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平静的回答:“奴婢去看看厨房今儿做什么饭,王爷特地嘱咐中午要多做几个您爱吃的菜。”
翩翩假装嗔怪的说:“既是去厨房,怎么也不给我捎点好吃的来?”
思雨笑着回答道:“奴婢想着您不是刚刚用了早饭么?您若是想吃什么,奴婢去让厨房给您做去……”
翩翩摆摆手制止了她,状似无意的说:“不用了,中午再吃吧!我去花园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提着食盒,还以为是你呢!太远了,也没看清。到底是你吗?”
思雨脸色微微一怔,翩翩看向她,像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思雨点点头说:“可能是奴婢,奴婢去书房,给易先生送饭去了。”
翩翩恍然大悟的说:“我说呢,看着有点像你,是给在前院的书房住着的那个老先生送饭吗?”
思雨点点头:“对!”
翩翩转过身,弯腰摸了摸地上的一株冬青树,无意的问道:“老先生还在前院的大书房住吗?那么多客房,怎么也不搬出来呢?书房住着又不舒服。”
思雨点点头:“大书房的书多啊!易先生最离不开的就是书和笔了。”
翩翩心中了然,直起身,点点头:“明白了……”
宇墨回来之后,翩翩有心事,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雪颜傍晚时分也回来了,她看看翩翩,欲言又止,翩翩也看看她,想听听她说什么,却终究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翩翩心底更是有些纳闷了。
晚饭后,翩翩先回房了,因为有心事,有些坐立不安的,便抬脚向雪颜房中走去,好歹要问问雪颜到底想说些什么呀?
还没有走进雪颜的正房,雪颜的丫鬟宝铃拦住了她,恭恭敬敬的躬身道:“洛侧妃稍等,奴婢去禀报一声。”
翩翩又有些纳闷,平时她来这里就像是回自己的房间一样,谁也没有阻拦过呀,哪里用的着通报呢?
但她还是耐心的等着,也许雪颜回了一趟王家,王家嘱咐了一些什么规矩,雪颜便想起来了,这会子就开始注意了呢!
不消片刻,雪颜就迎出来了,几步上前,握着她的手说:“宝铃糊涂了,翩翩来了哪里用的着通报呢?快进来,我回头说她,这个傻丫头!”
翩翩笑笑,也不多想,哪知一进屋,竟看见宇墨也在房中,看到她也来了,满脸都是笑意。
雪颜笑着说:“今儿我这房中可是热闹呢!人都齐全了。”
翩翩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心底有些隐隐的酸涩,又觉得是自己太狭隘太自私了,雪颜和宇墨本就是天生一对,自己才是多余的,又有什么资格酸涩呢?
翩翩努力堆起一抹笑意说:“我不知道王爷和姐姐有事,倒是我来的不巧了,你们聊吧,我改日再来。”
雪颜看看她的脸色偷偷一笑,捏捏她的手心,笑着打趣说:“王爷难得来我房中一次,妹妹还不舍得?”
宇墨闻言看向翩翩,漆黑的眸子中隐隐有些不明的情绪。
翩翩不看他,笑着对雪颜说:“姐姐又开玩笑,姐姐今天若是让王爷走了,倒显得妹妹小气了,妹妹就再也不理你了!”
雪颜看看她,又看看宇墨,又笑着解释说:“王爷有事,坐会儿就回去了。”穿书吧
翩翩也笑着回答:“姐姐把翩翩当什么人了?王爷今天就歇在这里吧!我原是来找姐姐有些小事的,又不是来要人的。”
不等雪颜开口,翩翩又说:“上次姐姐画的那副牡丹图,翩翩很是喜欢,想找姐姐借借那副画,做个样子,绣一幅送给母妃,不知姐姐可愿意割爱?”
雪颜笑着说:“那当然好了,姐姐给你拿去。等着啊……”
说完,便走到书架前,找到那副画,递到翩翩手中。
翩翩接过画,也不看宇墨,福了福身说:“王爷、姐姐,翩翩先告退了。”Μ.chuanyue1.℃ōM
雪颜正要说些什么,宇墨在翩翩身后幽幽开口:“翩翩早些歇息,本王和雪颜有些话说,你不必等着了。”
翩翩又福了福身,回道:“那自然好,翩翩先告退了。”
雪颜欲言又止,看看宇墨严肃的眼神,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目送翩翩的背影离去,雪颜看向宇墨,叹口气:“王爷,何必呢?”
宇墨不语,静静的端起杯子喝茶。
雪颜紧张的绞着帕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心里只想他快点离开。
宇墨斜睨她一眼,淡淡的说:“王妃怎么这么紧张?难道不想本王在这里?”
雪颜尴尬的笑笑,忙说:“怎么会?怎么会呢?我不过是吃的多了些,活动一下。”
宇墨放下茶杯说:“那好,本王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留宿。吩咐人给我整理床铺和换洗的衣物吧!”
雪颜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翩翩回到自己房中,放下那副画,徐徐在桌上展开。
好一副牡丹图啊!那画中的牡丹正开的灿烂,多像她们花一样美好的年纪,可是,却偏偏被锁在这高墙深院里,寸步不得行,枉自消磨着时光。
其实,雪颜画的最多的不是牡丹,而是男子们才爱画的骏马。翩翩常常觉得不解,以雪颜的性子,应该喜欢花草啊,蝴蝶啊什么的,怎么会喜欢画那奔放自由的马呢?
翩翩几次问她,她总是笑而不语。此刻,翩翩想着,也许是因为她心中对自由的渴望吧!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来的落寞和孤独,真想马上跑出这深宅大院,疯狂的在草原上穿梭。
草原?是谁说过愿意陪她去那遥远的草原,策马狂奔、自由驰骋的?
一飞……你现在过得可好?北疆那么冷的天,你可吃的好?穿的暖?为什么我想起你,还是会心痛?虽然那伤痕,已经不像最初的分离,令人绝望,却依然会在某个时刻,悄悄浮上心头,带来蚀骨的痛。
一飞,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你在他乡也要好好的,为自己、为爹娘,也为我……
宇墨说不回来了,那就不回来好了,自己睡这么大的一张床,岂不是更舒服?
雪颜姐姐真的不爱宇墨吗?宇墨不是也说不爱她么?那为什么宇墨要和她说什么话呢?说话就说话,怎么就说到不回来了呢?不回来?那宇墨在哪里睡呢?
翩翩又恨自己,原本人家就是好好的夫妻,自己本就是多余的,有什么资格去想三想四呢?宇墨原来对她那么宠爱,雪颜也从来没有一点点不高兴啊?这是怎么了?自己又不是多么爱他,管他留宿在哪里呢!
翩翩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索性熄了灯,睁着眼睛,慢慢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娘亲在流河过的怎么样?虽然知道宇墨嘱咐人暗中照应着,可她还是不放心。娘的身体那么差,流河又那么冷,娘亲能熬的住吗?
一飞……怎么想起他来,还是想流泪呢?不行,忘了吧!现在的身份,想念都是一种罪。
靳宇墨,不要以为我离了你的宠爱就不能活,也不要以为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誓言,我就会相信。自古帝王将相,有几个人可以从一而终?你给我的繁华,只能带给我落寞。给不了唯一,我又为何要向你敞开心扉?我倒要让你看看,没有你的宠溺,我照样活的自在!
可是……他说和雪颜有话要说,大概是真的有话说吧?应该不会骗自己的吧?说完说不定还会回来呢!大婚之夜他都悄悄溜回来了,何况现在呢!
别睡了,等等吧!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翩翩在黑暗的夜里,静静的睁着眼睛,一会儿胡思乱想,一会儿又安慰自己,就这样迷迷蒙蒙的睡到了天亮。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了,扭头看看身边:没有人,除了自己身下,床铺都是凉的。他,果然没有回来。
翩翩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意,罢了,这就是帝王将相的爱,不过一日朝阳一日黄昏而已,自己居然还曾经傻傻的想要敞开心扉去接受他,即便不是深宫,也逃不脱寂寞空庭的境地。
翩翩压下心底的失望,穿衣下床,唤来莲儿端了水洗漱了一番,思雨帮她梳理着头发。
翩翩脸上很平静,越是难过,越不会放在脸上。
思雨细心的帮她梳着发髻,试探着说:“王爷昨晚没有回来,今儿一大早在王妃那里用了早膳,就匆匆去上朝了,听说还起晚了。”
翩翩点点头,淡淡的说:“知道了。”
思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还是试探着说:“王爷应该中午还会在这里用膳吧?”
翩翩摇摇头:“不用准备他的饭菜了,也许他会到王妃那边用膳的。”
思雨又思量了片刻说:“只要您开口,王爷一定会留下来的。”
翩翩笑笑:“我为什么要开口?他不是应该多往雪颜姐姐那里走走么?我也可以更自由一些。”
思雨有些沉默,许久,还想再说些什么,翩翩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她,眼中散发熠熠的光彩:“哎,思雨,我们一会儿踢毽子吧?我都好久没有踢过了。”
思雨摇摇头,还想说什么,翩翩兴奋的一扯她的衣袖说:“就这么说定了,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们比赛,谁赢了,我重重有赏。”
思雨还是摇摇头:“我们没有毽子啊?”
翩翩笑笑,自信的说:“没有,我们就自己做好了!很快就可以做好了。”
翩翩抚掌微笑:“从今以后,我们不仅可以有个好的办法可以强壮身体,还能打发时间,你们又可以多一点收入,多好!”
一旁的莲儿拍手笑道:“侧妃娘娘这个办法好!”
翩翩笑着说:“快把早膳端上来,我吃饱了,好跟你们比赛呢!”
用过早饭,翩翩便拉着思雨和莲儿一起做毽子,做好了几个毽子,她将自己院中的家丁和宫女都召集过来,定了规则,大家便开始比了起来。
没想到思雨看着平时很少温柔可人,居然一口气踢了一百多个,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莲儿不怎么会踢,明明向上踢着,那毽子却像长了腿一样,朝着家丁连生的脸上飞去,连生慌忙躲开,可是晚了,毽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鼻头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把个莲儿窘的双颊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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