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被陈司我吻上的一瞬间,懵了一下。
唇与唇相贴，毫无距离，太过于亲密让她产生一种退缩的情绪。
她的情绪很快就被陈司我察觉,他抬手挡在温颜的后脑勺，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呼吸的热度几乎要灼伤她。
大约是她的目光太灼热,陈司我也睁开眼，唇齿间磨人的动作稍缓,他在她唇角很轻地亲了下。
嗓音略带几分沉醉的沙哑，“接吻要闭眼，颜颜。”
温颜睫毛颤抖了下，像受惊的蝴蝶，扑闪了三次，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陈司我喉结滚了滚,溢出些愉悦的笑意,更深入地吻上她的唇。
温颜感觉有点缺氧，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和从未有过的感觉很快涌上脑海。
好像从认识陈司我之后,她就开始体验各种第一次的感觉。
温颜抓着陈司我肩上衣服的手渐渐松开,两只手环上陈司我的脖颈,主动张开唇。
陈司我欣喜若狂,很快攻城略地。
两个人都是接吻的新手,动作生疏磕绊。
听到温颜“嘶——”了一声，陈司我立刻停止了动作。
两人距离移开,陈司我缱绻地在温颜唇角吻着。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站直身体,温颜的手指顺势从他的肩膀滑下来,掉落在她的身侧,仿佛魂魄才回到身体内，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两人对视着，窗外的夜还飘着雪，室内却一点都没有收到冷意侵袭的影响。
温暖甚至有点炙热的情绪和温度在心口发酵，温颜嗓子有点干。
陈司我注视着她的表情，在等待中喉间溢出愉悦的笑意。
“更开心了吗？”
强烈的热意让温颜感觉自己的额头和后背都在出汗，脸热到无法抑制。
她手指蜷缩了下，没回答。
陈司我的嗓音再次响起。
“那我就代替你回答了。”
温颜抬眸，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嗓音满含笑意，“你很开心，我也是。”
温颜才想起上次陈司我说的话——
“以后我来主动。”
她弯唇，顺着他的话讲：“嗯，我很开心。”
陈司我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自己唇边，挡住他简直想向全世界宣誓的笑意，嘴上依旧说：“那我们以后要诚恳一点，这么开心的事儿要多来几次。”
温颜跟着他点头：“好。”
两人对视着，再次笑起来。
窗外雪花依旧飘着，黑夜好像也被雪的照亮了似的。
因为这场初雪，冬天来得更深更猛了，好在两个人的热恋像是焰火，足以抵抗所有的严寒。
在快乐里，时间也走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十二月。
宋纲从知道教资考试成绩在十二月公布后，就每天拉着陈司我在图书馆门前拜孔子。
本来陈司我是不想跟着一起的，因为这动作着实太憨批了，而且图书馆面对着学校正门门口，是学校里每天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之前考再难的试也没这么紧张过，一场教资考试而已，没必要。而且他好歹算是一个学校里的名人吧，实在是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
“智慧的行为。”陈司我点头，一边弯腰拜孔子，态度非常虔诚，动作非常标准，“果然老祖宗的智慧最值得崇拜。”
宋纲在一旁憨憨高兴：“我早说了要一起拜吧，你还不信我，现在后悔了吧？”
陈司我不搭理他，虔诚地拜着孔子，心里默念保佑。
晚上八点教资成绩出来，源于他浅薄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他宁愿自己综合素质是那个被压分的人，也不想给温颜看成绩的时候错的太离谱。
陈司我拜完孔子，站直身体，悠悠叹了口气，“有点，不过除了综合素质，其余两科我都差不多，你呢？”
宋纲笑了笑：“大概就，也差不多？”
他心里没底，自从陈司我找到工作又搬家之后，两个人学习的时间很少，他自己也清楚没怎么学，但还是心存侥幸想着说不定就过了呢。
陈司我睨他一眼，收回目光，说：“去图书馆坐会儿。”
学校的图书馆是预约制，而且是采取二十四小时预约制，每天凌晨十二点半开启预约。
宋纲每天熬夜的时间都在十二点半之后，预约也成了习惯，他们之前没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哪怕是看电影打游戏。
——也算是伪装好学生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上课吗？现在该走了吧？”
宋纲看了眼时间，“我记得你是一三五上课？”
陈司我“昂”了声，“宋雨跟我换一下今天的班。”
宋纲：“？”
“为什么？”
宋雨原话是这样的：“我今天要是不上课，那今天一整天什么也干不了都在焦虑，而且越想越焦虑，晚上去上课还能让我稍微不想这事儿。”
陈司我同意了。
“......”宋纲无语，“她不是只剩下一科了吗？还用得着这么焦虑？”
陈司我耸肩，走进图书馆坐在位置上。
他虽然没有特别焦虑，但确实也有点心神不宁，打了一把游戏感觉没意思，手指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想了会儿，他点开和温颜的聊天记录，两个人的聊天消息不多，更多话都是见面才说，上课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去培训班都是一起去的。
他往上翻了几下，翻到了温颜之前给他发的考研信息。
宋纲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嫌弃地皱眉，“你们不是天天见面吗？还要看消息记录回忆一下？”
陈司我敲了下他的脑袋，把手机放在他面前看。
“温颜发给我的考研信息。”
宋纲：“你想好要考研了？”
陈司我伸直了下腿，摇头。
宋纲小声：“那你考虑什么呢？”
陈司我也没想好。
宋纲拿过他的手机点开考研信息查看。
“我靠！”他声音正常，但是在图书馆这么说话显得非常大声且扰民。
已经有学生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宋纲小声："Sorry，sorry."
随后一边看一边说：“温系花对你也太好了吧，这也太强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文件给自己发了一份，随后用自己的手机点开文件。
陈司我还在思考，他看见这份文件的时候，只想着，这个研究生多半是要考了，不过具体考什么专业他还是没想法。
宋纲看了一会儿，把陈司我的手机退出软件，打开浏览器。
刚想搜索保研信息，就看到了陈司我之前的搜索记录。
从下往上——
“女生主动加我是喜欢我吗？”
“怎么在不经意间撩动女孩的心？”
“强势的女生是不是都喜欢撒娇的男生？”
......
“？”
宋纲顿了一下。
陈司我没有删搜索记录的习惯。
所以这些搜索记录......都是他自己搜的？
宋纲低低“靠”了声，忍不住觉得陈司我也太纯情了，哪有人谈恋爱还靠搜索长经验的？
他返回主界面，忍不住笑起来。
陈司我感觉到身边的人笑得浑身颤抖。
“......”
他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装不认识。
宋纲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刚刚的笑，现在满脸通红。
陈司我莫名想到了关公。
“......”
他没说话，安静地盯着宋纲。
宋纲把他的手机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点开浏览器。
陈司我看到浏览器搜索记录，再看一眼笑得像个煞笔一样的宋纲。穿书吧
“......”
他态度自若地摁灭手机，从宋纲的本子里抽了一张纸，继续思考自己如果考研考什么方向。m.chuanyue1.com
其实数学也不是不能考，他虽然没有纯数的心，但是考试他不太怕，考试一定是有一定规律的，只要根据考纲走就行，考试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他刻苦的一种天赋。
但是真的要考吗？
陈司我还是很犹豫。
“你求知欲还挺强的。”
宋纲评价，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陈司我：“......”
他没说话。
宋纲笑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笑声，问：“温系花会问你成绩吗？”
陈司我手指转着笔，“不知道，可能不会。”
温颜还没主动问过他考试方面的事情，上次教资考试完，温颜什么都没说，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块，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问。
——他今天早上跟她一起出门，她也什么都没问。
让他有点庆幸又失落。
又坐了一会儿，他问：“要吃饭吗？”
宋纲：“吃。”
两个人收拾东西去吃饭。
走在路上，宋纲问：“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想问你。”
陈司我挑眉：“什么？”
宋纲：“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温系花的？”
陈司我脚步停了一下，“你好奇这个？”
宋纲被他问懵了，“我不能好奇吗？”
陈司我：“没，不过温颜都没问过我这个问题。”
宋纲一点都不意外，“那肯定啊，温系花看着就不像是会问这么腻歪问题的人。”
陈司我懒懒应了声，“啊，就代课那次。”
宋纲：“啊？”
“那不是你第一次见温系花吗？还是你之前就见过了？”
“没呢，”陈司我神情自然，“那就是第一次见面。”
宋纲：“然后呢？”
陈司我挑眉：“然后我就心动了啊。”
宋纲：“......”
“心动多短暂啊，我感觉你对温系花不止是心动，你现在情根深种的样儿让我觉得你以后分手都会要死要活那种。”
“我们不会分手。”
陈司我没等他再开口就先一步说。
“想想吃什么吧，我怕你再假设我会忍不住打你。”
宋纲委屈：“哦。”
温颜对他当然不止是心动。
但是这些话，宋纲听到没什么用，他要亲口告诉温颜。
两个人在食堂吃了饭，直接回了宿舍。
宋纲对查成绩的焦虑瞬间就消失了，他考教资是陪着陈司我考，就算考不过也没事，反正他以后是要继承家产的，不当老师有没有资格证都影响不大。
打了两把游戏，他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五分了，转了下椅子看向陈司我问：“查成绩了吗？”
陈司我睨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嗯。”
宋纲还等他说什么呢，就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问：“考的怎么样？”
陈司我：“科二和科三都过了。”
宋纲：“科一没过？”
陈司我盯着他没说话。
宋纲点进自己的成绩查询界面，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
……很好，只有科一过了。
他抬头笑起来，非常嚣张：“我科一过了。”
陈司我冷笑一声。
“我六十九。”
宋纲见他这样，不由得嚷嚷道：“你看看你对我的态度，你知道你为什么综合素质差一分过不了吗？就是因为你素质不行。”
三秒后，他迎来了陈司我的死亡凝视。
最终，陈司我忍了这句话，什么都没做，为自己下一次考综合素质攒人品。
既然查完成绩，他也不在学校停留了。
“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上课别忘了。”
陈司我把手机放兜里，抓了把头发，从宿舍走了出去。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八点一十，去接温颜也来得及。
从学校出去坐上公交，一路到培训班楼下，陈司我远远看见温颜正在跟贺旭白聊天，原本因为查到成绩还不错的心情，突然像是被打散的彩虹，虽然天气依旧晴朗，却少了几分美好。
温颜见到他，快跑了几步到他面前，问：“你怎么过来了？”
陈司我看了眼贺旭白勾着的嘴角，说：“查完成绩时间还早，就想过来跟你一起回去。”
温颜眉眼弯弯，笑得明朗：“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虽然明知道这样没必要，但是被人惦记还是会心情很好。
陈司我：“好。”
温颜转回头对贺旭白说：“我和陈司我一起回去，就不跟你一起了。”
贺旭白温和道：“好，你们注意安全。”
温颜挥了挥手，被陈司我牵着手一起走到小电动车边。
陈司我问：“我不来你打算跟他一起回去吗？”
温颜：“嗯，他回学校。”
陈司我心情下沉，皱了下眉，“也是坐电动车？”
温颜摇头：“没有，打车，他导师找，急着回去。”
陈司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如果画图来形容，他的心情大概跟心电图差不多波动。
两人骑上电动车回到小区，陈司我一直等着温颜问他成绩，但是直到走到门口，温颜都没问。
陈司我有点莫名的做了准备却落空的感觉。
温颜观察着他的表情，问：“在想什么呢？”
陈司我决定主动开口：“你不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吗？”
温颜顺势问：“你考了多少？”
“综合素质六十九，其他两科都九十几。”
温颜安慰：“综合素质确实会卡人，运气也占一部分。”
陈司我等了等，问：“没了吗？”
“你还想听什么？”
“也没有要听什么，就是，你太平淡了。”
温颜站在门口，楼道的灯正好在陈司我的头顶，从上而下的灯光照得陈司我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他虽然笑着，但是笑意并不深刻，看着她的表情多了几分呆，仿佛涉世未深的天真，温颜抿了下唇。
陈司我见她顿住，注视着她美丽的脸庞突然想到今天宋纲的问题。
——温颜好像真的很少会主动好奇他的事情。
陈司我低了低头，有一部分头发正好遮住了他右侧的眉毛，光影清淡了他的情绪，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他想伸手触碰温颜的脸，于是就这么做了。
“颜颜，你对我不好奇吗？”
他问。
他对她好奇得快疯了，也希望温颜会像他好奇她一样好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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