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爹和冯氏一进去便看见一地的瓷瓶碎渣,顾珍珠整个人像被人使力推倒一般趴伏在地,身下还压着一些碎片残渣,反观顾紫萍却是完好无恙的站在梳妆台前手里还拿着一盒水粉。ωWW.chuanyue1.coΜ
此时此刻这般情景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见顾珍珠缓缓从地上抬起头,两只眼里红通通湿润润的全是疼出的泪水,整个人像随时都会疼晕过去一样冲冯氏断断续续的呼唤着:“娘、娘……”Μ.chuanyue1.℃ōM
站在门口的看客们看得最清楚,胆小的压抑着叫了一声退了几步,只见那顾珍珠的一边脸血糊满了,嘴角还挂着血迹,身上虽无甚事,但手似乎被瓷片割伤,地上落下一小滩血,手抬起来时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本来就娇滴滴的小姑娘此时看着渗人得很。
冯氏见状差点气急攻心昏过去,若不是大柱娘在后面扶了她一把,真得直接撅过去了。
这未出阁的女儿家的脸面最是重要,好好的面皮若是被伤了留下疤痕,莫说是嫁进好人家了,便是给人做续弦做妾人家都嫌弃,如今自己闺女原本白白嫩嫩的脸上一片血迹,冯氏怎么能不被惊吓住呢?
大柱娘见珍珠好像也是伤得不轻,整个小脸被血糊了,手上的血更是流个不停,顿时大声叫外面人赶紧去找季大夫过来,刚缓过神来的冯氏立即扑到了顾珍珠身边,“我的好珍珠啊,告诉娘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
顾珍珠眼神空洞似有些坚持不住了,血乎乎的手用力抓着冯氏的胳膊,口里只说了句:“呜呜呜,小姑她、她、她……”还未等说完便两眼一抹黑晕倒在冯氏的怀里。
冯氏一听到“小姑”两个字,那眼睛登时就像那护犊子的母老虎一般抬头恨恨的瞪向顾紫萍,在老宅时背地里她就天天欺负珍珠,如今分了家竟然还上门欺负来了。
见到大嫂的表情像要吃了自己一般,又见顾珍珠倒在血泊里的虚弱样子,顾紫萍哪曾遇到过这场面,手顿时一松,那盒香粉掉了下来,盒子散开溅了她一鞋的白粉,嘴里开始大声推脱道:“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你、你们瞪着我干什么?”说完看向李氏,嘴一瘪委屈道:“娘,我就是跟珍珠要点擦脸的脂粉,她不给我,就、就自己弄碎了瓶子,还自己倒在上面,她诬赖我,不是我推的,我没推她……”
她以为自己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在旁人耳中就跟个笑话一样,大家听过推卸责任的但没见过理由借口这么好笑的,这不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道理吗,谁会相信啊?有人自己把瓶子弄碎了自己躺上面,毁了容受了伤就为了诬赖她,诬赖她得到什么好处呢,她真当别人是傻子呢!
李氏是最知道自己闺女的性子的,明白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紫萍惹出来的,平时倒还好说,打个圆场就混过去了,可是现在两家刚刚有点缓和关系的苗头,紫萍就闹出这么一场来,李氏的眼神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能怎么样,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亲闺女,自然是要向着的,便拉了紫萍到身边上下打量看她倒是没事,这才放心下来佯装生气的训了两句,二叔听罢也不以为意的说:“不过是孩子之间小大小闹罢了,手也没个准,再说也不是有意的,流点血怕什么,等会让季大夫过来好好看看就是了……”
还没等顾见仁说完便听到顾爹一声怒吼:“闭嘴,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爱女如命的顾爹在看到珍珠满脸是血时手已经在发抖了,看到闺女晕过去媳妇又哭成个泪人,老宅一群人却还在一旁说着假话风凉话毫不在意,那眼睛都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原本在老宅他便一直忍让,忍得够久了,因为他生母去得早没人为他筹划,又不是小的受顾老汉的宠,加上他为人宽厚老实有饱饭吃便已满足从不与人计较长短,所以即使被人从老宅赶出来也没说过半句重话丑话。
而此时他却是一反常态,涨红着脸像要与人拼命一般。
“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顾见仁被吼住了面子挂不住,拉下脸来说:“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大吼大叫的还把不把你母亲和我这兄弟放在眼里了?”
顾爹一时上头冲到墙角抓过根手臂粗的支窗子的木棍,如同疯子一样把木棍指向顾见仁道:“兄弟?有把自己亲兄弟赶出来住破屋烂房的兄弟吗?你嫂子都快病死了,跟你借些救命钱都不借,你算什么兄弟?现在看我们建了新房了,过来跟我称兄道弟谈买卖了,话摊开来说,你不就是打房子的主意,瞧我有钱建房子了想挖坑骗我的钱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如今我闺女生死未卜,你连句人话都没有,还把继母拉出来端架子,我呸!像你这样的兄弟我可当不起,也不想当!”顾见山把手中的木棍用力朝石板砸着,整只手由于用力过度被木棍的棱角磨出血都没发觉。
“我今日就当着这些村里乡亲的面跟你说清楚,从父亲刚去世你就不顾兄弟情分将我们一家赶出老宅的那一天起,你我兄弟情分就已断绝了,以后生死不顾老死不相往来,将来我就算是啃树皮上街乞讨要饭也绝不会要到你家门口,你们以后也休想再进我家一步,否则便如此棍……”说完便听到一声木棒断裂声,顾见山将拿紧木棍一端,把另一端用力掷在地上,木棍顿时一分为二。
“混帐东西!你竟敢……”顾见仁听罢恼羞成怒,挥着拳头想上前对峙,顾见山不停挥着手里的断掉的木棍,像疯了似的骂道:“想欺负我婆娘孩子,得踩着我尸体过,你们不走是吧?好好!今天你们几个人就都别想走了,我拼了这条命拿你们给我闺女陪葬,反正我也是绝户多拼一条是一条……”
“造孽啊,顾家男人让自己兄弟给逼得失心疯了,快拉住他……”刘家娘子大喊一声,顿时有几个村里男人清醒过来,急忙上前拦住顾见山,再加上冯氏坐在地上搂着一脸血的顾珍珠在嚎啕大哭,场面顿时乱成一片。
而顾家老宅的人可是个个都惜命得很,胆子大的也怕不要命的呀,何况是他们这种窝里横的人,不等季大夫到,一家人便如过街老鼠般灰溜溜的从新房离开了。
走时那顾见仁的脸跟涂了锅底灰一样黑,这人的容貌长得跟像他娘,但性子却跟顾老汉一样,最是好面子,被兄弟打出家门这事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看热闹,他走起路来就跟逃跑似的。
那继母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但可没人可怜他们,这顾家的老宅亲戚什么样大家都清楚得很,那可是少见的心狠之人。
虽然元齐国的国风颇为看中孝道,所谓讲究“百事孝为先”,但是这也得是互相的啊,而且亲母跟继母两者的区别又很大了,何况眼前这个还是顾老汉娶的第三房,第一个是正妻,第二个算平妻,那第三个顶个妻的名头实际上算是个妾罢了,娶进门时顾见山都已成家,既没生他也没养他,如今每月雷打不动的给她二百文养老钱,她自然没有立场像生母一样训斥,虽然面子掉光了也只能咬牙忍着。
并且亲兄弟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老人在时还好,老人去世了便都是人走茶凉,关系好的还亲近走动,关系不好渐渐就淡了,村民倒也没怎么嘲笑,倒是顾紫萍的这个恶毒名声比那李氏担心的更为严重,一时间在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弄得日后到了说亲的年纪却是没有一个媒婆主动上门的,也算是顾珍珠为前世的自己出了口恶气了,这倒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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