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歌不过随口呢喃,却敏锐发现三堂主变了脸色。
“你们想要祭品?”
“你,猜不到。”
三堂主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眼瞳满是嘲讽。
但封清歌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能够过河的石头。
“封清玉……”
仔细观察着三堂主的表情,封清歌继续道。
“是你们选好的祭品之一?”
男人依旧是冷笑。
神情没有任何破绽。
“不是吗?”
呢喃了一句,封清歌眸中竟像是清晨的深谷林中,雾气升腾。
“或许答案能够给你换一个解脱。”
男人眼神恍惚了一瞬,而后猛然清醒,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不愧是二把手级别的人。”
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褪去狂热之后如金纸般的脸色,封清歌冲着一旁的侍卫打了个手势。
侍卫应声,从身上取出随身携带的治疗用品和药丸,开始处理伤口。
“别死了就行,其他无所谓。”
要不是这家伙才和夭暝打了一架,而后又轻敌吸入了她提前放在莲弹之中的软筋散和迷药。
想要抓住对方,基本上不可能。
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封清歌才不准备治好对方给自己找麻烦。
侍卫听到封清歌的话语之后,手中动作明显随意了许多。
封清歌转身去查看其他人的进度。
结果所有人都一无所获。
看着天空中依旧高悬的月亮,封清歌突然下蹲,单手贴着地面。
“殿下?”
“噤声。”
听到威严冰冷的声音,其他人立刻闭嘴。
手掌贴着地面感受了许久,封清歌突然起身走向只剩下一个底座的马车。
在上面鼓捣了半天,总算是拆下来一个小盒子。
黑色的盒子之中,放着水蓝色的漂亮石头。
看到其的一瞬间,封清歌身侧景色突然变换。
“你当真决定?”
鹤发童颜的男人盯着她,神情无奈哀痛,
“师父当初便不该救我。”
好熟悉的声音,似乎是从她的口中发出来的。
还有浓郁到极致的情绪,分辨不出来都有什么,但绝对不是她所熟悉的感情。
这个人不是她。
念头涌出,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男人看着面前突然落泪的俊朗青年,叹息一声。
“罢了,命该如此。”
柔顺无比的拂尘扫过,封清歌突觉眼前一黑。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嗟叹声在耳边萦绕,等到她视野恢复之时,只能听到侍卫惊喜的声音。
“是陛下他们的车队!”
封清歌呼吸一滞,抬眼看向不远处接近的马车,身体猛然蹿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灵巧落在车架之上。
“大殿下。”
“继续赶你的车。”
车夫一惊,刚准备行礼,眼角就只剩下飞扬的车帘。
凤眸扫过堪比小型茶室的车内,封清歌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正常频率。
“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肩膀上一道披风落下,封清歌看了一眼面色冷肃的景澜,快速移开目光。
“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眨眼间,表情变换,只余下对待长辈的担忧和一丝丝小得意。
“小伤而已,他比我更惨。”
封于禁打量着女儿的神情,确定她并未逞强之后,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矮凳。
封清歌走过去坐下,安静趴在皇帝膝头。
“父皇,此次出行实在凶险。”
封于禁并未否认,目光落在一旁安静睡去后很像是瓷娃娃的封清玉身上。
“明日京城中就会传出消息。”穿书吧
封清歌垂眸不语,但心底在思索皇帝这句话到底有多少其他意思。
“他幡然悔悟救驾有功,又因战伤了脑子导致痴傻,日后就养在宫中深院,也算是一个好结局。”
凤眸轻眨,封清歌点了点头。
“父皇做主就好。”
封于禁笑了笑,眼中浑浊之色似乎又重了几分。
“这些隐藏在阴暗处的家伙,你日后要多多防范。”
“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
封于禁沉默了许久,才道:“或许是为了龙脉。”【穿】
【书】
【吧】
最后两个字很轻,但马车内剩下两人都听得很清楚。
“龙脉?”
封清歌不解,景澜也皱起了眉。
“国运与龙脉向来不可分割,若是龙脉有异,国运必将崩塌。反之亦然。”
明明是在诉说龙脉的重要性,但封清歌却从皇帝眼中看出一丝丝不屑。
似乎对他口中所说的龙脉,抱有不同的看法。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真存在吗?”
“封国能够屹立多年,或许是真的。”
封于禁眼神虽然并非如此,但说出口的话,却并没有带着私人情感。
“真真假假,都与儿臣无关。”
这不是为了讨好父皇,而是她发自内心觉得并无干系。
即便重生一次,她对神魔佛依旧抱着不信不疑的态度。
就好像这些东西即便存在,对她也没有多大影响。
封于禁很欣赏封清歌看得如此清楚。
“父皇也不信,但身在这个位置,有些话并不能说得太明白。”
叹息一声,满头白发的男人缓缓闭上眼睛。
“而且现在并不是我们是否相信的问题,而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确实有一些猜测,但这些猜测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波及封国与皇室,儿臣便不会放过。”
封清歌直起身体,凤眸定定看着老态越发明显的皇帝。
“相信父皇和儿臣的想法一样。”
“好孩子。”
皇帝轻轻摸了摸封清歌有些散乱的发髻。
“父皇做不到的斯琴高,希望你能够实现。”
封于禁眼中的欣慰淹没了其他情绪。
“儿臣必定不负父皇所托。”
看着相处和谐的父女二人,景澜心底不知为何涌现了些许暖意。
悄然抚上心口,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情绪,他心中忍不住自语。
“是你回来了吗?”
两方人马汇合,封清歌撑着半边无知觉的肩膀,有条不紊安排人手,或留下打理战场,或者处理其他事物。
她则跟着队伍回到京城距离西郡守军不远的地方,便下了马车。
景澜本想跟上,却被封清歌一句话制止。
“我只放心你留在父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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