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后亲人重聚,自当应是欢喜。
安柏爷爷在轻策庄的屋子地处偏远,按照若心奶奶所说,是因为他不希望被打扰。
打开尘封的屋门,“吱呀”一声,原来是有一个大庭院的小四合院,
平时老人就喜欢在这里遛鸟,看花,与故友闲庭漫步约于黄昏之后。
她的祖父推开屋门,点亮了房间。
屋内那些都是...
安柏被惊呆了,刚想要踏入的右脚凝滞在了半空,然后在屋外放下。
那墙上挂着的,床头柜摆放着的,皆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甚至还有她最近一次被颁发蒙德城“飞行冠军”称号的获奖照片。
安柏的祖父拍了拍自己弯弯的背,目光含笑,轻柔地摸摸自家孙女的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注视着你成长。”
安柏那黄棕色的眼眸里噙着眼泪:“可是,为什么...”
唇音微颤,她不明白祖父为何不辞而别,抛下了她与蒙德侦察骑士小队。
“安柏啊,你还记得那个飞鸟的故事吗?”
“记得,重要的不是强风,而是勇气,是它让我们成为世上最初的飞鸟。”
“等等...”
红色少女一拍脑袋,竟敲了自己脑壳几下。
红色的兔耳头饰摇晃着,侦查骑士的蒸汽护目镜也随之发出声响。
此时的安柏看上去有些傻气,但又活泼乐观,隐隐还有些犯迷糊的可爱。【穿】
【书】
【吧】
“爷爷,你的意思是...”
祖父只是慈祥地笑着,漫不经心的脸上却也写满了沧桑:ωWW.chuanyue1.coΜ
“雏鸟总要离开雄鹰,去拥抱那自由的蓝天。若失去庇护后一蹶不振,又岂能拥有辉煌的勇气之证?”
安柏点点头,但旋即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那么说,侦察骑士小队也是...”
祖父郑重其事地微微颔首,话语是决绝的坚定有力:
“没错。如果离开了我,侦察骑士小队就什么也不是的话...那恐怕就根本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没有...存在的必要?
爷爷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那可是你从无到有,亲手培养出来的侦察骑士小队啊!
安柏想要反驳,却发不出辩解的声音:
爷爷走后,侦察骑士就变成了一盘无骨的散沙,难道...
离开了爷爷的侦察小队,真的就什么也不是吗?
所以...没有存在的必要?
有了爷爷那样的强风,他们才能飞翔,但没有了强风,他们就不会飞了...
握紧了拳头,安柏知道再讨论下去也无意义了,于是她将话题转移到那些不堪的舆论上来:
“可是,爷爷,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是逃兵,说你是叛军...我,我...”
“我不服气!爷爷你明明为蒙德做了那么多事,你明明是蒙德的英雄,他们却这么说你,污蔑你!”
看着孙女鼓着小嘴暴跳如雷,早已尝尽人生百味的老人却只是微微轻笑。
“傻安柏。”
接着,老者温柔而慈爱地摸摸安柏的脑袋,布满老茧的手就像是在安抚一只被激怒的兔子。
“很多人类的尿性就是这样,安柏啊,你不小了,也该明白了。自诩自由的蒙德人可是出了名的狭隘。”
“蒙德,就是一座长不大的城啊!”
“你看看那些醉生梦死的慵懒之人,一点点小事也要请求骑士团帮助。我们能改变一时现状,但能改变一世吗?我们走后那些东西就不会改变了吗?
“不,他们是不会改变的。被拎着前行,是没有用的。”
“至于其他人...孩子啊,咱们只管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为报恩而在蒙德卖力了一辈子,我也该歇息歇息了,回归这最初始的起点,回到我的故乡——璃月...”
安柏听得一愣一愣地,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果然...是这样吗?
蒙德的大家...
那些难听的言语不是不曾听闻,相反,听得算多了。
自己出门在外,也总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可...
他们一个个的笑容浮现在眼前。
安柏觉得,爷爷是对的,但是...
“我只是想要守护大家啊...”
“守护...蒙德这个家园...”
活泼热情的红色少女面色黯然了下去,有些失魂落魄。
老人看在眼里,叹了口气。
阅尽数十年人事,老人如何不知道自家孙女的想法?
——他曾经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天真而热情地想要为蒙德献出一切!
但最终蒙德回报了他些什么?
那些碎言碎语,也绝非是在他走后才开始滋生!
想明白了,想通透了,于是他最终选择了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蒙德,并不值得他守护!
他是璃月人,生在璃月,长在璃月,被蒙德人所救,出于感激留了下来,慢慢地竟然在这里扎根,在这里养儿育女...
可这四五十年,究竟给他带来了些什么?优秀的他被排挤,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
他勤劳而奋进,使侦察骑士名震蒙德,在与魔物与贼寇间的斗争中屡立奇功。
然而,毕竟是异乡之客,他觉得自己与这座“长不大的城”可谓是格格不入!
即便是自己亲手培养的那些骑士,也同样对他颇有微词。
一名骑士瘫坐在沙发上,而另一名也紧跟其后。
“真是的,那么严苛干嘛啊,那么难得的时间不应该去酒馆好好享受一下吗...”
“切,听说老队长是璃月人,他们就爱那套什么...勤劳致富!”
“可这是蒙德啊,自由!我要自由!free~wearefree~”
说着,那名骑士跟有什么精神病态似的张开双臂,模仿鸟儿自由飞翔。
而这羊癫疯一样的动作甚至引起了同伴的恐惧:
“停停停,你别把口罩给摘下来啊,也别往我这吐口水了!是不是喝多了你,好恶心!”
帷幕之后,年暮的雄鹰准备退场,而巢穴里是一群永远长不大的雏鸟。
他是该退场了...不能为了一群永远长不大的雏鸟而逗留一辈子。
蒙德,是座长不大的城。
而他的心,属于故乡的璃月。
然而自己的孙女安柏,从小在蒙德长大,恐怕...唉。
这丫头到璃月后,恐怕会跟我想念璃月一样想念蒙德吧。
不过若是我与她说的话,这丫头一定会自己跟来...
出于种种原因,昔日的英雄终究选择了不辞而别,却将自己的孙女留了下来,委托那些老一辈的朋友们照顾一下。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必然。
知晓自己的祖父不可能跟着自己回到蒙德,安柏已经下定了决心。
“爷爷,我...”
“今天是你生日,我的乖孙女,晚上留下来一起庆祝吧,你又长大了一岁,爷爷又老了一岁喽...”
“好!那以后...”
“诶!爷爷这儿随时都欢迎乖孙女你嘞...老头子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了,并不需要谁来为我做些什么。”
老者眯着眼眨了一眨,颇有些老顽童的俏皮。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
“傻孩子,只要爷爷能看到你健康、快乐、幸福...我这一辈子啊,也就知足啦!”
安柏哭了起来,泪水像绷不住弦似的流下。
她想起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伤,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放声的哭...百般万种委屈一齐涌上她的心头!
这些年受过的罪,走过的艰辛无比的路,历经的风风雨雨,全部化作泪水!
她啜泣着,强忍着擤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安柏再也控制不住的泪花在至亲之人面前哗哗流下,久违地对爷爷撒起了娇,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
“爷爷...呜呜呜...这些年来,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老人接过自己孙女的拥抱,慈祥安宁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丫头,傻丫头啊...爷爷...也想你啊。”
“可是,可是你...呜呜呜呜...”
(இдஇ)→。゚(゚≧□≦゚)゚。
看见安柏哭得泣不成声,
荧牵过瓦沙克的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准备和她悄悄离开。
“就让他们好好聚一聚吧,好不容易团聚一次就别打扰他们了。”
荧笑着看着祖孙重逢,心里也是欢喜。
而派蒙乖巧地飞在荧头上的半空中,心领神会的她在这感人的场合也并没有发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声音。
优菈则向她们挥挥手,并表示她还想再多陪安柏一会,也可以陪她爷爷老人家聊聊天,就算见过家长了...咳咳。
说起来,
家里的父母长辈们总是无怨无悔地养育我们成人,
其实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并不是期望于自己的孩子们能够回报自己些什么。
他们做这些事并不要求回报,也不是为了子女长大了能够孝顺他们...
只要自己的子女能够幸福、快乐地成长,长大,并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他们自己也就满足啦...
在父母子女之间,向来都不存在什么“应不应该”的说法。
因为这样的说法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应该”的。
或许,这就是父母长辈他们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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