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娘。”
凌夕凤走到隔壁，将邻居申大娘叫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
申大娘在围裙上擦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叫出来，还有些紧张：“东家，怎么了？”
凌夕凤小声问道：“我这做豆腐和伤药的作坊挨着，你们应该都知道对方干活怎么样吧？”
申大娘看了看她的脸色，这些事她们当然知道，大家天天进进出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背地里不知说过多少次了。
凌夕凤只是提了一嘴，申大娘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我知道东家想问什么，实话跟您说，那几个小姑娘里，也就杏儿干活像点样子。”
她叹了口气：“一开始还好，最近杏儿姑娘总是跟您出去办事，春花秋月在她不在的时候，咱们隔着一道墙都听不见干活的声音，倒是两个人一直在闲聊天！”
凌夕凤听着，申大娘说了不少她不在时候的事情。
看来虽说表面上看不出来，春花秋月对一起进来的杏儿，还是有很多意见的。
若是杏儿是同她们一起进来的也就罢了，但三人一起被她带回来，如今却显然只有杏儿一个人得到重用，她们心里都不舒服。
不敢跟凌夕凤提意见，也不敢明着跟杏儿对着干，就搞这种消极怠工的事情，凌夕凤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们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ωＷＷ.chuanyue1.coΜ
“对了姑娘，还有一件事。”
申大娘说起春花秋月的时候，可以说是长篇大论，这时候忽然犹犹豫豫。
但当初凌夕凤联系她找人来做工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希望做豆腐这几个人能由她来管，虽说不必做什么实质上的事情，但她得在各方面起到一个带头作用。
既然她们当中出现了想法不一样的人，那她还是说了比较好，就算得罪个人，也比牵连到其他人强。
“其实花四婶……”
申大娘一说，凌夕凤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两日虽然停止了加班，但豆干的工作依然增加了，虽说依然是暗示下班，但之前是干完当日的工作就可以自己安排。
凌夕凤想过会有这种情况，但没想过这么快就有人有想法。
一天二十文的工作，干了不过这些日子就坐不住了，可真是……
无论心中怎么想，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你说的我知道了，你们愿意做的接着好好做，做得好每年年终我会给大家包红包的，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就好。”
申大娘觉得凌夕凤这是彻底将她当做自己人，连连点头，又一想到之后有红包拿，她说什么也要管好其他五个人，千万不能给东家惹出什么乱子。
这可影响到她年终的红包呢！东家这么大方的人，肯定不是几十文就打发她们！
凌夕凤回到做止血膏的工作间，拿了把凳子坐在那，杏儿看着姑娘的冷脸，不做声的站起来，春花秋月对视了一眼，也停下手里的活。
“把你们现在各自的库存点一下，把数字报给我。”Μ.chuanyue1.℃ōＭ
杏儿心里一松，知道姑娘这是要算账了。
春花秋月的心提得高高的，但却不敢虚报，她们做的药膏都在架子上，一目了然，撒谎也很容易被拆穿。
“哦，这么说杏儿一百四十二瓶，春花一百零二，秋月九十六是吗？”
凌夕凤真是被气笑了。
“难道说这些日子，送去永安药铺的止血膏，都是春花秋月的？”
三人都默默摇头。
“杏儿每日事情比你们多，还能做一百四十瓶……”她拿出几张纸，丢在面前的桌子上。
“既然如此，我倒不如用这几张卖身契，去换几个大年纪的长工。”
春花和秋月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凌夕凤表情奇怪：“不敢？你们怕什么，既然只能做这些，想来是现在的活对你们来说太累了，放心，好歹主仆一场，想来比这轻松的活计也不会没有。”
春花和秋月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什么年头，对于奴籍的人来说都没有轻省的活计，她们只是不服气杏儿一个跟她们一样穷苦出身的人，只有她格外受到姑娘的重用而已。
凌夕凤真的有一瞬间想把她们换掉，可现在手上的事情太多，她现有的人还真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有余裕。
“算了，偷奸耍滑是大忌，罚你们一个月工钱，若是下次再敢这样，直接发卖。”
她又看向杏儿：“今后春花秋月正式归你来管，这次你明知道她们没有认真做工，却没有第一时间报给我，罚半个月工钱，日后若是再知情不报，三人连坐。”
春花秋月连说不敢，杏儿也心服口服，表示以后肯定会好好约束她们。
凌夕凤这才走了。
三个人沉默着做工，隔壁做豆腐的屋子气氛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屋子都开着门，又只有一墙之隔，刚刚凌夕凤对那三个人的惩罚，以及说的话，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穿了，她们谁也不想丢了这份工，有那起子想有的没的，不如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如凌夕凤所料，果然接下来一段日子，两边人都安分了许多，她很满意这样的状态，觉得这样酒坊的事情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相对的新人也要开始补充。
既然打算好了日后家里的丫鬟都先让杏儿管，买人自然也要让她过目才行。
牙婆一见光鲜亮丽的凌夕凤进院子，又听她说想要几个丫头，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简直笑开了花。
“这位姑娘，您是想要长得好的，还是性子好的，体格好的我这也有，您尽管挑。”
凌夕凤看着这院子里紧闭的几个房门，停下步子：“给我搬个椅子来就行，把人都给我叫出来。”
牙婆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有金主在，搬个椅子算什么，搬床都行！
她赶紧喊人搬椅子，凌夕凤见她支使的人身强体健，就知道这牙婆只怕是干这一行年月不浅。
果然，她一边去拿钥匙开门锁，一个屋子里走出来四个男人，都站在院子周围，将院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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