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你们走开！我不答应，绝不会答应！”
翠花差点疯掉。
猛地抄起枕头，直奔几个小姑娘砸去。
“嫂子，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别闹了好不好！”
几个姑娘拿着嫁衣，准备强制为她换上。
翠花猛地将嫁衣夺过，咝咝啦啦扯个粉碎。
然后抓起簸箩里一把剪刀，来回乱刺。
几个女孩被她刺得嗷嗷大叫，抱头鼠窜。
整个婚礼现场被弄得一团糟。
所有亲戚朋友吓得纷纷躲藏。
东升娘一瞅不干了，泼妇的性格被瞬间激发。
“呀……嘚！好你个浪蹄子，竟敢大闹婚礼，让我丢面子！瞧老娘咋着拾掇你！”
老女人双脚一蹦跶，干瘪的胸口上下抖动，跳起三尺多高。
跟兔子似得。
然后她抬手一挥，把几个侄子叫到跟前。
“你们给我听着，把这浪蹄子的衣服换上，强制拜天地！她再闹，打到服气为止！”
“放心吧婶子！”
几个侄子一哄而上，直奔翠花扑去。
翠花再有本事，也不是那些精壮汉子的对手。
眨眼被按在地上。
男人们扯下她的外衣，将大红嫁衣换上。
然后按着她的头跟王东升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进洞房！！”
翠花剧烈号啕，奋力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
最终被人送回房间，丢在炕上。
咣当！房门再次被关闭，大家一块喝酒吃肉。
“你们不是人！统统不是人！放俺出去！哥，救命啊……！”
翠花继续哭闹，嗓子都喊哑了。
外面的划拳声将她的哭声瞬间淹没。
女孩子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咋办咋办？
等啊等，熬啊熬，好不容易天色黑透，外面的宾客退去，院子里只一片狼藉。
到了睡觉的时间，王东升有点踌躇不前。
他老娘眼睛一瞪：“你愣着干啥？春宵一刻值千金！”www.chuanyue1.com
“娘，我觉得咱们不对！翠花是无辜的，这样强制她，太残忍了。”王东升说。
“放屁！我没孙子抱，更残忍！你还不赶紧进去，跟她生娃？”
“娘，可是我……！”王东升搓着衣襟，有点茫然若失。
“废话真多！俊滴溜溜的小媳妇在炕上，还不赶紧行动？”
当！老娘一脚将他踹进屋子里。
王东升差点来个黄狗吃屎。
从地上慢慢爬起，发现屋子里黑灯瞎火。
杏花坐在炕上，仍旧泪眼婆娑。
东升说：“杏花，对不起！”
“滚！走开！”姑娘继续嚎叫。
“你放心，我不会咋着你，最多你睡炕上，我睡地上，好不好？”
“滚——！”翠花再次抄起枕头。
王东升打个哆嗦，跳出去老远。
翠花的枕头最终没有砸向他，而是扑在炕上，继续号啕。
王东升乖乖在旁边打了地铺。
翠花一宿没睡，哭很久，坐在那里等待天亮。
后半夜，一条人影靠近窗户。
东升娘来了，将耳朵贴在窗户上，跟驴子似得仔细倾听。
她想听听，儿子跟媳妇新婚夜能不能鼓捣点真事出来。
赶紧弄个孙子什么的。
可仔细一瞅，鼻子差点气歪。
怂包儿子没有靠近媳妇，竟然躺在地上。
“东升！东升你给我出来！”母亲呼喊道。
“娘，咋嘞？”东升打开门问。
“为啥不上炕？你是不是不知道咋着做夫妻？要不要娘教你？”
老太太气得不轻。
恨不得把翠花强制送进儿子被窝里。
王东升脸一红：“娘！新婚第一夜，俺俩害羞哩！”
“害羞个屁！上去把她衣服扯了，亲她的嘴，抱她的身子！”
“那翠花挠我咋办？我怕！”
“没出息！女人就这样，有了第一次，以后你不缠她，她也会像树藤一样来缠你！快点行动！”
母亲继续催促。
“娘，你让我慢慢来好不好？总要跟翠花增进一下感情吧？”
“感情个屁！感情都是睡出来的！一睡，就有情了！”
“娘，俺的事你别管，俺知道咋做！”
王东升第一次跟母亲犟嘴。
他不敢硬来。
不但要俘获翠花的身体，还想彻底俘获女人的心。
“那随你！反正我要抱孙子，年底怀不上娃，我打断你的腿！”
老娘气呼呼走了，王东升再次返回屋子。
躺在地上，他心潮起伏，小鹿乱撞。
血液好像彭拜的潮水，奔流不息。
又好比揣了十五只小兔子，七上八下。
身体在颤抖，双手也在颤抖。
杏花的美丽彻底将他折服。
能跟这样的姑娘做一天夫妻，死了都值。
王东升不傻，而且很聪明，初中毕业。
只是憨。
所谓的憨，就是老实。
老实已经跟不上时代，容易让人骗，被当做傻子。
屋子里很静，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一男一女的呼吸也跟纺车那样，此起彼伏。
此声刚起，彼声又落。
婚姻的绳索，没有让两个灵魂碰撞。
反而产生仇恨跟敌意。
第二天早上，王东升起得很早。
出门扫院子，挑满水缸。
老娘做好饭，砸在餐桌上。
“去！叫她起来吃饭！新婚的媳妇睡懒觉，乡下没这规矩！
从今天起她必须下地干活，咱的一万块不能白花！”
“喔。”王东升答应一声，端起饭碗进去屋子。【穿】
【书】
【吧】
翠花仍旧斜斜依在炕沿上，昏昏欲睡。
她不敢睡熟，担心男人半夜摸过来。
裤腰带的死结没有打开，枕头下的改锥仍旧磨得程亮。
东升将饭碗慢慢放在桌子上说：“吃饭了……。”
那声音好比一只拍了半死的蚊子。
翠花没搭理他。
东升慢慢退出，在门外等待。
翠花咬咬牙，拿定主意。
必须填饱肚子，养好身体，绝不屈服，跟这个家抗争到底。
东升瞧着她吃完，这才进屋收拾碗筷。
走出门，他爹老子不乐意了。
“就你媳妇金贵？还要亲手伺候她？”
“爹，翠花初来乍到，眼生，以后就好了！”东升解释道。
“少废话！唤她起来，到地里播玉米！不去，下午不准吃饭！”
“爹，她的活儿我来干好不好？”
“不行！咱们娶的是媳妇，不是娶个奶奶供着！”
父亲的声音非常威严。
大山里仍旧男尊女卑，男人地位是很高的。
只能被女人伺候。
伺候女人，还不反天了？
“好！”东升拿起锄头，再次走进屋子。
他说：“翠花，咱走呗，下地干活！”
起初。翠花懒得搭理他。
但后来一想，必须出去寻找出路。
只有找到出路，才能逃走。
回家找到哥哥，这笔仇恨张傻根必定十倍百倍让他们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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