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莫念刚开学不到一周，就被莫雪颜陷害违纪，莫庚应便收回了她的自由，重新让她在家里学习。
等她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按照赛事安排，那个季燃应该已经出去集训了。
莫念收回了思绪，她不会去管季燃的学习是好是坏，会一直思考这个名字也仅仅是因为脑子里对耳熟的东西下意识的反应。
2501却被莫念突然的自言自语吓了一个激灵。
【亲爱的宿主！您不要被那个人的表象骗了！他帮您解围是因为……】
“我知道，2501，小声点。”
莫念揉了揉因2501突然大声而震得发疼的太阳穴。
【……啊？您知道？】
“嗯。”女孩侧过头，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他应该是看上了我这张脸。”
莫念并不否认这世上有真正善良的好人，但季燃显然不在其中。
而对于一个只见过两面却两次出手相助的人，除了表现在外的这张脸，莫念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引起对方好感的东西。
2501停顿了一瞬，继续道：m.chuanyue1.com
【您知道就好。我也不是禁止您发展自己的感情，只是希望您不要因为感情而迷失了自己。】
“……2501，我已经不需要感情了。”莫念的声音比机械的电子音更无波动。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感情而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这样的错，她不可能再犯第二遍。
机械的电流声响了响，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2501无声的叹了口气，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即便牠已经带过很多个宿主了，却仍是会遇到无法理解的难题。
就比如牠想不通，亲爱的宿主为什么会产生和自己意愿完全相反的执念。
[为什么人会希望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www.chuanyue1.com
——
放学，季临风独自一人坐在回季家的车上，轻轻滑动着手机。
【标题：惊！季燃和付骁为了转校生打起来了！视频为证！！！】
【1l：在现场，燃哥好帅！吓得付骁话都不敢说就走了！哈哈哈！】
【5l：付骁是高二的吧？他干嘛怕季燃啊？】
【6l：楼上的去年没通网？他俩上学期约架来着，结果现在看是付骁躲着季燃走。】
【12l：直接往人头上倒牛奶是不是太过分了？】
【13l：楼上那付骁逼人家转学生答应他告白就不过分了？反正我觉得季燃做的解气。】
【25l：呵呵，那女的也不简单吧，转学第二天就勾搭俩男生为她打架能是啥好货色。】
【28l：就是啊，还染头发。估计以前没少仗着那张脸勾引人。】
【37l：我就纳闷了，付骁的名声巍然还有不知道的吗？关人家女生什么事，长的好看还有错了？】
【38l：楼上男的，鉴定无疑】
【42l：回25楼，在现场，不是俩男的，是三个，季燃来之前还有一个七班的男的帮她。】
【45l：呵呵，应该让37楼看看42楼。】
【63l：弱弱的问一句，讨论了这么久，只有我好奇那女生说的那句“男女仆”吗？】
【64l：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65l：好奇+1，为啥要叫校霸男女仆？】
【67l：对啊，还有易天舒跟她好像也认识的样子，真不知道有些人在瞎猜什么，说不定人家是朋友早就认识呢！】
【71l：67楼没看过昨天的帖子？那转校生是莫雪颜她姐，最近才找回来的，怎么可能跟季燃他们认识！】
【73l：这……是我小说看多了吗？这设定怎么一股心机女配的味道。】
【75l：在现场，他们确实认识，我听到校霸说好久不见，她最后还跟校霸走了。】
……
原本的帖子早就删除了，这些是有人发给他的截图。
莫念啊……
季临风翻出了对这个人的印象：
一个看着挺乖挺冷的小孩，哦，可能有一点小脾气。
和季燃完全不同的类型。
末了是朋友发来的讯息：
【萧泽：季燃跟那女的什么情况？】
【萧泽：还有你跟江家那个，怎么听说你俩走的挺近？】
季临风动了动手指，回了两条信息：
【不知道。】
【没关系。】
对面终于等到信息的人没好气的啧了一声：“嘿！这小子！”
——
夜里，季家老宅。
季燃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页一页看着手中的资料。
小姑娘的资料很简单，从村子里到福利院再到被莫家找到……
莫家双胞胎丢孩子的官方说法季燃用脚趾头想都不会信。毕竟这些个有点钱权的家族，谁家没几件腌臜事。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眯了眯眼。
照片中莫庚应和卓芸夫妇站在一家老旧的福利院门前，亲昵的搂着一个小女孩的肩膀，笑的慈爱。
小女孩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裙摆，苍白病态的小脸上露着胆怯腼腆的笑容，还带着几分懵懂与憧憬。
单看这张照片，其实很难把这个小女孩跟莫念那张平淡冷酷的脸划上等号。
季燃指尖在照片中女孩的面容上轻轻挲摩着。
所以，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在莫家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敲门声响起，少年收起资料，抬眸喊了声“进。”
年近古稀的老者身体依然硬朗，季老爷子看着季燃：“你之前说的想去参加那什么竞赛，是认真的？”
“假的。”
少年声音慵懒轻佻，听着就让人生气。
但季老爷子被气了十八年已经被气惯了，甚至觉得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我就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在学习上认真过。”
“对了，你……”季老爷子似是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季燃那张脸，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唉，算了，下星期你奶奶过寿，我会安排以你的名字送一份寿礼。你……你到时候记得，什么都别做就行！”
“哦。”季燃点了点头，在季老爷子的凝视中笑的好看：“好啊。”
季老爷子看他这样额头抽了抽：“我是说认真的。你今年都十八了，过两年小风也成年了，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你们手上。你们兄弟要是一直像这样不合心，到时候便宜的是外人！”
“小风……他毕竟比你小两岁，你也让着点他，别总跟他对着干，还有你奶奶……”
季老爷子说着叹了口气：“凭你这孩子的聪慧，明明早就可以跟你奶奶和小风和解的，怎么就非要闹成这样。”
老人说完，又嘱咐了季燃两句，才转身离开。
门关上了，季燃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连脸上的笑意都像是固定的一样，没有改变半分。
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好恶心……
修长的睫毛在刺眼的白炽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不够让着季临风？
季临风想当第一，他就让他拿去玩。
季临风想当一个好孩子，他就从来没有戳穿过他。
他甚至让这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平平安安的长到了这么大。
他还不够让着季临风？
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还要怎么去让着季临风？
是啊，他当然有办法获得他们的原谅，毕竟小孩和老人那么好骗，稍微动点手段，装成一个他们满意的“好孩子”就可以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一定是“被原谅”的一方？
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弯让自己受伤？
“啊。”
一声轻声的感叹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季燃抬手揉了揉眉心：
“又想太多了……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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