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岁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不用。”
傅时年挑眉,睨了眼秦深,淡然收回手,“走了,娇娇。”
秦岁岁弱弱的应了声,跟上了。
目睹一切的秦深感叹,他妹真没出息。
车上,秦岁岁捧着手机给许枳发消息,傅时年坐到她旁边,倾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秦岁岁才意识到自己忘记系安全带了,她垂着眸子,不太自然的说:“谢谢时年哥哥。”
“不客气。”
秦深把行李抬进后备箱,刚打开车门就看到这一慕。
傅时年离他妹很近,脸上还挂着骚里骚气的笑容,专骗他妹这种颜狗。
他不想吃狗粮,干脆从根源解决问题,开口说道:“傅时年你坐副驾驶,我跟岁岁坐后面。”
傅时年隐晦道:“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秦深无语,换个位置能耽搁多长时间?
秦深磨了磨后槽牙,心想算了,这段时间傅时年也不好过。
他坐进副驾驶,“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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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年目送秦岁岁进安检,直到飞机起飞,他才离开机场。
他上车,司机问道:“少爷,去公司吗?”
“去警局。”傅时年阖眼,面无表情。
司机了然,调头出发。
傅时年到了警局,直奔邱则清的办公室。
邱则清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又出什么事了?”
“补充证据。”
“你昨天给的那些已经够他蹲三五年了。”邱则清托着下颚,饶有兴趣,“你这再补充点,他恐怕得蹲满十年。”
傅时年把文件推过去,“他罪有应得。”
邱则清翻看细看,笑不出来了,和昨天的U盘比起来,这份文件才是最要命的。
“你手里掌握着他那么多罪证,怎么不早点递交过来?”
“我妈心软。”
傅时年语气淡淡,听不出悲喜。
邱则清点烟的动作一顿,“抱歉,是我多嘴了。”
“过去了。”
邱则清看了他半晌,说:“骆尧狄的事,你就别费心了,交给我,结果不会让你失望。”
“嗯,走了。”
傅时年丢下这句话,没多留。
倒是邱则清喊住了他,“时年,人死不能复生,珍惜当下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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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则清的办事效率高,仅用四天时间,就定了骆尧狄的罪。
十年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在傅时年的意料之中。
得知骆尧狄入狱的消息,李琴当场气得晕厥。
中午,傅时年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傅先生,老夫人受了严重刺激,情绪很不稳定,您看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不方便。”
“是这样的傅先生,作为老夫人的监护人,您得……”
电话里,主治医生说了很多,傅时年最终只道了一句:“今天下午,会有人过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怔住,“出院?以老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建议出院。”
“老人家可能想家了。”
傅时年决定让李琴出院,医生不好再多说,汇报几句情况后,就挂了电话。
傅时年收起手机,拿过一旁的外套,起身走出办公室。
天空灰蒙蒙一片,好像要下雨了。
傅时年驱车去了墓园。
他手捧一束白玫瑰出现,守墓园的老伯认出了他,“年轻人,你又来了。”
短短半个月,傅时年几乎隔天就会来一次,他来得频繁,再加上这张让人印象深刻的脸,老伯自然而然就记住了他。
傅时年在登记表上签了字,轻颔首,算是回应。
老伯收回登记表,摆摆手,“去吧!白玫瑰很漂亮,你母亲肯定喜欢。”
傅时年不语,进了墓园。
不是清明节,来探望故人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星星几个。
傅时年来到骆婉墓碑前,把白玫瑰放下。
他跪下,低声说:“妈,我来看您了。”
许是他不善言辞,他就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十几分钟,直到天空飘起毛毛雨,他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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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时年回了南市。
秦岁岁从学校回来,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了阵阵菜香,她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冒出一个念头。
她加快脚步,冲到厨房验证了她的想法。
傅时年回来了!
在她开门时,傅时年就听到声响了。
他站在洗手台前,对小姑娘说:“过来洗手吃饭。”
这句话,秦岁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眼眶一热,身体的动作比大脑的反应快,她扑去抱住了他。
“时年哥哥,你回来啦。”
明明才几天没见面,秦岁岁就是很想他。
“嗯,回来了。”傅时年双手湿漉漉的,不敢回抱她。
“都忙完了吗?以后还会走吗?”
“忙完了,不走了。”
她的问题,傅时年一一回应。
秦岁岁抱着他没撒手,傅时年也不忍打扰,但饭菜一会凉了,小姑娘吃了会胃疼。
“吃饱再抱?”
“什么?”
“娇娇想抱,吃完饭再抱可以吗?”
秦岁岁瞳孔地震,像碰到烫手山芋似的,猛然蹦出傅时年的怀抱。不料后退的动作太猛,一下没站稳,身体失衡向后倒去。
傅时年反应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
秦岁岁鼻尖撞在他硬梆梆的胸口上,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撞疼了?”
傅时年拨开她捂鼻子的手,目光担忧。
“有一点。”秦岁岁鼻头红红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傅时年最见不得她磕着碰着,用指腹给她揉揉,温柔道:“不用一惊一乍,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岁岁撇嘴,她当然知道傅时年不吃人,但她抱了他,她害羞不行吗?
小姑娘不吱声,傅时年笑笑,松开了她。“去洗手。”
“知道啦。”
秦岁岁没有犹豫,赶紧溜。
时隔小半个月再吃到傅时年做的菜,秦岁岁一口气炫了两碗饭。
她拍拍肚子,心满意足。
傅时年掀起眼帘,勾了勾唇,“吃撑了?”
秦岁岁点头。
“先看会电视,一会带你去散步。”
秦岁岁挑眉,“我来洗碗。”
“不许。”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傅时年淡定反驳。
秦岁岁不听,撸起袖子要干活。
傅时年把她的碗没收,“娇娇听话。”
“我要被你养废了。”
“我乐意。”
两人对峙,秦岁岁占下风。
因为傅时年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得仰着脑袋看他,在气势上就输了大半。
秦岁岁不肯罢休,傅时年舍不得她洗碗,谁也不让着谁。
最后,还是几声手机铃响打破了僵局,是秦岁岁的手机。
她皱了皱眉,接电话。
“岁岁,我休假几天,马上到你楼下了。”
是许枳。
秦岁岁眼前一亮,“我去接你。”
“好,我的漂亮宝贝。”
秦岁岁连电话都没挂,踩着拖鞋往外跑。
“要去哪?”
“枳枳来了,我下去接她。”
秦岁岁回头,急切解释一句,开门跑了出去。
傅时年还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底的温柔被冷漠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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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岁岁刚到楼下,许枳的车也到了。
她戴着口罩,手里没带行李,只背了一个挎包。
秦岁岁迎去,想给她拿,许枳推开她的手,漫不经心的问道:“傅时年在你家?”
“你怎么知道?”
许枳瞥了眼她的手机,回:“刚听到了。”
秦岁岁拿起来一看,发现还在通话中,她挽住许枳的手臂,幽怨道:“我没挂电话,你怎么不挂断?”
“想偷听你们的对话呗。”许枳露出的眸子弯了弯。
“我们没说什么,让你失望了。”
秦岁岁和她笑吟吟的进了家门,发现傅时年不在了。
她四周张望,漂亮的秀眉轻蹙,自言自语:“时年哥哥去忙了吗?”
许枳瘫倒在沙发上,听见秦岁岁的碎碎念,没搭话。
她想,她是知道原因的。
许枳摘下口罩,倒了杯水,说:“我和商司衍告白了。”
秦岁岁傻眼,“什么?”
“被拒了。”
许枳语气慵懒,听不出情绪。
秦岁岁愣了几秒,嘴巴张成O型,不可置信的说:“你你你你喜欢商司衍?”
“你看不出来?”
秦岁岁老实摇头,真没看出来。
她把傅时年抛之脑后,凑近许枳,眨巴着大眼睛问:“你喜欢他,你和他告白,他还拒绝了你?”
许枳点头。
“不识好歹。”秦岁岁拽着拳头嘀咕,“你这么漂亮优秀,商司衍不喜欢你,是他眼瞎。”
许枳揉揉她的脸颊,笑问:“和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比,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
“你。”
许枳只觉喉咙苦涩,哪哪都不舒服。
“有酒么?”
“没有。”
“陪姐去喝点?”
秦岁岁没半点犹豫,答应了。
于是乎,她们屁股还没坐热,就转场去了离公寓最近的一家酒吧。
她们来得早,人并不多。
许枳带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口就叫了五瓶洋酒。
“枳枳,你喝不了。”
许枳对服务员点头,确定不改单。
服务员收了钱,退下,许枳才慢悠悠的说:“忘了?我酒量很好。”
“你酒量哪好了?”秦岁岁眼皮一跳,反驳:“你顶多就只能喝五杯。”
她记得以前,许枳喝酒的最高记录,也就是五杯封顶。
“岁岁,我混娱乐圈多少年了?”
秦岁岁答:“三年零七个月。”
许枳撩起微卷的长发,冲她抛媚眼,“三年多,我的应酬局只增不减,喝着喝着,酒量就练出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秦岁岁一阵心疼。
“喝多了胃会不舒服。”
“人生第一次失恋……”许枳呸了声,改口:“人生第一次告白被拒,多喝点怎么了?”
她喜欢商司衍整整四年,昨晚喝了点酒上头,没忍住给他打电话告白,毫无疑问,被拒了。Μ.chuanyue1.℃ōM
说起来,许枳还是很后悔。
如果不告白,她和商司衍还是朋友!
“小姐,你的酒。”
“谢谢帅哥。”
许枳从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票塞给他,“小费。”ωWW.chuanyue1.coΜ
“谢谢小姐。”
许枳笑意嫣然,想到秦岁岁,她可不能让岁岁喝酒。
“对了,来杯牛奶。”
“好的小姐。”
不到两分钟,一杯温牛奶被端到秦岁岁面前。
酒吧内灯光暗,基本看不清脸,许枳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倒也不顾虑什么,直接摘掉口罩。
她把酒都开了,不忘告诉秦岁岁:“你喝牛奶。”
秦岁岁看着这几瓶酒,“我陪你喝。”
“打住!别!”许枳给自己倒酒,“我要是让你喝酒,你家傅时年能杀了我。”
“他才不会管我喝不喝酒。”
许枳用轻挑怀疑的眼神瞧她,“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秦岁岁的声音都是虚的。
许枳把酒杯往前拿,和牛奶碰杯,“你啊,注定是喝牛奶的命。”
她记得,傅时年心眼比针小,惹不起。
许枳边喝,边撑着下巴看舞池上的男女,从几个人,看到数百人。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大家随着音乐肆意扭动身躯,纸醉金迷,让人沉醉。
“枳枳,别再喝了。”
许枳在看舞池,秦岁岁在看她。
她回眸,甜甜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岁岁哪能信她的话,她一个人就喝了两瓶酒,“喝完你手里那杯,就不准喝了。”
许枳摇头,随手又开了一瓶。
“枳枳!”
“我在。”许枳卷翘的眼睫扑闪,眼底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笑着问:“岁岁,你知道他是怎么拒绝我的吗?”
秦岁岁不想听。
许枳自顾自道:“他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狠狠拒绝我之后,又告诉我,他快要订婚了。”
秦岁岁见她状态不好,直接把酒都推到一边,将牛奶递给她,“枳枳,你醉了。”
许枳没醉,她很清醒,也清晰记得商司衍和她说的每一句话。
商司衍说:“娶不了心爱的女孩,我娶谁都一样。”
许枳当时不死心的问他:“娶谁都一样?那你娶我,好吗?”
“不能。”
许枳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能。
对方没回答。
许枳不傻,她知道商司衍喜欢谁,也大概能猜出他拒绝她的理由,她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岁岁,他要订婚了。”许枳盯着酒杯,笑红了眼。
秦岁岁抿唇,“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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