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前就知道了这个名字一样,只是从来没有听她亲口说出来过。
毕竟还是太小了,如今的大鹏并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前世今生,也不能明白自己的本来面目。
当他回过神来时,身边早已没了人影,只有树影慢慢摇曳。
他拂开落在身上的枯叶,站起身迷茫地四处观望,山风潇潇,松涛滚滚,却没有那鹅黄的裙影。
他正觉得迷茫时,忽然注意到落满了叶子的小路上,有一排小小的脚印。
这让他突然安下心来,握着手中的书想了很久,最后将它放进怀里,背起背篓继续拾柴。
虽然很遗憾她那么快就走了,但一想到那排脚印,大鹏就觉得很有希望。起码她不是一个山精鬼怪,不是偶然闯入他生活中的异乡人,而是和他处在同一个世界的,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的真实的人。只要他们两个还在同一个世界上,那就一定会有相逢之日的。
大鹏如是想着,在山中待到日暮时分,才回转家里。
他们如今的寄身之地,是王员外所赠的一间小院,虽然简陋,但也没有破漏,母亲总说他小时候娇气,在王员外家接住时大哭大闹,反倒是搬到这里以后,脾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大鹏心想那只能是因为母亲的教诲。
如果不是母亲数年如一日的抚养教诲,让他感觉得到自己是被关爱的,自己是有义务回应这份关爱的,那他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子。【穿】
【书】
【吧】
他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天性之中有一种凶煞之气,尽管因为年纪幼小意识混沌,而不能体察得十分清楚,但他的的确确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大鹏收好了东西后想到那些人可能会污蔑自己,又看了眼藏在胸前的书的,迈出急忙的步伐往家里赶。
岳母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神情黯然泪下地说道:“刚才村子里那些顽童带着他们父母找上门来,说你把他们给打了。”穿书吧
大鹏一怔,想起巧巧的话,立刻分辨道:“母亲明鉴,是那些家伙辱及父亲,孩儿才动手的。”
“我知道,我也猜的到。”岳母暗暗点头,将大鹏扶起,抚摸着他的脸颊,“你是好孩子,咱们又是这样的家世,怎么会去主动招惹人家。只是蓬儿,这世上的事啊,从来就不是有理的说了才算。”这个和巧巧说的一样,大鹏心中默默地想。
岳母也注意到他胸前垫着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大鹏回过神,连忙将书取出来:“打了那些人后,碰到一个小女孩,她说要把这个送给我。”
岳母接过,见是论语,想起往日的哀愁,忽然淌下泪来:“这是天意,是天意啊!蓬儿,明日起你不要拾柴了,留在家里,母亲教你认字。”
从那天之后,大鹏便留在家中,岳母折枝为笔,撮沙为纸,教他读书写字。不过几个月,大鹏便能将一本论语倒背如流。
他将这书垫在枕头下,每日拿出来细读。
岳母从前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儿,但毕竟不像男儿一般精细教导过,替大鹏开蒙之后,也不知该如何继续教导。
幸好此时,王员外替儿子王贵延请西席,找了位文武双全、颇负盛名的周伺先生。据说这先生颇通文墨,更当过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极好,王贵和他的两个同伴汤怀、张显,本来顽皮至极,但在这老先生手下,也翻不出浪花来。
岳母听闻此事,心中羡慕,然而自己母子得以苟且安身,已是王家员外开恩,若不知进退,求取入学,就未免太不懂事大鹏心中也未尝不由歆羡之意,每日溜到私熟外,窃听老师讲课,一字一句强记在心中。日暮时分回到家中,行走坐卧都不忘思索那位老先生所讲的内容。
如此匆匆数载,那个凭空出现的叫芊芊的女孩,虽然仍未被忘记,但也只模糊成了心头上的一个影像,唯有在拿起那本论语时,才能想起那一年松涛之下,二人的对谈。
有时候大鹏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想错了,那一排脚印根本就不是她的,而属于另外的过路人,她其实真的是山间的精灵,来为他开门的。
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里悲伤至极,大鹏叹一口气,将书放回枕头底下,继续像往常一样,去私塾外听课。
大鹏在窗外听着汤怀念诵这首诗,心中默默出神。
这个书生未免太过不负责任,怎么可以因为这种所谓的爱情,就抛下父母,独自死去呢。
何况强大的人,应当主动去寻求自己的爱情才对,独自待在屋子里,让自己的身躯因为相思而渐渐衰落下去,这不仅是对父母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而且那个姑娘说不定也喜欢他,不,她一定就是喜欢着他的,不然为什么要唱着华山幾,跳进棺材里和他一起死呢。
可是如果他坚强一点,如果他继续活着,说不定两人可以有个比较幸福和美满的结局呢?
是的,这个人很懦弱,配不上母亲的关爱,也配不上那个姑娘的爱。
可是……
大鹏心里默默想着,可是真的就不会有那种情况吗?
不会有特别强烈的爱情,铺天盖地席卷过来,让他整个人都迷失自我,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她吗?
不会有这种情况吗?
大鹏很想特别笃定地说没有,但却迟迟下不了这个判断。
她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因为他总是隐隐觉得,自己仿佛曾经经历了过那种感情。
“你叫岳蓬,我好像听王员外提起过你的字,是鹏举对吧,这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吗?你如今多大了?”
岳飞虽然诧异,却还是如实回答:“晚辈的字,听说是出生那年,一位云游道人取的。”
“是吗,看来你自小就不同寻常。”周伺见他落落大方,欢喜之意更盛,“如今天色不早,你先回去,回去和令慈说一声,待我关了私塾,还有事要乞求她一番。”
这可太奇怪了。回去的路上,大鹏满腹疑惑。
他们母子两个无权无势,又有什么能帮到周老先生的。
怀着满腹疑惑,大鹏将此事禀告给母亲。
岳母也猜不透周伺的心思,只能先准备下薄酒,等待周伺前来。
日色向晚时,周伺才扣门进来,岳母连忙带着大鹏跪下:“周老先生,听鹏儿说您看中这孩子,为此老妇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收下他为徒吧!”
周伺连忙将人扶起:“安人说哪里话,鹏举良才美质,我虽一介老朽,本事平平,却也不肯抛弃他就此埋没的。倒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安人肯不肯割爱。”
一听到“割爱”两个字,岳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微微迟疑,然而想到先夫早亡,若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引导,孩儿前途堪忧,便也下了决心。
果然如她所料,周伺说道:“我对这孩子实在喜欢,有心要收作蜈岭,不知安人能否答应?”
岳母自然是高兴的,喜悦的的说道:“先生能看上这蓬儿是他的福气。”岳母站起身来,按住也要起身的大鹏,对他说道:“蓬儿,向先生行个大礼,从今往后,待他便如对待生身父亲,可能做到?”
大鹏并不能理解母亲的要求,但也想起了巧巧和他说过的话,世上的人总是拜高踩低,如果没有靠山的话,很容易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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