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芎和方白芷,不知道是过于厉害,还是运气好,几乎都能猜对,没喝到太多酒。倒是另外三人,坠入游戏黑洞,屡屡失利,酒不断进肚。
最先醉倒的,竟然是大家原以为酒量最好的王天临。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半年,他思想起伏经历最大,且都是藏于心底的波澜。换言之,他比所有人都心累。直到扔掉枷锁,身心放松下来,便成了最先醉的人。
接着轮到林倩和钱渝,他俩因为猜错太多次,又喜欢选大冒险,还经常完不成任务,喝了不少酒,相继认怂,请求提前离席。钱渝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林倩安稳送回宿舍后,自己踉跄着回屋,倒头就睡。
最后,只剩下季川芎和方白芷,看看空空周围,又看看彼此,耸耸肩,笑着摇摇头。
“他们这是怎么了?王医生空有其表,没想到居然如此不甚酒力,林倩是个小女生,也就罢了,鱼头怎么也这么快就倒,太不科学了!”喝得并未尽兴的方白芷,连连吐槽道。
“谁知道呢!喝酒看状态!我以前也不怎么喝酒,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却越喝越清醒。”
“哦?你难道就不曾越喝越迷糊?或者酒后什么过?”方白芷脱口而出,倒不是受钱渝白天那句玩笑话的影响,而是脑中不由浮现那年除夕,在酒吧的零点倒数。
“什么什么?”季川芎挑眉反问,似笑似惑,很是邪魅。
方白芷脸一红,不敢往下说,赶紧转移话题。
“还喝么?”
“既然都拿出来了,放回去太折腾,换个地儿继续?”
“天台?”二人异口同声道。
于是,他们带着剩下的酒、果盘、坚果,顺着楼梯爬到天台。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常坐的摇椅,而是将垫子铺在地上,席地而坐,抬头望着夜空,并肩喝酒。
“自古都说月是故乡明,可明明是同一个月亮。我怎么觉得,摩洛哥的月亮更明,星星更亮呢?我大概是醉了!”方白芷自嘲一笑。她不敢承认,自己想家了。
“也许,是你从未在故乡认真看过月亮星星;也许,是你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第二故乡!”
季川芎偏过脑袋,想离方白芷近些,以给她点温暖,因为刚才说那番话的方白芷,透着无奈的哀伤。其实,他也很少赏星看月,除了去年除夕夜后,看窗台上的白狐面具时,连带着仰头看了天空,才发现文人墨客闲来无事就喜欢观天,是有道理的。月光清明柔和,所抚之处,不仅温柔了大地,更抚慰了人心。
见方白芷不回话,只是自顾自地喝酒,他轻叹一声,然后继续悠悠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过年,却是最轻松自在的一次。家,对于很多人是温暖的港湾,可对有些人,却也是枷锁,让心灵负重,甚至透不过气。”
“家……我,我好多年没回家过年了!刚离开时,也曾觉得轻松,可离得久了,就连自己也会恍惚,是不是真的不想回去,又或者不敢回去?这样的逃,有意义吗……”
他俩其实不喜欢提及家庭,因为都有不愿触碰的东西,现下却不约而同地真情流露,顿时都感到有些困惑。
“你……”
二人同时偏头,想看向对方,并询问彼此怎么了,却完全忘记,他们原本就已经靠得很近。
于是,下一秒,双唇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擦吻,让季川芎和方白芷如触电一般,不仅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更浑身一怔,忘了动弹,只看到瞪大的双眼中,惊讶的彼此。
“是她?是她!”
时隔一年,熟悉的触感,同样的心动,卷土重来。原来,去年的那个吻,竟如此深刻于心。
季川芎还在神游感慨时,方白芷已率先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一撤,却因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季川芎立马回神,本能地伸手将她揽过来,扶着她坐稳。
一时间,二人再次靠得很近,却相视无言。
见方白芷眼神闪躲,欲语还休,季川芎眼光变得越发炙热,心中已明了七分。最后的三分,只剩一个画面的印证。
可惜,白狐面具没有带来。
于是,他伸出双手,拇指与食指轻捏,比画为孔雀头的手势,然后靠在一起,以手作白狐面具。
然后,轻缓并不由拒绝地移到方白芷的双眼前。
只一个动作,意思再直白不过。
他……怀疑了!现在,是要确认!
随着季川芎的靠近,方白芷的心,似跳到了嗓子眼,浑身不自主地轻颤。她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如去年的新春零点,心跳加速到需要急救。
定格的一瞬间,季川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定。晚了一年才知道真相,虽有懊恼与不甘,可对于这最好的答案,心中溢出的甜蜜已胜过一切。
难怪,这双眼睛那么亲切。
难怪,嘴唇触感那么熟悉。
他的心,现在需要拯救。
他知道,她一定会愿意。
季川芎放下手,揽着方白芷的腰紧紧入怀。m.chuanyue1.com
“你早就认出我了吧?居然瞒了这么久,该罚!”【穿】
【书】
【吧】
一句似喜似怒的话,带着清酒芬芳的气息,扑在方白芷脸上,痒痒的。方白芷还来不及解释,唇已被缄口封住。
这个吻,很复杂。有惊喜、有遗憾,有惩罚,也有欲望。
这个吻,也很简单。只是把深藏已久,亦或是日积月累的喜欢,变成身体最直接的表达方式。
方白芷从刚开始的发愣,到震惊,再到本能地想逃,可季川芎这次绝不会放手,他从一开始,就吻得霸道且深邃,根本不给她任何再逃的机会。时而狂风暴雨,时而蜻蜓点水,明明是正经的初吻,却被他无师自通地无比熟练,让方白芷也跟着沉溺下去。
有时候,在行动面前,语言会显得无比苍白。酒像这个星空下的吻,静谧,却暗藏涌动。
对季川芎来说,这是个神奇的夜晚,一面之缘的“妙人儿”,与现实中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竟是同一人,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对方白芷而言,多年的仰慕与暗恋,在这个缠绵的吻中,变为两情相悦。她忐忑的心,被唇间的力量逐渐抚平,最后变成同频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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