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春迟照旧在周自横的怀中醒来,慵懒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周自横吻了吻她白嫩的指尖,哑声询问:“早晨想吃些什么?”
“传统中式套餐。”她伸了个懒腰,“想喝现磨豆浆,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的卖,还有油条,茶叶蛋……”
她一顿,随后立即兴奋地大喊:“我还想吃生煎!”
于是便催促着老狐狸起床。
看到满柜子熟悉的裙子,阮春迟错愕地僵在原地,环顾四周一圈,关上门又重新打开,入眼的还是一片熟悉裙摆。
她探出半个脑袋:“你怎么找林圆把我衣服送过来了?”
又不长住。
周自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撑着门框,似笑非笑地说:“进了我这狐狸洞,还想着出去?”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走门堵门,爬窗封窗。
阮春迟环胸后退,反驳道:“就要出去!”
周自横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终而退到床边,在惯性的作用下,倒在床上。他宛如一个帝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炽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阮春迟只觉得腰好似又重新开始发酸了。
她可怜兮兮地伸手,撒娇道:“周周,我肚子好饿哦。”
周自横将人扶起:“去洗漱吧,我查查周围有没有生煎店。”
很幸运,小区门口就有一家生煎。
小区内种满了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很是高大,遮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阳光,在青石子路上汇聚成一片接连一片的树荫,从中通过,倒显得有些凉意。【穿】
【书】
【吧】
“今年夏天好像来的特别迟。”阮春迟感慨道。
周自横仰头看着茂密的香樟树叶:“我喜欢春天。”
大抵是所爱之人姓名中带着一个“春”字,于是便对这个季节产生了无限好感。
“我突然想起老阮以前说过的话,他说我妈生我的那一年春天来的特别的迟。”阮春迟笑了笑,“他还说我也迟到了。预产期过了五六天才肯出来。我妈差点就多挨了针催产素。”
她抬头仰望周自横,摩挲起他的小指,轻声问道:“你会不会也怪我出现的太迟?”
“为什么会那么想呢?”周自横不解。
她只是想起了昨天中午沙县老板娘送饭时无意间说出口的话。
她说:“岁岁呀,你要跟小横好好在一起,这孩子以前过得太苦了,你往后多给他点甜。”
阮春迟听完只觉得困惑。
老板娘叹息着解释:“他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小横考了七百多,她非要盯着被扣掉的分数,还让他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同类型的题目不会出错。”
“那错了呢?”阮春迟问。
老板娘又叹了口气:“错了就抄。错一次抄百遍,错两次抄千遍,错三次那就要抄万遍了。”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老板娘口中的周母跟她见过的周母大相径庭。她印象中的周母是端庄的,温柔的。
“我邻居他儿子跟小横同年级,不过小横在一班,而他在十七班。”临走前,老板娘又交待道:“你可要跟小横好好在一起啊!”
阮春迟向她再三保证。
“你还记得七中门口的沙县小吃吗?”阮春迟问。
“记得,老板娘是个很和善的人。”他回答道。
“她说周周高中过得并不是很开心。”阮春迟扬起一抹笑,“我想如果我能早点认识周周,应该可以早点替周周分担一部分不快乐了。”
“岁岁现在出现的也不迟。”认识阮春迟后,记忆中周母的声嘶力竭在慢慢消退,他也逐渐记不清了。
“我想让周周快乐。”阮春迟紧抿着嘴,思考起命运的安排,她好像就是为周周而来,却又出现得特别迟,至少比起尹可可出现在陆惑生命中的时间。
“你不要这样想。”他抚上阮春迟微蹙的眉毛,安慰道:“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
刚走到生煎店门口,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老板看俩人眼生,招呼着人往里面走,途中自顾自地介绍起她家生煎:“咱们家生煎口味多,有素生煎,虾仁生煎,猪肉生煎还有牛肉生煎,等十月份,还有蟹黄生煎。”
“一份素的,一份猪肉,一份牛肉。”周自横抽出两张餐巾纸,擦了擦桌面,“有现磨豆浆吗?”
“有的,要大杯还是小杯?”老板问。
“大杯,再来个茶叶蛋,来根油条。”他说。
老板点点头,朝着炊烟袅袅的灶台吼了两声,很快便端上他们点的餐。
周自横慢条斯理地褪下茶叶蛋的壳,递了过去,阮春迟咬了一半,抬手将另一半塞到他的嘴里。
生煎店人来人往,他们坐在最角落,倒没有如昨日那般引人注目。
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手挽着手走了进来,她们激烈地讨论着周自横昨晚的百发百中。
其中一个说:“其实我也不是阮春迟的粉丝,但是我真的好羡慕她啊!”
另一个说:“我就不一样了,我羡慕太子爷。”
说完她拿出手机,开始安利:“我跟你说,岁岁真的太好看了,上一年签售会,她穿了一身湖蓝色的旗袍,简直美呆我了。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岁岁生活在烽火连天的民国,大概会惹得一路军阀尽折腰!”
她们的声音不响,但却一字不落地传到俩人的耳朵里。
阮春迟被吓得呛了一口,抬眸偷偷摸摸观察坐在面前的小醋缸子,只见他神色一如往常,暗自松了一口气:“小朋友开玩笑呢!”
周自横放下筷子,抬手擦掉粘在她嘴角的黑芝麻:“若真是在民国,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岁岁抢回家。”夶风小说
不管在什么年代,阮春迟只会属于他周自横。
“你不用抢,我自愿跟你回家。”阮春迟笑道。
“所以,岁岁这是愿意跟我回家咯。”他问。
阮春迟这会儿只觉得老狐狸笑得狡诈。
*
尹可可他们组短片拍摄结束比阮春迟组要早两个小时,按节目规则,她应该要跟胡天元进小黑屋里剪辑短片,但陆惑并不乐意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内,从晚上到剪辑结束。虽然房间内的直播是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的。
他将尹可可送到目的地,从车后座拿出一个七八十厘米长的玩偶,是尹可可最喜欢的动漫人物:“勉强让它代替我陪你。”
“谢谢。”尹可可笑着接下玩偶。
陆惑继续说道:“我要去漂亮国出差三天,妈说她想你了,你节目结束后,记得去看看她。”
尹可可清楚明白陆惑口中的“妈”是陆母,她想起一碗又一碗黑乎乎并且难闻的中药,喉咙瞬间涌上一股恶味,强行压下,温婉地笑着回答:“我知道了,节目一结束,我就回老宅住着。”
陆惑好像也想要孩子,他并没有制止陆母端给尹可可的中药,甚至多了一股放任的态度。他离去前,摇下车窗,亲了亲尹可可的额头:“妈也是看我而立之年还没孩子,有些着急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尹可可亲了亲他的唇,“老公,记得给我带礼物哦!”
“哪一次会忘了你。”陆惑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摇上车窗,一骑绝尘而去。
尹可可看着消失的汽车尾气,捏紧了玩偶,想起昨晚刷到的视频,同样都是家族指定的继承人,为什么周自横会忙里偷闲的跟阮春迟谈恋爱,而她还要配合陆惑的工作时间。
她只是很短暂的嫉妒了一下。
她把这种差异归结于阮春迟还没跟周自横结婚,她想他们俩结婚后,阮春迟也会变得跟她一样,被婆婆催生,被逼着灌不知效果的中药。
尹可可寻了一处光线很好的地方,摆弄好玩偶,拍下照片,发了微博:“呜呜呜,陆先生出差第一个小时,我就开始想他了。”
[现在豪门都流行送玩偶吗?]
[前有周家太子爷为娇妻赢玩偶,后有陆家太子爷为娇妻留玩偶]
—[yysy,我还是比较心动前者]
—[其实我比较心动太子爷圈住岁岁开枪打气球]
—[岁岁有腱鞘炎,长时间举着枪手腕会难受的]
—[怪不得岁岁签售会每隔两小时会休息二十来分钟]
—[昂,岁岁前两年为了冲奖,拼命过头了]
—[樱花国每两年举办一次的樱花奖?]
—[对的,最受欢迎海外漫画家奖,上一届被其他国家的漫画家拿走了]
—[这个奖我知道,我们国家好像还没漫画家得过,rcc好像是国内入围漫画家之一]
[你们是没家吗?跑这里来叽叽歪歪]
—[你妈是没到过别人家讲过闲话吗?]
[天天都能看到rcc,真的把我看yue了]
—[随地大小便要交罚款的]
—[姐妹,某些动物随地小便是为了圈地盘,求偶]
—[何必把想男人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磕糖当然要磕有证的,这才甜,我劝你们换一对磕,说不定磕着磕着只剩下玻璃渣子了]
—[我给你推荐一部综艺吧,叫《重新找回的勇气》]
《重新找回的勇气》是香蕉台最新播放的恋爱综艺,不过参加节目的嘉宾都比较特殊,他们曾经都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说不定你们磕着磕着就会发现,节目嘉宾里啥时候多了你们姐姐或者前姐夫]
—[我家姐姐会跟陆家太子爷百年好合的,就不占据你们家姐姐的名额了。哦,抱歉,就算你们家姐姐分手了,也没资格上这节目]
尹可可盯着评论,是啊,阮春迟要是跟周自横分手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阮春迟就讨厌得紧,没有理由,就想把她驱逐出自己的视线内。
可,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周自横亲眼看到阮春迟跟一个男人翻云覆雨,那他一定会弃如敝履。
尹可可越想越兴奋,她一抬头便看到度假村酒店前台小姐姐手里握着的酸奶,是祁穆寒代言的。
可真是便宜阮春迟了。她如是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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