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不断有人站出来复议,不一会儿就跪了乌泱泱一大片。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有一个共同的名号“东陵党”!
朱由校收回了目光,眉头深深皱起,这种情况,哪里是奏对,更像是逼迫。
而其余三党,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熊廷弼辩解!
朱由校明白,这是三党在方从哲的带领下,做出的让步。
哎!
朱由校暗自叹息,老方同志啊,右倾投降主义要不得啊,这可是经历过历史验证的!
“方阁老!”
朱由校决定推一把方从哲,他问道:“熊廷弼是你推荐的人,说说你的看法。”
听到这话,方从哲苦涩一笑,只能站出来了。
没办法啊,如果再不出来说两句,那群人最差也立即会给方某扣上一顶识人不明的帽子。甚至......
“皇上!”
方从哲行礼答道:“去年杨镐大败,熊飞白在紧急情况下接任辽东经略,这便是忠心。短短几个月时间下来,辽东守备大为牢固,足见熊飞白的军事才能。此外,辽东至今欠响,却没有任何乱象,足见熊飞白的军心可用。皇上,这样的人,把他换掉,老臣以为不妥。”
“臣反对!”
方从哲的话音刚刚落下,立马就有人反对:“自古功过不能相抵,不能因为熊廷弼做了什么,去忽略他做错过什么!”
“你才荒谬!”
一位齐党的官员站了出来反驳:“熊廷弼好歹稳定了辽东,而你做了什么?”
“呵呵,某至少不会拈轻怕重!”
“是啊,你什么都不做,当然不会!”
“......”
激烈的争吵就这样爆发了,如同沉寂了许久的火山,一定要在这一次将所有的岩浆给喷发出来。
整个朝堂,可以用一句话形容: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听着那些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喷,朱由校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王安!咱们走!”
朱由校起身就走出了皇极殿,王安和李进忠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吵什么吵!”
杨涟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皇上都被你们气走了!”
“呵,你杨涟好意思?还不是你们东林党人起的头!”
“屁,明明是熊廷弼做得不对!”Μ.chuanyue1.℃ōM
“......”
乱象并未停止!
这种争吵,要是放在大宋,或者太祖皇帝、成祖皇帝时期,那定然是要变成拳脚械斗的!大家还有着一丝理智,当最后的一丝理智都抛掉的时候......
另一边,正在前往文华殿的朱由校揉着自己的眉心问道:“王安,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很平常?”
“是!”
王安点了点头,自打万历皇帝一来,这种情况的争执不说三天两头,至少也是隔山差五,他答道:“皇上见多了,自然就习惯了。最厉害的时候,还曾发生过械斗!”
械斗?
朱由校愣了一下,问道:“朝笏?”
王安点了点头,“皇上圣明!”
我草!
那玩意,可是象牙啊,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
朱由校情不自打了个哆嗦,想象都觉得很疼。
“王安!”
“老奴在!”
“算了!”
朱由校先是叫了王安,却又怕这个时候派王安回去,万一那边打起来了,误伤了咋办?随即他对李进忠道:“李进忠,一会儿你回去一趟,告诉群臣们,今天的事儿让朕很生气,朕决定,先罢朝半个月!另外,让内阁、六部和九卿每天晨时到文华殿来开会!”
“哎哟,我的皇爷!”
朱由校的话音刚刚落下,王安一下子叫了出来,“不可啊!那些言官还不把文华殿给堵了?”
王安的担忧不无道理,要知道,在时下的大明,言官可是很流弊的存在,他们可以把香蕉的说成软的,葡萄的说成紫的,木耳说成黑的!
朱由校却冷冷一笑,“言官?让他们来,朕正好一并给收拾了!李进忠,赶紧去!”
“是!”
李进忠夹着屁股就往回跑。
等他回到皇极殿的时候,里面的斗争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
有人举着笏板正在往下用力砸!
有人使出了黑虎掏心!
卧槽!
竟然有人放了大招直接投资投桃!
看着那些个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温文尔雅的文人们,听着殿内漫天飞舞的彼其娘之之类的话语。
李进忠突然就笑了出来。穿书吧
“你笑什么?”
距离李进忠最近的一个的文官突然转过头来。
我靠!
李进忠险些被吓一大跳,那模样,那不整的衣冠,那凌乱的头发,那血红的眼睛......
“没有!你听错了!”
李进忠连忙摇头,“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太监,绝对不会乱笑的!另外,我是来传达陛下口谕的!各位,都停下,都停下,陛下有口谕!”
听着有口谕,混乱的场面终于暂时停歇。
李进忠没敢走到最前面去,他只是在门口大声传话:“陛下口谕,今日之事,朕甚为生气,所以决定罢朝半月,让诸位冷静冷静!另,请内阁几位学士,六部部堂还有九卿每天辰时到文华殿开会。”
“罢朝?”
“都怪你们东林党,惹怒了皇上!害的皇上早朝都不想上班了!”
“放屁,明明怪你们!”
“艹,给老子打!”
短暂停歇之后,斗殴更加激烈了起来。
李进忠见势不对,赶紧溜了!
还留在这是非之地,被误伤了怎么办?
虽然杂家比他们帅,可杂家少了个物件,力气没他们大,打不过他们啊!
整个乱斗的场面持续了一刻钟,才终于停歇。
当然,是被动停歇。
骆思恭实在看不下去了,招呼了门外的站班力士,使用了盾牌才将文官们分割了开来。
结束之时,即便是自诩武力非凡的锦衣卫骆指挥使都因为被误伤而挂了彩。
方从哲和刘一燝应该算是最轻松的,因为他们最靠近龙椅的位置,距离冲突的中心较远;也因为他们是双方领袖,你什么时候看见打架要老大亲自上阵的?
杨涟觉得自己很头痛,应该受过钝物击打,他的左眼现在已经无法清楚地看清物体,眼眶也变了成了黑色。
可这些疼痛,在杨涟看来都不及心中的疼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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