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以后,高真的伤势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一大早,他背着行囊,向众人道了别,就准备回镇上归队了。
在这七天里,王首长也派人找到了藏匿许久的末日教其他余孽。把他们统统一网打尽,原地击毙。
给村民们的平衡服以及其他奖励也在三天以前发下来了,之前因为天气太冷,大伙都喜欢窝在家里烤火,有了平衡服以后,大家都爱上了串门。
谢月的胸膛也好了,手上脚上的冻疮也全都结了厚厚的疤。没想到谢月还是个资深的爱宠狂人,她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撸猫撸狗,就连晚上睡觉,也要抱着猫猫一起。
还好家里的小猫咪很多,她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收音机这几天一直没收到信号,顾清每天都会拿出来摆弄一遍,听听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估计是信号塔被雾侵蚀了,到现在都没修好呢!
中午轮到谢月做午饭了,自从家里人多了以后,饭就轮着做的。顾爷爷和魏爷爷不会做饭,味道不好,两位老人主动提出轮着洗碗。
谢月以前不会做饭,这几天耳濡目染,在顾清和唐巧巧的教导之下,已经会炒很多简单的菜了。
今天中午她做了冬瓜炖腊猪蹄,炒土豆丝,还有炒菜瓜子。
蹇爷爷三天前高真伤势好转的时候,他就回去了。临走之时,顾清给他装了满满一大包料理包,还有咸菜。可把蹇爷爷乐坏了。
众人正准备吃饭,这时顾清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喊:“文大爹,在家没?有人在家没?”
顾清连忙起身去开门,这才发现竟然是谭秀。
她家只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孙女,她儿媳妇跟他儿子离婚了。
他儿子下雪降温的时候,人还在广州打工,到现在也没见回来。
她老公是个远近闻名的杀猪匠,姓雷,名叫雷双喜。
在顾清小时候,雷双喜的杀猪技艺可是很高超的。每逢过年的时候,附近的村民都排队找他杀猪呢!
谭秀里面穿着保暖内衣和一件高领红棕色毛衣,外面穿着一件平衡服。站在风雪中,丝毫看不出半点发冷发抖的样子。
她进了屋,顾爷爷招呼她吃瓜子。谭秀也不客气,转手就抓了一把,一边磕五香味的瓜子一边说。
“文大爹,说出来你莫笑哦,我屋里,雷双喜是个不靠谱的,下雪那段时间,不是在给这个屋里杀猪,就是在给那个屋里杀猪。”
“我和我两个孙女,以前忙着做农活,也没捡多少柴在屋里。”
“前段时间没柴烧了,还是靠我屋龙娃子之前买的碳过来的,这不,最近碳也没了,外头冰天雪地的,砍柴也麻烦。”
顾清心想: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了,她带着想借柴的心走来了。
谭秀耷拉着脸继续说道:“我记得文大爹你屋前些年很是买了一些煤碳的,能不能先借一点给我们,等天气转好了,就买来还你。”
说着自嘲道:“我这个人就是脸皮薄,文大爹要是实在借不了就算了。我再去别人家里看看。”
唐巧巧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大妈,心里疯狂骂道:绿茶,绿茶,绿茶,有种你去别人家借啊,别来我家啊。
谢月有心想要提醒顾爷爷不要借碳出去,可是又因为自己不是这个家的人,缄默了。
魏凯端着碗米饭坐在板凳上,本来吃的正香,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激灵。从桌子下面狠狠地把顾爷爷踢了两脚。
唐巧巧一脸震惊地看着魏爷爷,无辜地心疼自己。
好疼,太疼了!眼泪都快疼出来了。魏爷爷踢的是真用劲啊,下脚太狠了。
再说了,你提醒顾爷爷不要借,你踢我干嘛啊,我招谁惹谁了。唐巧巧觉得自己好冤!
顾清赶忙问:“你们之前咋不出去砍柴啊?我记得上次谭嬢嬢还和李嬢嬢说要去坡上砍树回去烧呢!”
谭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外面太冷了,那冰冻的邦硬。树外面包着厚厚一层冻,砍不动啊!”
顾爷爷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汤说:“唉,秀娃子,不是我不想借给你,主要是我们这些天,天天烧煤炭,屋里也没有了。”
说着,给顾清使了个眼色说:“清娃子,你带你谭嬢嬢去看一眼嘛,免得她不相信。”
顾清小脑袋瓜一转,就把谭秀领到了以前的厨房,只见灶台后面堆着两小箩筐煤,也不过两百来斤,确实只有一点点。
谭秀看见这堆煤,瞬间泄了气。说:“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顾清还好心地问:“谭嬢嬢,你真的不要吗?这两箩筐煤我们可以借给你一筐。”这招啊,这招叫以退为进。
谭秀摇了摇头,说:“这么点,起啥用,冬天还长着呢!”
说着又问顾清:“你们屋里的柴还多的很嘛?能不能给我借两背篓?”
顾爷爷刚好过来查看,立马说道:“不得行啊,我们屋里有五个人,天天烧柴也费啊!再说了,不能开这个口子,我这次要是给你借了,下次别人来找我借,我要是不借,就是得罪人。要是借了,自己家就没有柴烧了。”
说着一脸愧疚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想借,实在是不能开这个口子啊!这要是人家晓得你来我家里借柴火了,岂不是东一家西一家的都来了。”
谭秀面色讪讪的,撅着嘴,显然很不开心。她继续不死心地说:“文大爹你放心,只要你给我借了,我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谁知顾爷爷还是摇了摇头,意志坚定地说:“不得行哦!”
她是想着这屋里老的老小的小,按理说应该抹不开面子很好说话的,这才打算从顾家借柴火。
谁成想一屋子老老少少没有一个心慈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自从她进来了,人家就猜到她要来借东西了,都不想借给她。
她匆匆地吐了一把瓜子壳,又去茶盘里气愤地抓了两把瓜子,这才说:“文大爹,没想到你是这么小气的人。冬天里没柴烧,不等于没命嘛!想不到你们都这么冷血,见死不救。枉我以前还帮你干了那么多农活。”
“你们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全被狗吃了,一家子黑心肝的!”
顾清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恰好魏爷爷也出来了,刚好听到了这话。本来他还担心顾老头子拎不清,胡乱给人借煤炭。还好顾老头一直小气吧啦的,跟个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没想到谭秀没借到煤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发难。
魏爷爷一巴掌呼在她脸上说:“借给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煤是顾家的,柴也是顾家的,你出一分钱一分力了,你就在这叫唤?”
“还有,顾树文往天都是跟你换活路,你帮他的他都还回来了。他出的是力气,干的是体力活,说出来,你还占了便宜,你不仅不知足,还敢拿出来嚼舌头。”
“你才是狼心狗肺,被猪油蒙了心的破烂玩意,这里也轮得到你嚣张?自己什么辈分心里没数?不把我们老头子放在眼里是吧?”
“想着顾树文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性格又软又好拿捏,就想着来占别人的便宜,没如你的愿你就一直狗叫。”
“有这本事怎么不自己去芳坪里砍树啊,你来这里借东西的功夫,早就砍完一背篓柴回家了。”
“你还有脸叫,自己好吃懒做,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魏爷爷持续输出,战斗力拉满。
谭秀被打懵了,一时之间竟被怼的哑口无言。
半晌她才说道:“魏凯,你个老东西掺和什么,这是我跟顾家的事,轮的到你插嘴吗?你竟敢打我!”
顾清怼道:“我爷爷和魏爷爷拜把子兄弟,亲如一家人,凭什么不能管了。再说了,是你自己没借到东西嘴巴不干不净不占理在先,这会子被骂了找不到还嘴的。你反倒觉得有理了?”
“就知道拿魏爷爷的出气?你个老虔婆,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谭秀气的心脏突突地疼,她指着顾清一干人等说道:“你们好样的,你们给我等着。”穿书吧
说完就像一阵烟似的灰溜溜走了。
唐巧巧从懵逼中缓过神来,她这才可怜巴巴地说道:“魏爷爷,你下次能不能别踢那么用力啊,差点把我腿都踢断了。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强忍着的。”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提醒顾爷爷,可是魏爷爷下次能不能看准了腿再踢啊!”
说完,还不忘拍一波彩虹屁,“魏爷爷吵架真厉害,那个姓谭的被你呛的哑口无言的。”
魏爷爷老脸一红,说:“对不起,唐娃儿,我下次绝对不踢你了。”
就连谢月都夸赞道:“顾爷爷想事很周全,知道不能开先例。”
顾老爷子这才捏着胡子说:“照我看啊,她屋人就是懒。最近这些天,冻死了多少老骨头,一个人住的。就我知道的,附近都有六七家。”
“但凡她勤快一点,都能找到柴,实在不行,人家屋里那么多家具也能拆了烧。你看看杨知礼,人家咋个没来借柴烧?要是以后别人回来了,还上就行了。本来这种天气,乡里乡亲也都是理解的。”
顾清忽然懂了,难怪上一世她回来屋子里空空如也,别说炭和柴,连个家具也没有。想必都是被村民拆了烧了,她回来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还不是不了了之。
想想爷爷上一世也买了这么多碳,却在末世第十天就走了,顾清顿时一阵惋惜。
众人正准备回屋,顾清突然看见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奶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顾清家走来。
这时顾爷爷连忙眼疾手快地搀扶过去,神情激动,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说着紧紧攥住老奶奶的手,眼里泪光闪烁。
老奶奶的手上布满了老年斑,青筋凸起,皮肤皱皱巴巴的,像一团老树皮。ωWW.chuanyue1.coΜ
顾爷爷把人拉进炕屋里,这才介绍道:“这是我姐姐,顾群英。”
顾清一脸疑惑地问:“爷爷你还有姐姐吗?我怎么不知道?”
顾爷爷说:“我的确是有一个大姐的,在我小时候,她老公不幸去世了,她从此也就不问世事,开始了吃斋念佛,去了寺庙修行,以前我还去庙里看过她。”
“自从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走点路就累了,大姐又住的偏僻,又不通车,后来也就断了联系。”
说着对顾清说:“清娃子,唐娃儿,你们要喊大姑婆。月娃子,你要喊群英祖祖。”
顾清赶忙叫了声:“大姑婆。”唐巧巧也识趣地叫道:“大姑婆。”谢月也甜甜地喊了声:“群英祖祖。”
顾群英连连答应,她穿着厚厚的袄子,外面套了件素净的练功服。她将手放在火边烤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传来阵阵暖意,这才对顾爷爷说:“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顾爷爷大受震撼,要知道,顾群英居住的庙,可是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啊!真是难以想象大姐是怎么走来的。
而且是崎岖的山路和小路,真的很难想象,顾群英老人是靠着怎样的信念才能冒着零下七十度的严寒杵着拐杖走到顾清家的。
顾爷爷浑浊的眼睛湿润了,他喃喃地说:“大姐,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顾群英摸了摸他的头,明明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此刻在顾群英怀里,眼泪掉的稀里哗啦的。脸上鼻涕一大把,哭的跟个没糖吃的小孩似的。
“前段时间我算出你命里有一个大劫,我怕你挺不过去,想赶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一头雾水的。只有唐巧巧和顾清,满脸震惊。这个大姑婆,是个世外高人啊!
“前段时间我驱散了庙里的弟子,出发的时候,天上就开始下雪了。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少天。”
“渴了就喝雪水,饿了就吃干粮,冷了就在雪堆里挖个洞休息,念念心经,也就不那么冷了。”
说着,她自嘲地笑笑说:“活了一辈子,我还是放不下。看来是修为不够,要不然,也不会怕冷热,畏寒暑了。”
顾清眼尖地看见,大姑婆穿的布鞋都磨破了,脚趾头全都露在外面,估计就连鞋底,都磨破了。
谢月默默地从暖壶里倒了杯茶过来,递到顾群英面前,说:“群英祖祖,喝点开水。”
顾群英稳稳地伸手接过,唐巧巧这才仔细地打量了面前的老人。
她看起来七八十岁了,满头银丝,脸上手上都布满皱纹。老人的眉毛很奇怪,两边都有着几根长长的眉毛,垂到脸颊上了。
她的脸很瘦弱,看起来就像皮包着骨头,但是整个人却显得和蔼,她眼睛竟然不像一般的老人那般浑浊,反而透着清澈,整个人给人一种通透的世外高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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