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第一次来大帅府,只是奚昭手下一个不出名的老工匠,可是这次,却是让大帅府比其他势力强大的一张王牌,所以她这次进府,是奚大帅和罗馨带着奚家人亲自接待的,待遇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孙氏从奚昭嘴里得知主人家等着,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她娘家和夫家就算还未败落之前,也是远远够不上大帅府这样的家族的。
她一时担心萧遥和自己穿得不够得体,一时又担心萧遥说错话,一路上神色凝重。
萧遥见了就安慰道:“娘,你不要多想,就是普通的拜会。”
奚昭也安抚:“没错。萧遥能干,我爸妈都很看重他,对他只有礼遇。”
孙氏心想自己不能叫人看轻了,因此竭力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进了会客厅,萧遥见不仅有萧家人,还有好几个环肥燕瘦、年轻貌美的女郎,不由得含笑看了奚昭一眼。
奚昭看到客厅中多出来的几个美貌女郎,眸色沉了沉,及至看到萧遥带笑的揶揄目光,眉头更是拧了起来。
不过他想起,萧遥带着孙氏今天初到帅府,气氛闹僵了是给萧遥和孙氏没脸,便舒展眉头,给大家介绍。
彼此厮见毕,开始说些客套话。
奚云梦看着萧遥,小心脏不住地跳动。
一想到奚昭生日过后,自己就是萧遥的妻子,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当然,看到奚大帅和罗馨对萧遥的看重,她心里更高兴。
他们看重萧遥很好啊,一定会给萧遥礼遇的。
奚暄和苏挽晴见了奚大帅和罗馨对萧遥的看重,心里再一次坚定帮奚云梦一把的想法。
让奚云梦嫁进其他名门自然也好,可是如今大帅府的争权尘埃落定了,好的人家绝不会看上奚云梦这个注定得不到奚昭多少支持的妹妹,而萧遥就不同了,她是奚昭铁杆的心腹,只要奚昭不倒,萧遥就能前途无量。
说了几句,奚昭看出萧遥脸上的疲色,便道:“萧遥和伯母远路来到,想必乏了,先去休息罢。”又看向罗馨,“娘,伯母就劳烦你带过去了,我先领萧遥过去。”
罗馨先前就看出奚昭看到自己特地请来的几位妙龄女郎时的不悦,此时见他还要亲自带萧遥去休息,便笑道:“家里来了客人,你还是留下招待罢。至于萧先生,让旸儿带去也是一样的。”
旁边一直想表现可苦于没机会的奚旸闻言马上抬头,目光中迸发出明亮的光,笑道:“没错,我带萧先生去就是了。”
奚昭淡淡地道:“萧遥就是我的客人,我自当亲自招待。”又看向奚云珠,“云珠自己的朋友,自己招待好了。我与他们男女有别,并不适合。”
奚旸听了,一时不知站在哪边,但想想奚昭孝顺罗馨,又总是要娶妻的,等以后眼前这些美貌女郎中的哪个成了少帅夫人乃至大帅夫人,难免想起今天的事怨自己,当下便道:
“我带萧先生过去就够了,萧先生你说是吧?”
奚大帅也迫切希望奚昭能够挑中合心意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忙点点头,对萧遥挥挥手:“萧先生,你跟奚旸去罢。”
奚昭觉得奚旸和奚大帅对萧遥很是轻慢,顿时沉下俊脸,沉声说道:“萧遥是我的客人,身份尊贵,我亲自带他过去更有诚意。”说完招呼萧遥走人。
萧遥本能地感觉到了暗潮汹涌,不过她不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只是以为自己是被牵连的,生怕再待下去会被牵连得更深,忙冲奚大帅和罗馨行了礼,又安抚性地看了孙氏一眼,便跟着奚昭走了。
奚大帅和奚旸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明白奚昭为什么突然发火了。
奚暄和苏挽晴也是一头雾水。
罗馨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不显,忙端出笑容说道:“萧先生是我们帅府的大功臣,平日里有许多人想挖走萧先生,可萧先生不为所动,昭儿看重人才,也有感于萧先生的情义,所以很敬重萧先生。”
这话一说出,众人都释疑了。
就是奚大帅心里的不快,也尽数消了。
奚昭上次为什么大获全胜,为什么大放异彩?
就是因为萧遥改良和研制出了新式武器啊!
他们刚才对萧遥轻慢,难免惹恼了萧遥,昭儿知道萧遥的重要性,才当众维护萧遥的。
这才是大局为重的做法!
路上,奚昭想起萧遥看到那几个女子时对自己的揶揄,心里很不得劲,便说道:“世人皆逐利,如今我继承大帅府这事差不多定了,云珠的好友,也就多了起来。”
萧遥听了这欲盖弥彰的话,含笑看向奚昭:“当真是云珠的朋友?”
奚昭见她还笑,半点不知自己酸甜苦辣饱经折磨的心,很是气苦,可又不愿她误会了自己,便抿着唇道:“自然是云珠的朋友。我别的事尚且忙不过来,如何有空交这些朋友?你不帮我,还来误会我。”
他有些恼怒,一边说一边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萧遥,见她嘴角含笑,明亮的眸子也带着笑意,恼意瞬间没了,心中不由得爱意汹涌,恨不得抱住她,把她压进自己身里心里,和自己彻底融为一体。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一旦做这些逾规的行为,萧遥只怕便再也不愿意理他了。
奚昭握紧了拳头,再一次体会到,求不得是一种多么难耐的痛苦。
萧遥听了奚昭的话,想起刚才看到的几位优质女郎,她们看向奚昭时,目露爱意与羞涩,显然是对奚昭极有好感的,可惜奚昭似乎没看上。
想到这里,她看向奚昭。
今天的奚昭穿了一身西装,外面套了马甲,还打上了领带,身姿笔挺,宽肩窄臀,配上那张俊脸,本就叫人移不开目光,又加上历练出来的气质,萧遥觉得,是真的魅力十足。
奚昭见萧遥打量自己,下意识挺直了腰背,还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这是他为了去接萧遥苦心挑出来的一套,应该还可以吧?
路过的丫鬟见了奚昭的动作,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少帅这是紧张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紧张?
罗馨带孙氏去提前准备好的院子休息,路上不着痕迹地打听萧遥的婚事。
孙氏听罗馨问起萧遥的婚事,又是烦恼又是紧张,怕说多了露馅,只是简单说道:“总是说忙事业,不急着结婚。”
罗馨心中一凛,担心萧遥也对奚昭有想法,虽然看起来是没有的,但是奚昭为了萧遥不肯结婚,还跟疯魔了似的,她难免要胡思乱想的,便试探着问道:
“沪市好人家的姑娘有不少,我认识的就有好几个,都是交口称赞的大家闺秀,如果你不介意,到时我帮忙从中撮合。”
孙氏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必不必。我们来时商量过了,沪市多是大户人家,而我们是小户人家,齐大非偶,若硬要在一起,怕是连话也说不来,还是在小地方找个合适的好。”
罗馨见孙氏是真心这么想的,松了口气,又跟孙氏说了几句,便体贴地告辞让孙氏休息。
离开孙氏的院子,罗馨去找奚云珠,也不进去,站在外听了一阵,见自己请来的几个姑娘或是娇俏活泼,或是温柔贤淑,或是才华横溢,或是如萧先生一般刚毅中正,各种性格都有了,心里多了几分信心。
退一万步,如果昭儿不看重内在,只看外表,那相貌顶尖的宋三姑娘也能吸引他的目光。
所以当务之急,是让昭儿好好跟这些姑娘相处过,了解这些姑娘的优点,才能让他放下对萧遥的心思,接纳其他好姑娘。
奚云珠出来小解,见了罗馨,想起先前奚昭说的话,忍不住道:“娘,你说大哥是什么意思,怎么都是我的朋友了。害我解释了一通,头都疼了。”
罗馨叹了口气,说道:“我去跟他说说。”
她去了奚昭的院子,坐着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奚昭心情愉悦地回来。
看到儿子这副心情极好的样子,罗馨的心情,马上沉重起来。
奚昭看到罗馨,便问:“娘找我有事?”
罗馨道:“你是我儿子,没事便不能来找你?”听到奚昭说不是这个意思,便又道,
“今儿我请来那几个姑娘,出身性格都是极好的,你不喜欢温柔娴静的,还有娇俏活泼的,若要好看的,宋三姑娘也是罕见的绝色,你先跟她们相处一段日子,定能发现她们的好,将心思放回正途上。”
奚昭看向罗馨:“娘,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我不喜欢,我没有兴趣跟她们相处。”
“所以你就当着人前给她们没脸?只是因为怕萧遥误会你,甚至直接说她们是云珠的朋友?不仅他们,你爹,你三弟,你全都不放在眼内了?”罗馨也生气了,她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昏聩。
奚昭看向罗馨,眼神坚定,道:“娘,我努力争权,除了我本身不甘平庸想建功立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看到你和云珠还有萧遥受委屈。现在我做到了,我就要护着萧遥,谁也不能让他受委屈。”
“根本没人让萧遥受委屈,你爹的语气只是略微随意了一些。”罗馨看着奚昭坚定的神色,知道多说无用,心中苦涩,有些疲惫地问:
“昭儿,你有没有想过未来?难道你就想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吗?如果萧遥结婚了,你怎么办?你就这样形单影只地看着他家庭幸福,儿女双全吗?不值得你知道吗?”
奚昭脸上闪过剧烈的痛苦,薄唇失去了血色,他垂下眼睑:“我想过,可是,我情不自禁。”
罗馨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奚昭头一次看到罗馨这样难过和悲伤,怔了怔,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试图安慰道:“娘,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馨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奚昭:“这话,你信吗?”
奚昭没有办法回答。
半晌,他拿出烟夹子,又找出打火机,开始抽烟。
很多事,他都可以做到让罗馨满意,可就是婚姻这件事……他曾经努力过,可是做不到。
萧遥歇午醒来没一会儿,就听到丫鬟说罗馨来了。
她有点不明白罗馨为何会来找自己,毕竟自己表面上是个男人,不适合跟罗馨相处。
不过尽管不解,她还是出去,亲自将人迎到院中的小亭。
罗馨问了萧遥住得可习惯等问题,又问了他和罗三少在花城研制武器的事,才笑着提起宋三姑娘几个,道:“出身都是极好的,性格也好,你看着,觉得哪个适合昭儿?”
萧遥有点不解罗馨为何总是跟自己说奚昭择偶的事,但转念想到,或许罗馨是认为,自己跟奚昭是知己,比较了解奚昭,这才跟自己说,当下想了想那几个美貌姑娘的性格,说道:
“和奚昭合适的嘛,我觉得朱小姐就很合适。朱小姐心思细腻,但应该极易满足。奚昭照顾人也挺有一套的,两个人性格类似,在某方面又算得上互补……大帅夫人,你怎么了?”
罗馨听到萧遥说奚昭照顾人挺有一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奚昭哪里会照顾人?
可萧遥也不像是撒谎的,那就证明,奚昭对萧遥很是照顾,照顾到萧遥以为这就是他的真实性格。
儿子对萧遥这样用心,她真的还能将他掰正吗?
罗馨大受打击,回神之后,随口说了几句,便找借口告辞了。
萧遥心中越发不解起来。
两日后,迎来了奚昭的生日。
也就在这一天,他会正式成为新的奚大帅。
萧遥打算穿宽松的唐装出席。
刚换好唐装,就听到外头传来奚昭的声音:“萧遥,你好了不曾?”
萧遥笑着从卧室里出来,问道:“你今天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奚昭笑道:“来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萧遥这时来到客厅,顿时眼前一亮。
奚昭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挺括的军装样式很好地突出了他宽肩窄臀的好身材,配套的军帽和武装带,让他看起来豪迈矫健,英姿勃发,他身上原是有些文人气质和匪气的,这些气质此刻叫军装一压,禁|欲之余,又有无限的魅力。
萧遥看得移不开目光。
奚昭穿上军装,于百忙之中特地过来一趟,就是为了让萧遥看自己穿军装的模样的,此刻见萧遥看得眼也不眨,一颗心几乎飘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一脸矜持地道:“这一身,还不错吧?”
萧遥回神,马上连连点头:“英俊潇洒,雄姿勃发!”
奚昭的俊脸上,瞬间满是笑容,他凝视着萧遥,情不自禁地回赞:“你也很好。”说完记起陈信的催促,就跟萧遥告辞,大踏步离开。
萧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奚昭过来,是做什么的?
不过她想了一阵就不想了,因为今天的奚昭实在太好看太迷人了!
今天是奚昭正式掌权的标志,所以来的宾客很多,而且都是社会名流,萧遥看见好多都是报纸上出现过的面孔。
这些人她都不认得,也就没兴趣去结交,倒是奚昭要带她去结交,她忙找借口拒绝了。
不过萧遥不去结交人,很多人却主动来结交他,言谈间都谈及武器的改良与研发,还暗示如果她愿意,他们可以出比奚昭高两倍的价钱聘亲她。
对于这些,萧遥明确回绝了。
众人见她无意,也不好在大帅府继续招揽她,因此又说了些话,便到一旁去了,打算以后有机会继续招揽。
萧遥见无人来找自己,便到一旁坐下。
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萧兄,好久不见了。”
萧遥听到这声音也笑起来,看向来人:“周兄,的确很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也回了沪市。”
周恒原本有些忐忑,见萧遥仍旧笑容满面,便笑起来:“我是知道你会来,所以特地回来一趟的。”
萧遥没错过他原先的忐忑神色,不由得好奇:“你刚见我,很有些忐忑,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什么时候曾得罪过你不成?”
周恒在萧遥身边坐下,连忙摆摆手:“没有的事。”又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你跟我合伙那么久,钱投入不少,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收益,我是怕你会怪我。”
萧遥失笑:“这有什么?药物研究哪儿是那么容易的啊。再说了,我相信周兄可以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周恒见萧遥是丝毫不责怪自己,心中的忐忑彻底没了,笑道:“我会努力的。现在已经快了,你且等着。”
萧遥笑着点头,又问起悦城的事:“我几个姐姐没什么事吧?”
周恒道:“听过一些传言,我特地托人暗地里问过你的几个姐姐,她们都说没事,那些都是谣言。”
萧遥知道周恒是男子,又忙于实验,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再想到柳春生也没传什么消息过来,料想是无事,便放了心,跟周恒聊悦城的事。
奚昭跟着奚大帅去认识人,等于将奚大帅的人脉收到手中,因此很是郑重。
可是当视线扫过萧遥,见萧遥跟周恒有说有笑,他心里便跟吃了一坛醋那般,酸得差点失态。
奚大帅见奚昭有些走神,暗中扯了扯他。
奚昭回神,将心里头的滔天酸意压下,认真跟奚大帅认识人,但是总不如原先专心,而是不时分一些注意力给萧遥。
萧遥跟周恒说了一阵,刚到大帅府见过的姜小姐便端着一杯红酒含笑走了过来:“萧先生,周先生。”
萧遥和周恒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这位姜小姐是出了名的才女,在文坛上也极有名气,为人又有情|趣,是很受追捧的名媛。
萧遥极少见奚昭拽文,不然她觉得,姜小姐比朱小姐更适合奚昭。
这么想着,她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起来。
只是她一时也想不透,自己为何不舒服。
姜小姐不仅谈吐不俗,说话风趣,还极有眼色,聊了一阵,怕耽误了萧遥跟周恒说话,便告辞了。
周恒忍不住感叹:“难怪我认识的朋友都对姜小姐赞不绝口,真真是个极好的女子。”
萧遥抿了抿唇,跟着点头:“气质高雅,为人风趣,性格又好,生得也是美貌,着实是个罕见的好姑娘。”
男人身边有了姜小姐这样的人物,只怕从此再不会无聊了。
奚昭应该会喜欢吧?
周恒听了萧遥的感叹,压低声音道:“很多人追求姜小姐,不过我听闻,这位姜小姐对那些追求者都不喜欢,反而极钟意奚昭,而且志在必得。”
萧遥点头,她看出来了,不过说到志在必得,倒也未必,当下低声道:“可是,奚昭未必喜欢她啊。”
周恒摇摇头,继续低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像姜小姐这样的人物,主要够真心主动,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你想想那位四小姐,那少帅有妻有子了,不还是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出不来么?”
萧遥拧起眉头,有些苦恼,当真如此么?
她凝神想了又想,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想到奚昭的性格,还是忍不住摇头道:“奚昭这人挑得很,对别人成功的法子,对他未必有用。”
这时朱小姐也过来了,跟萧遥和周恒说了一会儿话才走。
接着是宋三小姐……
萧遥愕然,怎么大家都来跟她说话的?
若不是她知道自己是奚昭的朋友,她会以为自己是奚昭的娘呢,一个个年轻姑娘来她这里刷好感。
周恒低笑:“看来,大家都知道萧兄和奚昭相交莫逆,是奚昭很看重的人,所以没忘了在你这里打点。”看了看四周,又忍不住低声点评,“宋三小姐最美,但论起最佳,还是姜小姐啊。”
萧遥迟疑片刻,点头附和:“是啊。”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奚昭带笑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萧遥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向奚昭:“没什么。”
周恒也忙摆摆手:“真的没什么。”
奚昭看着极有默契的两人,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对萧遥说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方便吗?”又对周恒说道:“我想跟萧遥说几句,周先生不介意吧?”
萧遥有些站起来:“方便的。”
周恒则忙摆手:“没有。”
奚昭见两人动作仿佛配套一般,心中更是酸得不行。
萧遥跟奚昭走到走廊处,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要说什么?”说完见奚昭没搭腔,便抬头看向他,见他正盯着自己出神,不由得叫唤,“奚昭?”
奚昭回神,压下眼睛里的情绪,道:“我看你和周恒聊得很投契,是聊了什么?”
萧遥沉默起来,她总不能说在品评哪个姑娘适合奚昭吧?
奚昭见萧遥不肯说,心中酸意怒意难过之意纷纷涌上来,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不能说么?”m.chuanyue1.com
萧遥见奚昭的脸色似乎不对,只得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那些姑娘之中,姜小姐整体素质最高,谈吐不俗,说话却又风趣,生得也好……”
奚昭额头上的青筋欢快地跳起来,心里头的酸意冲天而起,咬牙切齿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位姜小姐啊!”回头他就让云珠想办法让姜小姐离开大帅府,以后萧遥在大帅府,绝不让姜小姐来做客!
萧遥看到奚昭咬牙切齿的样子,忙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绝不会跟你抢。”
奚昭愣了一下,看向萧遥:“你不是喜欢姜小姐?”
萧遥马上摇摇头,说得斩钉截铁:“我不喜欢。”她是女的,不喜欢女人,喜欢的是男人。
奚昭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忍不住又道:“在席间你跟周恒靠那么近窃窃私语,看起来不够光风霁月,以后还是别这么做了。”
萧遥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啊。”
奚昭见她半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耳里,心中又酸又气又苦,想到她总是不懂自己的心,所有酸楚涌上心头,拂袖而去:“随你!”
萧遥目瞪口呆,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奚昭这是疯了吗?这小性子使得,跟吃醋的小姑娘或者小少年似的。
站在原地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萧遥才往回走。
经过一个房间,听到奚昭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姜小姐,多谢你的厚爱,但奚某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姜小姐有些难堪的声音响起:“少帅可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
萧遥觉得尴尬,连忙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奚昭跟姜小姐该说完了,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中。
刚回到宴会厅中,萧遥就察觉到有几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过去,第一道就是奚昭的,他仿佛闹别扭上瘾了,见了她,马上移开目光不看她。
第二道,是奚云梦的,这位姑娘看她时含羞带涩,但也隐隐带着志在必得,仿佛在看一只煮熟了的鸭子。
第三道就是周恒了,周恒见她回来,马上笑着挥挥手。
萧遥觉得,周恒是最正常的那个,当下走向周恒。
不远处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萧遥的奚昭看到萧遥直奔周恒,醋坛子马上翻了,一回神,就感觉手指一痛,手上湿了。
罗大舅吃了一惊:“昭儿你没事吧?”
奚昭回神,发现红酒杯都叫自己给捏碎了,忙道:“没事。”
罗馨感觉嘴里一片苦涩。
她一直在旁留意着奚昭的神色,早看出他心不在焉了,但萧遥回来之后,她就发现他马上亢奋起来,及至见萧遥去跟周恒说话,脸上的醋意,根本掩饰不住,随后就捏碎了红酒杯。
这真真是冤孽啊!
罗家和奚家祖上也没有哪个好南风的,怎么奚昭偏偏就中了毒,还如此死心塌地呢?
萧遥刚跟周恒说了几句话,就见奚云梦走过来搭讪。
她生怕被黏上,神态之间变得冷淡下来。
奚云梦看到萧遥如此冷淡,捏着酒杯,难受不已。
此刻还没到行动的时候,她过来,只是忍耐不住想跟萧遥接触,没想到,萧遥对她的不待见,已经不加掩饰了。
又说了两句,奚云梦实在受不住一跺脚走了。
萧遥松了口气。
周恒低声问:“你不喜欢她?”
萧遥点头。
周恒想了想说道:“她的确不适合你。”
萧遥问:“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结婚?”
周恒闻言,目光中露出坚定之色:“等我的药物研究出来,我就结婚!研究不出来,我就不结!”
萧遥没料到是这个原因,连忙劝道:“其实,结了婚继续研究也没什么。”
周恒摆了摆手。
没一会儿,门口处传来一阵耸动。
萧遥和周恒看过去,见有人推着蛋糕过来。
大家知道,重头戏马上就来了,因此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也不说话了,而是看向特地弄出来的小舞台,等着奚大帅宣布大帅府的交接。
奚大帅心情有多复杂无人知道,大家只看到他站到台上,笑着夸赞了奚昭一通,然后说自己老了,未来是年轻人的,奚昭有勇有谋,是他最合适的继承人,从今天起,大帅府将交到奚昭手上,而他则准备颐养天年了。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奚昭被奚大帅——奚长生请上台发言,他生得英俊,此刻穿着军装,迈着大长腿上台,让台下好些姑娘红了脸颊神驰目眩,就是不少嫁了的少妇太太,也忍不住发起花痴,不好男色的男子,看着奚昭这俊朗的模样,也忍不住感叹其男色之盛。
萧遥虽然已经被奚昭帅过一次了,可是这时看到他意气风发上台,还是又一次被帅到了,压根移不开目光。
奚昭上台之后,目光就下意识盯着萧遥看,见萧遥情不自禁地看着自己,心中那些酸意,瞬间不翼而飞,而且觉得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他很快开始发言,说得慷慨激昂,瞬间成为了全场最闪耀的存在!
罗馨看见,心中欣慰之余,又有不足外人道的苦涩,听着耳畔娘家嫂子对自己的赞扬,更是有苦说不出。
她敢说,奚昭这次表现如此突出耀眼,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萧遥在台下站着,正看着他!
奚昭发言完毕,便切蛋糕吃蛋糕,吃完继续说话或是跳舞。
时间不早了,才开席,大家入席喝酒敬酒,宾主尽欢。
萧遥不擅长喝酒,因此只喝了一杯,便放下酒杯了。
奚昭记得萧遥不会喝酒,一直暗中留意着她,苦于自己不能脱开身,便派陈信过去看着,顺便帮萧遥挡酒。
到了这个环节,奚云梦很紧张,不过她不是蠢蛋,并没有主动过去敬酒——如果萧遥中招了,给萧遥敬过酒的她,是有可能被怀疑的,她不愿被怀疑,所以只远远看着。
当看到萧遥喝了一杯酒,之后就不喝了,就是有人要敬酒,也是由陈信给挡了,不由得有些心急,悄悄走到苏挽晴身边,低声问:“大嫂,怎么办?萧遥不喝酒了。”
苏挽晴道:“你急什么,她第一杯酒就喝下去了。你且等着吧,不要乱走,等会儿开始行动,别让我们找不到人。”
奚云梦这才松了口气。
萧遥吃了些东西,感觉气血汹涌,人也有些醺醺的醉意,生怕撑不住露出了女儿家的形迹,便对陈信道:“我有些醉了,你扶我回去罢。”
陈信得了奚昭的吩咐,记住一切以萧遥的命令为上,当下连忙扶着萧遥出了宴会厅。
奚昭见了,又是焦急又是担心,恨不得亲自送萧遥出去。
罗馨和奚大帅死死拉住他,才让他在宴会上待着。
奚云梦见萧遥出去了,忙看向苏挽晴。
苏挽晴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端着酒杯下去了,不一会儿端了几杯酒过来。
就那么不小心,这些酒洒到了奚云梦身上。
奚云梦假意斥责了丫鬟几句,便由丫鬟陪着回去换衣服了。
萧遥走出不远,就觉得难受得有些走不动了,她又不愿意让陈信抱自己,便问:“陈信,这里附近可有休息间?我有些撑不住了。”素心和平安没有跟着出席宴会,而是帮她看着院子。
陈信忙点头:“有的。我这就带萧先生去。”他也看出萧先生的情况有些不对,忙扶着萧遥加快了脚步。
很快,陈信打开一个房间门,扶着萧遥进去:“萧先生,你现在这里休息罢。”
萧遥还记着自己的身份,点点头,保持着清醒看向扶着自己的陈信,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出去罢。帮我将情况跟我娘和素心他们说一声。”
陈信见萧遥急着催自己离开,忙点点头出去了。
萧遥马上将房门反锁,然后才踉跄着回到房中倒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这不像是醉酒,倒像是吃了妓|院里助兴的药。
可她毕竟不是男子,对这种助兴的药感受不深,不过,由于不能喝酒,酒中又混入了药,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化学反应,她有些醉有些难受。
躺了一阵,萧遥昏昏欲睡,即将睡过去之际,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她忙掐了自己一把,竭力保持清醒。
门被打开,接着又被关上,随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萧遥听着这一连串的声音,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识破了她的身份,所以给她下药,打算来侮|辱她?
在萧遥迷迷糊糊想着时,那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了。
萧遥努力聚焦眼神看过去,当看清来人的脸时,她同时听到来人娇滴滴的声音:“萧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下了药?我、我来帮你。”
萧遥愕然,这是什么神展开?
眼见奚云梦开始脱衣服,连忙叫道:“你快走开——”
奚云梦见萧遥往后躲,不肯跟自己在一起,连忙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
脱得只剩下内|衣时,她到底没脸继续脱,只得含羞带涩地靠近萧遥——苏挽晴告诉她,只要做到这一步,再靠近男子,男子就会化身为狼,接受继续做下面的事。
萧遥已经快失去意识了,见奚云梦半|裸过来,以为她要扒自己的衣服,虽然她不怕暴露女儿身,但怕被奚云梦、奚暄和苏挽晴利用做什么不利于奚昭的事,因此用最后一点力气,趁着奚云梦靠过来的时机,一个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将人砍晕过去。
见奚云梦晕过去了,萧遥自己,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苏挽晴继续在宴会上应酬,不时分心注意着时间。
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忙冲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见丫鬟出去了,自己便去罗馨跟前侍候。
说了一阵,见奚暄带着奚昭和奚长生过来,陈信跟在奚昭身边,松了口气,觉得今日谋划这事,成功了大半。
话说了没一会儿,奚云梦的丫鬟便过来了,跟苏挽晴的丫鬟说了几句话,苏挽晴的丫鬟便过来,低声问苏挽晴:“大少奶奶,三小姐跟前的敏儿说有电话找三小姐,可她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三小姐,问我们见过三小姐不曾。”
苏挽晴有些讶异地道:“云梦的衣服被泼了酒,回去换衣服了。怎么,敏儿没见着么?”见丫鬟点点头,便说道,“你去问问阿珍,当时是她陪云梦回去的。”
奚长生闻言就道:“今儿客人多,有不少喝醉了的,大家警醒一些,别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来。云梦云英未嫁,便是有些风声也不好听,赶紧差人去找找。”
罗馨和苏挽晴忙点点头。
这时阿珍来了,忙上来禀报:“大少奶奶,三小姐喝了酒,走到路上觉得有些累,所以挑了一间房休息。”
奚暄抿了抿薄唇,看了附近还没走的宾客一眼,激动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混乱。
苏挽晴压下心中的激动,道:“是哪间房?你带敏儿去罢。”
阿珍道:“是。”随后对敏儿道,“三小姐在秀玉间。”
陈信瞬间变了脸色。
奚昭原本就觉得这一出有些不正常,见了陈信的脸色,马上看向陈信。
陈信额头上的汗珠淌了下来。
奚暄见状,惊讶地问:“陈信,你怎么了?”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之前萧先生醉了,是你扶他去休息的,你这惊慌失措的神态,该不会萧先生也在秀玉间罢?”
他说完见陈信脸色难看,马上变了脸色,上前揪住陈信的衣领,“你说!”
奚长生和罗馨本来觉得奚暄是杞人忧天,可是看到陈信此刻的脸色,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相比起奚长生的怀疑,罗馨想得更多,马上便猜到,这是奚云梦和奚暄几个设的局,为的就是萧遥是奚昭心腹的身份。
苏挽晴忙道:“奚暄,此刻到处都是宾客,你说话小声些,省得坏了云梦的名声。”
可是,刚才奚暄说话的声音不小,附近的宾客都听见了,此时一个个看过来。
奚暄涨红了脸,努力压低声音,看向奚大帅:“爹,我就云梦一个妹子,我需要查清楚这件事。”说完忿忿不平地看向奚昭,似乎此事是奚昭指使一样。
奚昭的脸色也异常难看,可是涉及萧遥,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道:“萧遥洁身自好,此事——”
罗馨听了,脸色变了变,忙加上一句:“云梦也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他们之间,肯定不会有什么,就是有,也一定是小人故意设计。”
她也算了解奚昭,一旦涉及萧遥,他就不正常,有些疯,刚才肯定是想说萧遥洁身自好,一定是被缠上的,奚云梦是他的妹妹,他这样说,难免要被人说不顾自己妹子的名声。
这时一人哈哈笑道:“奚太太说得是,这种事还是查清楚的好。”
奚昭看过去,见是唐传,便收回目光,掩下了眼中的杀意。
上次杀他和萧遥,他一直比较忙,腾不出手对付他,这次竟又来,当真当他和萧遥是一尊佛么?
杜鲁门和柯金几个也笑着过来,纷纷道:“是萧先生出事了么?萧先生是个天才,可不能叫人误会或是陷害啊,此事一定要好生查一查才行。”
奚昭知道,这几个表面说是为萧遥好,可实际上,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准是受苏挽晴所托过来的。
奚暄冷冷地道:“这便去看一看!”说完阴沉着脸,叫阿珍带路。
奚长生的脸色很难看,他并不愿意闹大此事,可唐传没脸没皮地插手,外国大使也凑热闹,奚暄这个蠢的又坚决要查,他就是想将此事包着,内部处理也不行了,只得阴沉着脸跟去,让罗馨和奚昭在这里稳住场子。
毕竟还有些要脸的人强忍着不去看热闹的。
奚昭一百个不愿意,马上道:“萧遥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看着。”说完不理奚长生难看的脸色,跟了过去。
罗馨怕奚昭发疯,也道:“此事毕竟是家事,我得看这些。云珠和旸儿留在这里招呼客人罢。”
其他宾客心中的好奇达到了巅峰,可惜他们不是唐传,也不是外国大使,不敢明着看大帅府的热闹,只能强忍着。
奚昭面沉似水地跟着奚暄走向秀玉间,一路上都在想如果萧遥和奚云梦发生了什么,自己该怎么办。Μ.chuanyue1.℃ōM
可是,他光是想想就要发疯。
不过奚昭也知道,如果自己当真发疯,萧遥可就难了,所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无论如何,他总是要保下萧遥的。
可是,如果萧遥和奚云梦当真发生了什么,奚大帅要让萧遥娶奚云梦呢?
奚昭握紧了拳头,萧遥不愿意,他坚决支持他!
奚暄也是个演戏高手,走到秀玉间门口,深吸一口气,露出十分纠结的表情纠结了一阵,这才伸手去敲门。
也就这么巧,害怕昏迷过去任人宰割的萧遥连昏迷也不安生,正好醒过来,被她打晕了的奚云梦,由于萧遥下手的力度不算大,也刚好醒过来。
听到敲门声,萧遥马上坐起来。
她昏迷了这么一会儿,虽然还难受,可却不像原先那么难受了。
奚云梦也坐起来,看向萧遥。
萧遥看向她:“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
奚云梦马上摇头:“不,发生了。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萧遥冷静地道:“不,你不能诬陷我。奚云梦,我告诉你,你诬陷我,对你自己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奚云梦满心都是做是这件事,让世人以为自己是萧遥的人,然后由奚长生做主将她嫁给萧遥,所以此刻听着萧遥的话,只觉得她是想甩开自己,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拼命想办法。
很快,她想起苏挽晴教的,连忙跳下床翻找衣服,将一个小瓶子拿出来,随后将瓶子里的血液滴在床单上,然后将瓶子砸碎,扑到萧遥身边要解萧遥的衣服。
萧遥一把推开奚云梦,俏脸沉了下来:“你们故意算计我,只能自取其辱!”
奚云梦听到拧门把的声音,知道来不及脱萧遥的衣服了,马上扯乱自己的头发,又往脖子搓了搓,这才慌张地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转脸梨花带雨地看向萧遥,哭着说:“萧先生,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这时奚暄终于拧开门把进来。
奚云梦尖叫一声,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低低地抽泣起来。
奚暄知道,奚云梦成事了,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怒容,快速走了进来:“萧遥,你该死——”
奚昭看到萧遥和奚云梦都在床上,奚云梦的衣服都落在床边,整个人用被子遮着,可是任谁看到她凌乱的头发以及偶尔露出来的脖子上的红印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刹那间,奚昭眼里一片血红,心里涌上要杀人的冲动。
他冷冷地盯着奚云梦,眸子里杀意凛然。
罗馨一看,忙扯了扯奚昭,低声道:“萧先生——”
听到这三个字,奚昭理智回笼,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奚暄,冷冷地道:“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你要做什么?”
说这些话时,他没有看萧遥。
他还说要保护萧遥,可是却让萧遥在自己家里出事,在自己生日这一天出事。
他没脸面对萧遥。
奚暄暴怒:“奚昭,云梦也是你的妹妹!”
罗馨道:“先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传马上接口道:“不管怎么一回事,我看大帅府啊,是准备办喜事了。”
杜鲁门则笑着看向萧遥:“萧先生,奚家这位小姐是个美人儿,恭喜恭喜!”
本来怒容满面的奚长生回神,听到这些话,怒气稍歇。
的确,就算萧遥和奚云梦发生了什么也没多大事,只要将奚云梦嫁给萧遥就是了。
萧遥见大家都误会了,马上道:“各位,我和奚云梦之间没什么。我——”
奚云梦和奚暄摆明了要赖上她,她只能说出真实身份脱身——如今她是清醒状态,倒不怕说出女儿身份有麻烦了,因为就算有麻烦,她也可以解决。
可是勃然大怒的奚暄马上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萧遥,我没想到你是个孬种,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否认!”
奚长生也沉下了脸,冷冷地看向萧遥:“无论有什么误会,我女儿和你,已经扯上了关系,我女儿如果愿意,你必须得负责!”
罗馨使劲给萧遥使眼色,让萧遥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苏挽晴没说话,她只是个小姑子,这个时候,便不好开口了。
奚昭听着七嘴八舌要萧遥娶奚云梦的声音,马上喝道:“都住嘴!”说完看向萧遥,“萧遥,你告诉我,你愿意娶奚云梦吗?”
萧遥马上道:“我和她之间没什么,我不会娶她。我其实——”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身份,便听到奚暄、唐传以及几个外国人的讨伐声:“萧先生,你这也太过分了!”
“身为男子,你敢做不敢认!”
“就算你是被误会的,也夺了奚云梦的清白,但凡是个负责的人,都该娶奚云梦为妻——”
“萧先生是奚大帅的人,娶了奚大帅的妹妹,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萧遥多次想要辩解,但根本插不进去,见众人纷纷指责自己,心里骂了一声妈|的智|障,便决定等他们骂完自己再开口辩解,于是干脆坐在床上等大家继续骂,就当看戏了。
不过不得不说,奚暄的演技有点差,苏挽晴的不错,几个外国人的更差,一脸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差评!
奚昭见萧遥干脆不辩解,以为她是百口莫辩,顿时心如刀割起来,当下走到萧遥跟前,再次爆喝一声:“闭嘴——”
见所有人都住了嘴,这才道:“如今推崇西学,不再像过去那般失了清白便被千夫所指活不下去,若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可以不必结婚。”
奚暄冷冷地看向奚昭:“奚昭,云梦也是你的妹妹,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唐传和杜鲁门等外国大使纷纷指责奚昭。
奚长生也失望地看向奚昭,道:“我不同意,萧遥害我云梦失了清白,一定要负责娶她。”
罗馨见奚昭要争辩,连忙扯他,可奚昭不为所动,他看向奚大帅:
“时下文人即使娶了妻子,再遇上志同道合的,仍然要回来休掉生下孩子在家侍奉公婆带孩子的原配,和新人结婚,此举被誉为反对包办婚姻。如今萧遥和云梦并非情投意合,若强迫他们结婚,和包办婚姻何异?”
说到这里看向唐传,“唐先生,你以为然否?”
唐传怔了一下,因为他就是休掉原配令娶志同道合新妻的佼佼者,不过他的无耻让他很快找到了理由:“可是,奚三小姐对萧先生未必无意。”
奚昭冷冷地说道:“先前那两位唐太太对唐先生,也未必无意。”
唐传不说话了。
他有一个父母包办的原配发妻,出去留学后,结识了新人,于是回来休了原配,迎娶新人,但后来对苏挽晴有想法,于是跟第二任离婚,追求苏挽晴,苏挽晴嫁给奚暄之后,他便没有结婚,同时养了好几个情|人。
唐传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以奚昭的疯劲,绝对会将自己的事全部爆出来举例子。
他是不怕丢脸,可是总不好自打嘴巴的。
知道出了事急匆匆赶来的周恒听到奚昭这话,马上点头附和:“奚大帅说得有理!既然不是志同道合,彼此也没有至死不渝的情义,没必要结合。”
奚长生阴沉着脸:“我不管你们西学不西学的,反正得了我女儿的清白,便得娶我女儿。”他说到这里看向哀哀哭泣的奚云梦,问道,“云梦,你可愿意嫁给萧遥?”
奚云梦羞答答地看了萧遥一眼,旋即垂下头说道:“单凭爹做主。”
众人一看,便知道她是想嫁给萧遥的。
奚长生当下便看向萧遥:“既然我女儿愿意,萧遥你必须娶她!”
苏挽晴和奚暄闻言,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他们计算得没错,有老爷子在,的确可以逼迫奚昭的。
奚昭的眸色更冷,马上开口:“此事不行——”
萧遥觉得,奚昭为自己做得够多了,如今自己又能说话,戏也看够了,连忙扬声道:“你们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了再说!”
奚长生掏出一把□□,阴恻恻地看向萧遥:“好,轮到你说了,你可以慢慢说。”
他已经看出,奚昭是一定要保萧遥的,这让他倍感愤怒,觉得既丢了脸,又失去了作为父亲的威严,所以他决定,绝对不会退让一步的!
奚暄和苏挽晴压下心里头的快意,努力在脸上做出愤怒的神色。
杜鲁门轻笑一声:“萧先生总不会喝太多了,没有做什么吧?可是床上有血迹了……”
萧遥冷冷地看了杜鲁门一眼,将他划入了猥|琐|男的范畴,然后扶着床头站了起来,从奚昭身后走出来,道:“我想说,我和奚云梦没有发生过什么,因为我——”
奚暄又开始暴怒,马上打断萧遥的话。
萧遥见新一轮的讨伐又要开始了,马上厉喝一声:“你给我闭嘴——”见奚暄似乎要反驳,连忙快刀斩乱麻,扬声说道,“我是个女人,我不可能跟奚云梦发生什么!”
“……”奚暄即将出口的怒骂,哽在了喉咙。
哀哀哭泣的奚云梦也不哭了,小嘴微张,反应不过来。
现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奚昭最先反应过来,他转身看向萧遥,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狂乱,带着期待,可又有深深的害怕,他嘴唇有些发干,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惊醒了自己做的美梦,艰难地问:“萧遥,你、你说什么?我刚才听错了。”
萧遥道:“你没有听错,我是女人。”说完看向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奚暄一行人,大声道:“我是女人,只是做男装打扮,所以我跟奚云梦不可能有什么的,一切都是她和背后的人的诡计,想要赖上我,为此还洒了血在床上。”
苏挽晴也回神了,目光看向萧遥的喉结,声音尖利:“不可能,你分明有喉结。”
她无法接受,自己和奚暄苦心炮制的一切,对象居然是个女子。
这还有天理吗?!
奚长生和奚暄咽了咽口水,忙看向萧遥的喉结,见果然有,忙点了点头。
萧遥伸手到喉咙,一把扯掉自己的喉结,击破了奚暄和苏挽晴最后的一点幻想:“喉结是假的。”
光滑修长的颈项露了出来。
奚暄和苏挽晴仿佛挨了重重一巴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心里那些得意,早已不翼而飞。
没有喉结,只能是女人,亮出这一点之后,比什么都有用,连验明正身都不用了!
萧遥容色本来就极盛,此刻露出雪白修长的颈项,引得唐传和几个外国大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奚昭回神,连忙伸手遮在萧遥的颈项上。
这时,奚云梦终于反应过来了,崩溃得尖叫了一声:“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萧遥被奚昭伸手遮住脖子,觉得压迫感十足,连忙推开他。
奚昭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笑容,见萧遥要推开自己,忙劝道:“遮住,先遮住好不好?”
罗馨反应过来,看向仿佛变成刚娶了合心意媳妇的地主家傻儿子一般的儿子,心中庆幸不已,忍不住想笑,可是想到今日这一出,便又重新板起脸,道:“今天这一出,分明有内情,长生,我认为需要彻查!”
说完看向唐传以及几个外国大使:“各位,热闹也看够了吧?还想继续看么?”
几人都是苏挽晴请来的,知道萧遥是女人之后,便明白,什么谋算都成了一场空,当下连连摇头,纷纷提出告辞。
奚暄和苏挽晴心中的失望自不必说,但是两人都担心查到自己身上,因此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周恒跟傻了似的看向萧遥:“萧兄你、不对,萧兄,你居然是个姑娘,你是萧姑娘……”
萧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周恒:“抱歉,我骗了你。若不知怎么称呼我,你叫我萧遥就是。”
周恒忙摆了摆手:“没事。我就说嘛,男子那里能长成你这个样子。”又目光发亮地看着萧遥,“萧遥,那个,我未婚,我们是知己,你看——”
奚昭黑着脸打断周恒的话:“周恒先生,我们家要先处理一下家里的私事……”
周恒忙点头:“我知道。”又巴巴地看向萧遥,“萧遥,我们回头再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罗馨见奚昭快忍不住打人了,连忙忍住笑,对周恒道:“周先生,不如你改天再跟萧遥约个时间细说?你看我们现在挺忙的,萧遥被算计陷害……”
周恒连连点头,对萧遥道:“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又对奚昭和罗馨道,“你们务必要还萧遥清白,找出算计陷害她的人啊。”
终于清场了,萧遥冷冷地看向奚云梦:“说吧,你和奚暄、苏挽晴具体做了些什么。”
苏挽晴的脸色瞬间变了,厉声道:“萧遥,你说话时,别攀扯上我们奚暄!”
萧遥冷冷地道:“攀扯?需要攀扯你们么?奚云梦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会自己准备那些血?能无声无息在我喝的酒里下药?苏挽晴,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你是聪明人!”
罗馨心想这是未来儿媳妇,肯定是要帮的,再者也可以打压奚暄以及苏挽晴,当下看向苏挽晴:“你是否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我防范外人,没有防家里的,才让你钻了空子,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查,便能查到你和奚暄做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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