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麻烦。”
既然猜到了城隍大人会问什么，张一念自然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他开口吟诵了一首诗：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
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这真是那首《春风》，早已经刊载在《圣途》之上的杀人诗之一。
“这首诗拥有着隐身的能力。”
张一念告诉城隍大人：“而且，只要神识操控得当，这首诗还能够制造出一个本体幻影。所以，当时大家以为我还站在原地，等着死海骨龙的轰击，而事实上我早就躲到一边去了。”
“明白了！”
城隍大人微一挑眉，说道：“难怪大家误以为你被死海骨龙的力量光球吞没了，原来被吞没的只是您的一个本体幻影。”
“就是这个样子。”
张一念说道：“死海骨龙的强大有目共睹，那个时候不想办法避开简直太傻了，你说呢。”
“是啊，如果张影圣不想办法躲闪的话，怕是小神现在也没有护送您回去的荣幸。”
城隍大人浅浅一笑，又问：“那张影圣您当时为什么选择了一个那样的位置，您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死海骨龙的力量光球砸不中您本人，就会在投影空间的内壁上砸开一道裂缝，从而为五条巨龙的进入创造条件？”
“选择那个位置是故意的，因为我看过了，唯独那个方向上没有咱们自己人。”
张一念有模有样的叹息道：“大家为了保护我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少伤，既然我有想法要躲闪开死海骨龙的攻击，自然不能在给大家添麻烦。”
“至于死海骨龙在投影空间内壁上轰开一道裂缝这件事，我只能说我也没想到死海骨龙居然会动用那么强大的力量。”
他继续叹息道：“这个死海骨龙也是脑袋有毛病，只是为了杀掉我，怎么就动用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呢？”
“哦……”
城隍大人眨眨眼睛，问道：“照这么说的话，其实张影圣您并不知道死海骨龙的那一下攻击，能够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m.chuanyue1.com
“这是自然！死海骨龙的境界在那儿摆着，我一个小小的秀才怎么可能预见到那样的后果。”
张一念咧嘴笑笑：“我想这件事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嗯，其实也对。当时您在投影空间之中，和外界根本没可能保持联系，您也不可能知道正有五条巨龙伺机进入投影空间。”
城隍大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张一念的这个解释，说道：“看来，这个事情的确应该就是一个巧合。”
“本来就是。”
张一念必须得承认，他有点不太喜欢这位城隍大人。
因为他感觉城隍大人的这些疑惑不太像是疑惑，反倒更像是质问。
他已经决定在回家途中如无必要不再和城隍大人多说一句话，但城隍大人却是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小神想不太明白——张影圣您和死海骨龙有生死状在身，约定了别人不能插手，包括死海骨龙在内，在约战结束之前，都受到生死状的力量保护。”
“可是——五条巨龙进入之后，那层无形壁障居然消失掉了。如非如此，巨龙们也不可能把死海骨龙制住。”
他问：“小神记得，如果想要解除生死状的无形壁障，正常来说只有约战结束才有可能。可那时候张影圣您和死海骨龙的约战并未结束吧？还是张影圣有其它玄妙的手段，能够解除这道无形壁障？”
“其实……约战已经结束了。”
张一念必须得承认，这位城隍大人的目光极其锐利，最后问到的这个问题直接戳中了他最大的秘密。
他脸上泛出一丝惭愧的红晕，讪讪一笑，说道：“提出约战依靠的是勇气，但勇气可保不住命。所以，躲开了死海骨龙的攻击之后，我就……认输了。”
“认……”
城隍大人大感错愕，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他，问道：“认输了？”
“是啊，认输了。”
张一念讪讪笑着：“可能是死海骨龙当时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我的声音又不大，大家伙都没能听见我认输。不过，我的的确确是认输了。不认不成啊，死海骨龙再给我来一下，我未必还有那么好的运气活命。”
“……”
城隍大人愣了半晌，终于还是无声的笑了，说道：“张影圣您倒也干脆……”
……
到目前为止，张一念解释了城隍大人所有的疑惑。
而且，算得上是滴水不漏。
他的每一条解释都是说得过去的，没有过分多余的瑕疵。
不知道是不是城隍大人对于这些解释还算满意，反正归途之中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开口。
一直到了即将抵达别园的位置。
这是一个小小的胡同，只需要再拐一个弯道，就能进入有边疆将官们和兵阁侍从们驻守的防御圈。
“小神这一路仔细想了想，张影圣的解释可圈可点，基本上算是能够把一应疑惑圆过去。”
城隍大人说道：“如果再有人问起这些事的话，我相信张影圣依样画瓢，大概也能解释过去。”
“嗯？”
张一念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不觉有些诧异起来。穿书吧
更加让他略感诧异的是，如果说此前询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城隍大人略显咄咄逼人的话，现在所说的这个意思，倒像是非常善意的提醒。
最关键的是，张一念注意到了城隍大人刻意提到了一件事：再有人问起。
“理论上讲，小神作为那个投影空间的缔造者，里面的情况小神应该完全掌握。而事实上，庄圣也一直通过小神来了解投影空间之中的大致情况。”
城隍大人说道：“不过，张影圣的这次约战疑点重重，当时小神也不好过多解释，所以就以张影圣您动用了圣印为由开脱，说投影空间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后续庄圣是否会追问相关细节，我也说不准。”
庄圣……
张一念明白了，城隍大人这是在提醒他，那个“再有人问起”的“有人”，可能就是庄圣。
他同样明白了，城隍大人可以问到他这些问题，其实并非刻意刁难，而是一场预演。
一丝暖意骤然滋生，张一念拱手拜谢：“多谢城隍大人。”
“张影圣客气了。”
城隍大人微笑着说道：“护送张影圣回来，乃是小神职责所在。”
言罢之时，他身上的水滴化作烟气，沙尘坠落于地，却是消失在了张一念的面前。
……
当天晚上别园的饭桌上有鱼，是龙天韵声称自己从水井之中钓回来的鱼。
大家伙对此都是持怀疑态度的，袁沉鱼问他：“井水之中怎么会有鱼呢？”
“普通的井水之中当然不会有鱼。”
龙天韵得意洋洋的说道：“但是有些水井地下连着江河湖海的话就说不准了！”
“哟！”
张一念咧嘴笑了，说道：“照你这么说，井水之中不单单应该有鱼，还应该有龙，你说是吧？”
“呃……”
龙天韵讪讪笑道：“老张别闹，井口那么小，怎么可能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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