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哥哥,你怎么啦?”
“快来陪吉拉玩吧~”
小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亲昵地拉了拉司祁的袖子。
司祁轻轻抚摸着小孩子们的头顶,漆黑的眼眸里有冰冷之意在酝酿。
一旁一位面容白净俊俏的十几岁少年注意到司祁的细微变化,面带和煦微笑地走上前来说:“好了孩子们,少爷身体不好,陪你们玩了这么久该休息了。”
孩子们都很懂事,抬头望着司祁那苍白的面色,乖巧松开握着司祁的衣角,对司祁说:“哥哥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司祁眼中浮现出笑意,与小孩子们挥手告别,在那名少年的陪同下离开绿草如茵的草坪,回到了被建筑遮蔽住阳光的暗处。ωWW.chuanyue1.coΜ
二人目光看着在阳光中尽情奔跑欢笑的孩子们,少年对司祁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这名少年是司祁的手下从福利院中筛选出来的可用之人,名为伊戈尔。无论智慧心性胆识都有可取之处,也是极少数被允许知晓司祁真实身份,贴身守护他的人。
司祁:“我被攻击了。”
伊戈尔面色一变,紧张道:“您没事吧?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司祁皱了皱眉:“不,我也没有……”这才是最让他介怀的事情。
伊戈尔脸上惊愕神色越发明显。
司祁在私下生活中被攻击已然是让人诧异的事情了,这暗示着敌人或许已经察觉到司祁的真实身份,甚至直接找到了司祁本人。
但更让伊戈尔感到无法理解的是,那么强大的,强大到让人只有仰望余地的大人,竟然会无法察觉到攻击的来源,这简直不可思议。
司祁让伊戈尔离开,去看着福利院里的孩子们。自己则是戴上面具换了副打扮,叫来两名手下陪同在他身后,从福利院走到了附近的小教堂,又在教堂中神父一脸温顺慈爱的微笑示意中,打开教堂里的暗门一路来到了蜿蜒曲折的暗道里。
暗道中昏暗的看不到哪怕一丝的光线,可在场三人却行走的没有一丝障碍。他们悄无声息的通过无数暗藏杀机的关卡,连续使用几十种方法陆续打开了层层封印的密门,最后来到了一处用各种各样或门或箱子或水瓶封锁着各式物品的地方。
这地方宛若一座大型商场般宽阔巨大,被分割成了上下好几层,装修、摆设不管谁来看都只会觉得无比诡异。因为这里有的地方用层层黑布遮蔽,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光线;有的地方用灯光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的照射,绝对不敢留下一丁点的阴影;还有的地方不存在任何与“门”这个概念有关的物品,被存放在无论长宽高都精确到6.66米的全封闭屋子里,连一缕灰尘都飘不进去。
这里就好像疯子脑海中的世界,充满了诡异荒诞,不可理喻。
跟在司祁身后的二人自从靠近这个地方,脸上的神色便越发的严肃警惕,眼睛里写满了紧张甚至是畏惧。
不过饶是无比害怕,他们也紧紧守护在司祁身边,没敢与司祁距离超过一米。三人一路走到地下三层的某处地方,另外两名手下脸上恐惧的表情越发明显,死死跟在司祁身后,就好像外面的空气都藏着无形无影的毒气,稍微靠近半分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呈等边三角形的阵型一步步来到了某处漆黑的镜子的面前,司祁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锋利又危险,完全看不出半点之前在阳光下与孩子们玩耍时的温柔。
他划开指腹,将鲜血涂抹在镜面上,镜子中的漆黑如翻滚的泥潭般被血液搅动,最后浮现出让身后两名手下肝胆俱裂的画面。
只见在他们的前方,本应该是他们军团长站立着的位置,正凶猛矗立着一尊魔神般危险诡谲的怪物。这个怪物浑身上下散发着漆黑的气息,血红的双瞳就像是噩梦的结晶,他的身躯是什么样,两个人根本没勇气看清,只知道这绝对是人类能够想象到的最最恐惧的存在,光是看了一眼便感受到无法形容的大恐怖席卷全身,让他们身体战栗,不受控制的发抖,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本能告诉他们必须快点逃跑,可理智却让他们的双腿死死钉在原地、根本不敢离开。
因为这面镜子的规则就是,任何被它正面照射到的活物,数量必须为三,且距离不得超过一米。超过三的情况下,镜子会随机死掉多余的活物;距离超过一米,则所有活物全都要死。
这也是司祁要带着他们两人过来的原因,光司祁一个人是无法唤醒这件封印物的。
司祁对这面被命名为“真实之镜”的封印物说:“我方才被攻击后出现了什么改变。”
他没有用“伤害”这个词来形容方才经历的事情,而是用了“改变”,是因为面前封印物会很狡猾的故意忽视掉“监视”、“霉运诅咒”等麻烦,回答他“什么也没有。”
如何与拥有智慧的封印物进行交易,司祁对此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心得。
镜子动了动,用司祁的鲜血在镜子上组成一行字:“没有攻击。”
司祁微微蹙眉,又割开了一道新的伤口,涂抹上去一层血液:“我听到那句声音的来源是什么?”
镜子:“没有声音。”
司祁表情变得很不好看。
封印物拥有属于他们的规则,只要符合他们制定出的规则,那么封印物就不会说谎。
司祁确定自己不可能出现错听,所以方才那道攻击的规则力量远在S级封印物之上,甚至连真实之镜都无法看穿。
知道从真实之镜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司祁很是翻脸无情地转身就走,手下们赶紧跟上。
镜子遗憾地吸收了这难得的血液,自从被方才那个人类带人封印了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能享受到死亡与鲜血的味道了。
不过幸好他回答问题的代价并不高,所以比起周围那群倒霉的封印物,这个人类还是会隔三差五过来使用他、让他品尝一下美味的。
大门被关上,阻隔住那瞬死的杀机,两名手下绷紧的肌肉缓缓松开,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下意识不敢去回想自家军团长的“真实面貌”,虽然知道可以轻而易举使用各大封印物的军团长实力绝对会无比强大,可稍微直视一眼,还是会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惧。
当然,比起恐惧,狂热与崇拜还是更多的。
他们没有询问司祁有关方才“声音”的事情,知道如果自家军团长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们这群人就更加不可能有办法解决了。
转而对司祁说:“您让我们关注的那个人,将会在今晚七点抵达帝都。”
司祁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嗯”了一声,“保护好他。”
“是。”站在司祁左手边的人应了一声,转头见司祁那苍白冷漠的侧脸,沉默数秒,突然神经质的嘻嘻笑了起来:“军团长为什么会那么关注这家伙?我之前去瞧了瞧他,发现除了长得还行以外,就是个普通人。”
站在司祁右手边的人知道这家伙方才受到压力控制不住情绪又开始发疯了,忍不住皱眉:“你给我清醒点。”
这人“嘻嘻嘻”的笑了两声,说:“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很好奇嘛~”
每天接触禁忌物,时时刻刻都要承受着无形压力的成员们,精神状态基本上都不怎么正常。
有的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禁忌物残杀亲人朋友的画面,因此深受刺激,时时刻刻活在阴影里,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
有的是勉强走出来,确认有可用之处后,被吸收进军团中成为司祁手下的一员,然后不停被派出去封印禁忌物,冒着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死亡规则杀死的风险,去把那随机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禁忌物带回到地下封印。
几乎每次团员们出任务都有可能看到各种各样离奇又诡异的死亡场景,不是死自己身边的队友、就是死他们自己。
这样的日子持续久了,就算是正常人也早就疯了。
司祁身边的这个手下就是这样,年少时亲眼目睹一整个城市的人被禁忌物迷惑的,上万人对着自己的曾经的亲人朋友疯狂的吞噬啃咬厮杀,勉强在那样的城市里生存了半个月,从那样地狱般的世界中被司祁救下来以后,他便在司祁手下的邀请中进入了军团。
想要加入军团帮助更多像他一样的可怜人是一回事,再也回不去曾经那种和平的世界,希望找到更多有着共同经历的同伴又是一回事。
起初只是想要得到一份救赎,结果长年累月的亲眼看到无数队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逐渐变得有点神志不清。偶尔会做出一些在常人眼中看来疯狂的无法接受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调查某个不小心踩到他脚的路人全家资料,半夜三更把对方从床上绑出来扔到之前踩了他脚的大马路上,让他道歉;又或者看到流动的水突然发疯、不顾一切的点燃火把要将周围的屋子全部焚烧,并且笃定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被那些水吸干血液。
全都是当初封印禁忌物时,因为亲眼目睹种种诡异的死亡规则、留下强烈心理阴影的后遗症。
司祁对这群疯子手下一直是很包容的,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发疯,对楚沨展现出强烈兴趣的手下,淡淡的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守护好他,不惜任何代价,知道吗?”
手下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点点头说:“知道。”
然后,这个对司祁充满忠诚,语气认真说知道的手下,在司祁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那时已经是深夜,司祁在父母的叮嘱下换好睡衣乖乖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用黑铁栅栏包围着的玻璃壁灯里,火光被熄灭,月光从窗户落入屋子里,一道黑影顺着月光一起跌落在了地毯上。
司祁听到沉闷的噗通声掉落在地上,起身一看,发现是截断臂。
断臂挣扎着爬到司祁面前,手指仿佛鼻尖那般嗅了嗅司祁的味道,确定找对人了后,停下来,抬起手掌,掌心处裂开一张嘴巴,对司祁说:“团长。”
司祁直接起身换衣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任务失败,人全死了,禁忌物被夺走,需要您出手。”
司祁没说话,提起手臂翻阳台离开了别墅。
片刻后,一位身材嗓音与司祁一模一样的少年从屋子隔间走出来,使用封印物临时更改了自己的长相,替代司祁回到了床榻上。
在军团成员的认知中,野生的、拥有诡异力量却尚未被完全琢磨透规则力量的物品统一被称作禁忌物,而被人类收容掌握了死亡规则的,则被称为封印物。
如果有识货的人看一看此刻的司祁,就会发现这个白天时候微笑起来显得无比乖巧温顺的少年,此刻从头到脚全部都是封印物的痕迹。正常人就算掌控一件封印物都已经十分吃力,而司祁却完美控制二十多件随时可以替换的封印物,这绝对能让所有知情者都为此感到震撼。
司祁拿起一样面具遮蔽住自己的面庞,披上可以消匿掉绝大多数存在痕迹的披风,气息瞬间变得诡谲阴森,冰冷的仿佛出鞘的刀刃。
再也没人能够将他与白天那个温柔可亲的病弱少年联系在一起。此刻的他,才是所有知情者所熟悉的神殿骑士团团长,那位冷血的、残酷的、凶狠到足以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死神。
跟着这位手下的断臂离开别墅,二人融入夜晚的阴影里,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手下对司祁说:“这次我们一共去了四十六名成员,在付出二十四人的代价后初步掌握了这次禁忌物的规则。”他用手指指了指手掌心嘴巴上的两个血窟窿,“这次的禁忌物不允许对视、不允许倾听、不允许感知。我们尝试把眼睛挖掉以后,距离最近的十几个人依旧因为听到声音直接死亡,有四个人弄聋了耳朵准备靠近,却在即将收容的时候被一群人埋伏。对方至少有十五人,除了我以外所有成员都被杀死了,他们使用的应该是禁忌物A-68,我闻到了蓝风铃的味道。”
司祁语气冷漠:“全知教会。”
“是他们。”手下赞同了司祁的推断。
在几年前的某次冲突中,自称全知教会的民间邪.教组织使用A-68号禁忌物与神殿骑士团发生了冲突,当时记录中就出现了一个会遗留下蓝风铃香味的禁忌物,杀死了神殿骑士团至少二十多名成员,此时很快被司祁与手下联想起来。
手下把司祁带到了双方发生冲突的地方,一具具双眼处深深凹陷下去的尸体们无力地倒在地面上,鲜血流了满地。
司祁的记忆力很好,他能记得住每一位团员的名字,还有他们的来历,甚至是他们见到自己时露出的笑容和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此刻的他只是安静地看了大家一眼,片刻后转开视线,使用封印物顺着人群离开的方向往前追踪。
断臂则是爬到马路上,与一个失去了手臂与双眼的青年汇合,随后起身跟上司祁。
在司祁的视野中,敌人们匆忙奔跑的脚印清晰可见,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去。脚步与脚步之间间隔极大且并不规律,说明他们离开时全都在匆忙的奔跑,且一直都在警惕身后的状况。m.chuanyue1.com
司祁一只手抓住跟在他身后的手下,身后披风无风自动,直接将司祁与手下送到了半空中,又落在了屋檐上。身影如猎豹般奔跑在夜晚的城市,他的呼吸、气味、踩踏在屋顶上留下的声音,通通被披风吸收掩盖,眨眼的功夫直线逼近那已经逃出足有数分钟的十几人小队,在他们目呲欲裂的瞪视中堂而皇之落在了他们的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本正在急速奔逃的队伍在司祁出现的瞬间毫不犹豫分成了四支,没有一个人会愚蠢的选择与司祁对抗,每支队伍里都提着一样用黑布包裹成的东西,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抢走了禁忌物的那一个。
不过没关系。
司祁看也没看这群反应极其迅速的家伙,在手下极其迅捷冲到他身后紧紧贴在他后背上的那一刹那,寒光在夜空下一闪而过,刹那间划破了他方圆十米以内的所有活物,包括他们手里的那四个包裹。
尸体不约而同全部断成了两截,其中三个包裹被银色的光芒割破,掉落在地上变成了横截面无比光滑的两半,最后一个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发出“铿锵”的细微声响,失去视力的手下全然无知死亡即将降临,司祁将腰侧挂着的静音铃铛轻甩,在他周身一米内的空间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又在片刻后再次回归有声的世界。
手下在落地后非常机警的躲到司祁身后,前后不过两秒钟时间听到陆陆续续“扑通”声,又等待了一秒,确认敌人全都死了,脸上毫无意外情绪地从司祁后背处走了出来。
他就知道,能让他们小队全军覆没的敌人,在军团长的手下连三秒钟的时间都撑不过。
司祁将那个用黑布包裹好的东西提起来,正要将它送到封印着众多禁忌物的地下室里,记录上这次完整的行动内容与死亡规则。忽然一道熟悉的气息在远方爆发,那是封印物的气息,而拥有这件威力巨大封印物的正是他派去保护“那个人”的手下!
司祁收起新拿到的封印物,抛下身后这个一脸无辜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的手下,起身急速赶往封印物气息爆发的地方。
他用十几秒的时间横跨了小半座的城市,从寂静的住宅区来到夜晚也灯火通明的商业区,亲眼看到怪物将手下一口吞噬掉半个身体的画面,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一剑将怪物的头颅斩下,轻盈的身体与怪物坠落的尸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触碰到地面。司祁伸手一抓,将手下的残躯从怪物的嘴里夺了回来。
手下睁开眼确认司祁的身份后,第一反应是把自己身上的封印物塞到司祁怀里,然后竭尽全力汇报他此生最后一个任务:“A区玛格——”
他甚至都没能把这句话说完,癫狂又鲜活的眼眸就这样彻底陷入了黯淡,脸上还停留着那忠诚又狂热的表情。
司祁将他轻轻放回到隐秘的角落,等待其他属下过来收尸,冷着脸将两件封印物收起来。
有关楚沨的每一件事手下们都会详细告知给他,司祁只需要稍一回想就能知道楚沨的下落——那是A区玛格丽特大酒店1127房间。
他直接飞到了酒店十一楼,强行打破了高楼房间外的窗户,看到屋子里被奇怪的力量弄得乱七八糟,鲜血与枕头中的羽毛洒满了屋内,却没有楚沨的身影。
司祁的神色因此变得越发阴郁,他拿起通讯器通知潜伏在城市各地的手下,让他们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楚沨的下落。
一分钟后,有一个小队发现楚沨正在被一个奇怪的禁忌物追逐。司祁飞快赶往那个地方,已经先一步调查出初步情况的手下与司祁说:“这次的禁忌物非常奇怪,他会分化出怪物攻击所有试图接近的人,不死不休。却对前方那名青年展示出超出寻常的兴趣,不停追逐,但并未对他进行真正的伤害,目前尚未掌握它的具体规则。”
如果把人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将人一路追赶出好几条街好几次差点就要把人弄死的情况也不算伤害的话,那这禁忌物的确是对楚沨表示出超乎寻常的友好了。
司祁派来保护楚沨的手下,大概就是被这个禁忌物给误伤到的……为了不牵连楚沨,手下竭尽全力跑到了远离酒店的地方,使用封印物与那怪物对战,结果还是撑不过多久便死了。
司祁考虑到被派来楚沨的那名手下的实力,还有周围这片地区普通成员们的实力,确定这些人就算过来也只有白白送死,吩咐道:“让附近的人保持安全距离,等我命令。”
“是!”
听到指令,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司祁飞到正在狼狈逃跑的楚沨身边,这个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平安顺遂里的青年,今天大概是第一次正面遇上这种诡异又恐怖的事情,乍一看到从天而降的黑袍身影,险些以为这又是什么惊悚怪异的东西。
结果这个身量修长大概是男性的身影突然与那个怪物正面撞上,楚沨心跳极快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后知后觉的明白对方大概是过来救自己的。
正在犹豫到底是趁机逃跑,去寻求附近治安官的帮助;还是留下来给这位救命恩人帮忙。那道挡在他面前的身影猛地被怪物砸飞到了他身后,在楚沨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直接把路旁足有大腿粗细的路灯拦腰折成了九十度,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这人怕不是直接被砸死了!
楚沨连忙扑过来,想要把他的救命恩人扶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脑袋抬起来,伸出手一把将他抓到身后,接着两个人就被一股巨力一同砸飞到了半空,楚沨整个人都懵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商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似乎在对方的身上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可一身漆黑的衣服也分辨不出这人到底哪里受伤了。只听到对方裹挟着怒火的低哑嗓音,怒斥他:“滚远点!”
然后他就被对方用和语气完全不符的轻柔力量送回到了地上,眼睁睁看着对方又一次和那个恐怖的怪物厮杀在了一起。
躲在远处数百米开外的手下们一脸忐忑。
“军团长刚才明明是能直接躲开的,为什么要这么保护这家伙?甚至还替他挡下了全部的伤害!”
“那怪物竟然这么厉害!连军团长都能击飞!”
“等等,军团长让我们屏蔽所有五感!!”
注意到司祁的手势,即使身处危险的战场,所有人也毫不犹豫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屏蔽呼吸,将脑袋死死埋在大腿上。
司祁恨恨看了一眼死活留在原地不肯离开的那个蠢货,冲到楚沨面前,用自己的披风遮挡住对方的视野,扔出那个刚刚被他收容的不可视不可听的收容物,将他抛掷到怪物面前。
结果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分明瞥见在那黑布即将散落开的刹那,那个怪物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的迎着封印物笔直冲过来,丝毫不在意这个封印物的威胁!
什么?怎么会有规则等级比“S级不可视”还要高的存在!
司祁摇动静音铃铛,看到封印物掉落地面后消散成灰烬,彻底成为死物,嘴唇微微抿紧。
他侧头看了一眼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楚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吸引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可就算这个禁忌物再怎么危险,他也决不能让楚沨死了,只能抽出腰侧的封印物长剑,再次冲上去与怪物厮杀。
等到副军团长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们军团长难得如此狼狈的与禁忌物搏斗。眼看着军团长表现越来越嗜血疯狂,就算是副军团长也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司祁——这时候别说是上去帮忙,他们甚至可能会被司祁一起当做敌人给一剑杀死!
这是长时间使用大量封印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失去理性,变成被禁忌物驱使的奴隶。
倒是那个一直躲在电线杆后面,小心翼翼探头观察情况的青年……
副军团长认出楚沨的长相,诧异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手下们赶紧把前因后果与对方说了声,副军团长表情古怪,心中暗道:“团长就这么喜欢这个好看不中用的小白脸,认定他是世界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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