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原秦阳王府,暖房内,几人正在议事。
半躺在贵妃榻上的老秦阳王妃,闭着双眸,握着一把小玉刷子,一上一下轻轻的刷着涂好丹寇的指甲。
绿玉羽刷上镶嵌的细软羽毛采制天鹅颈部,冬日里极受权贵夫人喜爱的小把件。
一名亲卫正跪在地上正在回禀:
“收到了飞鸽传书,在深山找到了那厮的踪迹,我们派去的暗卫和杀手正在追捕。”
老秦阳王妃轻启眼眸,半眯着眼,嗤笑一声,饥讽道:
“如丧家之犬,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逃命。呵呵,他越君玹也就只这点本事,还敢跟我叫嚣,他是嫡出又如何?笑话!”
“通知下去,抓活的。他当日弑父,可有数十位老将军、老属官亲眼所见,他们一辈子跟着老王爷四处征战,生死的兄弟,岂能饶他。
到时,我要当着离原二十万百姓的面,赐他死罪,行罚至城楼前。
让他好好看看,他征战七八年庇佑的子民,如何唾弃、谩骂他!
让他好好看看,昔日待他如侄子、兄弟的将士们,如何抛弃他!视他为过街老鼠!”
“还有汴城的霍家还扬言此事有诈,当日可是几十双眼睛亲眼所见。他汴城为我离原军,不服离原管,此为叛军。”
老秦阳王妃攥紧绿玉羽刷,尖锐道。
“母妃说的正是,到时我亲自行刑,一刀把越君玹的脑袋砍了,我要亲手挂在城门上。”太师椅上头戴王冠子的少年郎,年约十一二岁,兴奋的啪手叫道。
正是现任秦阳王越承钱。
“钱儿,为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些粗活,交由下面的奴才、侍从办就行。你跟着先生好好学习谋略、兵法、治州之道。
你父王在你这般大时,已经能独当一面,巡视各城庶务。”
亢奋的老秦阳王妃把手中绿玉羽刷丢在一边,敛了敛心神,宠溺的说教道。
“华先生可跟我说了,这几日,你天天跑出去射箭、骑马。文章策学,一个字也没写。用了午膳,你就去书房作文章。”
秦阳王越承钱不耐的哼一声:“老匹父!又告状!王府里有一堆的幕僚,我用得正顺手。那用我天天涂涂写写,神烦的很。
再说,不是还有二叔吗。”
下首一名中年男子越山伯笑道:
“正是,钱儿十一岁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我们离原地大物博,有三城十五县,哪能全压在钱儿身上,钱儿慢慢学,不着急。
趁着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动,我们多担待些。”
老秦阳王妃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笑骂道:“你们叔侄一条心,倒显得我多余。成!你平日里多跟二叔学学。”
话锋一转,丽颜横目,严肃道。
“但是,今日不可再去马场,你武艺在一众同年龄的儿郎中已经是佼姣者,但你到底是离原之主,还得学着治理。
下午去书房,不准乱跑!”
“是,母妃。”
没趣!秦阳王越承钱闷闷不乐地出去了,准备去了书房。
见人走了。
老秦阳王妃朝旁边的中年嬷嬷使了个眼色。
全嬷嬷微点了点头,对着几名侍侯的侍女说:
“大家退下,老王妃与书令大人有要事商议。”
侍女们鱼贯退出,全嬷嬷轻轻的把门带上,守在门外。
老奏阳王妃缓缓的走到越山伯跟前,轻笑一声,腰身一歪,倒坐在他怀里,右腿一伸微屈的搭在前方软榻上,极尽风情。
一点一点的凑近越阳伯耳旁,吹了一口声,娇嗔道:
“你可不能纵着钱儿,他已经十一岁了,就是那畜生十一岁已经打了几回胜仗,统领两万兵马。你得教他,教他把那些老东西捏在手上。
若是他老靠着你拿主意,何时能长大?”ωWW.chuanyue1.coΜ
上一瞬还是威仪的老王妃,下一刻如妓馆的妓子卖弄风情。
越阳伯那吃得住,而且他已经有十来日未……他把怀中风韵犹存的美人儿,紧紧抱住,急猴猴的上下其手:
“钱儿是我亲生的,我自然是帮他。不过到底年岁小,压不住老将们。放心,等我亲自教他四五年,他上手了,自然事事让他做主。”
老奏阳王妃素手纤细从他背后衣领探下去,咬住越山伯耳垂:
“嗯,我自然信你。此次追捕那厮,让凡仲带人亲自押回来。”
红嘴娇喘息息,可一双眼眸寒利,闪过算计。
越凡仲是越山伯嫡出长子,如玉郎君,学识过人,是离原一众贵妇人中理想的女婿侯选人。
越山伯被撩拔的身痒难耐,嗯哼一声,手上动作也更快了,一张脸往下一凑,乱啃。
“妖精!依,就依你!这等有何好吃醋的。凡仲才学聪慧,那都是他舅舅教的好。”
“死样,这还差不多。”
“啊!”
两个滚到床榻上,重影叠叠。
地动山摇!穿书吧
园子里气呼呼的秦阳王越承钱,边走边骂骂咧咧道:
“一帮酸儒,谁有空跟他们学老什子之乎者也。再说了,越君玹那畜生,不日就要被抓回来。谁还能威胁本王的地位!”
气不过,他一脚把旁边一口种了碗莲的大缸踢倒,碎了一地,十几条手指长的金鱼在地上蹦跶。
跳的欢实,像是在嘲笑他!
越承钱歪着嘴角,抬起脚,发狠的啪叽!啪叽!把地上十来条小金鱼,踩的稀碎。
隐在一丛月季后面,有一名灰色仆人听闻后,提着一个空木桶脚步轻盈的往拱门处走去,始终低着头。
走了半刻钟,拐到一处竹林里,看见一名少年在舞剑。
少年看见他,收起手中长剑,走了过去:
“有信?”
灰色仆人轻声道:
“是。少年,他们找到了世子的下落,世子还在居闾道深山里,那边正加派人手继续追捕。”
少年凝结眉头,“好,我派人送信给长姐。”
灰色仆人又道:
“如少年所料,这一次中书令他……他又没出来。”
哼!
他就说那日议事后,大家都走了,可中书令迟迟不见出门。
直至夜黑垂暮,他才脚步浮虚的走出来。
少年面色清冷,隐着恨意:
“如今府里她做主,越发的肆无忌惮!奸夫淫妇!”
“少爷小声,怕有耳目。”
“我知晓,你且回去。余下之事,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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