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慕颜柳眉倒竖,美目中露出熊熊怒火:
“什么栽赃,你给我说清楚。这团扇分明是你剪坏的,却说我栽赃给你,还仗着太后娘娘喜欢你,反过来诬陷我!今日这事,便是你愿意善罢甘休,我也是不愿的!你要找太后娘娘分说明白,我这便陪你去。”
说完看向身后人,说道,“请诸位帮我做个见证。”
庄家几个姑娘马上异口同声道:“我们帮你做见证。”
萧遥没理她们,而是看向太后身边那个宫女,道:“请这位姑姑明鉴,我刚到这里,你们便来了,试问,这么点时间,我如何能剪这么大?”
宫女福春道:“我刚来,只看到你手上拿着剪过的团扇,别的并不知。”
萧遥一时不知她是哪边的,当下不愿再跟她多话,便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来一时是分辨不明白的了。所幸太后娘娘聪明睿智,我们这便去太后娘娘跟前分说明白罢。”
这是庄家的地盘,对她很不利,她只能让太后帮她脱罪了。
楼慕颜冷笑:“你一口一个太后娘娘,分明是仗着太后娘娘欣赏你才如此嚣张。不过我相信,太后娘娘处事公正,绝不会偏帮你的。走,我们这便去请太后娘娘定夺罢。”
说到这里,背对众人,冲萧遥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还担心不好让萧遥入局呢,没想到,居然轻而易举就让萧遥中计了。
可见,这萧绣娘空有一张美人脸,脑子是半点都没长的。
萧遥见了楼慕颜这挑衅,知道她是有备而来的,却并不十分担心。
白天她与太后相处过,不说了解太后,但是也知道,太后对她并无恶意。
这次的事,既然不是太后对她出手,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行人直奔太后的行宫——虽然也在庄家别院内,但却特地隔出了行宫,入夜之后,是不许非宫里人随便进出的。
萧遥将那团扇拿在手上,跟着众人在夜色中走向太后的行宫。ωWW.chuanyue1.coΜ
只是走出没多远,便见几个管事媳妇步履匆匆地从角门处绕了进来。
那几个管事媳妇见了庄家几个姑娘和楼慕颜,远远地行礼,便快步离开。
虽然没看到她们的表情,但是众人都知道,庄家应该是遇上什么事了,不然那几个管事媳妇不会远远地行礼,甚至来不及近前见礼的。
庄家几个姑娘受此事影响,脸上露出了忧色,走路时的脚步,也不复原先轻快。
又走出几步,庄家大姑娘脚下一崴,发出惊呼和痛叫声,之后顺理成章地表示脚崴了,便不去觐见太后了,最后扶着丫鬟的手一瘸一拐地离开。
萧遥见了,若有所思,猜测庄家遇到的这事,应该还挺大的。夶风小说
不过没人说话,她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又走出两步,萧遥忽然停下脚步。
楼慕颜见状,也跟着停下来,冷笑着问道:“怎么,萧姑娘是不敢去了么?”
萧遥没理会楼慕颜,而是抬头看向西边天空上那不算十分明亮但是也绝不会被人忽略的火光。
楼慕颜和另外三位庄家姑娘及宫女福春见了,都下意识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也都看到天边的火光了。
庄家几个姑娘显得更不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回去了。
楼慕颜见了,心中大急,嘴上笑着说道:“如今天气干燥,说不定是哪家走水了。看这火势,也不算多严重,想必很快会被扑灭的。”
庄家姑娘听了,没有说话,但是明显不如原先那般焦虑了。
一时抵达行宫门口,由福春前去沟通。
片刻功夫,沉着脸的福喜出来了,她一见福春便训:“你不要命了么?都这个点了,还打扰娘娘歇息。所幸叫我拦住了,没吵醒娘娘,不然,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萧遥分明看见,福春的身体抖了抖,心里对太后的评价,不由得低了几分。
不管太后有多能干,她能让身边近身侍候的大宫女如此恐惧,只怕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这时楼慕颜上前福了福身:“见过福喜姑姑,此事不怪福春姑姑,是我的错。”随即将事情按照她的版本,一五一十告诉福喜。
福喜听了,皱着眉头看向萧遥:“萧姑娘,你怎么说?”不等萧遥回答,又说道,“容我提醒你,这团扇对太后娘娘意义重大,若当真是你损坏了,最好跟娘娘好生认错赔罪,别抱侥幸心理。”
萧遥道:“这团扇并非我剪坏的,我拿到手上,便是被剪过的了。”
福喜听了这话,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一时也不好判断你们哪个说了假话,这样罢,你们几个今晚在行宫外头这些房子住下,明儿娘娘起床了,我再代为通传,请娘娘定夺。”
楼慕颜忙道:“既太后娘娘已经睡下,便听福喜姑姑的,省得吵醒了太后娘娘。”
萧遥却忽然意识到,或许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危机。
但福喜明确说太后已经睡下,她没个好理由,只怕说什么也不会让福喜改变主意的,想了想便道:“方才福喜姑姑说,这团扇对太后娘娘有重大意义,既如此,不如还是先查清楚此事?”
福喜脸上的笑容微收:“萧姑娘,太后娘娘不习惯南方气候,来了便睡不好。如今好不容易睡着,还是不要吵醒她的好。至于这团扇,若不是你剪的,不管今晚查还是明儿查,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不必急在一时。”
萧遥听了,知道再说下去无用,便点点头:“听福喜姑姑的。”
福喜微微一笑:“萧姑娘和诸位姑娘对太后娘娘的体贴,我明儿定会禀明娘娘。”说完开始给大家分配厢房。
这原本是宫女休息的,铺盖等一应齐全,所以不用怎么收拾,便可直接用。
萧遥和楼慕颜两个涉嫌毁坏太后心爱的团扇,而庄家几个姑娘则是证人,故今晚众人只能在太后护卫的监视下住下。
萧遥住的,是最东侧的屋子,再往东,便是院墙,墙外,则是一条路。
萧遥一看这安排,便知道楼家最有可能就是在这里对她下手,因此进房之后,下意识摸向袖袋,察觉到自己带来的药都还在,便松了口气。
她在窗前坐了片刻,听到四周的人声渐渐消失,只剩下虫鸣之声,便拿出一截比拇指略长的香,在蜡烛上点燃了,放在蜡烛旁,自己又飞快地吃了一颗药,这才在床上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遥已经迷迷糊糊准备睡着了,忽然听到“噗通”一声倒地的声音。
她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慢慢地看出去,见桌子旁,躺着一个黑衣人。
希望只有一个。
萧遥这么想着,又重新躺了下去,并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日,萧遥早早醒来,她就着窗外的光,看了一眼地上,见足足躺了三个黑衣人,忙穿戴好衣物梳好头,随后走到门外高声叫道:“有刺客——”
刷刷刷——
门外很快出现一小队太后的护卫,他们目光锐利,看向萧遥:“哪里有刺客?”
萧遥忙指着屋里:“屋里头,有三个黑衣人。”
旁边房中,以为一切顺利以至于心情极好的楼慕颜正在梳洗,骤然听到萧遥吼那一嗓子,俏脸瞬间变得无比阴沉,好心情不翼而飞。
萧遥居然没死?
那他们的谋算,是否暴露了?
楼慕颜心情烦躁地站起身,在屋中走来走去,但是走了两步,她意识到,听到有刺客,她应该出去看看的,忙将纷乱的思绪压下,打开门急匆匆地走了过去,嘴上问:“哪里有刺客?萧姑娘你还好么?”
萧遥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我没事,但是实在太可怕了,居然有三个黑衣人在我屋子里。”
这时那些护卫已经将三个黑衣人带出来并五花大绑好了,其中领头问萧遥:“你屋子里是不是放了迷魂药?”
萧遥点头,一脸庆幸地道:“正是。因人生地不熟,我心里怕得很,因此点了一根加了迷魂药的香,没想到效果竟如此好,还救了我一命。”说完看向领头,“请诸位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派他们来杀我的。”
楼慕颜握紧了拳头,死死忍住一拳打向萧遥的冲动,挤出笑容道:“萧姑娘真有忧患意识。”心里则骂,这萧姑娘是有毛病吧,在外头住一晚居然也要放迷魂药。
萧遥叹了口气:“我只是比常人略小心几分罢了。幸亏我足够小心,放了药,什么魑魅魍魉都不怕。”
楼慕颜竭力挤出笑容说了两句,便回房了。
她回到房中刚坐下,送早膳过来的丫鬟便到了。
丫鬟悄悄将一封信递给楼慕颜,随后继续如同常人一样布菜。
楼慕颜等丫鬟出去了,连忙关上门,将信件拿出来细看。
信是楼老大写的,光从信的措辞来看,就知道他昨夜连续派了三个刺客进来都无功而返有多恼怒了。
表达完自己的愤怒之后,楼老大又叮嘱楼慕颜:“关于刺客的事,不管谁问,你只说不知便是。另外,这构陷仍然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来做,别的不用多管。”
楼慕颜看完信,马上将信少了,之后托着腮在一旁出神。
萧遥用完早膳没多久,就有宫女来传话,说太后娘娘醒过来了,可以先过来候着。
萧遥去了,见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姑娘也都来了,正坐在一旁窃窃私语。
未几太后传召。
萧遥和楼慕颜几个马上上前行礼,又说了些吉祥话。
太后摆摆手:“免礼,都坐下罢。”又问众人昨夜睡得好不好,闲聊了几句,这才语含杀气地提起团扇的事:“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多年来基本上不离身。如今你们却说被剪坏了,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慕颜想先开口的,但是见太后的目光特地看向萧遥,便强忍着,等萧遥先回答。
萧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太后,她全程都采用平铺直叙的方式,没有煽情,只有直白的分析。
太后听了,双眼微微眯起,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她转向楼慕颜:“现在,轮到你来说了。”
楼慕颜说的仍然是原先的版本,她和萧遥一样,也都采用了平铺直叙的方式,没有明说萧遥剪坏了团扇,只说萧遥当时正拿着团扇,团扇上有被剪开的痕迹。
太后听完了,表情不变,嘴上说道:“福喜,你说说你的见解。”
福喜福了福身,这才说道:“奴婢昨晚乍一听,也觉得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着实不知道如何分辨。”
太后听了,看向福春。
福春和昨晚一样,只说自己看到的。
太后听了,便有些不满,锐利的目光看向楼慕颜:“你方才说不知道到底是谁剪坏了团扇,可此刻又叫哀家主持公道,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楼慕颜听了,知道差点装过头了,忙道:“我虽没有亲眼看到萧姑娘剪坏团扇,但是当时房中只有萧姑娘一个,而团扇我之前未曾剪过,所以我才怀疑,是萧姑娘剪坏的。”
庄家几个姑娘也纷纷开口附和:“当时房中的确只有萧姑娘一个,而太后珍贵的团扇坏了,最有可能,就是萧姑娘自恃刺绣水平了得,以为一定能修补好,所以拿了剪刀,大刀阔斧的剪掉有污迹的那一处。”
“事先我曾见过团扇,的确是好好的,可是我们只是略走慢了几步,进去时,那团扇便被剪坏了。在我们进去之前,屋里只有萧姑娘一个,因此,最有可能剪坏团扇的,就是萧姑娘。”
福喜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是萧遥分明瞧见,福喜眼里的喜意。
她的视线从所有人面前掠过,最终落在楼慕颜的脸上:“楼姑娘和庄家几位姑娘是认定团扇是我剪坏的,是不是?”
楼慕颜脸上露出淡淡的歉疚之色:“虽然这么说有些不严谨,可按照推理,除了萧姑娘,再无其他人选。”又假惺惺地安慰萧遥,“你也不必太担心,太后明察秋毫,定会很快查清楚这件事还你清白的。”
萧遥见她胜券在握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团扇一直在我手中,楼姑娘和几位庄姑娘看都没看过,如何断定,团扇就是被剪坏了?”
楼慕颜神色一僵,很快自然起来,说道:“若团扇没有剪坏,萧姑娘何必那么慌张?还倒打一耙,认为我诬陷于你。”
庄家几个姑娘不住地点头附和。
萧遥看向楼慕颜:“我只是试探一下你,哪里知道,你心中有鬼,居然打蛇随棍上。”
“事已至此,萧姑娘说什么,我们都查不到,还不是萧姑娘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楼慕颜有些慌了,手心出了汗。
萧遥嗤笑一声,看向太后,微微福身:“启禀太后娘娘,我已看过,团扇用了前朝很少人用的一种针法,所幸我学过,晓得怎么修。娘娘不妨想想,我既会修,弄坏了,直接修便是,何必做这么多?”
说到这里,锐利的目光看向楼慕颜,“由此可知,是楼姑娘和庄家几位姑娘特地拿娘娘的团扇设计于我,之后贼喊捉贼,想让太后娘娘厌弃于我。”
楼慕颜脸色大变:“你胡说!”马上转向太后,高声道:“请太后娘娘明察,我绝无此心,是萧姑娘故意诬陷于我!”
她声音虽然喊得响亮,可是心里直打鼓。
在设计萧遥之前,她和楼老大便商量过,若萧遥会团扇所用的针法,那么他们的谋算便只能落空。
而现在,萧遥居然真的会那种针法,而且明确说能修好!
可这怎么可能?
就是她几个师父,也没法修好啊!
萧遥一定是撒谎了,没错,她一定是撒谎了!
她就像她自己刚才说的一样,故意说这个来试探她的。
想到这里,楼慕颜冷静了几分,继续高声向太后喊冤,说萧遥故意诬陷。
庄家几个姑娘都懵了,她们满以为,只要附和楼慕颜的话就好了,完全没想到过会有变故,因此骤然遇到变故,她们都愣愣的,仍旧傻傻地附和楼慕颜。
楼慕颜觉得她们的表现大失水准,若再说,难免叫人起疑,于是看向几个庄姑娘:“几位不必多说了,我相信太后娘娘明察秋毫,能还我清白。”
太后拧起眉头:“既然相信,便闭上嘴。”说完,面无表情地看向萧遥,“你怎么说?”
萧遥微微一笑:“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当众修补好那团扇,便能证明我没有撒谎,也没有无故污蔑人。”
太后听了萧遥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既如此,你即刻便修补我那团扇罢。”说完看向福喜。
福喜忙命人将刺绣需要用到的东西拿上来,放在萧遥跟前。
萧遥却没有马上绣,而是拿着团扇,征得许可之后,走到太后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太后脸上表情不变,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了道:“你不必多说,先去证明你的确晓得这种针法。”
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姑娘见萧遥跟太后说悄悄话,心急如焚,很想知道萧遥说的是什么,可惜什么都听不到,只能越发担心。
当听到太后的话,她们才松了口气,以比原先更镇定的表情坐着。
萧遥走到绣绷前坐下,认真观察了针法以及丝线的走势,很快穿针引线忙碌起来。
太后原先只是随意看看,但见萧遥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地穿梭着,如同一幅画,不由得多给了几分关注。
楼慕颜见萧遥当众便穿针引线开始绣,脸色有些发白,手心很快出了汗。
为什么萧遥真的会拿针法,而且能修补好那团扇?
等萧遥修补好团扇,她该怎么办?
楼慕颜努力想办法,可是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也想不到。
团扇上被剪开的地方不大,因此萧遥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修补好了。
她修补好之后,没有马上交给太后,而是自己拿在手上,认认真真地看了几次,见确实没问题了,这才呈上去给太后。
太后见心爱的团扇没了污迹,也没了剪开的洞,心情大为高兴,点头道:“你很好。”随后,锐利的目光看向楼慕颜以及庄家几位姑娘。
楼慕颜和庄家几位姑娘冷汗涔涔,脸色苍白。
噗通——
楼慕颜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白着脸说道:“请太后娘娘明鉴,我的确没有剪开团扇,萧姑娘素与我有嫌弃,说不定,是她故意设局陷害我的,请太后娘娘为我主持公道。”
太后拿起桌前一个茶杯,向着楼慕颜便砸了过去:“你这贱蹄子还敢胡言乱语?是哀家太过仁慈,让你产生哀家软弱可欺的想法,是也不是?”
萧遥皱了皱眉,看向太后。
虽然太后发作楼慕颜她很高兴,可是太后骂楼慕颜“贱蹄子”时那语气和表情,着实让她不舒服——那活像骂卑贱的物件似的,希望是她想多了。
楼慕颜不敢躲,茶杯砸到她的额头上,瞬间就见了血。
她吓坏了,连忙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她是真的吓到了,先前见太后言笑晏晏,显得很可亲,以为太后只是身份地位高些,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如今被太后拿茶杯砸,她才知道,那是太后没发火。
一旦太后发火,那怒气,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太后沉下脸,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慕颜听了这话,不住地抽泣:“此事我真的不知,我没剪过团扇,见团扇被剪开,便以为是萧姑娘剪的,怪我不曾瞧清楚,请娘娘饶命,从轻发落。”
事到如今,她是绝对不能承认团扇是她剪的,并且拿来设计萧遥。
她相信,一旦她承认了,太后绝对能要她的命。
楼慕颜却忘了,太后以一介女流之身听政,绝非普通人,此时听着她拙劣的谎话,瞬间便分辨出她仍在撒谎了。
当下,太后冷笑一声:“敬酒不喝喝罚酒,很好!来人,既然她不认,便将她拿下,再将她身边工艺水平高超的绣娘也一并拿下,分开审。哀家丑话说在前头,若叫查出了什么,哀家要她的命!”
在外头的护卫听了,忙进来,准备将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姑娘带下去。
楼慕颜没料到,太后居然如此较真,竟要彻查。
她几乎没吓了个魂飞魄散,两股战战地跪着,目光下意识看向福喜。
太后似有所觉,锐利冰冷的目光转向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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