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解下安全带,朝后转身,抬起手陇上弯弯发丝,似哄又似卑微乞求,声音轻柔道:“丸丸,你乖乖的,有什么事我们回酒店慢慢说。”

  丸丸心里涌起一阵酸胀,垂下头,闭上眼睛,咬了咬唇,糯糯道:“不了,对不起楚铭,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赶回去的飞机。”

  楚铭眼底的光轻微碎裂,压下心头的难过,“丸丸,你忘了吗?我们昨天你刚确定关系,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啊,你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什么都能替你解决的。”

  丸丸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声音轻的快听不见,“你别问了,我不方便说,就是想回家。”

  要是没有得到过就算了,在他刚刚得到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候,忽然要失去,谁都受不了。穿书吧

  楚铭的声音冷了两分,“不说清楚,你休想回去。”

  丸丸的贝齿用力咬住唇,她并不擅长撒谎,又怕说出真实的原因,楚铭不顾一切选自己。

  为了这一世的情爱,葬送了生生世世,太不划算了。

  楚铭等不到答案,手指夹起信封晃了晃,“那我看看你信里给我留的什么话。”

  “我说,”丸丸跳起来一把夺回来,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他常年居上位者,又是那种带着极强的,威压目光看向她。www.chuanyue1.com

  像是希望她说出来,又像是不希望。

  总要让他死心不是吗。

  丸丸手指攥紧,才给了自己一些勇气!

  “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一时昏了头,对不起。我今天才明白,我不喜欢你,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再豪华的车子空间也有限,原本宽敞的车子里,空气像是被抽走了。

  让人喘不上气般的闷热,窒息。

  他原本明亮的眸子碎了,彻底暗下去。

  胸腔一下下起伏。

  他极力压抑着愤怒,问:“是那个男人让你认清自己的心了?你们才见过几次?你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

  丸丸不解,“什么男人?”

  楚铭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他,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见到他之后,今天就不正常了。我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你回来你就要偷偷跑回国,还要跟我分手?”

  丸丸消化了一下他的话之后明白,他是误会了。

  她想解释,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吗?

  狠狠心,她硬着头皮糯糯“嗯”一声。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自然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丸丸吸了吸鼻子,低低道:“对不起,楚铭,你就当没遇见过我吧。”

  这话像一把刀穿着楚铭的心脏而过,带起了血肉,骨头都像被隔开一样的疼。

  像是掉进了海水里,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一颗心捧给她,为她费尽心思,她转眼就说爱上了别人?

  他到底输在哪里?

  指甲狠狠扣住掌心,楚铭说:“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只要不分手,行不行?”

  他手拢上她的发丝,动作温柔至极,卑微到尘埃里,“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丸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他这样矜贵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卑微的话。

  她不允许他这样。

  “楚铭,你有你的骄傲,我不值得你这样,永远不要为了别人丢了自己。”

  “那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我以前一个人好好的,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忽然有一天,你闯进了我的生活里,让我知道有人陪着是什么滋味。”

  “丸丸,如果我没尝过这种滋味,我就认了,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呀,我回不去以前那种心境了。”

  “是你先撩我的,你爆文,摸我喉头,贴我的脸,你让我动了心你觉得负责一辈子。”

  丸丸自知根本就说不过楚铭,手按上门把开车门想直接走,却被锁死了。

  她说:“你能开门吗?我要去机场回家。”

  “丸丸,你当我楚铭是招手就来,挥手就走的吗?”他控制不住了,几乎是暴怒一般的吼出来。

  “你听清楚了,我不同意,你想分手,死心吧!”

  话音落下,他关了手刹,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箭一样“嗖”的驶向马路。

  豪车特有的发动机轰鸣声穿透夜空,响在人耳膜。路人还未来的急看清车的颜色,车子已经消失在马路尽头。

  车轮贴着地面划出“滋啦”响声,停在酒店门口。

  他打开车门,脸上阴云密布,丸丸有些害怕的往后挪了挪,手里的信,轻飘飘如羽毛落下滑在车座下面。

  他不管,没了以往的温柔,粗暴的将丸丸抱出车里,。

  像一头刚刚放出牢笼的野兽,血腥,狠厉。

  抱在怀里的娇小身躯像是他射中的猎物,随时都能张开獠牙吞下。

  丸丸从没见过他这一面。

  他对自己总是很温柔,笑嘻嘻的。

  心里无端生出一丝害怕。

  她最怕他生气的模样。

  这暧昧的姿势,酒店大厅的人指指点点的看过来。

  她抖着嗓子糯糯说:“你放我下来,别人都在看,我自己走。”

  他薄薄的唇张开,出口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抱我自己女人有什么问题!”

  丸丸指尖发颤。

  门“咔哒”打开,他粗暴的把她扔到床上。

  食指一勾,领带裂开。

  他修长的手指又拧开扣子,一颗一颗。

  弯腰,膝盖放到床上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慌了。

  手撑在床上朝身后挪,恐惧的看着他。

  他说:“乖,别怕,我会轻轻的。”

  “你别过来,冷静一点。”

  她脚慌乱的乱踹乱蹬。

  他一把捉住她脚踝,她一双小脚还没有他的手掌大,小巧好看。

  她的腿又细又直,骨肉均匀,脚腕很细,一折就要断了似的。

  他骨节分明的拇指摁住她脚踝。

  在希腊神话里,自小生长在冥河的阿喀琉斯刀枪不入,战无不胜,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脚踝。

  后来,太阳神阿波罗利用他这个弱点,一箭射穿了他的脚踝,杀了他。

  他想,她就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他像是等了她很多辈子,几万年一样!

  他闭上眼,在她脚踝轻轻一吻。

  羞耻,惊惧,恐慌向她袭来,她激烈的反抗。

  可是压着自己的人,像是一座泰山般沉重,手背粗暴的扣在头顶,腿被压的动弹不了。

  她哭着求饶: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你混蛋……。”

  这个时候的男人大抵是没有理智的,疯狂的。

  他几乎没有理智了。

  可是她颤抖的身子,哭泣的求饶都在提醒他,她在害怕他。

  她的眼泪让他恐慌,窒息般的难受。

  爱情到底是什么?

  是永远小心翼翼迎合对方,付出所有,哪怕自己卑贱到尘埃也不能让她难过一分一毫?。

  还是把她逼到悬崖边,共享自己的悲喜,不给她任何退路?

  按他事事都精算到极致的性格来分析,她这个人,吃硬不吃软,永远缩在龟壳里。

  不逼到极致,她永远不会面对自己的心意,他会遥遥无期的独自等她。

  身份不一样,所站的立场,产生的想法,付诸后的行动就不同,极通人性的他太了解了。

  他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你的判断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正确无比,现在她恨你有什么关系?要了她,明天,后天,一直花心思哄,她终会原谅你,会死心塌地跟你!

  这巨大的反差像是灵魂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做天使还是魔鬼?

  君子还是小人?

  理智和身体,都像被拉到极致的弓背,下一秒即将离弦绷出去。

  她带着哭腔,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呢喃着,一个字,一个字说:“楚,铭,求,你,不,要。”

  她就这么不愿意成为自己的女人吗?

  不甘,愤怒,羞耻在体内叫嚣,快要把他撕裂。

  她的眼泪,无助,颤斗的身体,像一柄锋利的刀凌迟他,又像是锤子砸在心脏。

  他双手死死握成拳,手背躬起淡青经络,良久,又松开。

  暴躁的抽出抽纸,下了狠劲擦拭她眼角的眼泪。

  眼尾猩红,声音粗哑。

  他叫她,“沈檀--”

  “我一定是疯了,才让你这么践踏。”

  话音落下,他翻身而下,走近冰箱,拧开冰水,仰头,一瓶冰水一口气喝到底。

  冰凉的水滑过喉头浸凉心脏,脾胃,但去不了难受到极致的灼热。

  转身又去了浴室。

  *

  漆黑的屋子里,有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给屋子里添了模糊的亮光。

  被子里的人像是这世间的看客,闭着眼沉睡。

  星辰,暗夜,阳光,还是下雨,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连翻身这样的动作都多余。

  一套衣服扔在丝绸被上。

  楚铭说:“别装了,你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屋子里静默了两秒,没有回声,他弯腰掀被子。

  她慌忙压住被子边缘,说:“我自己穿,你出去。”

  脚步声远去很久,她手指伸出被子把衣服抓进去。

  她平时一向不化妆,洗漱好,擦了简单的水乳液霜。

  他刚好进来,说:“画漂亮点,有个场合需要你出席一下。”

  她还是不看他,但还是对着镜子画了个简单的淡妆。

  她也只会画这个。

  美味的早餐咬进嘴里味同嚼蜡,一点都滋味都没有。

  丸丸吃了两口便放下刀叉。

  楚铭把牛奶放进她手里,“喝了。”

  丸丸重重把杯子磕到桌子上,脸转到一边,“我不用你管。”

  “随你。”

  楚铭也扔了刀叉,往外头走。

  走了几步,见丸丸没跟上来,又转回头,“你子自己跟来还是我抱你?”

  丸丸看了看餐厅里的人,咬唇,最终还是起身跟上。

  车里,两人还是一路无话。

  丸丸:“这是哪?”

  她看了一眼这陌生的地方,来来往往的法国人都穿着制服。

  楚铭道:“为人民服务的地方。”

  他语调不高不低,声音不轻不重,让人辨不出喜怒。

  顿了顿,他又命令道,“挽着我胳膊。”

  丸丸心里不愿意,但从不在公众场合违逆他。

  犹豫了一会,手还是穿过他臂弯抱着,又跟着他并肩坐在一个工作窗口。

  穿着西服的工作人员和楚铭用法语交流了一会,看了看护照,身份证之类的证件,最后又看向丸丸,似乎是问她什么。

  楚铭亲昵的在她脸上落了一吻,笑着和对方交流。

  之后,工作人员放了两份文件在两人面前。

  “签了它。”他一边说一边签自己的那份。

  丸丸对他一向信任,也拿起笔签。

  最后,工作人员给了两人各一张A4纸,上面满满都是法文。

  出了大厅,站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他歪头看向她说:“你不问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垂着头,随意问,“什么东西?”

  他说:“结婚证,我,和你的。”

  她瞳孔一缩,又猛的睁大,抬头看向他。

  她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这个姿势几乎是仰视。

  她看见他半垂下的头,头顶是蓝天白云。

  一双漆黑的眼眸,纯澈又明亮,还有笑意。

  他说:“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楚太太了。”

  她手里的硬壳A4纸打着旋轻飘飘滑落,毫无所觉。

  整个人处在大脑空白的状态。

  他弯腰捡起来说:“楚太太,别小看这张纸,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是你下半生的保障。我以后挣的所有财产都有你一半,那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请你保管好它。”

  她唇颤了颤,说:“不可能,你骗我,我才十八岁,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楚铭:“法国女孩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5周岁。”

  他手指覆上她嫣红的唇轻轻摩挲,微微勾起似有似无的唇说:

  “丸丸,我不是圣人,身,心,名分,你总要给我一样的。”

  “考虑一下,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九尾小狐在豪门当团宠更新,第 37 章 【37】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