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开和柳恬雅的比试自然不会影响到敬天仪式的继续。
但是秦铖意特地抽出了一天下午的时间，组织了众人前去见证二人的比试。
柳恬雅第一次见到楚言开的时候，就有些傻愣住了。
平心而论，柳恬雅绝对不丑，甚至算得上是极为貌美了。
否则的话，她也不敢谎称自己是仙子，还在敬天仪式上闹出那件事。
可是，就算再貌美，她也是被秦铖意下令软禁了好几天的人。
即便她手上能调动不少行宫的人给她办事，也难免会有几分憔悴。
而楚言开呢？
不仅容貌原本就胜过柳恬雅许多，又是怀着孕的人，被舒舒服服的伺候着，气色极佳，完全不是这柳恬雅能比的。
“貌美又如何？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柳恬雅看着楚言开，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柳小姐。”
楚言开走到她面前，客气地称呼了一声。
“惇昭仪。”
柳恬雅疏离地回了一声，丝毫没有准备给楚言开行礼的意思。
楚言开觉得有些好笑。
这柳恬雅不会觉得自己是穿越来的，就可以不用理会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用给自己行礼？
她不会觉得，不给自己行礼，她们俩就是平等的了吧？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人和人之间的等级是存在的。
并不会因为柳恬雅是穿越女而改变。
楚言开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显然是对柳恬雅已经有几分不满了。
晶儿站了出来：“柳小姐，你应该称呼我们家主子为娘娘，而且还应该福身行礼才对。”
柳恬雅虽然是大臣之女，但是在楚言开这个天子宫妃面前，身份上可就差了许多。
柳恬雅眸中有些气恼。
她是什么身份？
是穿越女哎！
将来肯定是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的，怎么可能要给一个小小的三品昭仪行礼啊？
楚言开，就应该乖乖做自己的垫脚石就好了！
柳恬雅装作有些惊讶的模样：“啊？是这样的吗？臣女还以为惇昭仪娘娘身为将门之后，应该都是大方和气，是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的。”
这是在说自己太小家子气？
楚言开没想到面前的柳恬雅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蠢话。
“出言不逊，给本宫掌嘴。”
楚言开才不想跟她扯嘴皮子功夫，直接让晶儿上前赏她巴掌。
柳恬雅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
居然在她面前说她小气。
真把自己当成女主角了不成？
晶儿立即上前，准备掌嘴。
正在这个时候，秦铖意带着大臣们走进了比试的场地。
“住手！”
一道男声传了进来。
随后那男声的主人迅速跑上前来，将柳恬雅护在了身后，对着楚言开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是柳恬雅的父亲，柳建业。
父女俩还真是如出一撤的没礼貌。
秦铖意看着突然冲上前去的柳建业，眼中满是不满！
上次柳建业在敬天仪式上，不顾一切地冲上祭台救柳恬雅的时候，秦铖意就觉得他太过冲动。
但是那时候秦铖意还能安慰自己说是柳建业爱女心切。
可现在呢？
晶儿都还没碰到那柳恬雅，柳建业就冲过去对着楚言开大喊大叫。
哪怕柳建业先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秦铖意都不会这么不满。
楚言开冷冷一笑，只说着：“这位就是柳小姐的父亲吧？你们父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的没礼貌。”
虽然楚言开按品级来说是正三品，而柳建业按身份是从一品的大官。
但是楚言开是天子宫妃，代表的是皇室威仪，是皇家人！
就算是正一品的官在自己面前出于礼貌都得恭敬些称呼一句娘娘！Μ.chuanyue1.℃ōＭ
这柳建业居然还敢冲自己大吼大叫。
听着楚言开明显是在讽刺的话，柳建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显然是羞得。
“爹爹……”
这个时候，柳恬雅在她身后，冲他委屈似的叫了一声。
柳建业顿时又觉得自己的女儿被楚言开欺负了，于是硬着脖子道：“惇昭仪娘娘虽然身份高贵，可也不该这么欺负我女儿才是！”
“欺负你女儿？你是觉得自己女儿多大的脸面？本宫还得特地去欺负她？她若不是上赶着犯贱，本宫都不想搭理她。”
楚言开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道。
柳建业听到楚言开将自己女儿贬低得一无是处，怒不可遏。
可是他还没说话，秦铖意就走到了他身前，同楚言开站在一起。
柳建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越过秦铖意的举动，极为不妥。
果然，秦铖意看柳建业的眼神，冰冷至极。
“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吗？”秦铖意冷着脸，就连声音都是冷的：“在朕的面前，对朕的人大喊大叫？”穿书吧
秦铖意当了好几年的皇帝了，这一下冷了脸，自然是不怒自威。
柳建业心惊，连忙就要跪下请罪。
可是这时候柳恬雅却跳出来了。
“不，皇上，您别怪爹爹！爹爹他只是太过在意我了，都是刚刚惇昭仪……”
柳恬雅欲言又止，又悄悄瞥了一眼楚言开，像是极为害怕楚言开一般。
楚言开撇了撇嘴。
柳恬雅的这种手段，她几百年前都不用了。
柳恬雅仿佛是一朵被楚言开欺负了的小白花。
柳建业看了更是心疼：“恬雅……”
楚言开在秦铖意身后微微有些无语。
还真有人吃柳恬雅这套啊？
就这种过了时的绿茶味，她上她也行。
“你的意思是，是朕的惇昭仪欺负你在先？”
秦铖意本来就不喜欢柳恬雅，现在看着这位更是觉得做作。
柳恬雅有心在秦铖意面前示弱，听见秦铖意这么说，连忙就可怜兮兮地道：“不是的，只是惇昭仪娘娘有些不习惯臣女罢了，算不上欺负。”
“呵。”
秦铖意冷笑一声。
正当他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身后的楚言开突然开始啜泣。
不就是装绿茶白莲花吗？
她上她也行！
“呜呜……皇上。臣妾不知道柳小姐会觉得臣妾讨厌她。
方才柳小姐对皇室不敬，臣妾想着应该是她年幼便没有母亲教导的关系。
但是对皇室不敬也不是小事，臣妾不好揭过去，便想着让晶儿略微惩戒柳小姐一番，臣妾也是为了她好，没成想却让柳小姐如此误会。”
楚言开直接把柳恬雅对她不敬，跟对皇室不敬划了等号。
反正她也是皇室中人，她肚子里也还有一个皇室中人。
说柳恬雅对她不敬就是对皇室不敬，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不，不是这样的。”
楚言开一说完，柳恬雅就准备反驳。
对皇室不敬是大罪，她一定不能背上这个帽子。
否则的话，她还怎么入宫？
秦铖意听见楚言开开口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信了大半。
楚言开为人他当然是信得过的。
就算柳恬雅没有对皇室不敬，那她也一定做了类似的事情。
否则的话，楚言开一定不会平白污蔑她。
“不是这样，事实又是怎么样？”
楚言开反问道：“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柳小姐莫非是把大家都当成瞎子不成？”
楚言开身边虽然只有晶儿和夏丹在贴身伺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只有这两个宫人。
到了行宫以后，秦铖意赐给她的宫人和侍卫都不在少数。
单是出来准备同柳恬雅比试，楚言开都带上了七八个人。
柳恬雅想污蔑自己欺负她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臣女刚刚没有对皇室不敬。”柳恬雅着急道。
“你方才见到本宫的时候，称呼本宫什么？”
楚言开见柳恬雅死鸭子嘴硬，便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惇昭仪……娘娘……”柳恬雅一个字一个字地将对楚言开的称呼从嘴里蹦出来。
楚言开气笑：“柳小姐确定方才是这么称呼的？”
当然不是！但是柳恬雅再傻也不会在这种对峙的时候说出自己刚刚没有对楚言开用敬称！
楚言开是上位者，刚刚称呼柳恬雅一句柳小姐是客气。
可柳恬雅是下位者，对楚言开说话不用敬称，那就是僭越！
她别过了头，像是气恼了一般。
但是这在众人眼里看来就是心虚了。
一时间，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轻视。
这位柳恬雅原先在敬天仪式上装作仙子就已经让许多人不满了。
现在又整出什么比试的幺蛾子，浪费大家时间。
即便是如此都还不肯安分，竟然还敢对上位者无礼……
“还有，你刚刚可有对本宫行礼？”
柳恬雅依旧没有回应。
这几乎就等同于是默认。
楚言开也不管她给不给回应，直接转过身对柳建业说着：“柳大人现在可明白本宫刚刚要干嘛了？”
楚言开可没忘了这位。
楚言开很欣赏柳建业能站出来护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楚言开会就这么选择放过他。
柳恬雅对她不敬。
那她惩治柳恬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谁不占理？
反正不是自己！
“这……”
柳建业现在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开始结巴了起来。
这时候还是墨朔站了出来。
“还请惇昭仪娘娘先放过柳小姐吧，毕竟柳小姐这还得同娘娘比试。等比试结束了，娘娘再惩戒柳小姐也不迟。”
他现在跟柳恬雅是利益共同体。
这次若不是楚言开和柳恬雅比试的话，秦铖意还未必会将他和柳建业放出来。
虽然秦铖意现在还忌惮着他。
但墨朔还是得开口。
毕竟他在柳恬雅身上付出了成本，好歹也得等他把柳恬雅身上的价值榨干了再说。
柳恬雅也重新升起了希望。
只要她赢了楚言开，那楚言开一定没脸说要再罚自己！
只是，楚言开和秦铖意可没准备给她机会。
“墨爱卿的意思是，柳小姐对皇室不敬的事情，还不如这比试重要？”
秦铖意冷冷的声音响起。
墨朔还来不及解释，楚言开就帮腔说道：“墨大人这话说的也是挺好笑的。本宫不过罚她掌嘴罢了，今日的比试是音律、舞蹈和书法。她既不用嘴来弹琴、也不用嘴来跳舞、更不用嘴来写字。怎么本宫掌她的嘴还能影响比试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的是琴？”
“这两天泰山行宫里响起的阵阵琴音，难不成跟你没关系？”
楚言开瞥了她一眼，轻蔑地说道。
全行宫的人都知道她准备的是琴吧。
柳恬雅怎么能问出来这么愚蠢的问题。
柳恬雅吃瘪。
就连墨朔也不再开口。
明明柳恬雅找到自己的时候，他还觉得柳恬雅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越来越笨了？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柳恬雅自然是要乖乖挨罚了。
只是，又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老夫还真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现在我东承后宫里，居然都是这样的女人当道。”
楚言开和秦铖意同时皱眉。
这话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竹语居士这话是什么意思？”
另有一女子听了之后，立马就不满地问话道。
“老夫说的，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竹语居士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
一个女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楚言开定睛看了看，那女子缓步走来，其周身的气质让楚言开看了都觉得心动。
她年岁约莫三十左右，但是一席翠绿色的襦裙，显得她有几分俏皮的可爱。
那女子开口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道貌岸然。”
这话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了。
那被叫做竹语居士的那位，立即就有些发怒：“欧阳灿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灿灿！
楚言开顿时轻呼出声。
“您是欧阳灿灿？”
欧阳灿灿是谁恐怕整个东承的女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她可以说是整个东承女子的老师！
不仅精通诗画、更是在音律和舞蹈上多有建树！
她曾做一曲《浮云》，既是曲、又是舞。
作曲时，这《浮云》让人听来如浮云般自由畅享在天地之间，快活又自然。
作舞时，这《浮云》轻快又灵动，虽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可却极为考验舞蹈功底。若是功底不深，便很容易舞得不美。
这《浮云》几乎都成了整个东承女子的必修课了。
欧阳灿灿转过头，对楚言开和善地笑了笑。
楚言开对这位帮自己说话的欧阳灿灿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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