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怔怔然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懂了他的话没有,突然,轻轻一撇嘴角,嘟囔道:“就是不要你……”
她是喜欢他的,也觉得,他给了她一种别人从没给过她的归属和安全感。
但……她还没确定,自己能否接受嫁给他后,要面对的一切。
韩临心头微微一紧。
其实,这女子的顾虑和担忧,他何尝看不出来。
她如今看似只是酒后说胡话,但酒后,也会吐真言。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抬起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额发,嗓音低哑道:“那我就等你,等到你愿意要我那一天,可好?
只要你能一直这样待在我身边,我就可以等。
我知晓你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拘束,等……上京的事情了结了,我就想办法奏请圣上,重回边疆。
到时候,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女主人,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把房子布置成什么样子,都随你,可好?”
她的目标既然是蓝天白云,他就陪着她一同去飞翔。
总归,有他在她身旁护着她,他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傅时瑾微愣,歪着头,眼神有些懵懂地看着韩临。
韩临被她看得心头一热,大拇指轻轻抚着她的唇,眼神幽暗而危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金银一声低咳,看着瞬间投向她的两道视线,金银突然有种自己出现得十分不合时宜的感觉。
但是!她让韩大郎和她们娘子单独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已是极限了!
韩大郎虽然让她一刻钟之后才过来,但她哪里敢让韩大郎和自家娘子待足一刻钟,匆匆兑了盆温水就冲过来了。
她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韩大郎在跟她家娘子说话,她还十分贴心地等韩大郎说完才出声的呢!
韩临眉头紧蹙,心里的欲念被人强行打断的感觉虽然十分不好受,但也知晓,他这般于礼不合,因此也没说什么,站了起来道:“这是温水?”
金银一愣,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下一息,她就眼睁睁看着韩大郎从她手里接过那盆温水,放到床头边,拿起挂在水盆边上的巾子,浸湿了拧干,一点一点地替她们娘子擦拭起身子来。
向来金尊玉贵被人伺候着长大的韩大郎对自家娘子这般细致,金银是有些震惊的。
完全不亚于她听到方才韩大郎那番话时的震惊。
韩大郎对她们娘子,是真的上足了心啊。
眼见着韩大郎替她们娘子擦了脸和手,接下来就要伸向娘子的领口,金银连忙道:“等……等等,接下来的事情,让奴婢来便是,便不劳烦韩大郎君了!”
韩临的手顿了顿,侧眸看了金银一眼,看得金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幸好,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她。
只是,某男人显然没有要出去避嫌的意思。
金银就这样,在韩临压迫感十足的注视下,替自家娘子十分克制地擦完了她露出来的皮肤,又伺候着娘子喝下了宝珠端过来的醒酒汤,房间里的男人才似乎放心地离去了。
宝珠送完韩临回来,忍不住拍了拍小胸脯,一脸后怕道:“韩大郎君方才的脸色可真够吓人的,活像咱们欠了他十万两似的。咦,金银,娘子的嘴怎么肿了?可是被蚊子咬了?”
金银:“……”
她实在、实在是不想再跟这家伙说话了!
傅时瑾第二天醒来,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如果时间能回到昨天晚上,她绝不会喝酒,如果要给这件事加上一个时限,就是一万年!
最重要的是,醉都醉了,怎么不干脆让她断片了啊啊啊!
昨天,她是怎么调戏轻薄韩临的,韩临又是如何忍无可忍吻住她的,她记得一清二楚!连男人的嘴唇覆上来时那炙热濡湿的感觉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凌迟一般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真的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金银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娘子失了魂一般坐在床上的模样。
她不知晓自家娘子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只以为娘子的酒还没醒,忍不住谴责道:“娘子,你下回不能再这般没有节制了!幸好昨天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这要是传出去要成什么样子?
待会,奴婢再给您热一碗醒酒汤,您先洗把脸罢。”
就是不是外人才糟糕啊!
傅时瑾暗暗哀鸣一声,仿佛扯线木偶一般由着金银给她洗漱。
金银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对了,今天早上,韩大郎命人送了样东西过来,娘子可要先去看看?”
傅时瑾如今听到韩临的名字,就有一种微妙的心虚感,强装淡定地道:“什么东西?”
金银抿嘴偷笑道:“娘子一会儿去看看便知晓了。”
傅时瑾:“……”
怎么连金银都学得跟徐卿一样神秘兮兮的?
那样东西被放在了她的内院里,傅时瑾简单洗漱后,便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有些震惊地看着摆放在院子里那张精致绝伦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梳妆台,倒是没想到,韩临送给她的东西会是这个。【穿】
【书】
【吧】
却见那是一张用名贵的沉香木打造而成的梳妆台,梳妆台上雕刻着精美却繁复的缠枝莲纹理,上面每一个抽屉的把手,都是用一整颗的宝石造成,真是极致低调的奢华。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同样纹理的黑漆描金镜奁,梳妆台的每一个抽屉里,都已是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式精致的首饰,这实在是一张,每一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梳妆台!
负责送东西过来的何在抱了抱拳,笑眯眯道:“傅娘子,不知道您现在可方便让小人把这一张梳妆台搬进去?”
傅时瑾伸出手,抚了抚梳妆台上的纹理,暗叹一口气道:“搬吧,我刚好缺一张梳妆台。”
她已经不想再说韩临这家伙败家了。
那就是个冤大头!大水鱼!
只怕徐卿的珍宝阁这两个月的营收,靠他一个人就够够的了!
金银暗暗看了傅时瑾一眼,见她白皙柔润的脸颊上此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不禁抿嘴偷笑。
男人给女人送梳妆台意味着什么,娘子不可能不知晓。
她就说,她们娘子,还是很欢喜韩大郎的。
当天,傅时瑾还是跟往常一样,和谢承言凑在了一处做木雕,就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韩临派来教她骑马的人在上午的时候也到了,还带来了一匹十分温驯好看的枣红马,说是韩临亲自给她挑的。
傅时瑾对这匹枣红马爱不惜手,不禁感叹,她欠那男人的情,好像越来越多了。
她给他做的那件皇太孙生辰礼物,好像都不好意思收他钱了呢。
于是,趁着让谢承言午休的时间,她抽空开始了骑马基础教学,并与那人说好了,以后她就用中午的时间学骑马。
到了下午,傅时瑾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又和谢承言投入到了木雕制作中。
一旁的金银和宝珠看得有些心疼。
别人家的娘子哪有那么拼的啊,每天就弹弹琴画画画,闲暇时去会会好友。
也就她们娘子,忙起来就像不知疲累一般。
晚上吃过晚膳没多久,韩临便过来了。Μ.chuanyue1.℃ōM
他先前说过,只要他有空,每天都会过来带傅时瑾练一段时间武术。
傅时瑾整理了一下心情,没事人一般迎了上去道:“你来了。”
韩临停住脚步,细细地看了她一眼,黑眸中似乎悄然带上了几许笑意,道:“看来傅娘子今天,没有喝醉啊。”
这语气,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带上了些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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