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定主意,通过约车软件叫了车。
还在路口等待网约车时,沈鹤突然将苏木挤向了一边,后者拧着眉有些不悦,抬眼却看见了骑着一辆破旧电动车,歪歪扭扭拐出来的许长庚。Μ.chuanyue1.℃ōM
他已经换下了天文馆的工作装,套了一件外送员的t恤,头上带着兔子耳朵的头盔,电动车后还拖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箱。
这是出去干外卖了?
“他刚才伤得都走不动道儿了,这就又出去了?”苏木咋舌。
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天为了挣点钱,命都要搭进去了。
一旁的沈鹤眯了眯眼,“我记得你刚才说,还在他床头看见了保安的制服?”
“是啊,他桌子上还有几张名片,写的是几个物流公司卸货联络人的号码,他大概偶尔还会去干一干这些日结的活儿。”
沈鹤转头看她,“送外卖,搬快递,卸货,安保,这些工作对个人的体能还是有一些要求的。”
“所以?”苏木眉头微微拧起。
“那么,如果罪犯a是他的话,一刀割喉应该难度不高。”
“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上个富二代死在野外,身上的钱财却一分没少,可目前来看,他最大的困境就是缺钱了啊。”
沈鹤轻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跟我分析作案人的动机时,是这么说的?”
他指的是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围着邮箱里的资料做研究时她的分析。
苏木快速回忆着昨天的种种,大量的信息从她脑海里一一闪过,她发现变成人之后,记忆里好像远不如做鬼的时候,感觉脑容量好像有些不太够了。
但还好,她很快就想起了两人的对话。
这么一来,的确也能达到逻辑自洽。
她犹豫片刻开口道,“我当时说,如果不是求财,那就是寻仇……可许长庚看着也就二三十岁,被害者有的年纪都可以当他大爷了,几个被害人之间也没有关联……”
“你在那个屋子里有发现许长庚父亲的生活痕迹吗?”沈鹤突然提问,打断了苏木的自我纠缠。
她摇了摇头。
别说父亲的生活痕迹了,她还特地留意过门口的鞋架,从鞋的款式上来讲,只有许长庚一个人的鞋。
“听许长庚妈妈话里说的,他们一家人感情应该很不错,可是这个家里一丁点和许长庚爸爸有关的东西,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死了,要么是离婚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木一眼,苏木瞬间领悟。
“你的意思是,假设许长庚是罪犯a的话,那么他寻的仇可能不是自己的仇,而是他父亲的仇?”
听到她直接总结出了结论,沈鹤欣慰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沈鹤约的网约车已经到达了指定上车地点,两人此时就算想折返回去调查许长庚家里的情况,也有些来不及了。
沈鹤往网约车那边走去,在擦身而过苏木身边时,低声在她耳边道:“先把这头调查清楚,明天我们再来一趟。”
苏木意外地看了沈鹤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按照成年沈鹤的处事方式来说,此时他应该会自己留下调查情况,让她去跟进被害人那边的信息。
因为绝大多数时候,调查的时间非常宝贵,多耽误一分钟,都可能影响最后的抓捕行动。
两人沉默地坐在后座上,各自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思各异。
网约车开了半个小时,到达被害人公寓楼下时太阳已经从头顶滑落向了西方。
两人根据被害人的信息,从保安处问清了三栋的方向后,径直上了十一楼。
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区里,听不见某一户的悲泣。
沈鹤按响了1110的门铃,门锁应声而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站在两人面前。
他和沈鹤的个子差不多高,穿着格子衬衫,鼻梁上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从事科研工作的,苏木见到他的第一眼,会以为他是一名程序员。
男人疑惑地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两名陌生人,谨慎问道:“你们是?”
这个问题,两人早前已经做了准备,如果对方问起他们是什么人,就直说是从总局过来的,案情发展到现在,还有一些线索可能疏漏了,所以需要过来再做一次调查。
可当男人听到这番说辞时,神色却没有半分的放松,反而追问:“总局的?哪位队长手下的?”
他这么个问法,就出大问题了。
由于案情严重,犯罪a的所有宗卷和资料已经移交给了总局,原先给沈鹤透露信息的那位警员是沈鹤父亲的好友,现下他已经不再负责这个案子,那么就不能再拿人家来说事。
可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大抵是对现在的负责人有几分了解的,不能随意糊弄,万一弄巧成拙,两人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沈鹤还在犹豫,苏木却直接接过了话口,“哦,我们是纪书朗,纪队手下的,我是苏木,他是沈鹤,因为又有了新增的被害人,纪队还需要对现场情况进行跟进调查,所以就安排我们过来了。”
听到纪书朗的名字,男人的疑虑瞬间打消,不仅不再为难他们,还十分热情地将两人请进家里。
两人换鞋时,沈鹤表情有些古怪,低声问:“纪书朗是谁?”
苏木借低头的动作遮掩自己面上的不自然,解释道:“总局刑侦科的名人,有随时参与调查任何案件的特权,我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有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样重量级的案件,又放在总局里,他肯定会或多或少的参与,哪怕不是总负责人,他也会是强外援。”
这事倒是真的,以前听成年沈鹤和司正聊天时就提起过他们老师的风云过往。
但苏木总不能直接说“这是你老师,这些事还都是你告诉我的”吧。
所以也只是临时编一段说辞。
其实她也是冒险一试,在这个世界位面里,很多细节和苏木原来所在的世界不太一样,比如沈鹤应该是和傅雪臣一起长大的,可这里的沈鹤根本不认识傅雪臣,所以她也不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纪书朗这么个人,更不知道这里的纪书朗和她那个世界里的纪书朗是否一样。【穿】
【书】
【吧】
但好在老师保佑!
在男人的介绍下,两人进了被害人陈女士的卧房中。
警方已经在第一时间来这里取过证了,要想查漏补缺,那就得想想和警方来时,完全不同的思维角度。
沈鹤没有直接问起天文馆的情况,这一点之前已经被来访的警察排除了。
陈女士没有太多的兴趣爱好,甚至有些社交恐惧症,她不爱出门,也不爱和人结交,每天在家里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就已经够她忙碌的了,就别提什么天文馆这种人多又知识量庞大的爱好。
“之前的同事说,您太太非常会持家,家里的收入支出,每一笔都记得非常清晰,在前期取证时提供了很多时间和动向的证据。”
男人时隔多日再次听到他人谈论起自己的妻子,内心又起波澜,干涸的眼眶已经流不出泪水,他站在妻子的床头柜前,将抽屉拉开,难掩酸涩地说道:“对,莉莉的账本都在这里,每一条账目信息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工作一直都很忙,但她从来没有让我有过半份工作以外的烦恼,她为我处理好了所有家里的事,明明最讨厌和别人接触,却为了让我安心工作,帮着我料理家长里短,亲戚妯娌……”
苏木和沈鹤相视一眼,一面安抚着男人,一面围到抽屉前。
“您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一定要保重身体……”说着,苏木拿起了抽屉里的账本,分了一半给沈鹤,两人翻看起来。
“我知道,她那样为我,我要替她好好活下去,但这个凶手,请你们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沈鹤点点头,认真翻阅着多年前账本里的支出信息,“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陈莉莉柜子里有十多本账本,是从他们结婚开始就在记录了,有时候她还会把账本当日记本,一笔支出或收入后面,会写上一小段话。
娟秀的字体,全是对这个家满满的爱。
苏木翻到了抽屉最底下的一本账本,刚拿起来打开,一张边缘都已经泛白了的票飘落了出来,虽然已经有些陈旧了,但依然能看清上面写着——“a的星象”这四个大字。
小票没有被剪掉,这是一张没有使用的天文展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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