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看到韩半阙复杂的神色,却不知他为何如此。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救了皇帝,会违背当初说过的用不回京城的诺言?

  大可不必,在她看来,皇帝只是病人。

  韩半阙一边引萧遥往旁边一个床榻走去,一边道:“这便是太子殿下。”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

  萧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吃了一惊。

  因为,床上躺着的,居然是来了之后说有要事然后离开的祁公子!

  难怪韩半阙会用这样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了。

  甚至,她还想起韩半阙那次特地拦下她说祁公子不是良配的用意。

  一来那是一国太子,二来传言中,太子不举。

  韩半阙看到萧遥脸上的神色,心中一叹,说道:“萧大夫,太子重伤,还请及时救治。”

  萧遥回神,上前去给脸色难看得似乎已经去世的祁公子把脉。

  而此时,三皇子也被另一些大夫带到一边医治了。

  给祁公子把脉完,萧遥的脸色凝重起来。

  祁公子这次的伤势,几乎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差不多,几乎没有生息了。

  若是普通人家,老子一定愿意先救伤得更重的儿子,可这是皇家,所以即使皇帝的伤还能拖一拖,可他还是选择先救治自己。

  皇家三父子,祁公子的伤是最重的,皇帝的伤也算重,若没有她和李大夫,单凭御医,怕是救不回来的,而上位呼声最高的三皇子,伤得却是最轻的,这可真耐人寻味。ωWW.chuanyue1.coΜ

  萧遥胡乱想着,飞快地拿出银针往祁公子身上扎,扎着针时,不免也想,这皇帝也真够冷情的,即使要先医治自己,也可以先让她给祁公子扎针啊。

  给祁公子扎针护住心脉之后,萧遥和李大夫开始处理祁公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单是箭,就足有三支,所幸没有任何一处致命,不过这三支箭都造成了很大的出血量,以至于祁公子才重伤垂死。

  萧遥处理好伤口,继续给祁公子扎针。

  她扎完针,马上有太监将文房四宝捧上来让她开药。

  萧遥看着文房四宝,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不远处躺着的祁公子,心中一动,旋即拿起纸笔快速开药,末了皱着眉头对小太监道:“这药……但愿能买到。”

  她是指白芨这味药,这味药具有收敛止血的作用。

  而这药,由于难以大量栽种,产量并不算高。

  因产量不算高,价格相对其他类似药效的中药便有些贵了,所以很多医馆都喜欢用功效差不多的药代替。

  可是萧遥的平安堂,却一直用这味药,因为前些年萧遥做赤脚大夫时,得到过一个秘方,用上白芨,收敛止血的效果特别好,可以说有奇效。

  这些日子,由于姚家做了手脚,平安堂里的白芨不多了,萧遥已经去信给走镖的朋友,让其帮忙带,因不是重伤或者出血过多的,可以不用白芨,所以平安堂的白芨,其实还有剩余的。

  可是现在,皇帝和祁公子都失血过多而且是大出血,需要用到的白芨量很大,这白芨马上便不足了。

  旁边韩半阙看到萧遥皱眉,便问:“萧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可是有什么药很难买到?”

  虽然祁公子由于不举,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可到底还是太子,若救不回来,皇帝一定会问罪的。

  声音尖细的太监也上前来,紧张地盯着萧遥。

  他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的,若皇帝自己病得快死了,自然会忌惮太子,可如今皇帝有救,那么他便有心思关心儿子,希望儿子得救了。

  最关键的是,这次太子之所以重伤垂死,其实是因为帮皇帝挡了两支箭,救驾有功。

  皇帝醒来,若发现太子没了,一定会龙颜大怒。

  萧遥点点头说道:“我们平安堂有一止血秘方,需要用到药材白芨。可是这白芨,如今店内却没有剩余了。烦请韩大人从其他医馆买一些过来。”

  太监不满:“作为医馆,你们为何连药材都准备不足?”

  萧遥叹息一声:“非是我们没准备,实在是想准备也准备不起来。”

  太监与韩半阙都是想得多的,想到皇帝身受重伤,马上便去缺药,马上问是怎么回事。

  萧遥道:“前些日子,我得罪了本地即将接驾的姚家人,姚家便暗中使了手段,卡我购买的药材。当中一批白芨,送出许久了,一直在路上检查,并不曾到我的医馆。不过这药不算罕见,料想其他医馆应该有的。”

  韩半阙听了,马上点点头:“我这就命人到其他医馆购买白芨。”顿了顿,又问萧遥,“可还需要其他药材么?此外,太子的伤势如何?可等得起?”

  萧遥道:“我以金针护住太子的心脉,能支撑到药材拿来。”

  韩半阙马上便出去派人买药了。

  太监也跟了上去,派了护卫跟着,让护卫务必将药材检查过,绝不能有任何过失。

  之后,太监留在房中,让萧遥和他一起看着皇帝和祁公子。

  萧遥留在房中,时不时给两人检查。

  过了一会儿,有御医拿着一张方子进来,请示太监:“张公公,三皇子脸上的伤口过深,我们与本地医馆的大夫商量过,已给三皇子医治脸上,只是,由于伤口过深,难免留下疤痕。公公可要看看脉案?”

  张公公眼一瞪:“咱家又看不懂,看了有何用!不过,三皇子仍年轻,脸上绝不能留下伤疤。”

  那御医为难地说道:“我们想尽办法,并不能保证不留疤痕。”

  “那你们继续想办法啊!”张公公皱着眉头,“难不成还指望咱家治病么?”

  御医更为难了,沉默半晌还是说道:“回张公公,这已经是我们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委实是三皇子殿下的伤口太深了,想要完全不留疤,根本不可能。”穿书吧

  张公公听了,看向萧遥:“萧大夫,如今皇上与太子的情况可稳定了?”

  萧遥道:“暂时还算稳定,但还是需要时刻留人看着。”

  张公公见先前医治皇帝时,是李大夫做主刀,萧遥打下手的,便让李大夫留下看着,对萧遥道:“听闻你医术高明,你便随这位御医去看看三皇子的情况,看有没有不留疤的办法罢。”

  萧遥点点头,跟着那御医出去了。

  御医与萧遥一起出去,一直没有与萧遥说话,而且特地往前走一步,走在萧遥前面。

  萧遥并不在意,世上总有一些眼高于顶的人,若都要计较,可计较不过来。

  那御医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进了旁边一个病房,对其他御医以及千金堂福庆堂的大夫道:“张公公让这位萧大夫来看看三皇子的伤势,希望三皇子的脸上不留疤。”

  话音刚落,千金堂和福庆堂的大夫马上看向萧遥:“萧大夫,皇上和太子如今情况如何?”

  萧遥道:“已经处理过伤口,目前还算稳定,但还需要继续观察。”

  千金堂和福庆堂的大夫纷纷露出惊色,一叠声赞道:“萧大夫医术当真厉害,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皇上并太子的伤势稳定下来!”

  带萧遥来拿御医听到众人都赞萧遥,面上不显,目光中却露出几许不屑之色。

  他们也仔细斟酌也能把皇上治好,只是韩大人与张公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让一个民间的大夫来治罢了。

  他想到这里,看向萧遥:“萧大夫,这是三皇子,请罢。”

  萧遥上前,见三皇子右侧脸完全被布包着,便说道:“我要打开三皇子包扎好的伤口。”

  带萧遥过来那御医不冷不热地道:“萧大夫只管看,希望看过之后,能让三皇子不留伤疤。”

  这时一位御医忍不住开口:“王太医,三皇子脸上的伤口极深,要想完全不留伤疤根本不可能,你何必为难萧大夫?”

  王太医淡淡地道:“老夫可不曾为难萧大夫,这是张公公的要求,萧大夫来看三皇子的伤,也是张公公吩咐的。”

  帮萧遥说话那御医便不说了,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萧遥在他们说话时,已经打开三皇子脸上的伤口了。

  她看了看,又凑过去吸了吸鼻子,闻到敷在伤口上的药,一点一点地辨认,很快将用到的药材辨认出来。

  辨认出药材之后,萧遥问先前帮自己说话的太医:“三皇子的伤口有多深?”

  太医道:“深可见骨,且有两刀,两刀的位置有部分重合。”

  萧遥的眉头马上深深地皱起来。

  两刀有部分重合,就证明一定有肌肉坏死了。

  这样的伤口,要想不留伤疤,那是做梦。

  不过,即使留伤疤,也有轻和重的。

  这时王太医问:“萧大夫,我们的用药可是有问题?你可另有高见?”

  萧遥看向他,淡淡地道:“要说高见可谈不上,不过略有些看法。如今给三皇子用的药没问题,但是我认为,可以酌情加一些五倍子以及蜈蚣粉。”

  王太医这么问,只是要为难萧遥,万万没想到萧遥居然真的提出了她的看法,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半晌才道:“五倍子固然有外伤出血的功效,但我们已用了药效类似的药代替,不必重复用药。”

  萧遥道:“五倍子和蜈蚣粉,是我从民间得到的祛疤偏方,经过试验,效果还不错。”

  王太医听了,还要反驳,这时一个太医开口了:“萧大夫当真试过?”

  萧遥点头:“的确给病人用过,祛疤效果不敢说很好,但是绝对比没用这药要好很多。”

  那太医听了,斟酌了一阵,又翻了翻自己的医书,最终点头:“那便试一试罢。”

  王太医听了顿时急了:“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原先的药全部洗净?这对三皇子的伤口愈合很是不利。请院正好生斟酌……”

  原先的药方,是他贡献的,因为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要说本事,他自然是很有本事的,可是由于家里世代都是御医,他很看不上民间的大夫,尤其是小医馆那些大夫——其中代表人物,是萧遥。

  太医院院正听了便道:“提前准备药,洗掉三皇子脸上的药之后即刻换上,关系不大。”说完便吩咐下去了。

  其他太医纷纷答应,并开始询问萧遥五倍子和蜈蚣粉的药量。

  萧遥回答了,又和他们一起给三皇子上药,这才走了出去。

  她出了这房子,四处打量,打算先去找地方小解。

  只是在此处守着的,都是男子,她着实不好问,想到小解的地方多处于屋后,便往屋后绕过去。

  她绕到屋后,看到有个小假山,假山旁有一道小瀑布正哗啦哗啦地流,她饶过小假山,便看到有小解之处,当即走了进去。

  小解完,她正整理衣衫准备出去,便听到脚步声响起,忙要出去。

  不想脚步声停下,一道有些伤感的女声响起来:“你这些年,好不好?”

  明明是普通的问话,可是听起来,似乎隔了生死似的。

  萧遥一听就知道是有故事的,不由得头疼。

  外头沉默许久,才慢慢响起熟悉的男声:“娘娘为宫妃,还是早些回去罢。”

  萧遥一挑眉。

  这声音,竟是韩半阙的!

  所以,那说话的女子,便是韩半阙思之若狂的青梅竹马了?

  她心中直呼倒霉,竟在小解后,遇见两个旧情人暗中相会,其中一个还是宫妃。

  女声这时再次响起,只听她轻轻地道:“你话也不肯与我多说,可是在心里怨我?”

  韩半阙一板一眼地回道:“娘娘说笑了。”

  女声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哀怨与难过:“娘娘……在你心目中,我就只是娘娘,连与你说一句话也不可以了么?”

  韩半阙沉默。

  女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我在宫中如履薄冰,还总是听到你的消息。听说你娶妻了,听说你的妻子是个十分可怖的女子,她总在尚书府闹……后来你终于与她和离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很好奇,她是个怎样的人物,适才得知她来给皇上治病,便躲在屋角悄悄地看她。生得很好,可惜那么个性子,脚也有些不好,她配不上你。”

  萧遥听到这里心想,什么毛病啊,要和韩半阙私会便私会,扯上她做什么?

  这时韩半阙道:“够了,不必再说了。有——”

  女声听了,轻笑一声,可是说话时,声音却是哽咽的,她打断韩半阙的话,道:“我只是替你不值,我只是难过而已,明明,你是名满京城的贵公子,是最年轻的状元郎……”

  萧遥心道,我在这里更难受,听你们贬低我,难受更是成倍增加,拜托你们赶紧说完离开罢。

  这时韩半阙低声打断她的话:“有人来了,娘娘请回罢。”

  那女声顿时慌张起来,低声说道:“我如何还能回去……”

  韩半阙没说话,叹息声,说道:“跟我来——”

  外头很快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声音便没了,响起的是另一道有些重的脚步声。

  萧遥预感这人是来小解的,顿时有些尴尬,忙看向四周,见只有一个出口,心中更是绝望。

  不过,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因此也不算多尴尬。

  想到这里,她装作理衣服的样子,从里头出来。

  外头来的是一个宫女,见了萧遥便道:“萧大夫,原来你在此,张公公正使人寻你呢。”

  萧遥说道:“我这便去。”说完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一路走出来,有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这目光肯定是韩半阙与他的旧情人的,不过,她可不是故意偷听,所以谁心虚谁尴尬,可不关她的事。

  再说,他们有胆来问她,她倒要问问,为何背地里说她坏话。

  回到皇帝所在的房间,萧遥看到张公公正走来走去,便上前问道:“张公公寻我可是有事?”

  张公公有些焦急,说道:“派了几拨人去拿药,可都说没有白芨这药,你可有别的办法?”

  萧遥的眉头顿时深深地皱了起来:“太子已耽误了一些时间,若没有白芨,恐怕有性命之忧,须知我如今,也只是施针护住他的心脉,又用参片给他吊命的。”

  张公公自己也是心里有数的,听到萧遥这话,倒不曾发火,只是说道:“还请萧大夫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太子性命。太子身份贵重,这次又救驾有功,绝不能出事。”

  萧遥皱着眉头,露出凝重之色,说道:“我再想想。不过最好让人到远一些的城镇询问,尽量拿到白芨。”顿了顿又出去,让孙大夫去找香草,让香草带人上山采药碰运气。

  自己则上前,继续给祁公子施针。

  李大夫在旁焦急地走来走去,见萧遥给祁公子施针完,便凑上来,有些担心地问:“如何?当真不能医治么?”

  萧遥说道:“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李大夫听了这话,继续焦急地走来走去。

  萧遥见了,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眸中的愧疚。

  祁公子的确重伤,也的确失血过多,可是由于有些闭气,在她用金针护住心脉的情况下,需要再用通气,短时间之内根本无需用到白芨。

  可是,姚家不是凭借接驾而嚣张地卡她的药么?

  她这回,就借皇帝的手,让姚家跌个大跟头!

  横竖不会耽误祁公子的病情,她做起来,便没有丝毫心虚。

  只是,师父李大夫如此焦急,她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也不知他为何对祁公子的伤势如此上心,难不成,是因为曾经相处过?

  这时有宫女进来,跟张公公请示,说到用膳时间了,是去用膳,还是继续守着皇帝。

  张公公道:“萧大夫先出去用膳,李大夫与我守在此处。”又让宫女去将他的饭食端来。

  萧遥此时的确饥肠辘辘了,因此便跟宫女出去吃饭。

  只是,看着桌上坐着的韩半阙,萧遥觉得,这顿饭只怕要消化不良了。

  不过她倒佩服韩半阙的,狗男女一般暗中私会,还贬低她,明知她已经听到了,居然还有脸与她同桌吃饭。

  韩半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萧遥道:“萧大夫,请——”

  萧遥福了福身,坐下。

  韩半阙又对身后侍候的丫鬟说道:“我有事要请教萧大夫,你们退后一些。”

  丫鬟连忙退到远处,但是视线仍可看到萧遥。

  就是窗户,也是打开的,外头的蓬山与多路都能看到萧遥,不会给萧遥的名声造成任何影响。

  萧遥拿起筷子,看向韩半阙,道:“韩大人,可以等我吃完饭再问么?”

  不然她怕自己根本吃不下。

  韩半阙抿着薄唇,点了点头。

  萧遥觉得他有些奇怪,看起来和过去格外不同。

  不过,她对此没什么兴趣,这想法一起,便瞬间抛到脑后了,随后竭力无视韩半阙,低头认真吃饭。

  韩半阙食不下咽,他没料到萧遥那时居然会在更衣处。

  那地方很是奇怪,不知何故,小解时,外头能听到响声,而且比别处响,他入住这府衙之后,知道这特性,便命人修了个假山,引来活水,弄成小瀑布,盖过了任何人小解的声音,免去了尴尬。

  却不想,就这么一改,萧遥在更衣处,能听到他在假山旁说话的声音,他在假山旁,由于太靠近小瀑布,耳畔全是小瀑布的声音,根本不知道更衣处有人。

  于是,便发生了今日这般尴尬的事。

  更尴尬的是,他当时隐约听到脚步声,所以在薛柔说完话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她不要说了,因为有人来了,因此并不曾反驳薛柔的话。

  也不知作为听众,萧遥听到那些贬低她的话,心里是什么感觉。

  韩半阙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一粒米饭都吃不下去。

  萧遥吃完饭,放下筷子,看向一口都不曾吃的韩半阙,问道:“不知韩大人找我,可是要问什么问题?”

  韩半阙抬头,看到萧遥那双明亮清冷的目光,忽然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饶是他在萧遥吃饭时做足了心理建设,此刻面对萧遥,还是羞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遥站起身:“若韩大人没有问题,我这便出去了。”

  韩半阙见萧遥要走,忙叫住她:“等等——”

  萧遥站着,看向韩半阙。

  韩半阙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最终抬起眼睑,目光直视萧遥的眼睛:“先前在假山旁,你听到了罢?”

  萧遥点点头,语气平淡:“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韩半阙的手在背后的衣衫处擦了擦,俊脸上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稳地道:“我并非说你偷听……当时那些话,……很抱歉,我本想阻止的,只是听到脚步声,因此忘了阻止。”

  萧遥听了,看向韩半阙:“你这样跟我道歉,可是为了求个心安?如果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确很不爽,我讨厌有人在背地里鬼鬼祟祟地说我。尤其是,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韩半阙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

  萧遥继续道:“不过,我这人活在世上,什么话都听过,并不会多在意,你也不必太过介怀。”说完冲韩半阙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韩半阙听到萧遥让自己不必多介怀,心里不仅没有好受点,反而更难受了,如同被塞满了棉花,并不沉重,可是却闷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萧遥这次回到皇帝的住所,发现皇帝居然醒了,正虚弱地听张公公汇报情况。

  得知萧遥回来,皇帝让萧遥上前去回话。

  萧遥不想下跪磕头,便走到旁边,说要给皇帝把脉。

  皇帝对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完全不在意萧遥没下跪磕头,马上将手递给萧遥。

  甚至,在萧遥诊脉时,他为了不打扰萧遥,连话也不曾问。

  萧遥把脉完毕,对皇帝说道:“皇上的身体正在恢复,但今晚可能烧起来,所以一定要好生照顾。”

  皇帝听了,知道情况严重,眸中恐惧一闪而过,用虚弱的声音急问:“若烧起来,萧大夫可能医治?”

  他的父皇当年便是重伤之后,发起高热,最终治不好,含恨而终的,他这次的伤,比他父皇当年还重,所以,他很担心自己也会因为重伤之后的高热而一病呜呼。

  萧遥点点头:“先前做个小实验,皇上能用药,因此能治好的几率颇高,有六成到七成这样。”

  皇帝听了,脸色凝重地点头,牵动伤口,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他喘了一会儿气,等到那股剧痛缓过来了,才看向张公公:“既如此,你们全力配合萧大夫,一切以她的意思为先。”

  张公公马上应喏。

  皇帝这时慢慢扭头看向萧遥,问道:“萧大夫,太子的伤,务必要救。”

  萧遥露出为难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尽量。不过,若没有白芨,我并不敢说一定可以救。”

  张公公不住地给萧遥使眼色——他已经知道萧遥是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因此对萧遥的态度尊重了不少,愿意给她面子,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动辄厉声呵斥。

  萧遥看到张公公使眼色,叹了口气,说道:“张公公,我会尽力救治太子殿下的。只是,我认为,皇上有知情权。”

  皇帝轻轻地点头:“朕以知晓,可太子是朕的嫡长子,他母妃去得早,这些年又子嗣不昌,未曾体会过为人父的天伦之乐,朕每每想起,总觉得愧对他们母子。这次,太子又冒死替朕挡箭,孝心十足,朕不希望他出事。所以,萧大夫,务必尽力救治太子。”

  萧遥再次点了点头。

  皇帝毕竟重伤,喝了些参汤以及小粥,很快又昏迷过去。

  到了半夜时分,白芨终于找来了。

  萧遥马上检查这白芨,见没有被做过手脚,便马上开始让人熬药敷药——若白芨再不来,她便得找个借口,暂时先给祁公子治病了。

  幸好,这白芨来得很是及时。

  给祁公子用药之后,萧遥并没能回去,而是在旁边住了下来,随时听命行事。

  半夜时分,皇帝和祁公子都发起了高热。

  马上有宫女来叫萧遥起来,萧遥是和衣而眠的,很快提着药箱到了隔壁的房间,给皇帝与太子打入青霉素。

  打完后,她没能马上离开,而是守在一旁,直到皇帝和祁公子的高热退了下去这才回到隔壁休息。

  萧遥这一夜没能睡好,姚家亦不曾睡好。

  他们被困在府衙,想回家不行,想打听消息亦不行,与软禁差不多。

  不过姚老爷夫妇却没太难过,两人都觉得,情况越严重,事情对姚家越是有利。

  若皇帝当怎驾崩,二皇子马上继位,他们姚家,马上便鸡犬升天了!

  抱着这样即将一步登天的想法,姚老爷夫妻俩满心亢奋,根本睡不着!

  萧遥把脉完毕,对皇帝说道:“皇上的身体正在恢复,但今晚可能烧起来,所以一定要好生照顾。”

  皇帝听了,知道情况严重,眸中恐惧一闪而过,用虚弱的声音急问:“若烧起来,萧大夫可能医治?”

  他的父皇当年便是重伤之后,发起高热,最终治不好,含恨而终的,他这次的伤,比他父皇当年还重,所以,他很担心自己也会因为重伤之后的高热而一病呜呼。

  萧遥点点头:“先前做个小实验,皇上能用药,因此能治好的几率颇高,有六成到七成这样。”

  皇帝听了,脸色凝重地点头,牵动伤口,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他喘了一会儿气,等到那股剧痛缓过来了,才看向张公公:“既如此,你们全力配合萧大夫,一切以她的意思为先。”

  张公公马上应喏。

  皇帝这时慢慢扭头看向萧遥,问道:“萧大夫,太子的伤,务必要救。”

  萧遥露出为难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尽量。不过,若没有白芨,我并不敢说一定可以救。”

  张公公不住地给萧遥使眼色——他已经知道萧遥是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因此对萧遥的态度尊重了不少,愿意给她面子,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动辄厉声呵斥。

  萧遥看到张公公使眼色,叹了口气,说道:“张公公,我会尽力救治太子殿下的。只是,我认为,皇上有知情权。”

  皇帝轻轻地点头:“朕以知晓,可太子是朕的嫡长子,他母妃去得早,这些年又子嗣不昌,未曾体会过为人父的天伦之乐,朕每每想起,总觉得愧对他们母子。这次,太子又冒死替朕挡箭,孝心十足,朕不希望他出事。所以,萧大夫,务必尽力救治太子。”

  萧遥再次点了点头。

  皇帝毕竟重伤,喝了些参汤以及小粥,很快又昏迷过去。

  到了半夜时分,白芨终于找来了。

  萧遥马上检查这白芨,见没有被做过手脚,便马上开始让人熬药敷药——若白芨再不来,她便得找个借口,暂时先给祁公子治病了。

  幸好,这白芨来得很是及时。

  给祁公子用药之后,萧遥并没能回去,而是在旁边住了下来,随时听命行事。

  半夜时分,皇帝和祁公子都发起了高热。

  马上有宫女来叫萧遥起来,萧遥是和衣而眠的,很快提着药箱到了隔壁的房间,给皇帝与太子打入青霉素。

  打完后,她没能马上离开,而是守在一旁,直到皇帝和祁公子的高热退了下去这才回到隔壁休息。

  萧遥这一夜没能睡好,姚家亦不曾睡好。

  他们被困在府衙,想回家不行,想打听消息亦不行,与软禁差不多。

  不过姚老爷夫妇却没太难过,两人都觉得,情况越严重,事情对姚家越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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