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桑贝没有再做那种绯色的梦,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看了一眼手机,语音通话在半个小时前结束,显示通话时长是七个多小时。
桑贝不满足仅仅只是这样和郁忱川连麦睡,抱不到,摸不到,她发誓,她迟早要真的睡到那个狗男人。
上午,江见舟的宾利驶入桑家别墅的大门。
男人皮鞋锃亮,身穿一袭深蓝色的西装,面容俊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文尔雅。
上学时,江见舟就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他一直待人温和,唇边时常带着笑容,不像郁忱川,冷硬得像一块冰,给人一种难以接近,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当年的校草评选,郁忱川的得票数却压过了江见舟。
当时每个女生都有投票权,桑贝悄悄把票投给了郁忱川,这件事一直没敢和江见舟说。Μ.chuanyue1.℃ōM
不过两个当事人都对评选校草这件事并不在意,一个不关心,一个无所谓。
上午的阳光明媚,江见舟倚在车门前,看到桑贝走过来,镜片后的眸色温柔,微微一笑说:“贝贝,今天很漂亮。”
桑贝穿着一条掐腰设计的藕荷色连衣裙,腰间系着淡紫色的丝质腰带,淡雅中掺杂点冷艳。
藕荷色对普通人来说比较难驾驭,但桑贝却没有这个烦恼。
闻言,她眉梢挑了一下:“我哪天不漂亮?”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江见舟有些歉意地笑,“贝贝永远都这么漂亮。”
“这还差不多。”桑贝满意地弯了弯唇,“见舟,你跟白阿姨已经约好了是吧?”
江见舟颔首:“嗯,她今天上午的时间都很空闲。”
桑贝:“那我们走吧。”
别墅二楼的大露台上,桑佳欣正在练瑜伽,瞥见楼下桑贝和江见舟,先是,随后眼底冷芒一闪,迅速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照相机功能,取景框对准楼下的江见舟和桑贝,一连拍下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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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公馆是一栋民国风的花园别墅,院子里爬满白色的蔷薇花。
白薇和江誉结婚后就搬到了南嘉公馆,江誉种下这满园的蔷薇,江誉两年前过世,她就一个人独居在此。
桑贝和江见舟到达南嘉公馆时,白薇正在花园里,拿着一把大剪子认真地修剪着花枝。
“白姨。”江见舟带桑贝走到白薇面前。
桑贝礼节性地微微一笑:“白阿姨,您好,我是见舟的朋友——桑贝。”
白薇和桑贝记忆中的模样差别不算很大,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保养得很好,五官明丽,皮肤白皙紧致,几乎没有瑕疵,只有眼角爬上了几条淡淡的鱼尾纹。
她身材也保持得很好,纤瘦苗条,要说她只有三十五岁,也是完全有说服力的。
白薇对两人颔首致意,把剪子交给佣人,摘下手套,和两人一起走到旁边的白色圆桌坐下。
佣人奉上热茶。
“桑贝。”白薇含笑看着桑贝,“你是桑向南的女儿吧?我记得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时间过得真快,小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桑贝客气地恭维:“白阿姨也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老了。”白薇笑着摇头,“岁月不饶人,这话果然不假。”
其实,在进门见到白薇第一面时,桑贝就已经冒出了设计灵感。
她和白薇有一点相似,都是明艳的长相,再华丽的首饰也能压得住,相得益彰,太过简约的设计在她们身上反而会没有什么存在感。
白薇的谈吐优雅得体,令人如沐春风,如果没有她当年出轨,抛夫弃子的事情,桑贝应该会很喜欢这位贵妇人。
江见舟中途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先走,桑贝也顺势起身和白薇告别。
桑贝对江见舟说:“见舟,你有事就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可以自己打个车。”
江见舟却已经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嗓音温雅:“贝贝,送你回去这点时间不耽误事。”
“好吧。”桑贝轻轻地弯唇,“谢谢啦。”
在江见舟的宾利即将拐进桑家所在的那片别墅区时,桑贝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遗落在南嘉公馆了,但转眼就到家了,而且江见舟又有事,她不想再麻烦他陪她回去一趟。
等江见舟把她送到家,车子调头离开后,她才开着自己的车,重新折返南嘉公馆。
桑贝的车子开到南嘉路时,她在南嘉公馆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郁忱川的父亲——郁峻青。
郁峻青的车子停在南嘉公馆的对面,他站在浓密的树荫下,隔着对面公馆的铁栅栏,远远地看向正在花园里修剪枝叶的女人。
桑贝把车停到路边,等了许久,郁峻青都没有离开,就那么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
桑贝形容不出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的感受,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郁峻青这么深情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他竟还是放不下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
可惜,一片深情却被辜负。
有点感动,有点羡慕,也有点心酸。
桑贝不由想到了郁忱川……狗男人要是能有他父亲的一半深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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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贝有了设计灵感,确定主石后,就开始画图干活。
一连几天,桑贝都沉浸在工作室里。
郁忱川这几天也特别忙,白天几乎都没时间理桑贝,晚上也要到十点之后才结束工作,然后和桑贝连麦睡。
和郁忱川连麦睡的每一晚,桑贝都睡得很香甜。
在郁忱川去江城出差的第五天,桑贝收到方恬的邀请,今天是方恬未婚夫的生日,晚上在悦庭会所庆祝。穿书吧
桑贝这几天一直宅在工作室,也有些感到有些疲惫,正好想给自己放松一下,于是答应了方恬的邀请。
悦庭是北城最负盛名的顶级私人会所,会员制,入会门槛极高,不是会员,有钱也不让进。
晚上八点半,桑贝抵达悦庭时,大包厢内的气氛已经被炒热,她把礼物递给方恬的未婚夫梁楷,祝他生日快乐。
几个和桑贝熟识的小姐妹立刻热情地围过来。
“亲爱的,下个月12号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么庆祝呀?”
“这是你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呢,一定要好好办一场生日会,前阵子佳欣的生日,在郁忱川的那艘氢动力游艇上庆祝,好高级,贝贝,你到时也请我们再上去玩一次呗。”
“就是就是,能再把郁忱川请到场,那就更好了!”
……
桑贝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在郁忱川的游艇上庆生?桑佳欣用过的东西,她才不稀罕!
应付完这几个塑料姐妹,桑贝在沙发上坐下来,给郁忱川发了一条消息。
贝:今晚不连麦了,方恬未婚夫今天生日,方恬叫我过来玩,可能过了凌晨才回去,你忙完就先睡吧。
这次不到几秒钟,郁忱川就回复了过来。
川:在哪里?
贝:悦庭。
郁忱川没有再回复。
附近几个人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拉桑贝加入,桑贝爱热闹,欣然答应,玩了两轮后,桌面上的啤酒瓶停下来,瓶嘴稳稳地对准桑贝。
桑贝认赌服输,选择大冒险,对出题的人说:“大哥手下留情,别太过分啊!”
出题那人思索了一下,指着包厢门的方向,说:“等会儿从这门里进来的第一个人,桑贝,你就上去亲一口就行。”
桑贝眉梢微挑,笑了笑:“行啊。”
这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要是进来的是个女的,她上去亲一口也没什么,要是个男的……她就直接放弃,喝下那五杯满满当当的罚酒。
她酒量还行,五杯灌不醉她的程度。
“请问,我现在出去再进来还来得及吗?”
“想得倒美,你要是现在出去,桑贝现在立马就把这些酒干了,信不信?”
“我有个主意,你现在马上去变性成女的,或许还有机会。”
“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众人玩笑哄闹间,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地推开了。
大家的目光几乎都同时投掷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幸运,可以得到桑贝的吻。
当大家看清出现在包厢门口那个男人的模样时,全都愣住。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袭简约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狭长的眼眸扫过来,清冷中透着一股压迫感。
谁也没料到,进来的人竟然会是郁忱川!
梁楷好大的面子,今晚竟然能把郁忱川请来!
桑贝也慢慢地瞪大了眼睛,有些惊,也有些喜。
那是郁忱川?!
狗男人不是说这次出差最快也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吗?今天才第五天,他现在不是应该还在江城?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她要亲的人是郁忱川?
原本热闹的包厢忽然安静下来,旁边有人低声对桑贝说:“这题难度明显超纲,就不为难你了,罚酒也可以免。”
“不用,我又不是玩不起。”桑贝回过神,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从容起身,径直朝郁忱川走去。
怕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大家此时看桑贝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勇士。
郁忱川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大家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得到,桑贝竟然敢去亲他,等下被郁忱川一把推开,只怕场面不是一般的尴尬。
桑贝已经走到郁忱川的面前。
郁忱川一言不发,面色沉静地注视着她。
桑贝目光盈盈,也什么都没说,一双素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的一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是想直接亲他的唇,但是众目睽睽,她还是收敛一点为好,免得真的被狗男人推开,丢脸。
郁忱川不躲不避,在她温软的唇瓣触碰到他的脸颊时,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大冒险。”桑贝的脸颊染上些薄红,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羞涩,她微微勾唇,眸光潋滟地看着他,“郁总,您不会介意吧?”
郁忱川的眸色转瞬沉下来。
大冒险?如果刚才进来的人不是他,是别的男人,她也亲?
桑贝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莫名头皮一麻,连忙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只亲你。”
郁忱川脸色稍霁。
“郁总,您快请坐。”梁楷赶紧把郁忱川往沙发那边请。
众人如梦初醒般,纷纷起身向郁忱川打招呼,把沙发正中的位置让出来。
郁忱川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随手解开一颗西装外套上的扣子,从容坐下。
大家也都坐下,但都默契地和郁忱川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有桑贝,若无其事地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方恬趴到未婚夫耳边悄悄地问:“老公,你怎么把郁忱川请来的?”
梁楷摇头,表示自己也有点懵。
他前面出去抽了一根烟,回来时碰到郁忱川,他以为郁忱川在悦庭有应酬,就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问郁忱川能不能赏个脸过来坐一坐。
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郁忱川竟然真的肯赏脸,这是梁楷始料未及的。
郁忱川背靠着沙发,一双大长腿交叠,清冷的眼眸扫了有些拘谨的众人一眼,淡声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桑贝笑盈盈地看着他:“郁总,真心话大冒险,你要不要一起玩?”
郁忱川看了她一眼,略微沉默,颔首:“好。”
“那一起玩吧。”桑贝立刻招呼大家过来一起玩游戏。
依旧是之前的玩法,把空酒瓶子放在桌面上转一下,最后酒瓶停下来,细长的瓶嘴指向谁,谁就要被进行真心话的拷问或者进行大冒险。
“我来。”桑贝亲自转动酒瓶,她的目标就是郁忱川。
快速旋转的空酒瓶在桌面上旋转出一片残影,渐渐慢下来,瓶嘴眼看就要指向郁忱川,却不争气地错开了……
又玩了几轮,瓶嘴始终指不到郁忱川。
桑贝不信邪,对旁边的方恬说:“恬恬,你来转。”
“好。”方恬点头答应,接过桑贝的活,轻轻一转酒瓶,酒瓶没转几圈就停了下来,瓶嘴精准地指向郁忱川。
郁忱川眉梢轻轻地扬了一下。
桑贝的眼眸倏地亮起,盯着郁忱川:“郁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选一个?”
郁忱川不假思索:“真心话。”
方恬有些紧张地看向桑贝,眼神里写着:“我该问他什么问题?”
桑贝靠近方恬,低声说:“你就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哦。”方恬会意,问郁忱川,“郁总,请问你现在有没有心上人?真心话,不能说谎哦。”
她问出了在场几位大小姐最想知道的问题,大家都隐隐有点兴奋,目光灼灼地看向郁忱川,等待着他的回答。
桑贝的心跳也莫名快了几分,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郁忱川敛眸,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扣,半晌,嗓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有。”
桑贝心头怦然一跳,脱口而出:“是谁啊?”
郁忱川抬眸,平静地看着她:“一次不是只能问一个问题?”
桑贝:“……”
“那再来。”
郁忱川身体却往后靠去,淡声说:“你们玩。”
桑贝挑眉:“你不来了?”
郁忱川:“嗯。”
桑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郁总,您是不是玩不起?”
郁忱川微微眯了一下眼眸,没有说话。
“算了,那我也不玩了。”
狗男人不玩,桑贝也没有了兴致,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按了两次指纹没解锁成功,她没有多想,直接输了密码0612。
这是她的生日。
手机顺利解锁,但是看着主屏上单调的深灰色壁纸,桑贝懵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已经放回包里了。
而郁忱川之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后,就随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她的手机和郁忱川是同款,都没有套手机壳,包厢内的光线又有些昏暗……
桑贝转眸,对上郁忱川的意味不明的眼神,桑贝有点尴尬,对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的手机。”
她把手机递给郁忱川,在对方接过去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惊疑地盯着郁忱川看。
为什么狗男人的手机,她能解锁成功?
“你的密码……”
为什么和她的密码一样!
郁忱川面不改色:“巧合。”
巧合?桑贝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从十个数字里选出四个数字的组合多达几千种,偏偏他的组合和她的生日一样?
郁忱川没有多解释,站起身,一边系西服的扣子一边说:“我回去了。”
桑贝紧跟着起身,微微勾唇:“郁总,我今晚没有开车来,麻烦你送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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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深沉,这座繁华的城市却刚开始它的纸醉金迷。
黑色的迈巴赫从悦庭驶出,汇入一片璀璨的灯海之中。
“郁忱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最快要一个礼拜吗?”车子后座,桑贝侧眸看着郁忱川。
郁忱川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想回来了。”
想早点回来看你。
桑贝眉眼一弯,眼底映着闪烁的霓虹:“你回来了,我好开心。”
车窗外不断变幻的光影从郁忱川轮廓明晰的俊脸上掠过,令他又多了几分深沉。
桑贝伸手过去,大着胆子摸了一下他的鼻梁。
“郁忱川,你的鼻子真好看,又高又挺。”
她的指尖划过,鼻梁传来丝丝麻痒,郁忱川没有做声。
桑贝忽然低声笑了笑:“我听说,男人的鼻子高挺,代表——”
郁忱川:“什么?”
桑贝凑近他,压低了嗓音,在他耳边用暧昧的气音说:“代表很有本钱。”
湿热的气流被吹进耳朵里,郁忱川面色不动,平静地看着她:“所以呢。”
“所以——”桑贝的话音一顿,因为郁忱川的大手伸了过来。
郁忱川勾起她落在脸颊旁的一缕碎发,轻轻地挽到她的耳后,大手没有离开,而是顺势抚到她耳后那片娇嫩敏感的肌肤,轻轻地摩挲。
像星火燎原,一颗火星子从他触碰的地方滋生,向四肢百骸窜开,烫得桑贝轻颤了一下,眸光如水地看着他。
“所以,”郁忱川眸色有点深,嗓音低哑,“你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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