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司辰接到邀请时,并没过多注意，参加跟不参加都没区别。
助理提醒：“白小姐也会参加。”
本意是想让两个人避开，以免出现不必要的尴尬。
如果是以往，郁司辰会直接回绝掉,这一次他捏着邀请卡反复观看,像是将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研究透了。
“不去。”
好半天,他丢下了两个字。
但到了时间,郁司辰还是去了,也见到了白羽。
算起来，两个人也应该有一年没见过了,即便都在一个城市,圈子有所交集，但大概是两个人都有意避开，就真没碰上过。
他隔着很远,看见白羽跟其他人谈笑风生,她就像是自然发光体，吸引了在场不少目光。
举办人看见郁司辰还挺意外,“郁总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大驾光临了？”
“本来是来不了的，但想到真不来就是今年最遗憾的事了，说什么我都得过来。”郁司辰口不对心道。
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举办人也清楚的很。
圈子里都知道郁司辰跟白羽的事情，谈恋爱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分手了就成了彼此闭口不谈的禁忌了。
寒暄几句,举办人也不耽误他时间了,去跟下一个宾客打招呼去了。
郁司辰见到了喻希,又免不了过去闲聊几句,仿佛这样做了，就能掩盖他真实的想法。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白羽。
她就像是她的名字，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下，又轻飘飘的飞走。
郁司辰无法捉摸。
他从服务生手里拿了一杯红酒，径直走过去。
白羽看着他，眼神一怔。
还是郁司辰最先反应，他扯出了笑容，很老套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白羽没回答，只是抿唇。
经纪人反应过来，立刻打起圆场，“小羽，你不是说累了吗，我们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说着就要将白羽拉走，防止又闹出点什么事。
白羽抬手，挡了下，“没事了。”
“这么久不见，现在有时间聊聊吗？”郁司辰难掩目光里的炽热，问。
“如果是叙旧的话，我可能没时间。”白羽声音很淡，“同样，如果是喝醉酒，有感而发，我更没时间。”
“不知道郁总，是哪一种？”
郁司辰喉结上下艰难滚动，她不想见自己已经是事实。
“对不起。”
白羽神色一怔，但也只是一瞬，她轻点了下头，“如果郁总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从他身边经过。
“小羽毛！”
郁司辰在身后叫她。
经纪人看向白羽，神色担忧，她们合作了七年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这张冷淡的脸蛋下，藏着的心也是柔软的，并不是冰做的。穿书吧
她跟郁司辰之间，受伤的也不只是郁司辰，她不说，不代表她就没感觉。
白羽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他，眼底平淡的像是湖水，“郁总还有什么事吗？”
“说几句话吧，行吗？”郁司辰眼里带着恳求。
经纪人想阻拦。
但已经听到白羽答应，“好。”
经纪人也只能叹气，让助手先检查外面情况，才放心让两个人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晚上还吹着冷风，温度本来就低，吹完就更冷了。
白羽裹紧了自己的大衣，但即便这样，脚底是高跟鞋，除了漂亮就不再具备任何的功能，她还是冷的瑟缩了下。
郁司辰刚脱下大衣，白羽就先道：“不用给我了，你自己穿着吧，反正没几句话就该进去了。”
他脱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下，但还是脱下来披在了白羽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两个人在一起时，上演过了上百遍。
如今隔了一年，既陌生又熟悉。
“不是有话说吗，说吧。”白羽看着他，目光安静。
他们站立的位置，只有一盏路灯照明，浅黄色的光温和的打在她的发顶，让那张冷淡的脸，平添了一份柔和。
“对不起。”
郁司辰开口，说出了他一年前就该说的话。
白羽眼皮垂了垂，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郁司辰继续道：“我知道现在说出来已经晚了，但这一句始终是我欠你的，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混球。”
“以前总觉得你冷冰冰的，没感情，一直都是我单方面喜欢你，可到后面才发现，伤你最深的也一直是我。”
手指尖都在泛凉。
白羽归结为天气太冷了。夶风小说
郁司辰又说了几句，无非是为以前做过的事道歉。
好半天，白羽都没说话。
如果这些话是在一年前说，她或许会热泪盈眶，但这已经是一年后了，迟到了就没什么意义了。
白羽抬头，凝视着他，“我有想过有一天你跟我道歉，承认你错了的时候，我应该是什么心情，再怎么样也不该是现在这样。”
她抬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的位置，“它安安静静的，已经没了任何感觉。”
“但我依然谢谢你，你的道歉我收下了，我们再也没任何关系。”
凉薄冷淡的声音，是郁司辰以前最受不了的。
他总想要白羽也同等回应自己的爱意，但白羽天生冷淡，她做不到，他心理失衡，做了很多的蠢事。
但这一年里，郁司辰也明白了他错的有多离谱。
他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卑微。
郁司辰凄然的笑了下，“羽毛，我们重新开始吧……”
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白羽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眼屏幕，想也没想直接就接听了。
她安静的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过了会，回应，声音是郁司辰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柔，“好，我这边快结束了，马上回来。”
“嗯，好，知道了。”
“……”
白羽挂掉电话，正对上郁司辰漆黑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有事就先走了。”她示意了下手机，仿佛没听过他上一句话一样，她将衣服取下来，还给了他。
郁司辰木然的接过来。
白羽提着裙摆往大厅里走，刚走了两步回头，道：“郁司辰。”
他抬头，像是等待奇迹的孩子一样。
“我们不可能了，你往前看吧。”说完，白羽已经进去，头也不回。
郁司辰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这种结果，他不是没想到过，错的是她，她没道理站在原地不动。
*
工作室步入正轨。
喻希这边更多负责他们独立品牌的事情。
因为是第一系列的产品，无论如何都该是精品，才能在第一时间打出名号来。
为此，喻希没少熬夜。
她已经被秦昭附体，已经分不清工作跟生活，到了家，也依然会继续画设计稿，永远在加班的路上。
裴渡下班之后会过来。
大多时候两个人也是各自对着忙工作。
喻希有时候一抬头，看见的就是他流畅紧绷的下颚线，分明神情专注，她却觉得性感得不行。
她想自己之所以这么拼，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裴渡。
他太优秀了，作为他的未婚妻，她不想那么弱。
喻希看着他，短暂的充电完毕，继续低头刷刷刷的画设计稿。
熬夜熬的太厉害了，咖啡就丢不开了。
喻希每次困的时候，就会用咖啡提提神，时间长了，一晚上都能喝好几杯，要命的是喝的越多，咖啡提神的效果就越差，她几乎当水喝了。
裴渡看不下去了，“咖啡喝太多会阻碍铁的吸收，时间长了，贫血都是轻的。”
喻希抬头，张嘴啊了下。
但惊讶归惊讶，咖啡还是离不开手。
喻希刚倒完一杯，还没来得及喝就被裴渡从手里拿走了。
她皱着眉，举起手，毫无可信度道：“最后一杯，我保证。”
“没收。”裴渡无动于衷。
喻希只能揉揉眼睛，提提神，心想她这哪是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分明给自己找了个爹。
“画你的稿子。”裴渡提醒她，“骂我也不给。”
喻希：“……”
她严重怀疑，裴渡在自己的脑子里，装了什么芯片。
腹诽归腹诽，咖啡没得喝，工作还是要继续。
设计稿画了又扔，扔了又画，一个月下来，也没能拿出几张满意的作品。
她跟秦昭倒不急。
要精不要快。
喻希趴在桌面上，不知不觉已经连标准的坐姿都无法保证，手上却还是没停，一笔接着一笔画着线条。
直到一个黑影掠过，手上的笔被抽走了。
她抬头，看见了靠过来的裴渡，这样的姿势，能看到他突出的喉结。
“干嘛？”
她话才问出去，裴渡已经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抱了下来，她目光还落在没画完的设计稿上，“诶，等等，还差几笔就画完了。”
“这话在一个小时之前，你已经说过了。”裴渡铁面无私，直接将人抱进上楼，丢在了床上。
喻希脑袋里还是设计稿的设想，坐在床上时，眼里满是怨念，“我明天要是忘记了，我就得着你负责。”
“嗯，不忘记我也会负责。”裴渡一本正经。
他过来掀开被子，躺下来的同时，也将喻希塞了进去。
裴渡手长脚长，轻易就压制住了喻希，紧得就像是防止她半夜偷偷起来，继续挑战夜灯画完设计稿一样。
“睡觉。”
喻希毫无反抗的机会。
一时半会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突然后知后觉，问：“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来的过于频繁了？”
频繁的就像是在这里住下来了。
频繁的连小区的保安都记住了他，在喻希单独出现的时候，总会问一句：“裴先生没跟您一起？”
这段时间她的脑子里全身工作，完全没意识到，她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占领了。
裴渡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闻声淡笑一声，“才发现？”
鉴于他以前表现，喻希有理怀疑，这就是一场预先设计好的计谋。
她在不知不觉，又已经落坑里了。
“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你每次来都会带一点东西过来，现在浴室里，我衣柜里，卧室里书房里，就连卧室里，也全都是你的东西。”
“真聪明。”鉴于这一句话，用在这里有反讽的意味，喻希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喻希控诉：“你在不知不觉就已经搬进来了！”
这种搬家方式，谁不得说声绝。
“没办法，”裴渡收紧了手臂，抱她更紧了，“山不转水转，你装傻，我只能自己过来了。”
喻希发现这种温和的渗入的方式，好像并不那么讨厌。
她不知不觉，已经适应了跟裴渡一起生活。
她笑了下，故意逗他问：“那你这样，算不算入赘啊？”
“想让我入赘？”裴渡忽然松开她，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喻希被他看得下意识吞咽了下，“我怎么觉得这道题有陷阱？”
“被害妄想症？”
“这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喻希纠正他。
裴渡翻了下身，鼻尖碰触到了喻希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想结婚了？”
她就知道这里面有坑！
喻希差一点就中招了，她抬手揉了下裴渡的脸，“我才没想。”
“我们结婚。”戒指他戴了很久，但也仅仅是戴着，这之后喻希也没有半点要结婚的意思，甚至同居都是他耍了心眼。
这一次，他没有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喻希看着他的眼睛，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太快了，我感觉就像是坐了一辆过山车，速度快得我都来不及思考，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时间长短，不是衡量感情的单位。”裴渡明白她的想法。
“但至少也是参考坐标，”她握着他带着戒指的左手，指腹划过手指上的戒指，“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的，谈恋爱的时候就好好谈恋爱，谈够了就结婚，结完婚准备好了就生小孩。”
在她看来，每一个阶段都很好，都不该被直接跳过。
裴渡被说服。
他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但，别让我等太久。”
喻希满意的在他唇上啄了下，就当做是奖励，她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实际上，连裴渡都没几分把握，这话能信几分。
*
某个普通的清晨，喻希到了工作室直接拿出了十几张设计稿，“昭昭你来看看，能留几张？”
秦昭手里还握着刚泡好的茶，没直接过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你昨天给了我六张设计图。”
“嗯？”喻希不理解。
“今天又是新的十张？”秦昭继续道。
喻希疑惑更深了，“我想我十以内的数学应该没问题。”就这么几张设计稿她还是能数清楚的。
“……”
秦昭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现在的都不用睡觉的吗？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这样子有点紫火入魔？”
“或许你可以换种说法，春蚕到死丝方尽？”
“喻小希，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现在病情有点太严重了。”秦昭自己就是加班狂人，但再怎么加，也没有喻希这么狠。
这就是在玩命。
喻希扬了扬唇，“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过来看看。”
办公椅转了小半圈，直接跟秦昭面对面了，“品牌也不是一天就做出来的，在我们还没做出巨无敌棒的品牌之前，你不能先英勇就义了。”
“夸张了，我每天都有睡觉。”
“然后呢？”秦昭摊开手，问。
喻希想了想，“那啥生活也规律和谐。”
秦昭：“……”
“还有呢？”
喻希反问：“还能有什么？”
“这就是问题所做啊宝贝，你牺牲掉了你的所有时间，你把工作变成了你的全部生活。”秦昭长长的叹了口气。
喻希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秦昭看她的反应还以为她想明白了，将办公椅拉开办公桌，转个方向，对准了办公室的门，现在，你自由了，给你自己放几天假。”
喻希站起来，并没有走出办公室，“下次一定。”
“现在，你先跟我一起看看这十份设计稿，到底能留下几张。”
秦昭：“……”
得，白说了。
对于喻希工作成瘾，秦昭无能为力，最后还是寄希望于裴渡，两个达成了短暂的联盟关系，目的明确，让喻希脚步慢下来。
秦昭出去又进来，最终敲响了喻希的办公桌，道：“你们家裴总的电话。”
“他怎么打给你了？”喻希从一堆设计稿里抬头。
“如果他能成功打给你，或许就不用了。”
喻希才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一手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为了不影响自己工作，她将手机调整到了静音。
她对秦昭说了句无声的谢谢，拿过了手机起身，“嗯，怎么了？”
“你能来一趟吗？”电话里，裴渡的声音听着很反常。
喻希皱眉，“你喉咙怎么了，生病了？今天早上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也不是多严重，我发烧了。”
“多少度？”
“也就39度。”说着话，裴渡咳嗽了一声。
“也就？”
喻希摁压了下眉心，“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说完，又嘱咐一句，“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先不要动。”
她担心裴渡是被烧坏了脑子。
挂了电话，喻希将手机还给了秦昭，“我今天就先下班了。”
秦昭故作诧异，问：“哦，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裴渡发高烧，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过去看看。”喻希已经在收拾包了。
秦昭挥了挥手，依依不舍，“那要是没什么事，你就早点回来。”
她都想连夜把公司大门的密码改掉。
喻希拿起包，点头，“当然，你记得看一下设计稿。”
“没问题。”
喻希下楼，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车开到了半路，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去医院的路，反而越开越偏，分明是机场的方向。
司机挠了挠头，歉意道：“对不起啊喻总，这是裴总的要求。”
“我明白。”
喻希已经猜出了几分。
什么生病发高烧都是骗人的，跟秦昭搭伙骗她才是真的。
刚到机场，喻希就看到了推着行李箱的裴渡，她放下了车窗，怒目而视，表达她的抗议。
裴渡打开了车门，“再瞪，眼珠子都该瞪出来了。”
那场面太过骇人。
喻希眨了眨眼，恢复正常。
“你骗我！”她拧眉，“我不跟你闹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你放我回去。”
“机票已经定了。”裴渡扬了扬手里的机票。
喻希一脸沮丧，“去哪里？”
“去看外公。”
喻希眉毛还是拧着的，“去见外公我是高兴的，但是我，我这段时间真的挺忙的，等我忙完了一定去见外公。”
说着就要跑。
还没跑一步，肩膀就被裴渡轻易的揽住了，转了一圈，就落到了裴渡的怀里，“工作是忙不完的，择日不日撞日，就今天了。”
“啊啊啊啊，晚几天行不行？”
“外公生日，过几天，就不是生日了。”裴渡道。
刚才还扭的像八爪鱼的喻希瞬间就安分了，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那的确是，那就去看外公吧。”
老年人每过一个生日，都格外的珍贵。
飞机落地，外公还特意来接机。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跟调理，外公可以站起来了，完全看不出来前段时间还需要坐在轮椅上。
“外公。”喻希见到外公就觉得亲切，伸手拥抱。
裴渡则站在旁边，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位捡来的孙子。
“这次来的正好，有朋友正好寄来了几箱品质不错的海鲜，到家了就能尝到了。”外公显得很高兴。
“还是外公好。”喻希竖起拇指。
外公立刻阴谋论的看向裴渡，“是不是这臭小子太小气了，抠抠搜搜的。”
喻希回头看了眼裴渡，还带着被拐来的怨气，点头，“没错，抠抠搜搜。”
“这话都不用摸着良心说，站上秤说比较有可信度。”裴渡神色平常的补充一句。
喻希：“……”
一句话，让未婚妻痛打我三百拳。
裴渡做到了。
外公乐的直笑，“没事，外公等会帮你收拾他。”
裴渡带自己来见外公的用意喻希也明白，外公每天的生活简单又充实，每天散步养花钓鱼，日子缓慢惬意。
她过来之后，外公就带着她养花钓鱼，这里没有工作，没有画不完的设计稿。
喻希捧着一杯热牛奶，跟裴渡并肩站着，脑袋靠上了他的肩膀，“谢谢。”
“谢什么？”
喻希就当他明知故问了，为了防止他太得意，她就不上这个当了。
“我们以后老了也会像外公这样吧，慢悠悠的，养花种菜，看看孙子什么的？”她忽然陷入了无限的遐想。
会幻想，她跟裴渡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会幻想，他们老了会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依然是同龄里最漂亮最时髦的老头跟老太太。
会幻想，他们会有几个孙子，孙子会不会调皮，他们能不能治得住。
……
就在夕阳从瑰丽的玫瑰色变成深暗的蓝色，她已经预想完了他们的一生。
看起来那么长的一生，竟也只像匆匆几分钟。
裴渡任由她想象，道：“只要你愿意，那就是我们老了之后的样子。”
喻希抿唇笑，“前提是你不变心。”
变了心，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她对感情依然抱着最悲观的想法，两个人，能携手走完全程的少之又少。
两个人视线相对，都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裴渡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本来就冷淡的一张脸，此刻就像是生气的边缘，他掀唇道：“我不会变心。”
喻希心里还在想，在这个时候还有几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会变心。
裴渡像是读懂了她的心理，捏住了她的脸，“我如果真要变心，就不会有今天了。”
他喜欢了好多年，这么多年，从没变过心。
“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那时候你没得到我，我就是你的白月光，现在你得到我了，我就该是蚊子血了。”
裴渡被她的逻辑气笑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喻希睁着眼，“你问我？你竟然问我？”
“难道不是该举起手发誓，表明如果你变了心之后，就会家庭不和，鸡飞狗跳，一辈子有始无终！”
她一口气说完，半点都没带停顿的，就像是提前预演过了。
“这么熟练，平时没少想吧。”
“倒也没用，随口来的。”喻希适当的谦虚了一下。
裴渡放下手，轻笑出声，伸手抱住了她，声音很轻道：“没有你，我连家都没有。”
喻希的心就像是被羽毛剐蹭了下。
她心底也异常柔软，脑袋靠着他，“那你过来，我给你家。”
裴渡捏了捏她的手，柔软的像是没骨头。
他们两个都是没家的人。
能遇到已经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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