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慢腾腾往一边走远,我跟这位大姐套起了近乎,最后话题就转到了大刘身上,这大姐跟我说了实话,说之所以不给大刘看,是因为他们这行有规矩,不能坏规矩。
我心想能是什么规矩,还能坏在大刘身上,结果这大姐说,他们不给死人算命。
大姐这话一出,我顿时呆住了,我问这真的假的,大姐说,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当她没说,然后我再问什么,大姐都不理我了。
一时间我也迷糊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算命的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那位大姐为了搞神秘瞎说的,那么十多个算命的不可能一气儿商量好都拒绝大刘,可如果这是真的,哪来的根据看出大刘是死人?难道算命的这些人个个都有神通?
我当时不敢往下想,更觉得离谱,其实就是不愿意当真,心里面隐隐不安。
接着我赶快去找大刘,却发现大刘不见了。在找了一大圈之后,我决定回客栈,也许大刘心情不好,先回去了。
果然,我回去后就看到大刘正在往炉子里添炭。
我问他怎么先走了也不说声,他却很不屑地说,‘为啥要说,不说就不能回来了?’
我一听这语气和态度有点不对劲,他有情绪又不是我造成的,还跟我别扭上了。
我一下也来了气,心想这人就是有病,不值得同情,但转念一想,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再撕破脸,更何况他可能就是单纯的不爽。
于是我没再说什么,而且看这种情形,之后也不能跟他提算命大姐说的那些,否则他知道了指不定会发什么疯去砸人家的摊子。
等到了晚饭时间,这人却在床上打起了呼噜,我把他摇醒了,问他去不去吃饭,他却好像闹脾气似的翻身没回答我。
我又一次问他,他直接打起了呼噜。我一看人家都这样了,我这热脸贴冷屁股还上赶着啥。
我独自出去了,在附近餐馆吃了碗面,然后决定还是给大刘带回去点吃的,因为再晚些,卖饭的地方都关门了,到时候他还得挨饿。
于是我给他带了份炒饭,等回去后,他居然还睡着,就像是遭受了很大打击,可他平时明明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于是我过去拍了拍他,可他没动,我低头一看,他脸上都是汗,裹着被子还有些发抖,我赶忙摸了下他的头,这人居然发烧了。
我一想前一晚他拉肚子,晚上又让煤烟熏着了,白天出去也忘了继续让他吃药,恐怕肠胃还没好,我就赶快找了一些药出来,想把他叫醒。ωWW.chuanyue1.coΜ
可是无论我怎么拍他,他就是不醒,只是闭着眼在被子里发抖。
我以为他这是煤烟中毒后遗症,昏迷无意识了,就赶快下楼把这事告诉了康巴甲,毕竟他是当地人,找医生应该快一些。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小伙却很快把医生带了过来。
镇上其实没有正经医生,康巴甲带来的这位樊大夫是位赤脚医生,不过总归也有些法子可以看病。
康巴甲没有跟我们一起上楼看,他被几个住客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则带着医生赶快上了楼。
等我俩一起进了屋子,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刘他居然醒了。
他裹着被子靠着墙,见我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脸上还有些迷惑。
我边询问他感觉怎么样,哪不舒服,边跟樊医生说了情况,而樊医生走到大刘床前,从包里掏出温度计要给他量体温。
大刘说他一直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感觉难受,就是刚才醒了觉得很冷。
趁着大刘夹体温计这个间隙,樊医生又询问了一些事,可这个时候樊医生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还往身后看了眼,脸上突然挂起了一层惊恐的神色。
我不知道樊医生在看什么,他身后就是里屋那道门。我被他这么一整,也不由望向那道门,可门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正奇怪呢,樊医生慌里慌张从床边坐起,我看他顿了下,好像在想着什么,然后他强作镇定管大刘要过来体温计。
他的举动很奇怪,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樊医生没有解释,只是说大刘体温正常,不发烧了,然后他啥也没交代就匆匆离开了。
我有些疑惑,总感觉樊医生是不是看到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所以才突然有些不太正常,而大刘却很蒙,觉得这位赤脚医生神经兮兮的。
大刘这又有精神了,嘴又开始碎了,说樊医生不行之类的话,说幸好他体质强,要不真遇到大病,这医生肯定看不了。
他一叨叨这些,我头又开始大了,但好在他没啥事,而且对算命摊拒绝他那件事已经翻篇儿了,因为他没再提。
为了不听大刘絮叨,我把炒饭拿到一楼打算热一下回来给他吃,顺便我又打听了下那些天车能不能走,还问了下康巴甲他父亲有没有消息多会儿回来,我是打算如果康立泽两天内再不回来,我和大刘就撤了。穿书吧
游山镇的车那天晚上才通,而康巴甲当时说,他父亲那边还没消息。
就这样,我把炒饭带回了房间,大刘看起来心情不错,把饭全吃了,还谢谢我能想着他,然后又跟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真没想到他会说对不起,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当时还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是完全浑,可后来才知道,这小子说的对不起里还包含着别的事。
就这样一天又折腾完了,睡觉前我把炭炉拿到了外面,然后回来躺床上就睡了。
可那天晚上,我又做了第二个可怕的梦。
这个梦跟第一个其实大同小异,但现在想起来,它们应该是连在一起的,而这些梦已经在预示着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可这好像又是冥冥注定的。
……呼……”
“古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
“……呼……呼……没事的。
第二个梦里,我还是被声音吵醒的,那声音不是指甲抓木板,而是那种……听不出是哭还是笑,是男还是女,反正就是低沉的‘呵呵’声。”
“啪~!”磁带又到头了。秦丁往窗外看了眼,日头正盛,他却听得浑身发寒。
他定了定神,从录音机里把第二盘磁带取出来,接着又放入了第三盘。
“这声音听着很怪,也非常吓人。
梦里的我起身下床,拿起手电来回照,发现里屋的门又是大开着的,大刘也不在他床上。
那一次不知为什么,我在梦里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拿手电走进了里屋。
当走进去后,呵呵声没有了,然后我就看到大刘站在那个柜子前一动不动。
他背对着我,我慢慢走近了一些,想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而那个时候,梦里的我突然就发现,那个柜子上面……没有经符了,而它的柜门居然慢慢在打开。
梦里的我这才感到了惊惧,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柜门开出的缝隙里,伸出了几截灰白色的东西。
我没有看清伸出来的是什么,但是那东西却给我带来了无比的恐惧,我吓得差点朝后摔倒,本来是想快点逃出去,可是突然看到大刘还站在那儿,于是我忍着害怕去揪了他一下,然而他还是一动不动。
当我再次去揪扯他的时候,他转过了身,我,我看到……我看到他的脸上血肉模糊,接着我就被吓醒了。
醒了之后,我就听到大刘在一旁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他说我叫的声音很大。
我醒来后发现只是个梦,顿时感到庆幸,但又觉得哪不太对劲,我也说不清。
我当时认为,可能有太多的心理因素,又外加住宿环境和条件太差,我们也好几天没脱衣服睡觉,肯定是睡不好的,于是我想着再等两天,再等两天康老板还不回来就不等了。
那天醒来后,我没什么精神也没有食欲,早晨吃了颗鸡蛋就又躺在了床上,而大刘自己出去溜达去了。
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我实在不想在那个屋子里待着了,因为太冷了,盖着被子都感觉还是冷,所以就想去一楼找康巴甲聊会天,顺便等大刘回来一起吃饭。
可我刚把外套穿好,突然我就听到那个里屋传出了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像是有谁在揉纸还是撕纸的动静。
我神经一下就紧绷起来,内心抑制不住的惊恐,但我一想到这两天还得在这个屋子里住,我就只能让自己镇定。
我没有去拿手电,正好临近中午,外屋高处的那扇小窗有阳光能射进来,正好投到那扇里屋门上,而门上是四格玻璃窗,虽然被报纸从里面贴着,但是有一格的报纸掉了个角,所以往里看的话,是能看到一点的。
于是我哈着腰,也没贴太近,距离半臂远,从外面往里看去,还是那些杂物和家具,没有变化。
正当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个柜子,就是贴符的那个柜子前面的地上,好像散落着一些东西。
这个时候疑惑压过了害怕,我把里屋门拉开了,然后往里一看,发现散落着的居然是那些经符,我赶忙抬头去看,柜子上的经符全都被撕下来了。
我又惊又怒,一想到做的那些梦,更是说不出的惊恐。能这种事,不能有别人了,肯定是大刘。
我当时气到爆炸了,而大刘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无疑撞到了枪口上,他还没说一句话呢,我直接从里屋出来,不由分说破口大骂。
我把这些天对他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并且说他就是个傻叉,嘴贱人也贱,就知道给别人找麻烦。
他好像也很生气,直接把我拉到了里屋,然后当着我的面居然把那柜子一把打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一刻呆住了,一动不敢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就感觉他打开柜门的那一瞬间,里面会爬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那衣柜里除了几个挂衣服的挂钩,什么都没有。
他指着空衣柜情绪激动地跟我说,就是他撕的,能怎么样。说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就特别忌讳呢?说我没事干就自己吓唬自己,对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疑神疑鬼,很容易影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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