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营地内,现在是一头雾水加惊疑不定。
莫名其妙被十几名高手闯入,打伤了六十多名精锐,抢走了家主之女,这简直离谱。
“这是群什么人!”
“他们如何知晓妙寒关在那里?”
朱瑕之大发雷霆,虽然他惩戒妙寒,但也只是禁闭,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第一个女儿。
纵然因为叛逆,他没有小时候那么爱了,但无论多叛逆,也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什么?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
朱瑕之亲自前往现场查看,只见那铁车门都被掀了。
而里面的血液触目惊心,现场只留下一把玄铁匕首。
“妙寒!”乐琴脚步匆匆地过来,她听闻此事之后,顾不得幽居状态,径直赶到现场。
看到这出血量,整个人都呆木住了。
这几乎是致死量,若是及时抢救还能活,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刹那间,她的变化术都不稳了,浑身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朱瑕之吓得连忙搂住乐琴,慌张道:“琴儿你别吓我,妙寒定然无事,我已派人去找了!”
无论他怎样变,乐琴都是他心里的唯一,本可以给乐琴极好的生活,奈何乐琴交际单薄,就是不与人来往,他也只能顺着意,常常跑到别院与其相会。
以至于正室很不满意,连带着嫡子也针对庶女。
这些其实朱瑕之都很清楚,小时候还护着妙寒,可越长大就越疼爱不起来,因为妙寒的性情和乐琴太不像了,也不像自己。
但现在见乐琴急成这样,朱瑕之忽然把目光锁定嫡长子。
“伯梁,你说话啊,我让你把妙寒送到这,为何紧接着人就没了!”
朱伯梁错愕:“孩儿实在不知。”
他感觉真冤枉,虽然他喜欢欺负妹妹,可不止于把人弄死啊。
不过乐琴听闻前脚把人送来,后脚就出事,气得浑身发抖:“欺人太甚……”
她的声音,让人心底发寒。
朱伯梁连忙跪下道:“姨娘我错了……不不,不是,我什么也没干。”
乐琴这一刻,几乎就要变身杀人。
“你看你把你姨娘气得!”朱瑕之对着长子猛踹。
尽管朱伯梁三元淬体,也只能生生受着,不敢运功抵抗,因为孝为第一。
乐琴知道夫君在给他撒气,急忙冷静下来,没有暴露妖身。
“算了,此事应于伯梁无关。”乐琴定了定神,反过来劝说朱瑕之。
“你先去休息,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朱瑕之见乐琴好几次脸色煞白,以为她身子急坏了,连忙把她扶到大帐休息。
在帐内安抚了大约两刻多钟,忽然营地外传来喊杀声。
那是卫兵集结抗敌的动静,朱瑕之眉头一皱,随后又舒展:“莫非是之前那伙人?”
喊杀声很快变成了轰鸣声,然后是哀嚎声。
越来越近,好似一路直冲,从外到内,凿穿一切。
二人急忙出了大帐,只见远处列成一排的宗族马车,正被一个个地点燃。
有一人横枪纵马,如入无人之境。
要知道朱家最精锐的部队,基本都是二流,军官至少一流,还有合击军阵。
然而那人单骑凿穿了营地,所过之处,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长枪从来不刺,只是疯狂左右挥舞,当做棍子来使。
以至于马蹄后留下的是一地呻吟的伤员,受到的全是内伤。
“好枪……呃,小心此人功力极为深厚。”
“他在纵火,千万不要让他烧到营帐!”
“但他好像根本不去营帐……”
“此人正是之前劫走小姐的匹夫!”
卫兵们不停说着,消息传到大帐。
乐琴心急如焚,想要知道女儿的消息。
“我去问他,你不要乱跑。”朱瑕之安抚住乐琴,只当她是弱女子,随后自己骑了匹马赶去现场。
“妙寒呢?你把她带哪去了!”
焚火骑兵喊道:“她好得很!让我带出口信,君子如竹,宁折不弯。”
一听这个,朱瑕之心里起码松了大半口气。
这是小时候教妙寒的话,之后再没说过,直到今天,妙寒顶撞他又说了一次。
毫无疑问,这种事外人无从得知,应该是妙寒故意以这句话来表示她被带走后,依旧活得好好的。ωWW.chuanyue1.coΜ
不过现在好好的,不代表之后还好好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带走我女儿?到底有何目的!”朱瑕之带着卫兵追赶,而那人已经不理他了。
“呜呼!”凿穿营地的正是炎奴,他的长枪都舞出残影了,极为亢奋。
妙寒给他规划的路线,正是营地最舒服和畅通的一条线,不会打着打着,有妇孺冲出来挡路。
而且所有卫兵,都是从两旁赶过来,这使得炎奴只需要左右挥舞长枪,就无人能挡。
于是炎奴头发胡乱飞舞,左右全是长枪残影,夜黑下他马速又快,让人看不清面目,只觉得此人像是一团风火轮。
“诶?没火把了。”
炎奴是单手持枪,左手负责扔火把。
马背上挂着总共十四根火把,本来正好对应十四辆空马车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扔完之后,还有一辆马车没有着火。
炎奴没有多想,见周围没人,随手打出一缕焚异烈火,引燃了马车上面的布幔。
至此十四辆车全部烧着,他一掠而过,拍马向外冲,打算撤离。
想赶紧回去问问,到底啥是点睛之笔。
“轰呼!”
猛然间,那辆只点燃布幔的马车,也不知道烧了什么东西,火势陡然暴涨。
而且火焰弥漫,沿着一条曲折的路线,向其他地方蔓延。
最终目的地,直奔大帐。
“什么?有妖气?”炎奴回头惊愕,他哪里想得到,这里有妖气。
他只是把焚异烈火,当普通火来用,毕竟只要没有妖邪,它和正常火没区别。
“贼子休跑……啊!琴儿!”朱瑕之顾不得管炎奴,带着他的卫队冲向大帐。
只见大火沿着一条路线,就烧了过去,直接把大帐整个点燃。
炎奴见状,也急忙赶去灭火,原计划只烧马车,结果这妖气把火引开了。
“轰!”
他从马上跳下来,恢弘的真气爆发,狂风在周身席卷,熄灭烈火。
还好妖气少,不想他似的,动则几万段。
炎奴估摸着,现场弥漫的妖气,可能都不到两段。
“琴儿!”朱瑕之冲入燃烧的大帐,却没有发现乐琴。
炎奴赶过来将火吹灭,目光一扫,人是没有人的,妖就不知道是跑了还是烧成灰烬。
朱瑕之到处搜寻,也很茫然,之前乐琴还在这的,怎么不见了?
炎奴见周围人越聚越多,便纵马离开。
凡有追兵,他直接用真气震得人仰马翻,等人家再想追,已经看不到他了。
如此绕了一大圈,他回到汇合地点。
“你们都到了。”炎奴因为灭火耽搁了,此刻回来,常鼎文那边,已经成功把装有各种古玩字画的辎重车抢来。
此刻正一脸沉默地站在那……自打被妙寒揭穿身份后,他就一直自闭。
至于黄半云,他没有参与行动,负责看守‘朱妙寒’,不然万一最后的点睛之笔,是人跑了就搞笑了。
“快快快,把雪儿叫出来。”炎奴一脸期待地说着。
妙寒见状噗嗤一乐:“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自我介绍一下。”
“小女子朱颜雪,字妙寒。”
炎奴瞪大眼睛,想通了一切,但却惊愕:“你倾城绝色?”
这一句话,差点把妙寒点燃。
她搓了搓脸上的血污,根本擦不掉,想了想干脆不理这茬,当做没听见。
炎奴又问:“你真是朱颜雪?那你有父母吗?”
“啧……”黄半云在一旁低着头疯狂摸头发。
妙寒倒是不在意,撇嘴道:“当然有,你刚才一定见到了。”
“朱家家主,睡琴公子朱瑕之,便是我父亲。”
炎奴摇摇头:“不对……”
妙寒叹息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是一家人?”
“对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偷听到了,我比你们发现的,要醒得更早一点,继而听到了你们两句对话。”妙寒悠悠然道。
听到这话,自闭的常鼎文终于说话:“原来是这样猜出我的家族。”
妙寒彬彬有礼道:“这位兄长,你手下的侍卫,行动坐卧,都符合家族死士的身份。再结合我听到你说一句‘回高密城’,那么……你肯定是高密常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你之后一直用怪嗓音说话,前面还在忍,后面小女子实在是忍……”
“好了别说了……”常鼎文垂头丧气。
妙寒又看向炎奴:“至于这位姜小弟,武功惊世,但却没怎么读过书,肯定不是世家武者。”
“我猜测你们说的一起回高密城,是为了共抗秃发氏。”
“没错。”炎奴点头。
妙寒拍手道:“也正是如此,我才说愿意和你走。青州死局要破,总得有所行动。”
“高密人口十二万,常家广招英豪,还有惊世武者,正是用武之地。”
“当然,不跟着你们,我也无处可去了。”
“小女子功力低微,如今孤身在外,没有依靠,你们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没有办法。”
黄半云听了,寻思这少女胆子是挺大了。
十五岁从未出过远门,被人强掳出来,丝毫没慌张过,真不怕别人把她卖了。
常鼎文则赔罪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朱家的贵女,吾辈自当以礼相待。”
妙寒又看向常鼎文:“那么,今天的事我便忘了。”
常鼎文知道她指的是‘为了拉拢草莽强者,不惜强抢女子’的事,于是直接不搭茬了。
炎奴咧嘴道:“除了这样,好像也没有办法能见到你。”夶风小说
妙寒眼睛笑成优美的月牙形:“是啊,其实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出来……不,而是已经死了。”
“多谢你不辞辛苦地坚持寻找我。”
“至于我们是一家人这件事,我觉得,大家彼此放在心里就好了,我很爱我的父母,以后就不要谈及了。”
炎奴听迷糊了:“怎么就不要谈了?你知道了啥?你说啊。”
妙寒眉头微皱,看向左右,轻叹道:“你如果非要谈的话,我们单独聊。”
“好,我也正有此意。”
黄半云和常鼎文见他们要私聊,主动回避开。
而炎奴则拉着妙寒,进入了小树林。
------题外话------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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