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万幸都安然无恙,我这有水,三姑娘快喝一口压压惊。”
黄夫人一直在边上,看完这场姐妹恩怨,心里其实有着许多疑惑,但还是拿过丫鬟手里的水囊,上前给她送水。
围观的诸位夫人和小姐们眼神一会瞥向刘氏母女,一会又落在正哭得我见犹怜的姜微盈身上。
好好一个小姑娘,被姐姐抛弃在火场,看这一身草屑灰尘,还有那张脏兮兮的脸,真的就是死里逃生的狼狈。
大家都相信了姜微盈的说辞,看着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的刘氏母女,眼底又多了分不屑。
若是换了她们,差点被害死,哪里是一巴掌能解恨的!
“害怕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够把人丢下啊。”
“小小年纪,我瞧着就是心术不正!”
心术不正四字狠狠扎进了刘氏母女心脏,叫姜微茹摇摇欲坠,险些要再栽倒。
刘氏淌着眼泪,心疼地把女儿抱进怀里,对姜微盈是恨得直咬牙。
痛恨她坏了女儿的名声,可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的时候,刘氏眼里又有一丝茫然。
因为刘氏明白姜微盈恶语之下,替他们母女掩盖了一切,抹去了女儿离开的那段空白,并让在场的人变相成了见证。夶风小说
所以今日女儿去见太子的事,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刘氏的恨意瞬间就像堵在胸口,闷闷的,沉甸甸的,完全无法再朝那被人围着安慰的小姑娘发散出来。
火烧在马棚,惊跑不了马匹,众人回程的马车最终是靠拼凑。
皇子们是最先撤离的一批,再之后才是一应官员和家眷。
在等待上车的时候,姜微盈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可一抬头,那道视线就不见了。
随着皇子们的座驾离去,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刚才暗中打量她的人是皇子里的一员。
是谁?
总不该是太子吧。
姜微盈在不好的预感中咬了唇。
此时此刻正在远去的马车队列中,太子正闭着眼回味方才那一瞥。
尤物就是尤物,哪怕是遭遇苦难后一身狼狈站那,小脸也黑乎乎的一片,可那亭亭玉立的玲珑身形是遮掩不住的。
明艳的红,一手便可以掌握的细腰以及……太子脑海里都是小姑娘呼吸时起伏的那片柔软。
这样的女子,若是便宜了他父皇,那真是暴殄天物。
这般的美人儿,娇艳的花骨朵一枚,就该受尽‘独宠’,而不是丢进他父皇的后宫。
花骨朵都是需要人精心呵护,才能绽放得更加倾城倾国。
太子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粉色的手帕,放在鼻尖轻嗅。
下一刻,那手帕就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没有!
没有与姜微盈一点儿相似的气息!
明明是一家子的姐妹,居然连一丝相同都没有!
他在那手帕上连连跺了几脚,太子暴戾的举动带着与常人不一般的癫狂,就当他恨不得要将没用的手帕要踩得面目全非的时候,他又弯腰去拾起来,居然细心地一点一点抚去上门的灰尘。
这东西的主人也姓姜,留着还是有用处的。
太子盯着那块手帕,又如获至宝似的笑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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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了?你们掌印如何了?太子他们呢?”
乾清宫里,皇帝收到马场出事后率先问的是封禹,后来才又提起一句儿子。
淑柔皇贵妃恰好来给皇帝送补汤,闻言竖起耳朵。
来回禀的番子恭敬道:“掌印一心要扑火,吸入浓烟太多,呛昏了过去。掌印昏迷前,下令所有锦衣卫先将皇子们安然送回城,太子殿下一行片刻就能回宫。”Μ.chuanyue1.℃ōM
皇帝板起的脸一松,嗯了声:“赶紧让太医到提督府去。”
番子应是,随后欲言又止,皇帝察觉,冷声道:“还有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番子忙回道:“马场上还出了一件大事,二皇子殿下的马在比赛开场的时候就发了疯,直接冲向太子殿下,二殿下摔下马,胳膊当时就抬不起来了。那疯马被掌印一箭射杀,太子殿下被护卫在危急关头救下,不曾伤着。”
“好好的马怎么会疯!”皇帝猛地站了起来。
站着的淑柔贵妃脸色惨白,立刻跪了下去:“圣上息怒!恐怕是有人要害怕青儿和太子殿下!”
这番话就是直接给她儿子推脱了。
皇帝冷眼扫了过去,并没有听信,而是死死盯着番子。
“掌印本来在调查此事,然后马棚就着火了,多半是有人给马喂食了什么东西,导致二殿下的马匹癫狂。属下无能,但从马棚着火来看,对方显然是想毁尸灭迹,此事若闹大了,二殿下和太子殿下便也结仇了。”
“是啊,圣上!青儿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无事的时候都是在抄经念佛,绝不可能做戕害兄长的事!此事有蹊跷啊圣上!”
淑柔皇贵妃当即朝着皇帝磕头。
皇帝垂眸思索片刻,吩咐道:“你们必须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番子领命退下,淑柔皇贵妃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恨死那了个要陷害她皇儿的人。
正惶恐着,皇帝弯腰,一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朕也有一阵没见皇贵妃了,那些个嫩瓜秧子,到底不如皇贵妃懂得伺候朕。”
说罢,皇帝就揽了她的腰,光天化日的居然就那么搂着她进了寝殿。
宫人们在外头垂着头一动不动,片刻后寝殿内传来像是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夹带着女子低低的哭泣声。
皇帝白日荒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在太医从提督离开后,封禹才在床上缓缓睁开眼,听着马场后续的汇报。
那匹疯马确实被喂食了东西,至于谁做的,当然是忽然要私会姜微茹的太子。
“督主,可需要如实向圣上禀报?”
封禹脑海里闪过某个没有良心的小姑娘的笑脸。
“罢了,那点儿证据也不足以叫圣上信服。”
他对她到底是心软的,想要惩罚她,又不愿意见到她真的惹上麻烦。
心腹了然,默默退下。
在门口的九节见人离开,犹豫片刻才跨过门槛入内,还未曾走到床前,就听见封禹低低的咳嗽声。
他心里一惊,忙上前去:“督主哪里不舒服。”
却是被封禹冷眼一扫,九节立马低下头,委委屈屈地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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