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弓着腰身,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时之间,疼的汗如雨坠。
她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掉到了鬼门关里。
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落成现在这样一个局面,与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脱不了关系,可是当那个电话再次打不通的时候,南倾心里是绝望的。
甚至……是恨的。
“我再说一次,别给我磨磨蹭蹭,拿钱出来我就放你走,不然老子真把你打死在这里!”叶德昌骂骂咧咧间,又抬起了手,一耳光要往南倾脸上扇去。
南倾踉跄着身子,撑着那股宛若要撕裂她的剧痛,艰难避开。
她眸色猩红的看着站在叶德昌一旁的那个年轻男子。
那名年轻男人对上南倾视线时,心底也有些感慨。
在这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中,她竟然还没有自乱阵脚,那眼神是冷静的,坚定的,却也带着几分悲怆,他都有几分扛不下去。
南倾沙哑着声音说:“你让他住手,我要打电话给贺奕扬。”
叶德昌不乐意了,觉得南倾掠过他,径直跟那个年轻男子谈条件是在忽视自己,心理憋了一肚子火,急不可耐地朝南倾吼着:“少哔哔,你不给钱,老子就打死你!“
“闭嘴。”一旁的男人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
叶德昌心有不服气,但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南倾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通了。
贺奕扬守株待兔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南倾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我压根就没想找你麻烦。”
“你扪心自问,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南倾痛的都直不起腰来,她蜷缩身子,靠着墙角,“现在就当我求你……求你放过我。”
看到向来高冷矜持的女人在自己跟前放弃自尊,委曲求全的低头,让贺奕扬心里涌上一阵又一阵的快感。穿书吧
他轻笑一声,故作若有所思道:“那我放了你,事后贺于声找我算账怎么办?毕竟他是那么一个讨厌被算计的人……”
南倾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用我的性命跟你保证,我不会在他面前提及与你有关的一个字,包括这场事故,我都不会算到你头上。”
“你不算我头上,他总会算的。”
南倾感觉到身上传来一股湿黏的感觉,小腹的坠痛更是让她焦灼,不安。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她却听见了贺奕扬声音。
“行吧,这场谈判算你成功,过去三年,我承认我有错,我也承认我后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南倾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贺奕扬话里的意思,就听见他挂了电话。
“意思是没有钱是吗?”叶德昌急的要跳脚了,“你敢玩老子,我非得……”
就在叶德昌抓着一把椅子,朝南倾身边砸去的时候,那个年轻男子终于出手了。
他一把拽住叶德昌的手腕,将他甩到一边。
一张支票甩到了叶德昌的脸上。
“拿钱滚蛋!”
叶德昌心下狂喜,迅速捡起支票,看到支票上的数额,眼睛都发光了!
他没有半个多余的字,拍拍屁股,溜得飞快。
那个年轻男子弯下腰身,靠近南倾,“抱歉,南小姐。”
这本就是贺奕扬设计的一场戏。
这场戏的最终目的,可不是伤害南倾的身体。
但此时看着她脸色疼的发白,浑身发颤,年轻男子想,叶德昌那往她小腹踹的一脚,真是意外了。
“我送你去医院。”
*
安静的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医药水味。
南倾身子虚弱极了,可偏偏,她绷紧的神经,却难以放松下来。
她坐在病床上,侧过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
寒风簌簌,缠着一颗树的枯枝,萧瑟而凄冷,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南倾想,枯木总会逢春。
可枯死的心呢?
就在她低下视线深思的那一刻,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道急切的身影,冲了进来。
两人目光碰撞的一瞬间,一个平静的不起波澜,一个却像是眼里翻涌着飓浪。
在看到南倾的那一刻,贺于声心一颤,有种要窒息的痛感。
他拳头捏的青筋乍现,几乎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克制,才没让自己失控。
他放缓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跟前,单膝跪地,背脊挺直的半跪在她的病床边。
漫长的沉默,如同死寂一般。
南倾看着跟前的男人,往日朝夕相处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向她的脑海……
他们之间的正式开始,始于那晚,他将她堵在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墙角,肆意而张狂的说出那句‘跟他啊,不如跟我。’
本以为是一夜贪欢,可后来却日夜荒唐,浅尝难止。
南倾曾经也很震惊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慢慢的她发现,爱上他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朝夕相处间,两颗心走近了,她也喜欢上跟他相处的时刻。
一切,只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然而,在这段感情里,三人同行,实在是太拥挤了。
南倾到底没忍住,眼泪滚落。
兜兜转转,不管有什么恩怨,误会,这一刻,她都不愿再去想了。
她只觉得累了。
她也怕了。
“曾经我身处困境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着自己该怎么解决,可是……跟在你身边还不到一年,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给你打电话。“
一次又一次,没接通的电话,像是梦魇一般,缠绕在她身边。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再也不想成为这样的自己。”
她平铺直述,可每一个字都宛若锋利的刺刃,在往他心里扎。
他眼里染着猩红的血丝,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本以为与她的这段婚姻,是迟来的失而复得。
可是如今他好似生出一种幻觉,那些美好的东西,都要不翼而飞了。
“倾儿……”他颤着声音,就在他想开口的那一瞬间,却被南倾不留痕迹的打断。
“贺于声,我想跟你说三件事。”
他缓缓的顺了口气,“你说。”
“第一件,我想离婚。”
这是她第二次与他提离婚了。
第一次提时,他拒绝了。
她也适可而止了。
贺于声眼神闪躲,艰难的吞咽了下,出声时,却仍带着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强势,“我不同意。”
然而南倾压根没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第二件,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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