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赵宪的话听起来冷酷无情，却给其他人提了个醒。有时候最失望的，是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结果发现那东西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那种心境上的大起大落，即使是他们这些自诩超凡脱俗之流，都是一个很危险的经历。尤其是那几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还是没能够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的老怪物。
到他们的层级后，心境和机遇远远胜过一切。一旦心境有崩裂的趋势，很可能面临道基被毁的后果。
心情平复些许后，一群人看向赵宪，俨然一副将所有事都交给赵宪决策的模样。赵宪也不打算推脱，灵物的出现和认主都是讲究机缘，在场的每个人都对这个原则相当认可。
不过，到底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且慢。”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往两边散开。
一位看不出年纪的男人慢慢走上前来，“小友的提议确实很不错。灵物都有自己的脾性，不能强制认主，还是要看机缘。”
“不过嘛，”他盯着赵宪，“小友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不少。在机缘方面，小友是无人可及，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灵物围绕在旁。”
赵宪的眼也眯了起来，她猜到这位所谓的清心寡欲老怪物接下来的话了。
“我斗胆要求，小友是否可以退出此次的角逐？当然，老身不会让小友白白浪费机会，老身愿给小友一个承诺，在必要的时候，助小友一次。”
“小友，你看如何？”
一口一个“小友”，称呼上是挺客气，可就差没有明说赵宪是机缘作弊器。
有她在场，什么好东西不都直接跳到她碗里去了。
那还讲个屁的公平啊。
被老怪物旁敲侧击，不少人的心思都小小地松动了，含义不明的眼光纷纷投射到赵宪那边，暗戳戳地期待她能够自觉退赛。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幼稚啊。这位老先生，想什么美事呢？”冷不防地，莫璟开了口，帮赵宪解围，“都说了大家各凭本事。你有你的本事，人赵宪也有她的本事。”
“运气也是本事的一种，这个，没人会反驳吧？”
被莫璟这么一噎，先前出声的那位的脸色变了变，眉头皱了一下，不过看在莫家的份上，他没有对莫璟下手。
莫家的那位，虽说很久没有听说过消息了，但是余威犹在。
万一人家突破境界，出关后听说自家小辈被欺负了，一怒之下打上门来，自己就是自讨苦吃。
谁叫近百年里，能够无限接近那个境界的，只莫家老祖宗一位呢？
光靠着这个名头，莫家就是令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更不用说人家家学渊源，教养有方，一代又一代地延续下去，而且每一代都会出现那么几位人中龙凤。
家族的崛起是基础，然而要维持壮大，比崛起更难。
莫家就做到了。
莫璟的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停止转动那点阴暗的小心思。【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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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子恢复了一脸的高深莫测，摇着头笑，“是老夫狭隘了。莫小友说得极是，运气本就是本事的一种。”
“那接下来，还请赵宪小友给个提示。至于宝物最终花落谁家，端看各位的机缘。”
青阳子虽然收回了先前的要求，紧接着还是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比起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显然合理得多。
哪怕只是表面上。
收获了阴阳羽毛，赵宪对于助力天外飞仙的宝物，其实没有多少渴求。
在场的都是同道中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莫家势大，不过蚂蚁多了咬死象。和太多同道中人为敌，绝对是相当不明智的事。
要是别人这么作死，赵宪才懒得管。
可是莫家是老头的大本营，看在老头的面子上，赵宪也就把莫家当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肯定要护着。
青阳子的话再次让莫璟有喷的欲望，就在他开喷以前，一只手将他的嘴给捂住了。
赵宪同意了青阳子的建议，“这个简单。”
“一株草。”
“长相普通。”
说完，赵宪摊手，“那对翅膀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白色翅膀扑啦啦地挣扎，大声嘶吼着，“骗子！”
人家才没有说得这么简单。
可惜除了赵宪，没有人听得到白色翅膀的呐喊。
青阳子很不高兴，脸色阴沉起来，“赵宪小友，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那种提示，跟没有提示有什么区别吗？
一株长相普通的草~~
环视一周，光是附近一平方米以内，起码得有上千株基本符合描述的植物。
说了跟没说一个效果。
欺人太甚了啊。
本质上，赵宪是一个懂得尊老爱幼的好少年。
不过前提是，老的值得尊敬，幼的值得爱护。
像青阳子这样的老人家，倚老卖老，胡搅蛮缠，显然辜负了他活过的年岁。
也是不值得尊敬的那一挂。
赵宪眯了眯眼睛，“意思就是，您不信我说的？”
青阳子当然不会承认，“只是觉得，小友说得太过粗略。”
赵宪摊手，“可是灵物就是这样，可遇而不可求。”
青阳子不肯放弃，“那就是说，小友其实还隐瞒了一些信息？”
赵宪摇头，“老爷子，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把我知道的说了，其实已经排除了绝大部分。比如那灵物，不是一种花，也不是一棵树，更不是长在地下的植物根茎。”
青阳子还要说点什么，被莫璟抢先，“这位老先生，不知道听没听过一句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换个立场，要是今天知道灵物信息的人是您，您能透露出来的信息，绝对不会比赵宪透露出来的多。”
有些话也懒得说明。
如果是青阳子得知灵物的信息，究竟愿不愿意分享出来，要打上一个很大的问号。
起初不愿意和青阳子发生争执，赵宪没让莫璟掺和进来。
现在青阳子摆明了要纠缠到底，赵宪也就失去了耐心，准备速战速决了。
又被莫璟抢白，而莫璟的那些话，跟直接往他脸上扇耳光没两样。
青阳子其人，有天赋有运气，也占据高位，唯独的，缺乏了一点心胸。
连续被莫璟噎了两次，青阳子的眼神，也渐渐阴沉起来。
“这位小友的意思，是我为老不尊，硬逼着赵宪小友交出灵物的下落了？”他的身形未动，但周围的气息突然开始冷凝。
道之一道，本质上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别说末法时代，灵气和灵物是越来越稀缺的不可再生资源。
即使在灵气充裕的时期，在道这条路上，永远是由实力决定一切。
青阳子收起了文明的嘴脸，准备用最简单原始的方法，获取他想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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