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宣和公主拉着皇后的手,“我的肚子好疼。”与她那整日作威作福的性子不同,宣和公主长了一副小巧玲珑,软弱可欺的模样,如今委屈的哼唧两声,连那门口站着的李今今看了,也要心疼二分。
这傻孩子,为了没见到她那小和尚这小事参自己一本,不怕自己把那天在清音寺偷看到的全给她抖落出去?李今今心想。
旁边的小环看见这场面,样子像是吓坏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缩,她小手抓的镇定自若的李今今,抓的李今今心头一紧。
“姐姐,宣和半月前不过提了一嘴皇兄爱去那良娣殿中,姐姐怎么就记恨上宣和了?莫不是觉得宣和没了生母,便直直的欺负宣和,竟是要因着那些话,毒死宣和吗!”
她边说边呜咽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行了宣和,怎又提到生母上了?本宫一直视你为己出,平日里给你娇惯出一身脾气。”皇后脸色不太好看。
张皇后默了一会儿,吐出来几个冰冷的字,“行了,玖儿,你坐吧,也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你虽然是始入新门的太子妃,可宣和毕竟也在我身边养了七年,宣和这孩子是娇纵,先皇后去的早,没能等到皇帝登基,也没能挨到子女长大,她也是命苦,但本性绝不是坏的。”张皇后瞧着倒是很真挚。
“前几日我就提点过你,要好好约束着渊儿,长长李家的脸面,半月前你不能,任他胡作非为了半个月,如今可好,他是不去那良娣院里,你那里他可曾留过夜?是想让我大周断子绝孙吗?”
她这话说的不避讳,殿里有平怡公主,怀王妃,还有父族都是朝中贵族的皇妃,李今今却依旧堆满了微笑,她听出来了,这话就是让别人听去的。
“说说吧,宣和也在这,好好说说吧。”皇后像是恼着。
“臣妾没什么好说的。”她硬生生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把旁的小环生生吓出一身汗。
“太子妃这是供认不讳了?”静贵妃在一旁算是观望了好久,她明白皇后是不准备拿出点什么,“是啊,太子妃没太子的宠爱也罢,倒是有李家这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挡着呢。”她暗讽。
“贵妃这就说笑了,臣妾父亲宁远将军为大周安康拼杀了几个年头,战场上见鲜血的日子,可不比静贵妃这每日贵果香茶,弱身侧绕父皇的悠闲日子来的快活。”
李今今不动声色的说着话,“静贵妃一口仙气,吹的男人找不到北,若是放到战场上,定是一个杀敌的好手段。”
殿内女眷都捂了手帕偷笑。
那静贵妃是出了名的冷静贤淑,如今这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太子妃真是好会说话,那就让本宫看看,你到底怎样巧舌簧辩。”
“母后,这结果已经定了,太子妃也亲口认了这事,您看看……这。”怀王妃便急着转移话题。
皇后始终没有说话。
“这犯案了,本应是交给三司的,只是如今关系到太子妃的名誉,传出去这宣和也会落个乱嚼舌根的名头,倒不如咱们姐妹在这一齐商量了,太子妃,你可认?”m.chuanyue1.com
这开口的,李今今不由望去,是翊王的母妃齐妃,好像是安国公的女儿,父亲是曾经的梁朝元老,当初很会见风使舵的投靠了周朝。
这果然是一家子,不过安国公,说来说去也就只是一个虚职,墙头草都没什么好下场,正如安国公,正如翊王母子……的未来。反正李今今是不会给他们好下场。
说话说的挺圆滑嘛,李今今想,这怀王在明处,她们这就是在暗处。
“臣妾本是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臣妾与宁远将军都秉承一个观念,臣妾父亲曾教导臣妾,为太子妻,便是臣,臣者,守安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臣妾也知道,两袖清风,清者自清浊者浊,臣妾以为,在座的各位,便是知道那句“一片冰心在玉壶”的。”Μ.chuanyue1.℃ōM
“太子妃说了这么久,哪有一点实据啊?”静贵妃哑然失笑,她这会儿已然恢复了刚刚的端庄美丽。
“那各位可有实据啊?”李今今蓦然一笑。
“臣妾不才,”怀王妃突然跪下请罪,“臣妾可怜宣和公主,便私自差了人去太子妃寝殿搜了一番,如今这个时辰,那些婢子,当是办好差事了。”
“那便召她们进来吧。”皇后担忧的看了一眼李今今,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端坐着,一边安慰着宣和,一边发话。
“奴向皇后娘娘,静贵妃娘娘,各位娘娘请安。”一个嬷嬷领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丫鬟上了殿。
“说!”那嬷嬷厉声呵斥。
那丫鬟神色像是被惊着了,眼色乱瞟,像是快怕哭了。
“奴……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让奴去西街买那些吃食,太子妃娘娘还专门去藏书阁找了宣和公主的起居注,研究了公主喜欢吃的,还专门来问了宣和公主宫里面的下人,”
“了解好宣和公主的习惯后才去买的,确保奴看着公主吃下去。”她噙着泪,看样子是已经被用了刑。
“刚开始这丫头还嘴硬,是老奴用了刑,这丫头才把实话从嘴里扣出来。”嬷嬷补充道。
“我……我见过她,”宣和像是被点了一激灵,“那日给我送餐的就是她!”她气的坐起来,可是肚子剧痛又迫使她退了回去。
李今今狠狠剜了一眼门后站着的沉舟。
“娘娘,承恩殿搜出来了断肠草的粉末,在地上洒着一些,不宜发觉。”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凑到皇后耳畔说。“殿里还燃着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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