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缓缓的眨了眨眼，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处境。
她伸手摸向那条铁链，入手的触感冰冷坚硬，十分真实。
“……”
她又往自己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并不疼，确实是假的。
这就是……奖励？
她不是个习惯迷茫的人，但此刻确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从头捋过，她点了那个抽象型的奖励，然后眼前一黑就到了这里，还被锁着。
身体上也发生了变化，比如说齐腰的头发，还有……发育完好的身材。
顿了一瞬，莫念将目光从自己胸口处撇开，四处打量这间屋子。
什么都没有，只有些已经破败的使用痕迹。残缺的窗框外面只能望见一块天空和一角树冠，目测这间屋子应该是在三楼。
观察过后，莫念又重新将目光移向脚踝上的锁链，尝试着能不能将它解开。
这既然说是奖励，总不能一直将自己困在这。
手里握着沉重的锁链，莫念有一瞬间很诡异的在脑内闪过了之前看的，江希若记忆的那本书里季燃的某些行为。
然后又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挥走。
就在她思索着该怎么离开这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砰”一声响，余音不散。
莫念瞬间转头看向窗外，一张平淡的脸上难得带了错愕。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脑海中却本能的浮现了“枪”这个字眼。
没等她愣神多久，又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从高处坠落的闷响，离得很近，好像就在这个窗户外旁边。
莫念盯着那块灰白的天空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妄图找出什么头绪来。
她现在经历的，究竟是什么？
门外传来了渐进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与回声相互叠加在一起。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她认不出来的人。
确实是认不出来，因为这个人就没有脸，面部光秃的宛如一个蛋，只能从身形辨认出是个男性。
莫念看着这个无脸人走近，拿出钥匙解开了她脚上的镣铐，对她道：“行了，都结束了，委屈你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东西，但莫念却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愉悦：“真没想到，那种对朋友背后捅刀子的畜生，竟然会被这种套路骗到！他也不想想，临风那么宠你，怎么可能让你被绑架？”
临风？
捕捉到熟悉的字眼，莫念眼眸微抬：“季临风？”
但那个人却并没有理她，只是像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依旧自说自话：“对，放心，他以后再也没办法烦你了。那种人，还是去地狱适合他。”
莫念盯着那个人出门的背影，不再问话，活动了一下轻松下来的脚踝。
就在她站起身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突然被剥离了一样，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她依旧站在原地，却仿佛突然从一个第一视角的经历者变成了旁观者。
就像是碎片的梦境一样混乱和扭曲，她看见了“自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栋废弃的楼房，扑到了已经成年的班长季临风怀里。
而一转头，她又赤着脚站在了带着湿濡的草地上。
没下雨的草地，为什么会有湿意？
莫念低下头，看见了溅在叶片上的，腥红的液体。
还有近在脚边的，扭曲残破的尸体。
撞击，鲜血和伤口让这张脸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她所熟悉的样子。
但是根据刚才看到的一切，还有之前的那本书，莫念却在瞬间对上了这个人的名字。
“季燃？”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问一声，又在问谁。
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翻涌，她分不出是什么，只是顺从本心的俯下身，伸出手，擦着一片的鲜血，阖上了那双失了光泽的眼睛。
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温热冰冷夹杂着黏滑，齐腰微卷的长发也因为俯身的动作垂落在地，发梢沾染上了鲜红。
【滴——】
随着一声电子音的结束，莫念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重新见光时，看到的终于是还算熟悉的浅黄色屋顶。Μ.chuanyue1.℃ōＭ
耳边是2501熟悉关切的声音：【亲爱的，您没事吧？我刚刚突然就联系不到您了！】
“没事。”
莫念眯了眯眼，发现自己向后躺在了床上。所以，刚才的那一切，真的可以算一个梦？
2501听着牠宿主平静的声音，看着终于不再波动的感情监测面板和稳定到0.1%的执念进度，总算是呼出一口气。
嘤！总部骗牠！
那根本不是什么帮宿主完成执念的东西！刚刚牠的宿主不仅在瞬间产生了强烈的情感波动，执念进度甚至一度降到0%！【穿】
【书】
【吧】
差点把牠吓短路！
【亲爱的，您刚才经历了什么吗？】
“嗯。”莫念轻轻应了一声：“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她闭了闭眼，重新整理那些散乱的片段。
那个梦里的意思，是她依旧和季临风在一起了，并且季燃同样也喜欢上了她。
甚至为了她被季临风骗过来丢了命。
太巧合了。
因为在江希若的记忆里，同样是季临风用她的名头把季燃骗过去烧死的。
莫念觉得这两件事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倒不是说他们相互矛盾，季燃死了两次。毕竟从她重生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时间的特殊性。
而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跟季燃和季临风搅在一起？
不说现在，就是在她上一世拥有感情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对那位班长有多么的喜欢。
更没有盯着他发过呆，觉得他好看。
“……”
抬手揉了揉眉心，莫念轻声低喃：“太碎了啊。”
拼不起来。
——
——
周三莫念到班级时，发现自己的座位旁边多了套桌椅。
莫念扫过那光滑洁净的桌面，收回了视线。
她忽然意识到，当初季燃的那句【等我去找你】她似乎理解错了意思。
季燃那个以极度偏科的分数考到年级第十七名的成绩成了这两天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语文74，英语97，其他满分。
且不说那两个满分，单是他一直表现的是个学渣，却当着全校的面逆袭，这种带着中二又魔幻的事情本身就是能引发议论的素材。
而现在，素材本人正双手插兜站在教师办公室，顶着主任和监考老师以及两位班主任的视线，百无聊赖的盯着办公桌上盆栽的花发呆。
年级主任伸手敲了敲桌上的卷子，季燃懒散的递过去一个眼神。
“你这个成绩，前后差距太大，老师叫你来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考试这个东西，是很严肃的。”
他意有所指：“我听张老师说，你考试时旁边坐着的，是年级第三的莫念同学？”
“哦。”季燃挑了下眼眸跟主任对视：“那张老师有没有说，我第一科睡了半节课，后三科提前交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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