，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想要睁开，但意识实在是太累，又沉沉的睡去。
周围的环境似乎有点嘈杂，还有点冷意，莫念不太舒服的往里蜷了蜷，蹭了蹭，像蹭每夜抱着的玩偶那样。
然后感觉到了后肩和腿窝有什么东西，突然绷紧又放松。
——
——
疲惫褪去转醒的时候，莫念看见的是完全陌生的顶棚。
阳光从深黑色的窗帘透进来，被滤的昏暗，完全看不出时辰。
莫念问她的系统：“这是哪？”
2501：【亲爱的，您昨天睡着之后被季燃带走了，不过这里并不是季家，应该是他个人在外面的居所。】
“哦。”
莫念闭了闭眼，她就觉得，季燃昨天非要带她走那么多路不对劲。
还好平时要上学，给雪阳买了可以自动蓄粮的猫碗。
身上的衣服只脱了外套，他并没有做帮她换衣服那种事。
莫念环视了一圈，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地上扫了一圈，没看见拖鞋。
赤着脚踩在纯黑色的地毯上，柔软的长毛带来些许的痒意，并不会硌脚。
她本以为自己昨天走了那么久今天腿会疼，但是莫念稍微活动了一下，并没有太大感觉。
【亲爱的，他昨天私自给您按了腿。】
在宿主睡眠时间，意识休息，牠是没有办法跟莫念说话的，如今终于开始碎碎念：【亲爱的，不是我说您！您怎么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没警惕的睡着了呢！】
【万一他对您做点什么，我有没办法帮助您，简直太危险了！】
“嗯。”莫念推开了门，回牠：“我注意。”
推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某人从玄关出来的身影。
季燃看着莫念的眼神像是意外：“醒这么早？”
他自然的招呼她：“正好，过来吃饭。”
莫念瞥了一眼不再有地毯的客厅，又抬眸冷淡的看着他。
“哦。”季燃漏了笑意，给她拿拖鞋：“抱歉，忘了。”
莫念踩进这双完全合脚的鞋，定定的看了那人毫无变化的表情几秒。
季燃抬眼跟她对视，挑了挑眉：“我现在，是不是不能说‘因为你昨天睡着了’？”
莫念：“……你知道我住在哪。”这个借口本来就不成了。ωＷＷ.chuanyue1.coΜ
“嗯。”季燃揉了揉她的头发，坦言：“我故意的。”
……
到了学校门口，莫念握着早上刚回家取来的书包，发现季燃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这人甚至连校服都没穿。
她歪了歪头：“你又要逃课吗？”
“嗯，有点事。”他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音，玩味的看着莫念点了点太阳穴：“约了医生，去看看脑子。”
“哦。”莫念点点头，那确实是应该好好看看。
她觉得是这个人自己也意识到他的做法很奇怪了。
季燃：……？
他还以为说了这句话能看见小姑娘无语的眼神，但怎么感觉，小姑娘好像还挺赞同？
新一周的星期一，那位说是去看脑子的同学直到第二天也没见人影。
莫念这两天又试着写了写读后感，这次总算是有了60%的认可，但还差的多。
她给季燃发了消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来上课，并没有得到回复。
好在星期三上学的时候，莫念习惯性的早早来到教室，看到了旁边那个空了两天的座位上，总算是有了人影。
她看到他转眸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副眉眼习惯性的挑眉露出笑意，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他像是咬着字音跟她说：
“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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