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墨叹口气,将她抱入怀中,抵着她的额头,幽幽的说:“翩翩,他会有一个好的归宿的,但是,那个位子,真的不适合他……”Μ.chuanyue1.℃ōM
翩翩将头埋到他的怀里,颤抖着说:“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很难受……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宇墨不再说什么,叹口气,将她紧紧拥住,沉默了。
之后的几天里,宇墨回来之后都是一副疲惫的神情,有时还会默默的发呆,虽然他不说,可是翩翩知道,那掩藏在冷酷坚毅的外表之下的,也是一颗同样柔软的心,他也在痛着、挣扎着,只是他的抱负、他的梦想,不允许他后退,哪怕只是一小步的后退也不允许!
翩翩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希望太子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要落得凄惨的下场。
这一天,宇墨刚刚去上朝不久,突然从宫中又回来了,一进门就疾步跑到翩翩房中,焦急的催促着:“快!翩翩,换衣服,父皇要见你,立刻、马上!”
翩翩有些心惊,脚步也有些不稳,连忙追问:“怎么了?难道是父皇……”
宇墨连忙安慰说:“不是,父皇还好,虽然有些微恙,但还算好。他点名要见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你说,亦或者是想念你了,你也知道,父皇一直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的,似乎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吧?”
翩翩点点头,急急忙忙的到内室去换衣服。
两人收拾妥当,一起乘了马车往宫中急急而去。
翩翩坐在马车上,有些忐忑不安的,宇墨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安慰她说:“别紧张,没事的。你也知道父皇很疼你的。”
翩翩点点头,强自镇定,还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我没事。”
因为有皇上的旨意,马车长驱直入,一直到距离皇上的寝宫不远处才停下来。
宇墨将翩翩从马车上抱下,乐公公早已在外面等候着,见他们过来,即弯腰行礼,嘱咐道:“洛侧妃,皇上今儿一早醒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还老是咳嗽个不停,又是不肯看太医,您还是多劝劝他。”
翩翩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乐公公:“乐公公,父皇到底为什么要见我?”
乐公公又弯弯腰:“老奴也不知道,皇上一醒来就问您多久没有来了,老奴说您来了几次皇上都有国事,您不敢打扰就回去了,然后皇上就说,让三王爷带您进宫。”
翩翩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乐公公。”
乐福贵再弯弯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折煞老奴了……”
乐公公将他们引领到皇上的寝宫之中,天元帝从龙案前抬起头来扫视了他们一眼,暗淡的目光顿时变得生动起来。
“来,翩翩,坐吧!”天元帝往日威严的神情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制止了他们行礼,指指面前的椅子说:“坐吧,不必拘谨。”
翩翩和宇墨便坐下了,天元帝看看宇墨,犹豫了片刻,从龙案前走出来,说:“朕昨天做了一个梦,你们知道是什么梦吗?”
宇墨和翩翩对视一眼,摇摇头,天元帝看着他们,幽幽的说:“朕梦见了一个故人,她和翩翩长得很像。”
宇墨和翩翩揣摩不透皇上的意思,皆不敢应话。
天元帝又看了他们一眼,返回案前,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卷画,对翩翩招招手:“翩翩、宇墨,你们过来。”
两人连忙走到天元帝身边,顺着天元帝的指向,看向那副已经展开的画卷。
“翩翩!”宇墨惊叫道。
翩翩也仔细看了一眼,不解的问:“父皇何时留有儿臣的画像?”
天元帝看看他们,憔悴的面容上闪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低低的说:“这不是翩翩……是羽陵。”
翩翩惊讶的张大了嘴:这就是传说中的宜阳郡主……沈羽陵?
为什么,她和她长得那么的相似?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翩翩脑子一片混沌,她呆呆的看着那副画像。
话中的女子,身着的正是翩翩曾经穿过的那身蓝色舞衣,眉目清秀、眼神灵动,唇边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她的指尖轻拈一枝红梅,正在轻轻嗅着那梅花的芳香。
翩翩收回视线,看向天元帝,更是惊讶了。
天元帝的目光也凝聚在那副画上,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迷恋,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画中人的面容,好像,那不是一幅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翩翩心底有着微微的震撼,她一时竟迷茫了,皇上叫她来看这幅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意?
天元帝许久未语,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里,没有出来。
宇墨正要呼唤一声父皇,翩翩连忙制止了他。
别去打扰他的回忆,尽管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还不是有着凡人一样的深情?还不是有着凡人一样的伤与痛?
还是天元帝自己从那些遥远的过往中醒了过来。
他收起画卷,看看翩翩,开口问道:“翩翩,你确实是你父母的亲生女儿吗?”
翩翩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回父皇,当然是!父母还在的时候,接生婆还到我家来用过饭呢,还说起了当初我出生的事。”
天元帝叹口气说:“朕怎么总觉得,你和她也许会有什么渊源呢?”
翩翩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天元帝自己又说道:“朕这几日心力憔悴,总是想起那些过往。昨晚,朕又在梦中和羽陵相遇,她……她告诉朕,她的心还在……她说她还有牵挂……可是,她又怎么会在呢?那么高的悬崖……她又有什么牵挂呢?难道是孩子?可是,她并没有留下血脉……”
翩翩见他情绪有些不稳,连忙安慰说:“父皇,也许她所说的牵挂是您呢!”
天元帝苦笑一声,摇摇头:“不可能……她那么恨我……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干脆的答应远嫁异国。”
翩翩咬咬唇,看了宇墨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皇上,宇墨悄悄伸手握住她的,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示意她安心。
天元帝突然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喉咙也变得嘶哑,宇墨忙对着外面的宫女唤道:“太医……快去传太医!”
天元帝制止了他,要他暂避一下,将门带上,他要和翩翩单独说几句话。
宇墨犹犹豫豫的向门口走去,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翩翩,翩翩微微一笑,像方才他安慰她那样,给他一个宽心的笑容。
宇墨带上门,先到偏殿等候去了。
天元帝看看翩翩,坐回到椅子上,看脸上的神色,也已经从那遥远的往事中,走了出来。
他看看翩翩,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事吧?”
翩翩先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皇上既然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那么多他的眼线,怕是瞒也瞒不住,遂坦然的回答:“儿臣略略听说了一些。”
天元帝深沉的一笑,直接开口揭穿她:“你不是略略听说了一些,你是完全了解,甚至比朕知道的都早吧?”
翩翩有些惶恐,天元帝的话似乎有指向宇墨的意思啊!但是她不能承认,却也不能否认,谁知道皇上到底知道多少呢?
见翩翩不说话,天元帝又说:“那个进宫告状的人,是宇墨弄进来的吧?还有那个死了女儿的老头,也是他怂恿着去告的吧?陈家里通外国的证据,也是宇墨早就找到,最近才放出来的吧?”www.chuanyue1.com
翩翩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后背,她真的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元帝看看翩翩坐立难安的样子,又问道:“你知道朕今天为什么要让你过来吗?”
翩翩赶紧摇摇头,如实回答:“回父皇,儿臣不知。”
天元帝抬头看向窗户外的白雪,幽幽的回答:“朕这几日很烦闷,突然开始思考,当年选择争取这个位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翩翩对当年的事,只是一知半解,并不了解里面的真相,不敢妄自开口,只好继续沉默。
天元帝又是幽幽的口气:“朕的儿臣们,也想坐上这个位子,所以用尽了手段和心机,又焉知多年以后,会不会后悔呢?”
翩翩还是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天元帝的话,让她揣摩不透,但隐隐的为宇墨捏了一把汗。
天元帝也不看她,继续说道:“坐上这把龙椅,就意味着登上了权力的最高峰,却也会因此失去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很多的东西……人前的风光和威严,人后的却是孤独和凄凉,他……真的想好了吗?”
翩翩心跳几乎停止了,她清晰的感觉到,天元帝已经完全了解了,宇墨一切的行动和计划,他却不肯当面去问他,而是选择来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翩翩很想否认他的话,或者为宇墨辩解什么,可是,她却又清楚的明白,天元帝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既然点明了,就是已经心中有了决断,不会因为她的话,而有任何改变。
那么,天元帝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是在试探还是在透漏什么?他是在埋怨宇墨用尽心机算计自己的兄弟,还是别的什么?
从前多少次的危难,都是宇墨将她挡在了身后,将那狂风骤雨阻隔在她的身外。如今,他也许面临着未知的危机,自己应该怎么做?
翩翩突然在心底笑了。还用说吗?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如果此时不能携手共度难关,那么以后的风雨人生,要如何去共进退呢?
翩翩淡淡一笑,对天元帝弯腰,恭恭敬敬的大胆回禀道:“父皇,自古以来能者得天下,先皇如此,父皇如此,未来大盛朝的新君必定也是如此。人各有志,有人想要小家的团圆,有人想要大国的安定,可是,生不逢时,有些人要想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用些心机和智谋,或者付出代价,都是必然的,如果人人都贪恋安定和暖暖的温柔乡,这天下岂不是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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