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
眼下,距离斗蛊的最后期限,还有一段时间。
麻云峰会采用何种斗蛊方式,尚且不得而知。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若是能知晓麻云峰的性格,也就能分析出用蛊的特征。
而且,外婆说过,麻云峰多年前就传出了死讯。如今,他再次冒出来。
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去青崖峒那边,兴许能打听出麻云峰的消息。
我下定决心,说:“咱们去青崖峒那边看看。”
麻喜子眼前一下子就亮了,喜上眉梢,兴奋地喊道:“太好了。那边兔子很肥美。我早就想去了。只是那边毒虫很多。今日,有你在我身边,我也就不怕了。”
我笑着说:“毒虫倒不要紧,可青崖峒是生苗寨子,规矩很多,咱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可千万犯了他们的禁忌。”
茶花峒是熟苗寨子,受汉文化影响大。
青崖峒则是个生苗寨子,守着古苗人的传统,巫蛊之风更浓。
一般这种生苗寨子的规矩很多。
我知道的就有三条:第一,不能打伞入寨,听说这样会把外面亡灵带到寨子里去。第二,入门的时候,不能踩门槛,生苗寨子家家养蛊,门槛代表一家人的颜面,这样做会激怒蛊虫。第三,不可赶狗打狗,有的寨子崇拜狗,甚至还封了狗神。
“我以前听我外婆说过,青崖峒与茶花峒之间,是有过节的。”我又补充了一句。
麻喜子倒是大大咧咧地说:“县城附近的寨子,大多数是有关联,也没必要那么紧张,青崖峒和我们茶花峒也是一个姓氏。”
“再说了,你外婆是龙医婆,名声显赫的。”
说完话,他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
麻喜子这话倒也不假,凤凰县城附近的苗寨,一共有十三大寨,六十九个小寨子。
多数都是五大姓:苗、白、龙、麻、罗。
虽说早些年为了争山争田争地争水闹过矛盾,打过架。
可这些年来,各大寨子的男女大量自由恋爱,联姻大量出现,早些年的过节已经缓解了不少。
再加上青崖峒大姓也是麻姓,想必不会为难我们两个少年。
我说:“好!我抓蝎子蜈蚣,你打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入寨子。还有一旦入了寨子,你先不要报上我外婆的名号。到时候……”
我顿了一下,说:“到时候,你叫我麻黑子。”
毕竟,麻云峰是青崖峒的人。
我担心,他与我外婆之间的事情,传回了青崖峒。
麻喜子点点头。
两人决定了之后,便改变了方向,朝青崖峒方向走去。
山路难走。
按照时间来看,下午三点多差不多才能到。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才能返回茶花峒。在山中过夜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我之前跟着外婆入山采药,在山里面呆过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穿书吧
麻喜子入山打猎,也常在山中过夜。
山路比我料想之中要难走得多。
下午时分,我们到达了青崖峒附近。【穿】
【书】
【吧】
青崖峒建在一座非常险峻的山崖上,入口极为险峻,土匪很难冲上去的。崖上常年郁郁葱葱,所以取名青崖。
“喜子,你去过青崖峒吗?”我看着远处的青崖峒,不由地问。
麻喜子摇摇头说:“我娘说,他们有些老人家,盯你一眼,就能对你下蛊。我一般都是绕着走,没有入过寨子。那里面的苗女,还会下情蛊。不过,我以后会去的。嗯,我以后肯定要去的。”
苗女善下的情蛊,在巫蛊秘录之中,也有提及。
情蛊也叫同心生死蛊,它不是用来害人,所以并不在苗疆蛊虫的排名之中。
可是,它的毒性之烈,却是丝毫不逊色金蚕蛊与银蛇蛊、七色蛊之流。
同心生死蛊一共有两只,两情相悦,男子吃一只,女子吃一只。
一旦种下情蛊,任何一方绝对不能负心。
否则,负心人心脏裂开一道口子,痛上七七四十九天。到了最后一天,会亲眼看到胸膛打开,心脏钻出一只蛊虫。
如果仔细看的话,心脏已经发黑发干,成蜂窝状。
另外一人,也会在短时间毒发身亡。
而且,同心生死蛊,是无药可解的。至少在巫蛊秘录之中,没有记载破解的法子。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麻喜子,问:“以后会去,你是啥意思呢?”
他刚说一直绕着青崖峒,后面又说自己一定会去的。
麻喜子敦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没啥子意思。就是一定要去的。”
我见他这种神情,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说:“你喜欢的妹陀就在青崖峒吧。”
麻喜子的脸更红了,随即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我家里穷,没有多少钱,也不知娶不娶得起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等我。”
麻喜子很小的时候,他爹就因故去世了,是他娘一手带大的。
在乡村,家中没有壮劳力,等于是没有顶梁柱,日子会很苦,贫穷还是好,少不了会挨各种欺负。
我大概明白,麻喜子此番出来打猎赚车票,本就打算在离开之前,来青崖峒看一眼他的妹陀。
“喜子,她对你咋样?”我问。
麻喜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连翘很好,对我也很好的。知道我没有爹,一直很关心我。”
我拍着她肩膀说:“那就好。她一定会等你的。你这一趟多打猎物,早些去赚钱。”
麻喜子用力点点头:“好。”
天黑的时候,麻喜子张弓射了一只灰兔子。
我们在青崖之下一条山谷,找了一处了荒洞。
我们弄了柴火,将灰兔子清理干净,直接烤着吃,又吃了些干粮。
我们两人吃个肚圆。
我在山洞四处找了找,发现了蝎子,但是都是毒性不强,没有发现一只金尾蝎子。
蜈蚣也是青头蜈蚣,没有我想要的黑头蜈蚣。
“喜子,把木灰撒开,铺上一些干树枝,咱们躺着睡一会。不用担心毒虫,我在四周洒了驱虫粉。”我说。
睡到半夜。
哐……哐……
我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我确定是阴锣声音。
之前,罗东宝就敲打过。这种阴锣声,我怎么也不会忘记的。可是,罗东宝后来魂飞魄散了。
莫非,现在敲击阴锣的人,是麻云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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