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昧等了他半小时，嘴馋忍不住在图书馆拆了两个粽子。
她低头在小本本上涂涂写写，已经在准备考完试，暑假约会的详细计划。
哎，梁妄森就是一个不懂浪漫的直男，多亏遇上她这么聪明可爱的女朋友，连约会都不用费脑子就有人给他计划好了。
她可真是个三好女朋友。
黎昧这么想着，嘴角微弯了许些，根本不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遗失的不止一个暑假。
终于等到梁妄森来了，黎昧亲手给他剥了个小粽子，浅笑，“哥哥一定喜欢咸粽子，对吧?”
他没有接过，只是暗沉地从喉咙滚出，“不用，你自己吃。”
黎昧以为他不想在图书馆吃东西，还挺讲究，也就没再勉强他，“那我给你一半吧，等会你带回寝室。”
他淡淡嗯了声，随即开始看书复习。
黎昧才不是为了复习才和他来图书馆，她把自己的暑假约会计划书给他看，眼睛里充满期待的光芒，“哥哥你应该没有恐高恐水吧，这个森谷乐园的高空滑索和时空隧道都传说好好玩。”
梁妄森极其缓慢地看了一眼，语气平静，“没有。”
“没有就好，我还想去玩天际滑板车和高空跳板呢。”黎昧在那一行备注写上，期待满满四字个小字。
“一定要暑假去吗？”他眉眼压了些情绪，喉结滚动。【穿】
【书】
【吧】
“你暑假有别的安排吗，反正我不管，你要挤出几天时间陪我去。”黎昧蛮不讲理。
他偏头两人目光接上，语气缓慢，“能换成别的时间去吗？”
黎昧眯眼，看着他反问，“你暑假要去度假吗，那下个学期去也行啊。”
黎昧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就是合理跟男朋友撒娇而已。
梁妄森沉默了一下，瞭起眼皮，“下学期……也不行呢?”
她没有注意到他声音的黯然，黎昧不悦的挑眉，“你不想去可以直说啊，恐水还是恐高我又不会笑话哥哥，我们这一项可以直接pass，换别的约会项目嘛。”
她可是体贴女朋友，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动怒跟他闹脾气。
谁知，他却沉默且冷肃。
黎昧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忍不住试探了一句，“那是你不想和我去吗?”
梁妄森声音有点儿沉，一字一句，“不是，只是暂缓。”
“暂缓是多久，暑假不行，下学期不行?那明年?”黎昧平静反问。
见他没吭声，黎昧又笑了，“明年也不行，你要暂缓多少年，干脆等我毕业?”
他喉结缓缓滚动，有些干哑，“等你毕业后，可以吗？”
黎昧沉默地看着他，神色怪异又难以捉摸，“梁妄森，你是在和我讨论去不去谷山乐园，还是……分手?”
因为这个词，他眼底迅速酝酿起翻涌的情绪，声音沉沉地一字一句，“不分手。”
黎昧因为这句话稍微安心了点，天知道刚刚她差点失控，还以为他要和自己分手，不然为什么去个谷山乐园都要等她毕业后，而且语气这么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她摊牌分手。
她放缓了语气，迁就地笑道，“你不想去我不勉强，没事，咱们还有很多其他事可以做，我想在我们读书期间多留些美好的记忆，这样我毕业后也有可以回忆的美好记忆。”
没想到他认真且低低沉沉道，“对不起。”
他的道歉让黎昧摸不着头脑，而且从没见过他给人道歉，毕竟他性子就这么傲。
黎昧撑着额头凝视打量他，终于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了血丝，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抿嘴唇说，“有什么事哥哥直接说吧，我不喜欢有事被隐瞒的感觉。”
半响，梁妄森忽然开口，喉咙一阵哑，“刚刚我回了家一趟。”
她知道他说的家，肯定不是他自己家，而是梁家。
黎昧下意识就想到童芳，她肯定使了什么手段，她不会放任她和梁妄森平平安安在一起的，就是搅也要搅出浑水，让两人不得安生。
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他方才说的不分手三个字，给予她很大的安全感。
黎昧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态，握住了他骨骼清晰的手，温软笑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只要哥哥能和我在一起。”
这一句话是出自真心。
她知道自己也挺混，一开始接近他，只是图一时好玩，把他当成猎物一样玩弄，但和他交往期间她不自觉沦陷，刚刚以为他要和自己提分手，那股不安让她意识到，她害怕分手，不再是玩玩而已，而是……
用了真心，在这段感情上。
所以她不希望这段感情就这么散了，哪怕将来和他在一起的道路有多曲折，她都愿意面对，只要两人不分手在一起，她就有这个勇气。
他没有抽出手，但也没有回应她，声音压低，“他们帮我提交了兵役登记。”
话音刚落，黎昧整个人怔在了那里，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你要去服兵役?什么时候去，毕业了吗？”ωＷＷ.chuanyue1.coΜ
“暑假。”他撂下两个字。
黎昧脑子嗡嗡响，现在距离暑假也就半个月不到，“那你……什么时候回校?”
他已经快大三了，去服兵役不就耽误学业了嘛。
“我会暂时休学。”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校，也就是没这个打算再回来了。
黎昧听得云里雾里，抬眸一瞬不瞬看着他，“哥哥去部队至少要两年，你也不打算和我分手，那我们算怎么回事？”
“服役完，我会回来找你。”他对她，唯一能保证的只有这句话。
黎昧却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感觉到手心发凉，喉间干涩地笑，“你的意思是要我等你两年，这和分手有什么区别，梁妄森?”
他凭什么要求她无条件等他两年，凭什么要求她两年内不变心，他确定两年能回得来吗，抛下她一个人遥遥无期等他一个不确定的许诺?
他是太高估自己对他的感情，还是低估了她的容忍限度。
良久，黎昧决绝地一字一顿，“我不会等你两年，一年、或是半年都绝无可能，要么我们就直接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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