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平？”
“嗯，”漆思枫点点头，“他说他要去祈阳，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掺和这事？”
“咳咳。”
零慧颇有些无奈地把商平喜欢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漆思枫，加上商家大儿子和父亲的关系向来不怎么样，反而是二儿子商岳更亲近商不厄多一点，这样一来，商平想要去参加祈军，站在零家这一边，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听到这，漆思枫忍不住笑笑，“其实商平这人，抛开他父亲的立场来说，人不算坏，你要不认真考虑考虑？”
不管漆思枫心里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但是此时在零慧听起来分明就是风凉话。零慧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那我们明天怎么办？”
漆思枫进来的时候，漆思榕就已经又在床上睡过去了，眯着眼，精致的脸蛋随着呼吸一曳一曳着，看起来很是可爱。
她的病，真不知道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幸的是极少的清醒时间让她没能好好地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但是幸运的是，让她可以不好好地看看这个丑陋的世界。
“我们可能要分开一下，”漆思枫略加思索，“我跟他一起走，你帮我带着榕儿，走在后头，但也不要离得太远，起码要保证宇文成不能悄无声息地把你们带走。”
“好，”零慧点点头，“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先谢谢你帮我照顾榕儿了。”
“没事，”零慧瞥了一眼旁边沉沉睡着的漆思榕，“不吵不闹的，举手之劳而已。”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只能留给零慧和漆思榕了。
不过好在已经近秋了，小二为了预防有客人年高体弱什么的，畏寒怕冷，所以准备的被褥特别多，厚实而且柔软。漆思枫拆开两件下来，铺到地板上，稍作整理一下，就是一个很好的小窝。
漆思枫今晚就睡这了。
嗯，挺好的。
心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体力消耗肯定小不了，两人早早地吹灭了蜡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无尽的黑暗之中，零慧就是睡不着。
她侧过头，借着窗户外边微弱的星光，她发现漆思枫的眼睛也是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的样子。
“欸，漆思枫，问你个事。”
“说。”
回答来得极快。
“话说我们两个，牛头不搭马嘴的人物，为什么会有婚约啊。”
“伯母没有告诉过你吗？”漆思枫没好气地回答，“我母亲也是先皇之女，大夏郡主，联姻到的我们岑国，她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堂姐妹。”
“哦。”
零慧应了一声，尝试着闭上自己的眼睛，但是预想中的睡意还是久久不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
“你妹妹她……到底是什么病啊？能治好吗？”
“不知道，娘胎里头带出来的病，从小就这样，”漆思枫回答说，“我大岑的御医天天看夜夜看，能治好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了……看命吧，治不治得好我说了不算，但是一直照顾她，这个我可以保证。”
“嗯嗯，”零慧连连点头，“挺好的挺好的。”
“那……下一个问题，你的魂兽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说，别用什么天赋异禀来搪塞我。”
这次漆思枫出奇地不像上两次那样脱口而出，而是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在掂量着从何讲起，但是吧，掂量来掂量去也好像没个结果。
去他丫的，干嘛要为这些事情伤脑筋？
“唉，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吧。”www.chuanyue1.com
漆思枫分明是不想继续尬聊下去了，他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点点繁星，也闭上了眼睛，任由零慧怎么叫他都没有搭理。
叫了好几声，漆思枫都当作没有听见，零慧没好气地做了一个鬼脸。她又尝试一下闭上眼睛，但是就在上下眼皮相撞的一瞬间，又猛然睁开。
“漆思枫，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发誓是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会娶我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击中了漆思枫的内心，他很想直接了当地回答说，不会，但是无论他如何驱使，他的肺，他的喉咙，他的嘴巴，就是软绵绵地，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声音。
这一刻的漆思枫，让自己感觉到很陌生，这是他一生……包括前半生后半生加起来，唯二两次，自己让自己感觉到很陌生，仿佛这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自己只不过是附身到这个人身上了。
踌躇了好久，漆思枫终于说，“我不知道。”
“明天还要赶路呢，赶紧睡吧。”
漆思枫大声喊了一下，以此来结束今天的闲聊。
他抓住被子，往脖子上一裹，侧过身去。
就让今天赶紧结束掉吧。
……
漆思枫回头一望，那架马车还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新请来的车夫高高地扬起鞭子，然后轻轻地打在马儿身上，马儿立刻绷紧了缰绳，发出不轻不重的啸喘声。
这一切让漆思枫感觉到心安。
今天他起了个大早，重新购置了马车和马匹，考虑到零慧并不擅长于驱马，还特地为她聘请了一位车夫。而漆思枫自己，却坐上了商平的马车，悠然走在前方。
这是一架极其奢靡的马车，足足有三马，六进，马车上宾主二人，甚至可以摆开一个小型的宴席来，尽情对饮，事实上，车上也的确备有足量的饭菜、酒水，唯独让漆思枫感觉到奇怪的是，奢靡如商平，他竟然出门没有带任何的仆人，就连车夫都没有，而是亲自驾马。
“怎么样？我这里环境可还行吧。”
“商少爷的手笔，可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那是，单是这辆车，就足足花了我一百多两银子，还有这马，还有后面的东西，可把我几十年来的私房全部花光了。”Μ.chuanyue1.℃ōＭ
后面的东西？漆思枫一愣。
他余光估量着，这马车后面的确是空着一块地方，好像是拉着不少货物，至于具体是什么，商平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你到了祈阳，打算如何？”
“当然是……加入部队，博取军功。”
“废话，皇家讲武堂出去的，还能是当裁缝去不成？我是问你，加入哪支军队。”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祈阳，可不止有零家的祈军驻扎在此，另外一支大军，正是鄂王商家的鄂军。
若是之前，商平断然是不会关心漆思枫到底加入哪支军队，就算他要与自己为敌，区区九阶魂兽，也不过一招之敌而已。
但是，眼看着漆思枫竟然以不下于自己的速度从皇家讲武堂毕业，这让商平不得不重新考量一番。
要知道，皇家讲武堂不少老师都是些老古板，走关系这条路子多半行不通，要想顺利毕业，除非你手眼通天，让皇帝或者是神王亲自下旨，要不然，就是这个人真的是有点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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