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工厂，材料还没有备好，许秦将更加详尽的图纸交给李秘书，便借着继续调查研究的名义便来到了前门楼子。
李秘书也没说什么，毕竟材料还没准备齐，在不影响生产任务的条件下，铅酸蓄电池太难弄了。
许秦拎着好酒走在街上，感受这充满时代气息感的街道，仔细的来回调查。
内天来这的时候，许秦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人。
果然，许秦发现了一家丝绸店，里面正是正阳门下内部剧里的陈雪茹。
五五年……应该还没结婚？
许秦摇摇头，进都没进去，继续寻觅着，虽然长得很好看，但他要找的不是她。
倒是对徐慧真这个寡妇有点儿兴趣。
不知道现在她还死没死男人，说不定可以给何大清介绍介绍，不过估计何大清可能hold不住。
反正无论哪个正阳门下，许秦对这里的女人都没啥兴趣，还不一定有十八岁淮茹香，一个个也是高血压的主儿。
走着走着，许秦眼神一亮，发现了一处地方。
胭脂胡同……
“砰砰砰……”
规整整齐得敲门声，附有礼节的韵味。
没有人。
许秦摇摇头，在门外坐下了。
他穿的不正式，但很得体，手里还提着傻柱家的两瓶好酒。
就这样，太阳公公一直在向上攀爬，直到爬上了树梢。
“小伙子？找人？”
略显清冷的声音，让闭目养神的许秦睁开了眼。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许秦的视线中。
许秦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小子不懂事，冒昧前来找您。”
“找我的？”
面前的中年男子眼睛微眯，将草帽抬起，身上脸上都有着些许尘土，但却没有给人狼狈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意味。
“我一个收破烂的，你找我做什么呢……”
“找您，自然是有求于您。”许秦再度恭敬的说道。
没错，面前的人，正是和三大爷阎书斋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缺了一副眼镜。
正阳门下，破烂候，王爷之后。
看面相，现在应该才三十多岁。
“哦？也对，无事不登三宝殿，无蜜不招彩蝶蜂，那这两瓶酒……就是给我带的咯？”
破烂候摘下草帽，指了指许秦手里的两瓶酒，嘴角泛起一丝不屑。
“当然，有求于人，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样子。”许秦恭敬的将礼物递出。
破烂候却轻轻按住，摇了摇头。
“无功不受禄，无利不起早，我刚从里面出来不久，了然一身，也不认识您，还请您移驾……”
许秦默然。
这时候，破烂候是刚把仇人的三间房给点着么？
破烂候出身正阳门下，是一个智者，识人的手段一绝，明是非，懂事理，但那是他年老的时候。
如今的还身处在中年的他，身上还有一股年少的气儿未散，性格怪异，傲骨临身。
跟这种人相处，重要的就是一个字。
真。
你也装不出来。
但对方也有缺点。
他脾气倔，不懂舍，好东西，他不会舍得的。
除非他真的认可你。
要不是没记住九门提督关老爷子在哪，说不定许秦就找九门提督去了，那其实比破烂候好说话一些。
“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想找您，自然不是为了利，除了您，我也想不到别人，还请见教。”许秦再度请手。
他来找破烂候，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身处另一个空间的许秦。
有限的传送空间，对方想要钱来弄一些技术传过来，最大的价值，许秦除了古董以外，想不到别的什么来。
就算有别的，许秦也搞不到，反而是这些老物件，相对于他来说可能更容易上手。
但他根本不懂古董，别说赝品真品，就是拿一个千里走单车，他也未必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所以，就有了这一趟。
破烂侯再度摇摇头。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您和我一看就不是同一行当的人，却找上了我，那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备茶一杯，请。”
破烂候打开门，带着帽子信手一躬。
许秦停了下来。
这是假请。
前一段古文，出自诗经淇澳，是一首形容君子的诗经，但在对方口中的意思显然是许秦不够君子。
但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却代表了一种隐藏含义，意思便是，你如果换一种方式，君子一点，也许，我就能够帮你了。
“在下还未自我介绍，就此进门，未免有些不妥，在下名叫许秦，是一名四九轧钢厂的工人，住在**四合院，今天来找您，是想向您，求一点儿老物件。”
破烂候微微颔首，听到名字，突然一愣。
许秦没注意，又道：“有匪君子，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不知在下可否与您进去一叙？”
许秦用同一首诗反将对面比作君子，你让我做君子，那你也得是君子，做伪君子，起码要听一下我得的来意才是。
“托尊，叫一声破烂候便可，请……”
破烂候将草帽拿到手里，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带着帽子与不带帽子请人，是两种说法。
许秦随着破烂候，走到屋里，满墙的字画，与一架子瓷器，就连这桌椅板凳，都是一打眼的老物件，尤其是那正中的紫红色桌子，让许秦不由得微微侧目。
真好看，古人的手艺，精雕细琢，巧夺天工啊。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与剧中差了不少玩物。
破烂候因为自己之前在伪政府做事，后来被人举报，破烂候一气之下烧了举报人的屋子，所以有了牢狱之灾。
但最后自己的女儿还嫁给了仇人之子，也是有趣。
许秦被引到座位上，破烂候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托手为许秦将茶倒好。
茶水不亏不盈，不歪不静，这一套茶具，再后世想来也是有着不菲的价格。
“小兄弟从哪里打听到我的？”破烂候轻轻掀开盖子，让热气散出，然后看似疑惑的问道。
非同行当的人，应该找不到这地儿来。
许秦没有掀茶，只是微笑道：
“小子之前在前门楼子那买东西时，无意间见过您与别人谈话，后来又多方打听，这才找到了这里。”
许秦随意找了一个托辞。
“这么说，你也懂古玩？”
“不懂，所以才来找您。”
“也不怕我诓了你？”
“不怕，因为您没有必要。”
“哈哈哈，你这说的，倒是挺了解我，好，你要找什么物件，若是我有的话，今儿也不是不能给你，但你，得出的起价儿了。”
破烂候笑了三声，从后掏出一把折扇，张开扇面，轻轻摇曳。
许秦沾了一下茶珠，在桌子上画了一个正方形，大概一个手掌长。
“我想找大概这么大的物件，越值钱越好。”
破烂候折扇微微一顿，眼睛眯起。
“你还真是不懂，哪有按这种方法找物件的道理，况且，我这些都是收藏的，没有什么值钱不值钱一说。”
“您说笑了，不瞒您说，我是来赠送一位友人，这么大，刚刚好够他带走，如果可以一起放入一个箱子之中，那是更好。”
许秦在博物馆看过，古董这玩意一般都是一物一柜，很精贵。
破烂候沉吟片刻，转回身，从屋子里挑了一个麻袋，想了想，又拿出来了一个盒子。
“若是路途遥远，瓷器就算了，字画你又不懂，给你暴殄天物，这袋子里，是我收来的铜钱，也有刀币银元，你若是想要，拿去就是。”
“但这盒子里，是我大价钱收的银元宝，若你想要，可就不能便宜了。”
“大概多少钱？”许秦问道，
银元宝，应该被铜币值钱吧？
破烂候合上折扇，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四。
“四百？”许秦一愣。
都说古董值钱，但这有点太贵了吧。
四百得买多少东西。
“咳咳咳……四十。”破烂候差点没呛到。
许秦松了一口气，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四四方方正好摆着四个银元宝，看起来倒是十分精美。
“这是哪个朝代的？”许秦懵懵懂懂，也不敢上手。
“两个明永乐官银，两个清光绪元宝，都是品相好的，肯定比银价要高，要不然我也不会收你这么贵，因为我收回来的时候，就不便宜。”破烂候缓缓讲解道。
许秦挠了挠头。
他是真不懂。
“好，我给您五十，当结一个善缘。”许秦痛快的掏出来一沓子钱，然后数了五十给破烂候。
他准备了不少钱，当然，是从他小金库拿的。
破烂候眼睛微微眯起，突然伸出手，一折扇落下，啪的一下合上了盒子。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声音有些冷冽。
许秦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笑道：“我真是工人，您可以去打听打听，刚毕业回来，我爹是轧钢厂食堂主任，不过后来跑了，我姥爷是开饭馆的，我媳妇儿是秦家村的。”
饭馆？？？
破烂候顿时松开了手，面带怅然，若有所思：
“那我跟你也就实话实说了，这银元宝，虽说不会让你亏，但肯定也不会让你赚太多，没有内些字画瓷器在外面受欢迎。”
破烂候咬着外面两个字，眼睛紧紧盯着许秦，仿佛想要从许秦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我没想赚钱。”许秦挠了挠头。
但他依稀记得，现在这年月也许银元宝不太值钱，但后世好像只要是个古董都值钱。
不懂行太难了，他纯粹是毛都不懂，平常也从来不看这些玩意。
他感觉破烂候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才不给他古玩字画这些文学价值收藏价值都极高的东西，怕他糟践了。夶风小说
“成，那你就拿走，钱，我就算你二十，记得别把盒子弄丢了，这是我专门准备的。”破烂候推出去了三张大黑拾。
装了四个银元宝的盒子，很精致，也不小，许秦肯定不能都传过去，因为估计空间也不够，所以便打量起了内个麻袋。
两个明永乐是船型元宝，两个光绪是币型元宝。
“不行，这是买卖，一方买一方卖，哪有不收钱的道理。”许秦连忙摇摇头。
他还像从这继续薅古董呢，怎么会做这一锤子买卖。
“对了，这些钱币多少钱？”旋即许秦指着内一麻袋钱币问道。
“怎么？你还想逗包圆咯？”破烂候出奇意外没反驳，收下了整五十，调笑道。
“有些想法……”许秦讪笑道。m.chuanyue1.com
“噗，你挑一盒子吧，这些不值钱，你随便拿，除了银元。”破烂候一敞开口袋，示意许秦随便挑。
许秦也不推辞，看到长的好看的，就挑出来，不一会，挑出来一堆。
破烂候摇头苦笑。
有年份的都没挑，挑了一堆清的，你说说这个人……
清的，就算品相再好，现在能值几个钱，又不是银元……
“你太慢了，我帮帮你。”
他站起身子，也随便捡了十几枚往里一扔，很快，就装满了巴掌大的盒子，满满登登，得有个上百枚。
“好，那就谢谢您了！”许秦了结一桩大事，长吁了一口气。
这样，内边就有钱来进显卡cpu啥的了吧……
“买卖而已，何故言谢。”
“还是谢谢您。”许秦鞠了躬，破烂候嘴角含笑。
“等一下，要不，你也别干内个工厂了，当我徒弟，如何？”突然，破烂候突兀的说道。
许秦一愣。
刚刚主动减钱，现在又要收他为徒？
许秦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我说了什么？
哦！我多给了他十块钱！
破烂候贪财？不应该啊？
许秦回忆了一下，当局者迷，不明觉厉，最终只能归结于破烂候的怪脾气。
“怎么？不愿意？是觉得没面子，还是难以糊口呢？”破烂候又继续问道。
要是没有内个世界的羁绊，说不定许秦就答应了。
这一屋子东西，到后世那时节，不得有个几千万，那就不需要电动车来挣第一桶金了……
而且现在虽然捡破烂不光彩，但实际上油水很多的，而且风起谁也不会为难一个收破烂的。
许秦不知道破烂候是不是废品站的人，但现阶段收废品大多也是公家的，不过破烂候不仅城里收，乡下也收，想来应该不是。
“还是算了，我怕被媳妇儿打。”许秦装作憨憨道。
“哈哈哈。”破烂候也不气恼，站起身，指着之前的内盒元宝。
“成，那你真就不拿起来看看？万一是表面功夫呢，五十块可不少啊……”
许秦眨了眨眼。
“我怕弄坏了。”
许秦依稀记得去博物馆里，内些古董肯定是不让摸的。
破烂候撇了一眼许秦，伸出手，骨节分明。
“你看，这手啊，张开，是掌；闭上，就是拳；伸出，是拿；缩回，那是拽。
执拢抚捻抹揩挑，捏捉端捧掬提拎，样样不同，样样又一样，你说说，我们一只手都有这么多讲究，你又怕什么。”
“行了，既然你讲究，都这个点儿了，你中午也别走了，咱们，喝一盅儿如何？”
嘴上说着许秦，眼神却充满赞许，直接打算留下许秦吃饭。
古董不是文玩，前人之治具精巧，后人需带虔诚之心。
但也不至于过于谨慎。
“好，那这酒…”
“万钟则不辨礼仪而受……”
“非礼，而是添头，我出酒，您出菜，合情合理。”
“哈哈哈。”破烂候笑了几声，没有多说。
许秦露出微笑，以后估计还得在他这收东西，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不过没见到破烂候的家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是有一个女儿的，就是关系不好，现在也不知道多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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