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珠和冯氏边说边进了里屋,顾爹这边让伙计从两辆马车上往下抬东西,等几个伙计小心地搬下来整齐摆在一起,数了数竟有十个箱子,早上才送来一马车的特色吃食,现在又送过来这么多,顾爹心里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不是东西的多少,而是宝贝闺女就是贴心,忧的是这般大喇喇往娘家送东西怕惹人闲话,不过好在霍家如今只剩竟之一人做主,只要他没反对,这事倒也没什么。
那些街坊邻居虽都在铺子里,但听了动静都装作无意地注意着门外,看到那么多个箱子抬进了顾府,都眼红极了,心里暗呸,心想那顾家闺女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原本以为都要嫁不出去了,结果转眼就嫁了个好人家,男方双亲不在嫁进门直接当家作主不说,现在往娘家一车车拉东西也旁若无人似的,可真是羡慕死了,真恨不得这闺女是自己家的。
顾珍珠是得了霍竟之的首肯的,所以根本不怕传出什么闲话,她让若兰把她给娘的带回的几匹金丝绸拿来后就直奔屋里,待见到了丫鬟正照看着的躺在床上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弟,顾珍珠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小弟见到她来了还张着小嘴笑得咯咯咯的,她再也按捺不住喜爱,急忙上前抱了起来,感受着怀里软绵绵的还带着奶香味儿奶团子,顾珍珠想起什么眼圈都有些红了,手抱得紧紧的半天舍不得撒开。ωWW.chuanyue1.coΜ
冯氏见闺女耐心地哄着弟弟,时不时的逗一逗,惹得那娃娃笑个不停,也是高兴的。过了一会儿她看见珍珠从荷包里取了一块玉锁戴在了儿子身上,冯氏虽出身不高,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那玉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极好的玉,细看之后玉质油润白腻,不是普通的白玉可比,“珍珠,这是什么玉瞧着真好……”Μ.chuanyue1.℃ōM
顾珍珠给小弟拉了拉衣领这才将玉的来历挑挑拣拣说了说:“……最后剩了点边角料丢了可惜,就做了个小玉锁给承奕戴正好……”
“啊?!这是羊脂玉?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可不能要!”冯氏听说这是羊脂玉后,急忙就要摘下来,这东西这么贵重给孩子戴一旦摔了碎了那多不值当。
“娘,夫君同意的,你就给承奕留着吧,你跟爹好不容易生下儿子,玉锁我回程途中路过一座有名的佛寺让僧人开了光的,戴着可以保平安,福佑绵延。”
冯氏推脱了好一阵才作罢,顾珍珠亲了一阵奶团子,见孩子困睡了,一家人才坐下说了会话,在她讲起在外蒙见到的人和事,顾爹和冯氏听着都不敢置信,“他们那里小孩子都敢骑马?”
“是啊人人都喝羊奶吃牛羊肉,所以长得都很高大,小孩个个都会骑马,骑得可快了,连女人都会射箭呢,晚上无事时经常会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跳舞,女子也可以光着脚在草地上跳……”
顾珍珠神采奕奕地把带来的几个箱子里面东西的用途也简单说了说,顾爹对那些玉件和器物赞叹不已很是喜欢,冯氏摸着异域风情的头饰珠链甚是惊讶,尤其是那几匹布料,跑遍平城的布店恐怕都难寻到这样的料子,要是做上一身衣衫定是贵气。
但这些东西一看就知贵重得很,拿几件算是女儿孝顺的,要是拿太多恐怕会让女婿不满,再说自己家生意不错不缺钱,实在不必再要闺女的东西,但是经不住顾珍珠再三劝说,只好让下人收拾了。
之后冯氏拉着闺女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闺女,“竟之没欺负你吧?”
顾珍珠听罢一怔,想到二人这一路上的亲昵,脸不由微微透着些红晕,笑着摇了摇头:“这一路上他很照顾我,不曾委屈我,就是那边的食物我一开始有些吃不惯,吃多了太油腻。”
冯氏当然知道自己闺女嘴刁得很,喜欢吃清淡爽口的食物,在家时连喝碗茶水,那水还要下人老远挑的山泉水泡的,送回来的那些吃食无论酥油茶还是肉饼虽味道图个新鲜,但说来都是浅尝即可,不是当地人多食反而不好,男人还好些,但娇气的闺女吃了,恐怕还会闹肚子。
顾珍珠虽没有她娘想的那么严重,但确实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好在有自己带的干花茶解腻。
“珍珠啊……”冯氏想到什么,眼睛时不时地扫看着闺女,想到这小两口成亲也有几个月了,之前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在一起,所以这不爱吃油腻也不一定是水土不服,于是心下有些期待地问道:“最近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比方说困啊累啊身子乏力什么的,或者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顾珍珠又不是什么不懂的新妇,立即明白了冯氏话里的意思,心头一动半晌后略带羞意的攥紧帕子道了声:“娘……你说这个干什么?”她虽是如此说着,但是眼神却是亮的,心里也怦怦直跳。
冯氏哪管她是喜是羞,急忙拉着她的手道:“你这孩子,这有什么,赶紧算算小日子过没过?”
“好像过了三日……但这日子恐怕有些不准……”顾珍珠算了算道。
“哎呀,过了三日这说不定就是有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霍家现在就剩竟之一人,你虽然嫁过去了,但没孩子总是没底气,一旦生了儿子那就彻底坐稳了位置,以后任他仍他如何动心也动摇不了你正妻的地位。”
冯氏想到什么顿时拉过珍珠的手道:“正好,正好你爹让张大夫下午过来,到时顺便让他给你把把脉……”
晚些时候顾家屋内顾珍珠把玉腕平放在桌上,目光虽淡淡的平视前方,但仍可看出在心中的忐忑,而腕上铺了层绸帕,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对面正两指按在腕间,另一只手边则是捋着胡须沉思了片刻然后放开手。
旁边的冯氏见把完脉急忙问道:“张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张大夫微微点头道:“小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劳累多休息几日即可,不必开药方了。”
那就是无喜了,顾珍珠目光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失望,微低着头慢慢收回了手,冯氏付了诊金送走了大夫,回屋见闺女发愣,一时有些心疼,坐在床边握着顾珍珠的手道:“珍珠,都怪娘太心急了,你和竟之成亲才不过几月时间,哪能说有就有,你看你娘我也是老来得了一子,你也不用太着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顾珍珠听了安慰缓过来回头对冯氏抿嘴一笑,道自己无事,目光又移到小床上正睡得香的承奕身上,是啊,孩子是上天的赐的礼物,是一辈子的缘分,哪是这么容易就有的?好在那人与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孩子是早晚的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见闺女神色平静,笑得也自然,冯氏总算是放下心拍了拍她的手,顾珍珠又看了弟弟好一会儿才回了霍府。
说起来她确实有些疲累了,这段时间一直呆在马车上也是乏力,回府后就想再休息一阵,但是秀儿和玉面阁的丫鬟们正捧着账本等着她归呢。
顾珍珠只得打起精神翻阅起来,看了几页就皱起眉头将账本合起来抬头严肃地问:“怎么这个月卖出的脂粉只有上个月的一半?出了什么事?”
秀儿的面色本就郁闷难平,此时听到小姐发问愤慨地答:“小姐,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一个月那春颜坊抢走了我们玉面阁不少生意,原本一直买咱铺子东西的那些贵妇小姐现在都改去春颜坊了!”
“哦?!”顾珍珠感到些意外,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玉面阁所卖的胭脂水粉的效用,虽不至于立竿见影,但也足以能留住那些诸多挑剔的贵人,而那春颜坊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胭脂铺,平日面向的顾客也都是些平民老百姓,与玉面阁应该是根本无法相比的,如今怎么会在短短月余就抢走玉面阁一半的客源?
“是如何抢的?”顾珍珠蹙眉问道,要知道贵人的生意可不是用小钱贿赂或随意争夺就能得到的,靠的只能是让人足以信赖的货物,春颜坊若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这几年以来还是一间小铺子了。
“小姐说到这事我们都气急了!说起来简直是太不要脸了,之前见过不少铺子眼红玉面阁的生意的,做些跟咱们铺子相仿的盒子瓶子,装普通的胭脂水粉价钱低廉卖给别人,这也就罢了,毕竟那东西用过一次就没人上当了,可这次那春颜坊竟然让人买了咱的脂粉然后再加工一下和其它脂粉兑了混在一起卖,不仅如此还给取了相似的名字叫美肤膏,态度还特别嚣张,都直接让伙计在咱铺子门口拉人了……”
“什么?这简直欺人太甚了!”站在一边的若兰听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春颜坊的掌柜是想钱想疯了吧,小姐,他们这般做法,显然是不把小姐和姑爷放在眼里,不如我们派人到他铺子里跟他们理论!”
听到此原本随意坐在椅中的顾珍珠也直起了身,之前秀儿告诉她别的一些铺子的小动作时,她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仿制出来的东西再好那也是假的,而贵人们压根不缺银子是不屑于用假货的,所以她并不在意。
但是像春颜坊这样的做法已经坏到超出了仿制这件事的恶意,已经是直接把别人的东西换个名头据为已有,拿着我的东西来抢我的客人?这是行商中极其低劣卑鄙的手段,简直是为了钱把脸扔在地上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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