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盛怀璟问。
“嗯嗯。”夏半点点头。
“要是李宜兰真看上本王怎么办?”他似乎有些为难。
“那我来吧。”夏半眼中闪闪发光。
“你想做什么?”他问。
“为王爷报仇。”她的大眼转了一圈。
“你要准备闯祸?”
“不是有王爷在么。我能闯什么祸。”她一脸古灵精怪,煞是可爱。
说完,夏半起身,面带微笑,走到大厅中央,很有礼貌地朝李培行了一礼。
“今日李小姐生辰,未带贺礼,着实过意不去。为表祝贺,小女想在此弹奏一曲以表歉意,以表贺意,愿右相和李小姐能够成全。”
“那自然是好的。”右相点头,仆人立即把古筝拿出来。
夏半一一向在座的众人行礼,然后慢慢坐下,倩倩手指在琴弦间流动,瞬间琴声悠扬,如山间泉声,如空谷幽鸣,如环佩叮当。
盛怀璟看着此刻的夏半,白衣黑发,素妆淡雅,眼神清澈透亮,面色淡然从容,嘴角时而上扬,好似春花灿烂。
全场的人都被一身白衣的夏半和她的琴音所吸引。
靡靡之音听多了,妖娆抚摸见多了,一抹清雅的白色和单纯空灵的声音倒是更令人惊讶和心动。Μ.chuanyue1.℃ōM
一曲完毕,鸦雀无声。
不知谁赞叹一句:“好,旋律悠扬,意境深远,空灵绵长。”
接着有人称赞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呀!”
又有人问道:“请问姑娘,此曲名为何?”
见众人惊讶的表情,夏半心里暗笑,计划第一步很成功。
夏半缓缓起身,含蓄一笑,声音温柔细腻道:“小女在此献丑了。此曲名为《高山流水》。”
眼含笑意地对李宜兰说:“高山流水觅知音,愿李小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李宜兰怒目瞪着她,看着众人,又不能发火。
竟敢嘲笑她以生日宴当择婿宴,还嘲笑她年年如此,是要她孤独终老么。
“好啊,寓意也甚好。”有不知者竟还赞道,“李小姐貌美如花,年年如是。”
李宜兰的脸色瞬间黑了。
李培也拉下脸来。
盛怀璟嘴角竟不由上扬,“有意思。”
“王爷,你笑了?”云昇惊愕。
“本王知道她不笨,没想到竟这么机灵。”他没否认。
夏半拿起桌上的酒杯,面带笑容,朝李宜兰缓步走去。
“小女再敬李小姐一杯。”
快走到李宜兰面前时,她的腿一歪,手一抖,杯中的酒准确无误地全扑在了李宜兰的身上。
她故意大声惊讶:“呀!真是对不起,李小姐,是这地太滑……”
“不,不,都怪我走路不小心,把酒撒您身上了,对不起,对不起!”
夏半假装掩面哭泣,连连道歉。
“你,你是故意的!”李宜兰终于忍不住起身,嗔怒道。夶风小说
“我不是故意要弄湿您的衣服,我会赔您的,我做牛做马赔您一件新的!”夏半连忙低头认错,满脸委屈,心里却暗笑终于成功了。
“卑贱的奴婢,你赔得起嘛!还敢在本小姐的生日宴上卖弄琴技!”
李宜兰拿起酒杯就把酒扑向夏半。
夏半看着她拿起酒杯,没躲没闪,故意抬起脸,让酒扑在脸上。
意料到的,脸上一阵冰冷。
座下众人一阵唏嘘。却又不敢出声。
“河清王府的人你赔得起吗?”
闻声,云昇已飞身一跃,带着轮椅上的盛怀璟稳稳地落在夏半面前,金色的披风不知何时已经披在了夏半身上。
夏半顿时全身暖烘烘的。
盛怀璟脸似寒冰,一副找人算账的表情。
“她不过是个婢女,王爷何必袒护她。”李宜兰收敛怒气,河清王的名声大盛皆知。
“本王再说一遍,她是本王的人。”他冷冷道。
李培立即出声,阻止李宜兰开口:
“王爷息怒,小女无理,多有冒犯,还请王爷息怒。”
盛怀璟冰冷抬起冰冷的眼睛,云昇下一秒便拔出腰上的剑,架在了李宜兰的脖子上。
全场顿时陷入僵局,无人敢出声。
夏半也惊愕地一颤身体,盛怀璟似乎感觉到她的害怕,立即伸手握住她,把她护在身后。
李宜兰见状,更是敢怒不敢言。
“王爷想如何?”李培问。
“本王是上战场的人,不信佛,没有悲天悯人的心。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敌人砍我一刀,我便要还一刀,敌人刺我一剑,我便要还一剑。”盛怀璟冷冷淡淡地说,但每句话都像是把锋利的剑。
“是她先泼我的……”李宜兰睁大了眼睛,却又不敢再说下去。
“她的脸和衣服都是湿的,而你的脸却很干净。”他冷眼一横。
“……”她顿时面如死灰。
“王爷,这里是右相府,今日是小女的生辰,能否看在相府的面上,和解此事?”李培已经一让再让,但当着众人,他不能让自己展露真实的一面。
“相府在本王这里一文不值。”盛怀璟冷眼如冰,一步都不让。
“王爷,可是要撕破脸。”李培阴沉着脸,阴暗道。
“本王不介意。”他一向如此。世人也都是这般认为的,他的名声已经不能再坏了。
云昇也持剑不放。
“爹,不要说了!”李宜兰盯着酒杯。
云昇这才放下剑。
她拿起酒杯,倒满酒,将酒倒在自己脸上,顿时花容失色,“王爷,你可满意?”
“夏儿,我们走。”
云昇推着轮椅,他牵起她的手,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右相府。
盛怀璟的手骨干,冰凉凉的,紧紧地握着夏半的手。
给了夏半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王爷,我……”夏半想说些什么,怕自己是不是给他惹了麻烦,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语气从未有过的宠溺。
“有本王在,什么都不用怕。”
接着又说:“本王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夏半轻轻应一声,紧紧抓住他的手。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一次有人如此霸气的护着她。
夏半觉得有人护着感觉真好。
————
夏半觉得马车内的氛围好像有点不对劲。
在右相府的时候,盛怀璟还好好的。霸气护着她的时候,可谓英勇无比,他在夏半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如山。可一坐上马车,他却又冷着张脸不说话。
“王爷,你冷不冷,这披风还是你披着吧?”夏半悄悄看一眼马车内的盛怀璟,小心地问。
“不要动,披着。”盛怀璟不看她,冷冷道。
“哦,哦。”夏半乖乖点头,解释说,“王爷,其实你不用出面的,我是故意激怒李宜兰的。”
“本王知道。”冰凉凉的眼睛直视前方。
“那王爷……”夏半疑惑。
“为何不躲开?”他看着夏半。
夏半低下头,嘟囔道:“我没关系,我也没觉得被人欺负。李培肆意诋毁王爷的名声,又刺杀王爷,我就想气气她的女儿,再稍稍让她名誉受损一下。”
他愣了一会儿,终是冷冷道:“河清王府的人,被人欺负,丢的是王府的脸。”
“我知道了,下次我小心,下次我一定注意。”夏半点点头,连忙承认自己的错误。确实她也没想那么多,心里还想毕竟是为了王爷,还被泼了满脸的酒,王爷总不会太为难她。
盛怀璟冷眼看向夏半:“还有下次?”
夏半浑身一哆嗦:“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王爷,不要生气了。”
盛怀璟轻叹口气:“你的脑子又不笨,何必用自损的招?”
夏半委屈道:“我就想着帮王爷出出气,那个场景,哪考虑那么多。”
盛怀璟无语道:“你……”
“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王爷,别气坏了身子。”见他面色惨白,又是生气了,夏半忙认错,“王爷,看在我是为你出气的份上,你就不要再气了?”
盛怀璟问:“你知道错哪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该让王府蒙羞!”夏半又是连连点头,这种时候她不能想多,只能顺着盛怀璟想的,她照着做。
“你这是知错了?”他的眼冷冷看着夏半。
“嗯嗯,我不该让王爷生气!”她不反驳。
“你知道本王为何生气?”
夏半看着盛怀璟漆黑的眼眸,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会,最终很肯定地回答:
“让王府蒙羞了!”
盛怀璟低下眼眸,似乎又是叹口气,缓缓说道:
“你那么机灵,为何就是不懂本王说的。”
夏半:“……”
“回府面壁思过三日吧,不得出房门。”他闭上眼睛,淡淡地说。
“王爷,刚在右相府你还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转头就要罚我?”夏半立即摇摇头,睁着大眼,满是无辜。
“本王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有让你被泼吗?”睁开眼睛,冷冷看了一眼夏半。
夏半缩了缩脑袋,心想:还不是因为自己被李宜兰泼,丢了王府的脸么。盛怀璟气的还不是这个吗?有必要拐弯抹角说那么多。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王爷,我能扣俸禄么?”她弱弱问了一句。
“你有俸禄吗?”冷冷淡淡道。
“……”
回到河清王府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夏半心里还在气盛怀璟不讲情面,默不作声地跟在盛怀璟和云昇的后面。夜间的风有凉意,又下着雨,没有披风的话确实挺冷的,夏半不禁又裹紧了披风。
三人一路上也没说话,到了东院,她就径自回了房间。
三天不能出门,真是可恶。
这一晚她没睡好,一晚上都想着盛怀璟对她的态度阴晴不定,时而好的就像亲人一样,时而又冷冰冰的,不讲情面。何必要那么绕呢?
夏半是一个不会把烦恼放心上的人,也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她会自我开导,最后把烦恼消化掉,这是一项很强的本领。以她的大姐说的天生开朗,以她二姐说的没心没肺,以她小弟说的无忧无虑。
第二日,她就在房中写菜谱,正好有时间安静地研究。不然陪着盛怀璟,一天也没多少时间是她自己的。虽然盛怀璟也不要她做什么,有时一整天都不说话,就这么陪着,居然就一个多月了。她居然也没觉得无聊,大概盛怀璟在旁,她的紧张多过无聊吧。
写菜谱写累了,她就拿出这个大陆的地图和资料,看看大盛,看看西原,看看北围。
看地形,大盛可谓地大物博,有平原,有山脉,也有河流,是一个很适合居住的国家,而且气候宜人,四季皆景。
西原在大盛的西边,土地只有大盛的十分之一。有高山,可荒原戈壁较多,土地不肥沃,粮食产量不足,平原也较少,西原百姓多以打猎为主。百姓都是力量型的,且还不笨,看书上写的,狡黠且勇猛善战。
北围自然就是在大盛的最北边,也是幅员辽阔,但是地处北极,常年下雪,一直想侵占大盛。
这样看下来,夏半大致是了解一些。
这就是盛怀璟他们常提起的西原和北围。以前总是觉得这些国家大事不是她一个平民百姓该考虑的,总有那些大人物在做着伟大的事,她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可现在,她居住的河清王府,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上过战场,与敌人厮杀,每一个人都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身为河清王府的一员,她突然也感觉无比的自豪,突然也想要为盛怀璟,为他守护的家园做些什么。
夏半就这么充实地过完了这三天,居然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生盛怀璟的气了。
待她走出房门后,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听到的第一件事是盛怀璟病倒昏迷了。
她上次看到盛怀璟昏迷的样子是一个多月前,那个时候,她觉得他有些面色苍白,感慨那么坏的一个人原来生病了和普通也没什么不同。
可再次看到他昏迷,夏半竟有些害怕和担心。为何一个保家卫国的人,为此伤了双腿的人,为此连肉不能吃的人,却要被诬陷为十恶不赦的恶人?是不是太多人不想他活着,所以他才变得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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