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日丽，昨日刚下过雨，今日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清新。
楚妖澄一派俊秀公子爷的打扮，一把折扇摇晃在胸前，身后跟着佩剑的红绡。
红绡常年女扮男装混迹兵营，言行举止更像男子。
“好！再来一个！”
街头卖艺的杂耍班子正在表演吞剑喷火，引起围观看客的满堂喝彩。
“小姐，这就是你所说的正事？”跟着一路吃小食，看杂耍的楚妖澄，红绡忍不住吐槽。
楚妖澄咧唇一笑，她确实是在府里读书读闷了，想溜出来玩一玩。
杂耍表演正到高潮兴奋处，楚妖澄余光一瞥，瞥见人群中有个眼熟的郎君。
那人头戴玉冠，一身蓝衣锦袍，半张脸隐在折扇下。
楚妖澄注意到他眼角有一颗小黑痣。
两世为人，她认识的人不多，但印象里有这面部特征的人，刚好就有一位。
北渊三王子，卫凛。
为何她会认识三王子？北渊和大杞开战前一年，三王子曾随使臣进京献礼。
在京中，她曾于三王子有过一面之缘。
想到中午苟副将说的细作一事，楚妖澄心不由的一沉。
似乎是发现楚妖澄的视线，那人转身收起折扇。
“红绡，看见前面那人了吗？”
红绡顺着楚妖澄的视线望去，却只见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蓝衣背影。
楚妖澄道：“走，我们跟上他。”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街市上人来人往，卫凛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故而专挑一些人多的地方走。
楚妖澄一刻不敢松懈，紧跟着那人的步伐。
就这样几个拐弯，跟了三条街，最终她还是把人跟丢了。
卫凛最后消失的地方在楚馆。
楚妖澄打开折扇，迎着日光眯起一双好看的凤眸。
“红绡，进去后，我们挨个屋子挨个找。”
话落，回应她的人却不是红绡。
“烟花柳巷，秦楼楚馆，楚小姐不在府上读书，来此是想找谁？”
一抹阴影投下，冰冷宛若春寒的嗓音自上而下落在楚妖澄的耳畔，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侧身望去，不知何时出现的顾长意，正满脸阴沉的盯着她。
楚妖澄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眼下，她着急找卫凛，没功夫同他解释。
“读书的事情等回府再说，我现在要去办正事，你别挡我。”
说完，折扇一合，楚妖澄径直走进楚馆。
红绡见状，紧跟其后。
顾长意皱了皱眉头，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楚妖澄便被打扮妖艳的楚馆老板娘拦住了。
“这位姑娘，您是否走错地了，咱这儿可不是茶馆酒楼哦。”
言外之意，小店不招待女客。
见女儿身被一眼看穿，楚妖澄也不恼，为免节外生枝，她直接丢给老板娘一袋银子。
“我找人，找到就走。”
老板娘听了，捏着一方帕子妩媚一笑。
“姑娘若是来找心上人，那你可要失望了。我这里啊，只有负心人。”
听到“心上人”三字，刚进门的顾长意脚步不由得一顿。
无视后背灼灼目光，楚妖澄直接甩出他爹的金鞭。
楚怀山的金鞭全荆州无人不识。
而能手执金鞭的人，除了将军本人，便只有被他宠上天的女儿。
楚馆老板娘赶紧赔着笑脸让开路，不再阻拦。
楚妖澄让红绡守在门口，自己则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
半晌，一无所获的楚妖澄走到门口。
顾长意见她垂头丧气地模样，便知她是扑了个空。
“小姐，奴婢再去其他地方找一找罢。”红绡提议道。
“算了，没准人早跑了。走吧，我们回府。”
楚妖澄说着一抬头便瞅见顾长意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处，在楚馆明亮鲜艳的装饰衬托下，生出一种清冷妖孽之姿。
说来倒也奇，顾长意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楚馆的老板娘和姑娘们，居然没有一个敢主动上前搭讪。
似乎是觉察到她探究的视线，顾长意突然抬头，四目相对之下，楚妖澄忍不住有些尴尬。【穿】
【书】
【吧】
回去的路上，楚妖澄走在前头，顾长意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
一回到府中，楚妖澄便先一步去了她爹的书房。
“爹，我有事和你禀告。”
楚怀山瞧见女儿穿着男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偷溜出去玩儿了？”
楚妖澄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哎呀爹，女儿是去做正事。”
“是何正事？说来听听。”楚怀山摸摸短须。
“我在城中看见了北渊三王子。”
闻言，楚怀山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妖澄，你怎会认识北渊三王子？”
楚妖澄在回府的路上便已在心里提前做好了应对之策，她既不能将两世为人之事说出来，那便随意编造一个由头即可。ωＷＷ.chuanyue1.coΜ
“女儿之前去大漠，曾远远的见到过他。”
说罢，楚妖澄想了想，又道：“爹，午时我在书房外听到了您和苟副将说的话。要想查北渊细作，女儿觉得可以从北渊三王子身上下手。”
楚怀山拍拍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啊，没事少在爹的书房前晃悠。方才你说的事，爹会派人去查。”
“最好暗中派人去盯着楚馆的动静，女儿就是在楚馆跟丢了三王子。”楚妖澄补充道。
一听闺女居然还跑到楚馆去了，楚怀山吹胡子瞪眼起来。
眼看老爹要发火，楚妖澄赶紧丢下一句：“小石头也去了。“
便撒腿跑了。
留下楚怀山一脸头疼的样子。
楚妖澄从书房出来时没看见顾长意，也没在意，径直回了屋。
没多时，红绡便来通报，苟副将已经带人去楚馆那条街搜查了。
楚妖澄心想，大杞和北渊若注定有一战，她虽无力化解，至少这一世，能让她爹早做防备。
这样或许，便不会出现前世荆州险些城池失守的情况。
是夜，楚妖澄闲来无事在院子里溜达。
自从下午回府，便一直没有见到顾长意，也不知他是生气了，还是又憋着什么坏想整她。
然而，当她看着头顶的皎洁明月时，心头的那些不快，通通消散了不少。
这样好的月色，怎能辜负？
找了把梯子，楚妖澄抱着刚偷偷从楚老爹酒窖里顺出来的两壶酒，爬上了屋顶。
晚风徐徐，月色饮酒，好不惬意。
“小姐，有两件事，小石头让奴婢交代给您。”一壶酒见底时，屋顶下传来了绿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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